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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知：“……” 她抿了抿唇，确实是忽略了这一茬，想了想便道：“那叫那个暗卫来瞧？” 楚修叹了口气，不过对上宋念知认真中带着忧虑的眼，到底还是依了她：“好，都听你的，我让人去叫。” 宋念知点点头，等点完了，才反应过来楚修刚才的那声自称，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皇上，您……” “嗯？”楚修故作不在，“我怎么了？” 宋念知这下更结巴了：“这、这不合规矩……” “什么不合规矩？”楚修故意逗她，“念知在说什么，嗯？” 宋念知无法，只好提醒：“如今已经回宫了。”言外之意，之前掩人耳目的称呼该改回来了。 这回楚修没再继续装傻，握住宋念知的手把她拉到身边：“你不喜欢这样吗？你我相称，不是更显亲近？” 宋念知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可是陛下身份不同，真这样称呼了，会留话柄的。若是叫御史听了去，指定要说妾……” “没那么严重。”楚修打断她，宋念知接下来的那些话想也不会好听，楚修不愿去听，想了想，退了一步道，“不然这样，私底下这般称呼，若在人前，还是按着以前的来？” 宋念知抿唇，不解地看着他，意思何必如此麻烦。 楚修轻叹，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没那么多考量，我就是，想和你再亲近些。” 整日里朕、妾的称呼，听着就不像是夫妻，楚修听多了这样的尊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唯独不希望宋念知也这般敬着他、远着他。 他更希望和宋念知相处得随性些，最好忘掉彼此的所谓身份，就如小时候一般，怎么自在怎么来，多好。 宋念知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她骨子里也不是个守旧的人，对于尊卑有序的这种规定，虽不能说反感吧，但也算不得有多恪守。 私底下，她也不喜欢以身份压人，总觉得人与人之间以平等的姿态相处，会更真挚一些，交往起来也更舒服。 只不过，楚修到底不一样。 一国皇帝，不论为人如何和善，总归也不能真大大咧咧。 宋念知就从未想过，用她以往交朋友的方式来和楚修相处，倒不是认为楚修如何，实在是太过大不敬了。 可没想到，楚修自己却喜欢那种方式…… 宋念知一时心情复杂，本想再和楚修说道说道，但看楚修认真的眼，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在逗她，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既然楚修喜欢，试着这样相处相处也不错？ 反正只要她自己注意些，不让旁人听了去，总归，是不至于出什么乱子的吧？ 第461章 暗卫 称呼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了，宋念知心里记挂着楚修体内的毒，催着他去叫暗卫来瞧。 楚修不想让宋念知一直挂着心，也就依了，当即使了高冼去叫人。 暗卫都是养在宫中的，轮流护卫楚修的平安，今日那暗卫虽未当值，但也住的不远，高冼传了话下去，没一会儿就到了清音阁中。 暗卫的天性，就是隐藏自己，和放在明面上的禁卫不同，是以人一进来就低垂着脑袋收敛气息，不仔细去关注都容易叫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宋念知心里急着楚修的事，这会儿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的暗卫身上，倒是没怎么发现他的不同。她甚至都等不及楚修开口，在暗卫行过礼后，直接开口道：“你上前来，替陛下诊脉看看情况。” 暗卫没动，连眼皮都没掀，仿佛没听见宋念知的话。 这倒是不奇怪，暗卫是自小培养的，为帝王一人所用，只听楚修的话，若没有楚修的命令，其他人一概是指使不动的，包括宋念知。 见暗卫没反应，宋念知还以为自己的话对方没听到，正要再说一遍，就听旁边楚修轻叹了一声，道：“听淑妃的，过来罢。” 暗卫立刻就迈了脚。 明白过来的宋念知：“………………”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个，暗卫一到近前，她的注意力就立刻被转移了，一瞬不瞬地盯着暗卫替楚修诊脉。 待暗卫诊完松手，这回不等宋念知问，他便主动答了话，声音里似乎还带了些许迟疑：“观皇上脉象……已经无甚大碍了，剩下的余毒，用两幅药逼一逼，很容易就能尽数排出来。” 闻言，宋念知松了口气，楚修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伸手从高冼那儿拿了毒医给的药方，递给了暗卫：“你瞧瞧。” 暗卫恭敬接过看了看，很快又把药方递回到楚修面前：“陛下，方子没问题，这……是最佳的解毒之法。” 他话音里的疑惑连宋念知都听出来了，估计是震惊于毒医的这一手本事。 毕竟，他可是研究琢磨了许久，都没想出一个周全的解毒法子，没想到皇上出宫一趟，居然这么快就给解决了，而且解决得如此利落漂亮。 这个暗卫专攻毒术，对于此道也算是研习许久，这会儿发现了这样的能人，会好奇会震惊实乃人之常情……可即便好奇至此，他也没忘记自己身为一个暗卫，愣是忍住了一声没吭，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出口。 宋念知瞧着，心里不禁啧啧感叹，她平日里没什么机会瞧见暗卫，对这群人也不甚清楚，直到今日见了，才知道他们的不凡。 不过能有这样的人守在楚修身边，她也不由感到了安心。 看完楚修中毒的情况，暗卫就退了下去，高冼也识趣地带了人退到了门外。 楚修牵过宋念知的手，笑道：“这会儿放心了？” 宋念知抿抿唇，想到自己刚才火急火燎的样子，一时脸热起来。 第462章 弥彰 见楚修还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不由小声咕哝道：“妾还不是担心陛下才如此的……” 听着她那脱口而出的自称，楚修噎了下，却也只能安慰自己习惯难改，得一点点来。 他顿了片刻，略过了这个事儿，继续逗她：“要叫你二兄听到了，该跟你急。” “才不会。”宋念知十分笃定，“二兄看着和善仗义，实际十分拎得清，才不会因为我的谨慎起见而不快！” 哦？称呼改回来了？ 看来是要急了，才能忘掉那些“礼教规矩”。 楚修这般想着，脸上难免表现出了几分笑，宋念知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舌头打结道：“妾，我……” 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楚修好笑的把宋念知拉到身边，抬起手臂将人圈进怀里：“不是都说好了，念知是想反悔？” 宋念知小声：“不是……” “那就行了。”楚修收紧了手臂，“你我之间，不需要想那么多，相处的自然些就好，我不需要你诚惶诚恐地去揣摩我的心思，也不需要你时刻拿捏分寸，生怕惹怒了我。” “念知，对我再平常心一些，别把我当皇帝，就试着将我看成你的夫君，可好？” 宋念知抿了抿唇，看着他没说话。 自楚修和她表明心迹，两人的相处就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后来被楚修一番谈心说开了些，还没等宋念知适应呢，就发生了安嫔下毒的事。 一番折腾到现在，原本心里的别扭已经磨没了，宋念知一心只想着楚修的身体，再顾不上别的，可这会儿楚修这么一说，她好像又体会到了那股微微发麻的感觉，看着楚修的目光都不禁开始闪躲。 心跳加快，欲盖弥彰，看上去像极了被戳中心事后的不好意思。 楚修瞧出了些门道，没忍住轻轻笑了声，惹得宋念知脸上的红晕都无法再行掩藏。 眼见着人就要被他逗狠了，楚修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安嫔那边，你是如何想的？” 宋念知听他说起这个事情，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很快脸色又沉了下去：“全凭陛下的意思。” 楚修看着她：“如今我体内的毒已解，趁着时机正好，我准备明日就派人将她拿下，想法子撬开她的嘴，顺藤摸瓜，追查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楚修此番中毒，最主要的就是香囊和青鱼，青鱼那边估计没什么问题，大概是查不出什么，所以只能从香囊入手。 而香囊，从调香到送到宋念知手里，全程都是安嫔一人所为，所以最主要的线索，还是在安嫔身上。 而且，指使安嫔下毒的人，跟安嫔的联络肯定很隐秘，通过旁的路子怕是不容易查出线索，直接严审安嫔，反而是最便捷也最可能查到东西的方法。 已经涉及到了刺杀，安嫔所犯之罪，足够诛九族了，楚修再怎么处置都不为过，但他到底念着宋念知和安嫔的交情，想先问问宋念知的意思。 第463章 猜想 楚修其实清楚，宋念知不是个不顾大局、使小性子的人，就算他下令杀了安嫔，宋念知也不会反对，更不会觉得他做的不妥。 这声询问像是多此一举，根本没有必要，因为楚修很清楚，宋念知是不可能反对的。 但问了，和直接拍板到底不一样，他尊重宋念知，既然事关她曾经的朋友，再怎么也该和她知会一声，总不能真等事情了结，再通知她吧。 楚修干不出这样的事，也不认为能直接跳过宋念知。 宋念知听完楚修的打算，唇角抿了抿，表态道：“皇上，妾都明白，对于安嫔，她既做出此等事情，便是早把那些情谊弃了个干净。况且，做下的事总要承担后果，无论她最后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妾不会心软的。” 她历来爱恨分明，凡事讲究对错黑白，做了任何事情，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没什么可说，换了谁都一样。 更别说，对于安嫔而言，和她之间到底有没有情分都不一定。 宋念知不由苦笑一声，她觉得自己这体质也是没谁了，遇到的人一个个都对她抱有目的和利用，真心假意，早就分不清了。曾经那些相谈甚欢的相处，她如今也不知道，是否有几分真实，还是说全都是安嫔营造的假象。 宋念知的苦涩和失望楚修看得真切，他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宋念知的背，无声安抚。 计划一定，接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修就派了人去捉拿安嫔，当日就将她拿下送去了内廷司。 行刺事关重大，对外并未明说，只知道安嫔突然就被捉拿，直接扭送内廷司拷打，阵仗十分严肃。 因着不知内情，楚修此举让后妃们心里都打了个鼓，一时间猜测不断，多少有了几分人心惶惶的意思。 眼见着几天过去，宫里拿了不少人，安嫔宫里伺候的太监嬷嬷，底下八竿子打不着的洒扫宫人，乃至于御膳房都抓了不少人。 一些娘娘瞧着这风向，是越发心中不定，猜测议论不断，目光也不由投向了清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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