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耽误了上路,停在前方不远的官道上。 有父母官来接手,谢昭盯着衙门的人登记入册,直到京城里的官员来交接,一行人这才准备启程上路。 “夫人,求您收留凝香!” 凝香追赶马车,哭着跪在马头前。 爹娘没了,虽然老家还有亲人,但都嫌弃她是个丫头片子,凝香没有家了。 下河村将被官府来的人接手,凝香孑然一身,无处可去。 听说恩人前往北地,凝香厚着脸皮哀求:“夫人,凝香会洗衣做饭,还会女红刺绣,不会的可以学,求您收留,给一口饭吃!” 姜玉珠抿了一口茶水,略微沉吟。 红鲤于心不忍,求情道:“夫人,要不咱们就把凝香收下,她是个手脚麻利的,跑腿传信也好。” 虽说是半路来的丫鬟,不过看凝香聪慧,将来调教一下,也可堪大用。 “也好。” 姜玉珠吩咐红鲤把凝香带上马车,凝香察言观色,看出姜玉珠有疲惫感,帮着她揉额角。 姜玉珠闭上眼,舒缓地松口气道:“凝香,你这手劲儿刚刚好。” 凝香迟疑了下,听说做丫鬟的有些话不该说,但她憋在心里不好受,问道:“夫人,您是怎么察觉张婶子不对劲的?还有奴婢说知道金子藏在何处,您没有用奴婢指引却精准地找到了位置。” “红鲤。” 姜玉珠把红鲤叫出来解惑。 发觉异常的不是姜玉珠一人,姜玉珠只察觉到张婶子说谎,有古怪。 大多数细节,全依靠谢昭的敏锐判断。 红鲤有几分得意:“藏金子还想蒙骗住我家夫人?夫人是个藏钱高手,对钱财感知很是敏锐,老爷的全部身家,都由夫人管着。” 姜玉珠:“……” “红鲤,说重点,你又跑偏!” 红绣推了红鲤一下,而后对凝香道,“夫人挪动桌子的时候,发觉桌子很沉,不符合木头的重量,猜测内里有乾坤。” 下河村人藏金子,把家里的桌椅板凳中间挖空,塞入金块。 如果不是特意地搬动桌椅,根本无法察觉。 凝香用极其狂热的眼神看向姜玉珠道:“夫人真是厉害,奴婢以后也要成为夫人这样的聪明人!” 尤其是藏钱,凝香找夫人传授小技巧。 姜玉珠闭上眼,心累。 沿途发现了金矿,这可是大功一件。 姜玉珠目睹村人惨死,几日食不下咽,是不是该有点补偿? 想到北地的军需,姜玉珠有多捞银子的想法。 等到晚上洗漱过后,姜玉珠说起心事,言语中宽慰自己:“元和,我知道你为百姓着想,是不会拿村人一个铜板,不过……” 这次不拿就当是原则,再有类似的事,不该手软。 姜玉珠捞钱,真不是为自己。 谢昭拎着一个荷包,交给姜玉珠道:“朝中的东西,为夫自然不会动用,但是山匪身上的钱财,就算给当地衙门,也没准被瞒报了去,都在这呢。” 除此之外,谢昭还想到一个赚大钱的好主意。 第185章 为夫哪里像太监? 荷包分量很重,姜玉珠打开一看,顿感失望:“元和,这也太少了!” 内里除了几块碎银子,大多数是铜板,全部凑在一处也不够五两银子。 张婶子和她男人从前是靠打家劫舍发家,而后私自开采金矿。 在下河村村人家里,随便锯下一块木头,价值都远远大于五两银子。 “倒也正常。” 谢昭轻轻揉捏自家夫人的肩膀,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些山匪既精明又谨慎,平日住在村里,经常去周边村子采买,财不露白,与普通村人无异。” 金矿开采两年,瞒过周边的村子,瞒过官府,若非张婶子一行人贪心不足屠村灭口,朝中必将继续蒙在鼓里。 “元和,偌大的金矿,只有张婶子这些乌合之众如何成事?他们走黑市的关系,怕是中间还有人来帮衬。” 若不是姜玉珠被紫衣人劫持过,哪里知道黑市水深,牵扯甚广。 谢昭笑应道:“夫人,这便与为夫所说的赚大钱有关,不过需要夫人参与。” “你说。” 行在路上,每日从睁眼开始,姜玉珠坐在马车上,不是看书就是与丫鬟闲聊打发时间,闲得慌。 若在沿途找点事干,她是很乐意的。 哪怕是小钱,积少成多,等到北地也是可观的一大笔。 谢昭拿出几封书信,摊开放到姜玉珠手心道:“夫人请看。” 姜玉珠狐疑地垂头,信上的字体歪歪扭扭,有些字缺胳膊少腿,她靠着写简体字的经验连猜带蒙,大概掌握了信息。 “张婶子与她男人是龙虎山的山匪,几年前背叛大当家自立门户,这些年一直被龙虎山的人追杀。” 原本两边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在下河村开采金矿后,张婶子的男人通过中人又找上龙虎山,两边重修旧好,达成某种约定。 “张婶子通过龙虎山的大当家引荐,在黑市里采买来路不明的金银,再通过几家铺子销赃,从中大赚一笔。” 这般,开采的金子过了明路,手中的赃物也没砸手里,换成实打实的金银。 下河村藏匿的宝贝充公,只是过了明路的,暗地里还有一大笔,掌握在龙虎山的山匪手中。 “夫人对黑吃黑可有兴趣?” 谢昭拿出一张地图,标记龙虎山的位置。 龙虎山距离下河村有三百多里地,一行人前往北地刚好顺路,约莫要走两三日。 姜玉珠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笑着凑近谢昭道:“当然有兴趣!” 黑吃黑,投入的成本不多,只要大胆干,收获满满。 这笔银子不用上交官府,留在手中心里极其安稳。 把从龙虎山搜刮来的银子用于采买军需,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姜玉珠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爹姜福禄送的茶壶,眼中透露一抹思量。 赚大钱总要冒险,有付出才有收获。 “干这一票,值得了!” 姜玉珠把书信誊写一遍,记住信中所提及的关键点。 张婶子和她男人背叛龙虎山以后,并没有直接上山,而是找了与龙虎山勾结的戏班子班主,请班主来引荐。 “咱们到了先找班主,把人忽悠过去,随后找机会上山先探一探。” 龙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山匪在此地盘踞多年,抢杀无数。 当地官府多次围剿,收效甚微。 沿途路过的车队为保命,都会献上价值不菲的“过路费”,以此求得平安同行。 这么多年,山匪无恶不作,身家丰厚。 谢昭提醒姜玉珠,面色凝重几分:“夫人,事成之后,咱们会发一笔横财,可此事有几道关卡,不是所想那般简单。” 龙虎山的山匪刀口舔血,绝非良善之辈。 一旦暴露,银子骗不到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姜玉珠冷静后思忖,等了好一会儿回道:“富贵险中求,不然白嫖那么简单的?” 一行人前往北地的时间宽松,完全有时间做个计划。 喝完一盏茶,姜玉珠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频频摇头:“元和,我这个长相自称是张婶子的侄女,谁会相信?” 在张婶子和班主最近的信中有写到,张婶子会派亲戚去与班主接洽,准备重金收购黑市流出来的珠宝首饰。 无论张婶子,中间人班主还是龙虎山的山匪,彼此相互利用也有所保留。 张婶子自称身后有大靠山几次撒钱,龙虎山垂涎不已,也有黑吃黑的心思,只不过没摸清楚,不敢贸然行动罢了。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不但能拿下龙虎山,为当地的百姓绝了后患,还可接管山匪的身家,掌握黑市销赃的渠道,一举数得。 谢昭双手抚上姜玉珠的面颊,仔细端详后,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夫人面若桃花,张婶子可没有这样的大福气有你这般貌美的侄女。” 呼出来的热气,钻入姜玉珠的耳廓中,他身上的竹香味,扰得姜玉珠心乱如麻,她下意识地道:“我,我可以扮丑。” “玉珠,你且来看。” 火烛之下,谢昭熟练地拿出麻子脸的面具贴合在面上,毫无保留。 姜玉珠惊得差点从车凳上弹起,指着谢昭道:“你是和小黑脸在一起的麻子脸,去第一楼听过戏,还陪着小黑脸来过生发铺子!” “夫人好记性。” 谢昭侧过头,盯着略显不安的姜玉珠调侃道,“不过,夫人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 姜玉珠突然想到,凑到谢昭面前撕他的脸皮,发觉贴合完好,摸起来也没有异样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 姜玉珠眯了眯眼。 谢昭颔首,等着他家夫人道歉,谁料姜玉珠却道:“元和,你陪着小黑脸去生发铺子,我听粉蝶说你结了银子,那一笔银钱是你的私房?” 好啊,有私房钱还装穷,这不就露馅了吗? 姜玉珠可算抓到谢昭的把柄,面色得意,唇角上挑。 谢昭:“……” 夫人太看得起他了,那笔银子是皇上出的,他哪来的钱? 为避免误会,谢昭耐心解释,末了提点姜玉珠道:“夫人骂为夫太监,怎么忘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偏生就那么巧合,小黑脸的确是皇上。 “玉珠,为夫也被你摸了用了,你说句公道话,为夫哪里像太监?” 第186章 心上人 谢昭无限靠近姜玉珠,微微俯身,点漆的眸子含着笑意和紧迫感,姜玉珠退无可退,只得乖乖被谢昭按在车壁上壁咚。 双唇相接,天昏地暗。 直到许久,姜玉珠抓着胸口的布料娇喘。 谁能想到,谢昭明明是风光霁月的人,每次夫妻亲热,他都犹如一匹狼在掠夺,把她的衣衫撕成碎片。 垂下眸子看到胸口的红印子,姜玉珠羞恼地道:“咱们还在马车上,你……” 谢昭眸色幽深,满足地喟叹一声,嗓音低沉暗哑:“为夫自然知道是在马车,否则就不会这么克制了。” …… 路上磕磕绊绊,三日后终于到达永宁镇。 永宁镇三面环山,龙虎山正是在永宁镇的地界。 大队人马停下来补给,谢昭戴上麻子脸面具,姜玉珠特地扮丑,夫妻俩找到了为张婶子做中人戏班子班主。 班主姓徐,獐头鼠目,听说二人是张婶子的亲眷,警惕地问道:“她说要派侄女来接洽,怎么换人了?” 张婶子把送出去的书信留了一份,内容并没提侄女只说亲眷,徐班主故意这么说,很可能是诈他们。 面对质问,谢昭从容地道:“徐班主是搞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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