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黑衣人的血啊。 林莹哭声更大:“还不是昨天那样……呜呜呜呜呜……” 提起昨天晚上的羞耻,林夫人也是又气又恨,一边骂陆泽一边骂林大人,心疼地轻拍女儿:“起来吧起来吧,我叫燕儿给你收拾。” “呜呜呜呜呜!”林莹不起来,“收拾了还要住在这破院子里呜呜呜呜呜!” “不住了,不住了。”林夫人心疼,“咱回去,回自己房里去。” 林莹起来抱住林夫人:“还是娘好呜呜呜呜呜呜!” 哼哼~ 父亲官虽然不大,好歹家里还有几个使唤丫头。丫头收拾脏了的床褥,林莹踮起脚看看床顶,又蹲下看看床底,确定都没人,才踏实。 拍拍手上的灰,告诉丫头:“那几个都烧了吧,不要了,回头缝新的。” 指的是扔在床上的几个沾了血的月事带。 啧。人走了,月事带留下了。 大概是怕带着回去被别人看到一辈子抬不起头吧。 小处男。 燕儿说:“小姐,你癸水提前了呀?” 林莹说:“是呀,说来就来了。” 燕儿说:“你房里还有新的没用过的,我回头给你拿出来。” 林莹锁:“不用了,昨天晚上受了惊吓,吓回去了。” 燕儿:“吓,还会吓回去?也是呢,我都差点吓死。” 蒙混过关,林莹被解除了禁足的惩罚,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真正的闺房——和林大人林夫人一个院子,她住在西厢房。 林莹不知道,有人对她为什么会被锁在杂院里也生出了兴趣。 陆泽召了自己的心腹:“去查一下,林家姑娘是做了什么才被关起来的。” 女眷被锁禁,常跟行为不检点有关。 回想起林小姐娇艳的面孔,陆泽搓搓下巴。 检点有检点的好,不检点有不检点的好。 都好,没关系。 但是得先弄清楚她是前者还是后者。 男人对不同的女人,总是区别对待的。 消息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 花费了五十个大钱,来源是林家的灶下婆子,地点是东街的菜市。 高效率,低成本。是陆泽的人办事的风格。 “林姑娘及笄了,林家要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她不肯。” “男方的父亲是国子监司业,说起来,还是她家高攀了。” “司业的儿子与他兄长相识,偶见到了林家姑娘,一见倾心,央了父亲求娶。” “本来林家一家子是愿意的,哪知道姑娘自己不愿意。因这司业的儿子今年十八了,身边有个通房。” “司业儿子知道后,把通房了打发了,可林姑娘还是不愿意。” “林姑娘主意大,自己找机会跑到司业面前遛了一圈,虽没说话,却叫司业看到她是一双大脚。原本林家瞒得紧,司业家不知道的。这一下子……” “这亲事就黄掉了。” “林姑娘因此,被父亲禁足在跨院里自省。” 听到“自省”两个字,陆泽嗤地笑了。 “你觉得她会自省吗?”他问。 明显陆泽看上了林家女儿,心腹哪敢接话茬,只嘿嘿傻笑。 小姑娘倒火辣得紧。 陆泽愈想愈觉得有趣,勾勾嘴角:“看看她什么时候出门,我去见见她。” 经历了那天晚上那一惊吓,亲事黄掉的事在林家终于算是揭过去了。 林大人也有台阶下了,林莹也回自己真正的闺房了。 反正谁也不提了。 父慈女孝就是! 林莹头上有四个哥哥,她是家里小女儿,又生得漂亮非凡,从小就倍受宠爱。 若不是这样,哪容得她不裹脚。严苛人家,早摁住敲断脚掌折过去硬裹起来。 正是因宠爱,她发狠自残自虐,妥协了的才是爹娘。 终是保留了一双完整天足。 国子监司业取消议亲的事时,就跟媒人骂了一句:溺女犹如害女,林家糊涂。 这话传到林大人耳朵里,令他满面羞惭,这才恼羞成怒,才有了把林莹被锁在跨院反省的事。 他哪知道林莹被锁在跨院,只庆幸没有嫁到国子监司业那样的人家里。 真嫁过去,可能要被那些规矩逼疯。 还是她爹娘这样嘴硬心软、溺爱闺女的好。 林莹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美得不行,晚上关上门歪在床上翘着脚看话本子。 娱乐太少,看各种话本子成了她最常打发时间的事情。 可这也得晚上偷偷地看才行,因为她爱看的都不是适合闺中女儿读的,要被发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挂落。 忽然听到笃笃笃三声,还以为有人敲门,吓得她赶紧吹灭了灯,噌地把书塞进了被子里。 就没打算吭声,装死,不是,装睡! 哪知转过头去,窗户上赫然有个倒悬的人影。 闹鬼!!! 林莹差点就尖叫出来。 那鬼影却开口:“别叫,是我。” 林莹的嘴巴又闭上了。 小处男的声音蛮好听的,很容易辨识。 鬼影说:“我要进去了,你穿好衣服。” 林莹在自己屋里,搁自己床上歪着,就只穿了个抱腰——肩上有肩带,下面布料裹住了胸腰腹。 林莹其实觉得,就这么见人也没关系。 当然小处男肯定受不了。 所以林莹还是穿上了衣服:“穿好了,进来吧。” 窗子好像自动似的就开了,倒悬的人鬼魅般地就飘了进来,看到眼睛晶晶亮的林莹果然只穿着中单,无语了一下。 她怎么就不明白什么叫“穿好衣服”。 “你跑哪去了?”林莹压低声音责问,“早上可吓死我了。” 男人道:“你娘早上过来,我自然得避一下。” 至于林莹拿他当引枕抱着睡,腿都架到他身上,害他整夜睡不好的事就不提了。 “我还以为你跑了呢。怎么没跑?”林莹奇怪。 男人道:“锦衣卫在附近布防严密,现在不好走。” 虽然还蒙着脸也没点灯,但窗户开着,有月光洒进来,能明白看得出那脸肯定是绷着的。 林莹扑哧笑了。 年轻男人的脸绷得更紧。 “所以只好继续叨扰了。”他说,居然就坐到床上去了,还脱了鞋。 一个晚上,小处男就长进了。 林莹柳眉倒竖:“衣服脱了!脏不拉叽的!我这刚换的干净被褥!” 男人顿了顿,真的把黑色的夜行衣脱了。 里面的中单也是黑色的,还挺注意细节。 林莹:“都脱了都脱了,昨天沾了好多血呢。” 小处男虽然长进了,到底还是小处男。他犹豫了。 林莹讥笑:“谁还没看过是怎么着?” 昨天还是她帮他止血的,用月事带。 男人一僵,显然也是想起了昨晚的屈辱。 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劲劲儿,真的把中单也脱了,露出宽肩窄腰,腹肌分明的美好□□。 这还差不多,不能白睡她的床。 林莹踢了踢他:“往那边点。” 男人挪了挪,林莹也躺下,和他并排。 放下帐子,林莹问:“你白天躲哪了?” “你家里。” “没被人发现吧。” “你家里不存在能发现我踪迹的人。” “那么能耐你有本事当着锦衣卫的面飞出去啊。” “……” 男人闭眼装死。 林莹很嫌弃地问:“你洗脸刷牙没有?” “洗漱过了。”不用林莹追问,他自己主动说,“用盐刷了牙。” 林莹终于消停了:“睡吧。” 又说:“警醒点啊,早上要进来人你赶紧躲起来。” 帐子里安静了。 许久。 男人忽然说:“我娶你吧。” 林莹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咳!” 幸亏她从来不让丫头上夜,整个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抽什么疯?”她问。 男人回答:“你和我已经同床共枕过。还怎么嫁给别人?” 林莹侧身面冲着他,撑着额头讥讽:“那你满大街嚷嚷去啊。哦,最好让锦衣卫给我们做媒人。” “同床共枕怎么了?只要没人知道,我照样是三贞九烈。”她大言不惭,理直气壮。 男人偏过头去看着她,指责:“你怎能这样。” 林莹冷笑,抬手就按在了男人结实的腹肌上:“我还能这样呢。” 不客气地摸了摸。 手感真好,再摸摸。 男人惊呆了。 林莹嗤地笑了。 男人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咬咬牙,忽地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直直地看着她。 呼吸有些重。 林莹就知道。 昨天还想和她错开躺着,拿脚丫子对着她,今天脱衣服就脱得这么痛快,林莹就知道他有想法了。 果不其然。 男人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鼻端全是女儿家馨香的体息。 他心跳加速,血开始热,可突然 ,肋下一阵锐痛传来! 林莹指甲抠进了他的伤口,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支起身体嘲笑他:“伤还没好呢,就想兽性大发了?” 年轻男人觉得又气又委屈,控诉:“你先动手的。” 明明是她先对他毛手毛脚的。 “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地盘,你寄我床上,求我庇护,我可以动手,你不可以还手。” “你不讲道理。” “我要是讲道理,就该去报官抓你。谁知道你是什么江洋大盗采花贼。” “我不是采花贼。” “快打住不要告诉我你是谁,不想被灭口!” 林莹嫌弃地找帕子擦擦指尖的血,重又躺下。 男人翻个身,拿后背对着她。 不是说不给人后背的嘛。 嗤~
第4章 第4章 林莹问过男人要不要给他搞吃的喝的,他说不用,他能自给自足。 什么自给自足,吃饭的时候她就听大嫂说了,厨房闹耗子,有些吃食被叼走不见了。灶下的婆子还说,隔壁邻居家也闹耗子,也是丢了吃食。 林莹嘴角直抽抽。 到了晚上,消失了一个白天的小处男便又出现。 林莹问:“你什么时候能走啊?” 男人身形顿了顿,正脱衣服的手停住:“你想我走?” “废话。不然呢?”林莹觉得他脑壳有包。不会还觉得他们俩同床共枕过,就真的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吧。 不需要,不需要的。 你赶紧滚蛋,别连累我家,才是真的对我负责。 “我看过了,巷口还有人在暗处蹲点。”男人说,“他们赌我还藏身在这一带,守株待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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