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找到了一些头绪,洛宁重重喘着粗气,意图拿起旁边的独墨菊借着光晕去探究方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滚!” 好像察觉了周围有旁人,躺在地上半倚着矮案的男子厉声呵斥。 洛明心中一惊,楞在那里。现下好了,独墨菊还没拿到手中,她听着声音,已经能十分明显地确定那是她的二表兄——杨晟真。 只是他为何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洛宁心中有些复杂,她从未见过杨晟真如此暴怒失态的模样,在人前,他似乎都是一副霁月光风,恭检自若的模样。 只是今日被她看到了如此狼狈的模样,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外人面前营造他那幅清冷矜贵? 洛宁倒吸一口凉气,忍着腿上的刺痛,颤颤巍巍地想起身,结果一个趔趄没站稳,猛然跌下。 好在情急间扶住了什么东西,支撑着她缓缓起身。洛宁正欲抽回手时,隐约觉得不那么对劲,怎么那东西有轮有廓有温度,还有些微晃地戳着她的手心儿。 正思量间,底下喘息的人猛然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昏暗中二人双眸对视。 “二,二表兄,是,是我,我是洛宁。”她重重喘息着,伸手紧紧扣着他僵硬有力的指节。 方才那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但是旋即掐着她脖颈的手更加用力。那声音似兴奋,似恼怒,“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偏偏不知死活,知道了不该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洛宁不解。 另一直手下依旧温热滑腻,借着幽蓝光晕,洛宁似乎看到了具体的位置。 怎么总是直.挺.挺的? 旋即,她骤然惊愕,领上的窒息感加重了面色的通红,如同碰到洪水凶兽,洛宁猛地抽回手去。 现在她明白了,她不该知道什么了。
第24章 疯批表哥 感受到脖颈地力道紧了紧, 洛宁面色痛苦,红唇张合着去汲取来之不易的微弱空气。 “二,二表兄……”洛宁杏眸含泪, 她竟然想不到,来一次苍台山,竟然快死了两回。上次若不是杨晟真救她, 她早已葬身狼腹。他救了自己,难道真得舍得杀了自己吗? 独墨菊散发着弱弱的幽蓝, 昏暗中那幽蓝的光晕似乎随着她的心跳不停闪动。此时二人正于地上一坐一跪,气息相抵。 对面的人冰冷的指节依旧威胁着她, 随着脖颈指节的紧绷, 洛宁抬眼看进他漆黑幽暗的瞳孔, 艰难喘息, “二表兄, 不是问我为何, 为何要采独墨菊吗?” 杨晟真闻言,垂眸余光扫过那闪着幽蓝光晕的东西。 “二表兄要洛宁去死, 洛宁, 洛宁心甘情愿。唔……只怕是洛宁死不瞑目,还有几句话想说与二表兄听。” 此言一出,脖颈的力道果然有片刻松动,洛宁趁机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洛宁听着自己急速的心跳,视线落到他身后小案前的梅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惊惧, “洛宁采独墨菊,原是想讨, 讨好二表兄。” 混乱如麻的啃噬又一阵一阵绞上心头,杨晟真垂首轻轻喘息。因而并未注意到手中禁锢的女子正在缓缓向他靠近。 “二表兄可知,洛宁心悦二表兄!”旋即,她向前一把环上他的脖颈,轻柔的唇瓣贴向那寸微凉的柔软。 心口的绞痛还未得到缓解,唇角的温热随即蔓延开来,杨晟真眸光微滞,一时意识散乱如麻。 不轻不重的喘息在耳畔缠绵着,洛宁闭上眼眸,贴着他的唇角轻轻喘气,“洛宁……唔……知道二表兄此刻难受,若能与二表兄春风一度,洛宁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脖颈上的指节近乎虚设,而后慢慢垂落到身侧。迷茫间,洛宁带着他的身子向后倾斜。她心跳加速,此刻二人唇瓣相贴,她不敢睁眼。约莫着当下正是最好时机,穿过他的墨发正欲抬手拿那梅瓶。 谁知杨晟真的身子似无力了般,直直后仰半躺在小案上去,耳边顺时响起砰呲的瓷瓶碎裂声。 旁边的刺激骤然将他惊醒,杨晟真恢复了些许神智,视线重新汇聚,落在近前女子的微微有些湿意额发上。 眼底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向后撑起身子,另一只手用力将她推开。 力道带得洛宁向后倒去,顿时跌在了地上的碎瓷上去。锋锐的瓷片割开指腹,鲜红的血液无声蔓延。 听到方才的碎瓷声时,洛宁秀眉紧蹙,欲哭无泪,她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也没了。难道她今夜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二,二表兄,我……”洛宁肩膀轻颤,看着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他的男人,眼眶中的洪水终究是越过了堤坝,顺着她瘦削的下颌蜿蜒直流。 那人依旧一言不发,冷觑向她。洛宁唇瓣颤抖,泣不成声,“二表兄,我死之后,能否将我葬在扶光院的银杏树下,这样洛宁也能一直陪在二表兄身边。” 她泪眸点点,神情悲怆,似乎真的想到身死之后的处境。随着那棵银杏树春华秋实,落泥护花。 眼底闪过一丝幽蓝的光晕,杨晟真垂眸兀自思量。刹那间,眼见着那尖锐的青瓷即将割裂她满是红痕的脖颈时,杨晟真俯身上前,一把将碎瓷夺过。 泪珠凝滞在脸上,洛宁微愣片刻,而后迅速抱着他悲嚎痛哭。 杨晟真垂眸注视着那片碎瓷,复而向后退开一步避开她的怀抱。 “趁着我尚未改变主意,你走吧。”杨晟真冷声道,“若是今日之事被第三个人知道……” “不会的,我绝不会把二表兄身上的异样告诉其他人的。”洛宁声音哽咽,但是为了求生她几乎急忙回答。 “你……”看着她这幅劫后余生又愚蠢至极的模样,杨晟真更是心中塞闷。 不过洛宁还是想到另一方面,万一还有别人知道,若是那人乱传了出去,杨晟真会不会误以为是她干的? “等,等等,二表兄,此事可曾有旁人知道,若是旁人——”洛宁试探性问道。 “只你一人。”他沉声打断她的话。 “……” 洛宁此刻真是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方才她又冒着濒死的风险去赌,赌杨晟真既然接二连三对她心软了,那定然不会白白见她自裁。且她拿得还是最大最钝的瓷片…… 洛宁深吸了一口气,胡乱挣扎着起身,视线却不得不落在他身下那张牙舞爪之处,她想起不久前无意触碰到的地方,薄红从耳根爬到了脖颈,弱声建议道,“二表兄,不如洛宁去帮你请个大夫吧?” 刚说罢她便感觉头顶有道冷厉的目光飞射而来。一时间,洛宁不由得垂眸快步走向门口,而后迅速推门离去。 杨晟真注视着那道随着关门而逐渐消失不失的身影,俯身抬手扶额。方才他大概是昏了头吧,竟然放过了她。 幽蓝的光晕探进他的眼底,杨晟真忍着心口一阵高过一阵的绞痛,平稳身形重新盘腿坐于地上。过去他也曾遍寻名医。直到后来,才明白是因自己早产体弱,常年喝的药中有几味相冲,随着他的年龄增长每隔一段时间便如烈火焚身,心房绞痛,以至于神志不清,严重了更会危及性命。 昨夜他服过药,才将心中的狂欲暂时压下,今日一整天都在散药,然而一有动静,身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起势。 额间细汗浸出,杨晟真垂眸看着已经恢复的那处静默不语。就算是最初被韩氏算计,他那时因为老师的事心中烦乱,掐着她的脖颈时突然理智清明,觉她无辜,遂而放过了她。 他抬手摸向唇角,漆黑的眼眸愈发深沉。随后静谧的房中却乍然传出一阵冷笑,不过是个一表三千里的庶出表妹,也敢对他痴心妄想,真是白日做梦! 趁着他意识不清蓦然行非礼之事,那方才他就真不该心软! 洛宁回去心有余悸,她深深喘着气,而后,从铜镜里看到自己那满是红痕的脖颈,她秀眉紧蹙,劫后余生的轻抚心口。 有谁知道,那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一个君子,又怎会是这般道貌岸然,阴晴不定的疯子!她俯身从架子上的盆中撩着水,也不顾手上被碎瓷扎开的口子,只是着魔般冲洗着自己的唇瓣。 水珠四处飞溅,洛宁几乎将唇角都揉肿了,她无力地跌坐到地上,低声啜泣。 她和知韫哥哥订婚将近两年,又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却是规规矩矩。情之悸动时知韫哥哥也不过是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今日为了活命,她竟然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初吻,说着那些昧着良心的话。洛宁抱膝而坐,将自己缩成一团。她有些后悔了,从今日的情况来看,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碍于保命要紧,反正杨晟真这人,她再也不敢去肖想了。一但驾驭不好,就会如今日这般,险些命丧黄泉。 只是她今日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嘴上说着心悦于他,想要与他春风一度,甘愿为他去死。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若是明日见了他,避之不及,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且会不会被他报复还另有一说。 洛宁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连两天寝食难安,唇瓣内壁上都起了个火泡。 自那日贺欣然受伤之后,王绘青也老实了许多,只要不去想与杨晟真有关的事,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安稳的。 “咦,洛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夜里未休息好吗?”宋海珠的目光朝她看来。洛宁不自然的抬手触及脖颈,轻提藕荷色立领长衫,发觉宋海珠未看出异样,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哦,还好。可能是突然来了这不太习惯吧。”洛宁不愿回答她自己心中忧虑,毕竟于宋海珠而言,她那表兄也不至于龌龊到那种地步。 好在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洛宁抬眸望去,对宋海珠说,“海珠姐姐,那边怎么了,我们去看看吧。” “这分明是我射中的兔子,你若是想要,直接和我说便是了,缘何趁我不在,直接将兔子带走?黄灏钦,你空有一身文人皮,却做得这般偷鸡摸狗的事!” 宋海珠和洛宁赶到时,便见着位锦衣华服手持弓箭的高大青年怒气冲冲地瞪着身前的绿色道袍男子。那男子闻言只是轻轻正了正头上的四方平定巾,又继续俯身蹲下拿着纱布给那红眼睛的白兔包扎伤口,对身前那人的呵斥置之不理。 “你!大家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个老顽固,你丢的起这人,我程恩可丢不起这人!哼!你既然想要给你就是了。”那唤程恩的男子眼看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怒之下转身离去,若是再计较,倒显得他一个将军府的青年才俊和这个老鳏夫过不去!到时候丢得还是将军府的面子! 周围的人见程小将军走了,纷纷靠近黄灏钦,半是好奇半是劝解,“黄大人,这只兔子有什么奇特之处吗?怎么你这素来不爱争执的人竟然和脾气火爆的程小将军冲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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