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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就是你怎么变好了？” 裴似觉得她奇奇怪怪，一会问他喝不喝茶水，一会问他要不要茶点。 直待到晚间，裴似也不走，反而说自己要洗澡，今晚还要睡在阁楼：“我要沐浴！” 大靠山发话，李吟娥跑得比狗都快，先下楼唤人送热水到自己房中，又借口支开两个丫鬟。 “裴大人，水已备好，请您下楼沐浴！”李吟娥帮他望风，见四下没人才唤他出来。 不愧是侯府公子，裴似沐浴的时间比她都长。 李吟娥晃着脚在床上等他吩咐，顺便想着给芫花下药一事，这事菘蓝去办最为方便，她得找个时间跟菘蓝说说。 正想着，裴似唤她进去，只穿着内衫。 “裴大人，唤小人做什么？”李吟娥笑着问他。 “你能不能正常点？你去跟我的随从说，让他去把我的衣服取来。”裴似嫌弃今日穿的衣服有臭汗，坚决要换衣服。 李吟娥为了讨好他，屁颠屁颠出府去找他的随从。 扬采见到她，让她稍等片刻，不一会儿，他骑马赶来，怕李吟娥带男子衣物进去会被人发现，他甚为好心的翻墙进去，将衣物交给裴似。 一打开七八件，连寝衣都有。 扬采很上道，裴似觉得自己很英明，要是换成垂文，估计只会取来一件衣服。 “裴大人，小人要沐浴了，您能去阁楼吗？”李吟娥忙活半天，全身都在冒汗，又唤来菘蓝帮她送热水，连菘蓝都察觉不对，问她不是才沐浴过吗？ “我又不会偷看你。”裴似躺在她的床上，觉得李吟娥像个傻子，好好的软床不睡，夜夜跑去睡硬的不行的卧榻。 等李吟娥洗完澡出来时，裴似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叫也叫不醒，推也推不醒。 为了防止他被发现，她只能跟他一起睡。 今夜的梦是个好梦，狗腿子李吟娥跟在她的大靠山裴丞相后面，一起查封了杜家。大奶奶跪在她面前求她救救杜家，她冷冷回她：“去死吧！” 梦是好梦，只是她梦中笑得太大声，把大靠山吵醒了... 裴似睡得正香，突然有人在他耳边说“去死吧”，他以为有人刺杀他，赶忙起身，结果发现是李吟娥在说梦话。 “什么梦这么开心？”裴似看不懂她，躺回床上，慢慢挪动身体靠近她，又伸手让她的头靠在他怀里。 许是梦真的太开心，两人睡到菘蓝推门进来时才醒。 李吟娥慌忙盖住裴似，跟菘蓝说自己昨日沐浴的太久，大概是着凉了。说罢还咳嗽两声，菘蓝担心她，想上前仔细瞧瞧她，被她阻止了，说想喝粥。 等菘蓝关门走远，裴似露出个脑袋，说自己晚上再来，然后下床穿衣，翻墙走了。 孙兆丰的休书在第三日送到了杜家，大老爷舍不得这门亲事，出发去海陵府找孙太傅求情，杜宝琳郁郁寡欢，整日在房中哭泣。 李吟娥在一日午后，将她的计划告诉给了菘蓝。 她以为菘蓝会纠结，可菘蓝听到杜家已经写了折子要让她做节妇时，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她。 “大少奶奶，节妇太苦了，你才十九岁，熬不下去的...” 菘蓝还在李家时，在街上看到过一个节妇，眼眶凹陷，瘦的只有一把骨头，旁人艳羡她为家族挣到了牌坊，只有菘蓝看出她的绝望。 跟班菘蓝领到的第一个任务是给芫花下药，一种会让女子月信停止的药。 她和芫花同吃同住，下药易如反掌。 八月十五中秋家宴之后，杜宗州要人不成，心中烦闷，得空就和芫花在阁楼下厮混。眼下乌青一片，走路虚浮，大奶奶还以为他在房中苦读。 “他们又来了，你快来看！”裴似今日来得早，一来就瞧见楼下的男女在偷欢。 “你不会看腻吗？”从前裴似问过她的话，她拿来问他。 裴似见她不动，拉着她一起看，说有新姿势。 新姿势没瞧见，因为芫花不愿意试：“五少爷，这姿势伤身，我怕是有孩子了...” 杜宗州闻言停下动作，又帮她穿好衣物，问她看过大夫了吗？芫花说没有，她这身份哪敢去看大夫，但是她这月的月信已迟了半个多月，约莫是有了。 她仔细算了日子，认定是杜宗州的。 杜宗州抱着她转圈圈，说自己明年就要去海陵府打理杜家的生意，会好好照顾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我找机会送你出府！”杜宗州承诺道。 得了心上人的承诺，芫花这才满意离开。 阁楼中，裴似问李吟娥，她丫鬟的孩子不会是她郎君的吧？ “她哪来的孩子？不过，这孩子的确是我郎君的~”李吟娥乐开花。 晚间睡觉时，裴似闹着要去她的房间睡，说卧榻上睡得不舒服，而且现在已经是秋日了，晚上冷的不行。 李吟娥不敢得罪他，也知道这事迟早会被菘蓝发现，索性当夜直接挑明。 菘蓝被叫进房中，却发现床上坐着一个男子，差点叫出声，瞧见李吟娥从屏风后走出来，忙拉着她去角落问她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靠山，你叫他裴大人就行，”李吟娥三言两语说完，末了补充一句：“他人挺好的。” 可菘蓝担心若被人发现，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她前世名声倒好，结果落了个凄凄惨惨的结局；今世还要什么好名声，到手的权势和银钱才是真的。 裴似身居高位，前世困了她大半辈子的节妇折子，今世被他驳斥之后，二老爷一次都不敢再提。 何谓权势？裴似就是凌驾于杜家之上的权势！ “小姐，要是你有了身孕怎么办？”菘蓝会尽力帮她隐瞒，但是如果有了身孕，就瞒不下去了。 “你想哪里去了？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睡一张床的关系。”说完，李吟娥突然觉得他们俩的关系更不清白了... 菘蓝得令，每日在房中和阁楼看见裴似，还会给他行礼。 裴似觉得菘蓝很上道，比自己那个死心眼没脑子的随从垂文好上百倍。 秋日胜春朝，徐徐秋风吹得人心儿晃。 芫花疑似有了身孕后，不再和杜宗州来阁楼下私会，有事能推就推，每日躺在房中养胎，等着心上人接她出府过好日子。 往日骂她偷懒的菘蓝也随她去了。 这日睡醒后，李吟娥发现自己躺在裴似怀里，还抢了他的被子，赶紧起身，祈祷别被他发现。 收拾妥当后，她在铜镜中不停微笑。 裴似穿衣时发现她的奇怪举动，问她是不是中邪了？还说他娘给过他一张国师亲手写的辟邪符，若她需要，他可以勉为其难的送给她戴几天。 她说不用，裴似说她太客气了，硬把辟邪符放进她的袖中。 秋风起，雁南飞，丧夫的杜家大少奶奶今日满面春风去了荣寿堂，开门便道杜家有喜。 “娘，芫花怀了郎君的孩子！”李吟娥双手合十，说什么老天有眼，郎君有了骨血，她死后去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郎君了。 “真的？”大奶奶也跟着她高兴。 “菘蓝说芫花已有三个月未来月信了！”李吟娥眼中闪着光。 真真是喜事！大奶奶当即吩咐秋色和竹青分别去叫大夫和芫花过来。 芫花被叫去荣寿堂，还以为是杜宗州求到了大奶奶的恩典，摸着肚子就跟着竹青走了。 然而一进门，大奶奶和李吟娥都笑着看她的肚子，她发觉不对想走，被竹青拦住了。 大夫把脉后说她的确是有孕了，不过不是三个月而是一个月。 “怎么会是一个月呢？”李吟娥疑心大夫把错脉，又让人去请济世医馆的大夫。 ----
第11章 收拾丫鬟（五） ======= 济世医馆的大夫一来把脉，也说是一个月身孕。 大奶奶震惊地看向李吟娥，后者又震惊地看向跪着的芫花。 “芫花，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郎君对你千好万好，平日里还让我多多照拂你，你就如此对待郎君的真心吗？”李吟娥拿出手帕，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不住地咳起来。 芫花低垂着头，任房中的几人如何质问都不开口。 直到秋色进房，贴在大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奶奶猛地起身打了芫花一巴掌，还踢了她一脚。 “贱婢，毁了我的敬哥儿还不够，还想毁我的州哥儿。”大奶奶打了一巴掌还觉不够，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芫花身上砸。 李吟娥明白过来，跪在地上抱着大奶奶的腿求情，说芫花不管怎么说，怀的都是杜家的孩子，为着杜家的血脉，她愿意认下这个孩子！ “你少假正经了！都怪你！”李吟娥的一句话，居然让芫花开口了。 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说中，她说出了她是怎么被李吟娥逼着去服侍大少爷，又是如何记恨上大少爷和李吟娥的。 “他那处撑不到片刻便瘫软下来，我还年轻，凭什么要跟着一个病秧子！就凭我是丫鬟？你们是主子？我不服！”芫花大吼出声。 大奶奶平生最恨有人诋毁自己的大儿子，打了她几巴掌后，让力气大的竹青继续打。 争执间，杜宗州收到风声，从书院匆忙赶来，抱着芫花不准任何人打她。 “娘，芫花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是真心爱着她，求娘成全我们！”杜宗州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李吟娥见状也跪下求情，说她若早知道芫花和五少爷相爱，定不会让她去服侍郎君。还哭着跟芫花道歉，说自己都是为了她好：“我真心拿你当姐姐，郎君对我好，我便想着和你一起分享他的好，算是还你十五年的陪伴之恩。” 大奶奶心中松动，想着也就一个孩子，大不了到时故技重施，生下孩子再处理芫花：“你们先起来，明日竹青送芫花出府，去庄子上养胎，等生了孩子再说。” 结局皆大欢喜，李吟娥退回椅子上，和大奶奶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 啪—— 门被大力推开，是杜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带着一群随从，不知听到了多少，房中人纷纷跪下。 “来人，把那个贱婢给我拖下去！”老太爷一发话，跟来的随从上前，把躲在杜宗州怀里的芫花拖走。 杜宗州伸手想拉，被一根拐杖打了。 “老大媳妇，我还在府里呢，你就敢如此阳奉阴违，从今日起，管家权交给老二媳妇。”杜老太爷面色铁青，冷冷发话。 说到最后，许是生气，还猛咳起来，左右两个丫鬟一个递水一个拍背。 大奶奶被公爹当场抓住把柄，不敢说话，李吟娥哭着扑向老太爷，求他不要收回大奶奶的管家权。 她扑过去的时候，正是老太爷一口气没顺下去的时候。老太爷被她一惊吓，差点背过气去，心中更是怒从中起，觉得大奶奶连个媳妇都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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