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从牧乔在东宫当太子妃时,就对她诸多不顺眼,尤其是早就废黜的太子妃,她没想到陆酩竟然与她连商量都没有,就直接在早朝之上,当着众臣的面,将立牧乔为皇后的决议昭告天下。 简直是不把她这个皇太后放在眼里! 王太后派人请陆酩来见她。 陆酩以政务繁忙为由,推了一次又一次。 王太后一开始还有耐心,凤印尚在她手中,陆酩如何都要来求她。 凤印是皇后所掌之印,在此之前,凤印仍在太后处保管。 但她却没想到,陆酩压根就不打算要她手里那一枚凤印。 在正式的册立礼举办之前,陆酩直接命工部重新打造纯金凤印,新凤印的设计和刻纹是他亲自绘制。 王太后手里的凤印,是自太祖帝时期传下来的,经历了数任皇后。 太祖帝的后宫皆极为充盈,光是皇后,就换了两三位。 陆酩觉得这么一枚凤印,经手了太多任皇后,其中不乏下场凄惨,死于非命的,实在不吉利。 他说换就换了。 王太后终于意识到,即使是太祖帝留下的祖制和训诫也压不住陆酩了。 他终是走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本该属于她的皇长子。 新凤印制成后,陆酩没有等到册立礼那天才赐给给皇后,而是看过凤印后,就令祁茫将凤印送到牧乔的府上。 牧乔看着摆在铺着红绸的漆盘上的纯金凤印,做工精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纹。 她只粗略一扫,并未多看。 倒是她怀里抱着的阿音被金灿灿的凤印吸引,乌黑的眼睛瞪大,从她的怀里扭着身体,探出身去,小手抓住凤印。 阿音刚刚吃过饭,手上油乎乎的,凤印上被她染上油污。 阿音将凤印握在手里,咯咯地笑,懵懂而天真。 牧乔由她拿着,默许了收下凤印。 本来事情走到这一步,也都是因为阿音。 皇后册立礼当天,王太后抱恙并未出席。 不是王太后自己不想出席,是陆酩不准她出现。 陆酩知道她对牧乔颇有微词,过去他当太子时,就听了她许多埋怨,王太后所有的忍让都给了承帝,对其他人则是刻薄苛刻,牧乔也受了她许多刁难。 册立大礼的日子,陆酩觉得牧乔应当不想看到王太后。 十月初一这一日,红绸从家家户户的屋檐上铺下,站在高处眺望,整座燕都仿佛绵延万里的红海。 牧乔嫁入东宫时,礼是在奉镛成的,在燕北没有办宴,如今燕北好不容易迎来帝后大婚,百姓无不拥挤到接头,篮子里满是盛开的鲜花,迎亲的路上,鲜花铺了两三寸厚。 牧乔坐在极为奢侈华贵的凤辇里,宝盖璀璨,仪仗队照耀如白日。 她的身上穿着沉重华丽的凤服,凤冠叮当,手里是一柄玉如意和一颗苹果,寓意平安吉祥,万事如意。 若是认真算起来,这是她经历的第三次大婚。 第一次是她嫁进东宫,第二次是她和莫日极以殷奴人的婚俗成礼。 第三次便是这一次。 除了比前两次要更加铺张奢靡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牧乔的内心极为平静,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大概只有第一次大婚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点儿紧张。 牧乔垂下眼,思绪忽然想起她嫁进东宫时,那一个夜晚。 “……” 很快,她便不再想了。 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想也没有用。 她和陆酩,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奉迎礼成后,百官在帝后面前跪下,高呼万岁。 牧乔眯了眯眸子,她第一次以这样高高在上的视角,睨着匍匐在她脚下的满朝文武,没有人敢抬头朝他们看。 原来陆酩处心积虑,一直追求握在手里的权力,是这样的。 冰冷极了。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然有一丝兴奋。 权力当真是会让人上瘾,哪怕她只是沾到了一丝陆酩的光罢了。 陆酩侧过脸,看向她,将她眼里的那一丝兴奋捕捉到了。 他今日的心情极好,唇角的笑意明显。 “你喜欢?” 牧乔:“还可以,不用下跪的感觉挺好。” 陆酩知道牧乔不喜欢跪他,她有一身傲骨,谁也不愿意跪,他也不喜欢看见她的傲骨折了。 过去他试过许多次,除了让牧乔离他越来越远,连她一根脊骨也没折断。 陆酩:“以后你再也不用下跪。” 牧乔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陆酩所谓的再也不用下跪,不过是让她待在他的身边,继续当他的附庸,借他的光,狐假虎威罢了。 牧乔现在真正想要的,是握在她自己手里的权力。 礼成之后,在太极殿内设宴摆席。 按照礼制,牧乔不会出席,而是回到未央宫内,等到陆酩与百官同庆结束,摆驾未央宫,再行合卺礼,洞房花烛。 牧乔出嫁,牧野若是全程不出席,难免叫人议论。 牧乔在未央宫里换下了繁琐的凤服,换上了男装,避开耳目,但其实也不需要她避开,在皇宫里,自有陆酩的人替她善后。 很快,牧乔便重新以牧野的身份,坐回了太极殿内,她浑身轻松,比方才自在不少。 陆酩坐在大殿之上,默默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大臣们一个个来找牧乔敬酒道贺。 牧乔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到她忘了自己喝了多少。 她在宴上一直坐到最后,就那么拖着。 陆酩也一直坐着,不曾离开。 就连大臣们也觉得奇怪,以往的宴会,陆酩总是坐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今夜帝后大婚,反而竟难得留在宴上如此之久。 直到宴罢,大臣们纷纷识相告退,不敢耽误帝后的春宵一刻。 牧乔喝光了杯中最后一滴酒,见殿内不知何时冷清下来,只剩下她和陆酩。 她撑着桌案,起身,身形微晃,朝殿外走去。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牧乔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沉的眸子。 陆酩望着她,缓缓开口:“你走错了。” 牧乔皱起眉:“我要回府,阿音还在等我。” 该行的礼,该做的样子,她已经配合得做完了,难道还有她什么事。 “沈凌把阿音接进宫里,她已经在思音殿睡下了,明日便是立她为公主的典仪,皇后该出席。” 牧乔听出了他的意思。 陆酩从来不做赔本的交易,她想要从陆酩这里得到什么,自然也要还给他一些。 她跟陆酩回了未央宫。 陆酩屏退了所有宫人。 殿内也只留了一对龙凤红烛,安静漠然地烧着。 牧乔对于和陆酩做那一件事,并没什么抗拒。 许是因为她是习武之人,那方面的欲望反而极为旺盛。 尤其是生完阿音,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解决过了,牧乔无数次在夜里梦见她和陆酩。 床上的事情,既不能当真,但做一次两次也无妨。 牧乔主动褪掉了外衣,往里间走。 陆酩反而却慢了下来,拉住她,“合卺酒还未喝。” 牧乔不知陆酩何时这般讲究仪式了。 当年他们第一次大婚时,她记得陆酩合卺酒一滴也未碰。 不过今日牧乔不介意配合他,他想如何便如何,等到明日阿音的事情落定,便由不得他反悔了。 牧乔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他面前。 陆酩垂眼,盯着她,半晌,摇摇头:“你把凤袍换回来。” 牧乔:“……有什么区别?” 陆酩:“就是不一样。” 牧乔没想到他那么麻烦,走到里间。 凤袍被宫女整齐地挂在红木衣架上。 牧乔脱掉身上的里衣。 陆酩站在她的身后,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瞳仁如稠墨。 因为要穿男装,她还缠着裹胸带,牧乔没有将裹胸带解开,直接套上了凤袍。 凤袍的制式繁复,她扯住一根绸带,摸索许久,没有可以固定住腰间凤裙的办法。 雪白肌肤影影绰绰。 陆酩走上前,手拨开衣裙,摩挲着她素白色的裹胸带,手指挤进柔软地。 牧乔的呼吸一滞。 陆酩的声音喑哑暗沉:“莫日极碰过你这里?” 牧乔的脸色变了:“你别发疯。” 陆酩想到莫日极那一日的话,手里的力道不受控制,忽然握紧。 牧乔疼得抬起腿,朝他下面踢过去。 陆酩不躲,反而用腿缠住她。 牧乔向后倒去,带着陆酩,两个人压在挂衣架上。 挂衣架轰然倒地,他们也摔在地上。 牧乔压在陆酩的身上,他们大红的婚服交叠在一起。 很快又被撕碎。 一切都在瞬间失控。
第105章 牧乔每一滴骨血都与陆酩的交融, 热得沸腾。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泛出浅淡绯色,不及她肌肤染上的艳色一分。 牧乔精疲力竭地躺在榻上,里间到处狼藉。 倒下的挂衣架, 碎裂的铜镜,凌乱的梳妆台。 最后, 合卺酒是陆酩含在嘴里, 亲口喂给她喝进去的。 酒温热而灼烈。 让她本就干渴的嗓子如灼烧一般。 牧乔的双臂缠上陆酩的脖颈,咬开他的唇瓣,从他的口中汲取着津液。 陆酩死死掐住她的腰。 歇息不到一刻钟, 牧乔被他重新拉进急骤的云雨之中, 在九重天里不断攀升和跌落。 - 早朝之上,望着空荡荡的龙椅,大臣们面面相觑。 直到日上三竿,太监总管祁茫才出现在太极殿, 告知今日罢朝的消息。 这是陆酩登基以来, 第一次罢朝。 大臣们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从太极殿离开时, 还纷纷感慨, 牧将军当真明智, 知道皇上今日怕是上不了朝, 连来都没有来。 陆酩罢朝时, 牧乔还在睡。 阿音早上醒来, 没有找到娘亲, 哭得震天动地, 在思音殿里大搞破坏。 伺候的宫女太监,没有哄得住她。 沈仃被她闹得头疼, 也不知道这小孩像了谁,他瞧着既不像主上,也不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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