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午睡后,等候观摩严临杀鸡,结果人迟迟不到。 姜玉珠总感觉严郎中不是不守约定的人,便对红锦道:“你去打听一下,严郎中是不是被看诊耽搁了?” 约莫半个时辰。红锦折返回来,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夫人,严郎中被衙门官差抓走了!” “犯事了?” 姜玉珠的视线从正在缝制的厚袜子上移开,问道。 红锦已经笑了一路,憋笑得极为辛苦,半晌找到自己的声音道:“严郎中杀鸡一身是血,偏生他认为晕血有所好转,坚持不肯换衣衫,又在路上自言自语比比划划,说是砍头的力道什么的,被官差当成杀人犯抓了!” 第223章 好处 姜玉珠忍俊不禁,揉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道:“这个严郎中,当真是个活宝!” 几个丫鬟沉寂几日,在严临身上,各自找到了乐子。 衙门里,小厮代替严临解释,好说歹说,官差可算察觉是个误会,愿意放人。 把人放出来之前,官差特地嘱咐小厮道:“你这个做下人的,以后要多留意一些。” 小厮细品,还是没明白官差的暗示。 左思右想后,他塞了一块碎银子,压低声音问道:“差爷,小的愚钝,您不妨直言提点。” 官差原本没想说得太过直白,掂量手中的碎银子,琢磨晚上可以打一壶好酒,面色缓和地道:“有句话说的好,医人者不自医,你家公子虽是个郎中,却也无法诊断自己的病症。” 小厮恍然,继续追问道:“差爷,我家公子有病?” 除了晕血这个秘密外,平日严临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 官差看在银子的面子,拍拍小厮的肩膀,怅然地叹口气:“你也是个懂事的,那我也没啥好隐瞒的,心病也是病。” 在衙门当差二十几年,官差不是没见过严临这般杀鸡砍头的人。 “那人是个清秀书生,因与人有积怨,杀了村里一家八口人,连嗷嗷待哺的小奶娃都没放过!” 当时,此案震惊北地边城。 哪怕得知真相,村人仍不敢相信。 “我们大人审案的时候,村人说平日书生对人有礼,看起来没有异常,除了杀鸡砍头外……” 杀鸡砍头是一种宣泄渠道,但搞不好就会扭曲。 官差盯着严临看了许久,认为严临与当年制造灭门惨案的书生眼神和行为举止存在相似之处。 小厮听后抖了抖,这么邪门?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家公子早已病入膏肓了吗? 从衙门出来,已经快到晚膳时分。 严临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吩咐小厮道:“你去再买二十只母鸡,等会儿送到谢夫人那。” 杀鸡后没有晕血,严临多了几分自信,不由道:“杀鸡和杀人,都有异曲同工之处,那些刽子手斩首,不也是在断头台上砍脑袋?” 小厮:“……” 怕什么来什么,他家公子真扭曲了! 不敢反抗严临的安排,小厮拍了拍心口煽情道:“公子,小的跟随您多年,从没有过二心,哪怕族人来打探您的秘密,小的也从未透露出半个字,只对您一人忠心。” 严临抬了抬眼皮,声音平淡:“所以,你的意思是讨要赏钱?” “不是不是!” 小厮哪里敢?比起赏钱,他要的是命! 主仆二人鸡同鸭讲,各怀心思。 严临厚着脸皮二度造访,正好姜玉珠在府上开烧烤宴,请严临留下用晚膳。 “谢夫人,这是哪里的肉,好像是脆骨,味道不错!” 饿了一日,严临胃口大开。 葡萄酒的味道纯正,搭配各种肉串,他吃得极为酣畅,并且很不客气。 红绣扫了一眼,回道:“严郎中,你吃的是鸡身上的精华,掌中宝,从鸡脚上挖下来的一块。” 好在杀的鸡多,最终凑上几串。 严临仔细地端详,不住地点头。 这年头,富贵人家炖鸡,大多不吃边角料,严临连鸡爪子都没吃过。 他大手一挥道:“明日,我再送来几十只鸡,管够!” 姜玉珠正在品酒,差点一口喷出,不等严临再开口,她徐徐说道:“严郎中,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已经杀了将近五十只母鸡了。” 多余的鸡肉,被送到城北大营在城内巡逻的方百户的队伍里,就当加餐。 再杀几百只鸡,严临也不会有多少进益。 严临迟疑了下,虚心求教:“谢夫人,那您可有别的法子?” 如果晕血转好,不仅仅可以堂堂正正名正言顺接管济世堂,严临可以做真正的郎中,他渴望在行医上有突破。 “城北大营的将士们缺少药材,也缺好郎中,在下可以调动整个北地五城的库房,以成本价提供军需。” 严临承诺,目前他还是少东家,逃婚的那种,族人对他不满,调动五个城池已经是他的极限。 姜玉珠一听,她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谢夫人,越快越好!” 之所以给出五个城池,是因为严临笃定消息有滞后性。 他逃婚后,严家肯定要捂着,等捂不住了流言满天飞,要面子的严家怎能让他好过? 现下,消息应该没传到北地,最多也就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你将近二十年的病根想在半个月转好?” 姜玉珠万万没想到,时间紧,任务重。 “严郎中,我给你制定一个方案,你已经不惧怕鸡血了,那明日咱们不杀鸡,改成杀兔子,你看怎么样?” 这么多年落下的病根,一口吃不成胖子。 姜玉珠隐约有些心急,只希望严临争气点。 两国开战,药材紧缺。 之前去江南一带收购药材的手下传信,南边的药材大多数把持在几家手中,受战事影响药材价钱飞涨,明显是有发战争财的意思。 原本可以购置一车粮草的银子,只够买半车或者三分之一。 姜玉珠银子不缺,却不想当冤大头,便宜了奸商。 搞定严临,等于搞定药材供给! 严临吃了个半饱,之后不再狼吞虎咽,吃相斯文了许多。 “怎么杀兔子?” 杀兔子,似乎就不好砍头了? 严临摸了摸脖颈,用手刀做了个手势。 一旁小厮见状,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弱弱地问道:“谢夫人,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这样下去,小厮都怕在睡梦中,被他家公子给宰了。 而且,免不了血腥。 姜玉珠揉揉眉心,最终还是摇摇头:“办法不是没有,需要长时间的疏导,严郎中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严临能等,北地受伤的将士等不得! 姜玉珠把视线落在严临身上,讲解道:“厨娘杀兔子一般用窒息法或是敲击法,这样保存的兔子皮完整,但在你身上不适用,不如抹脖子?” “谢夫人,在下是个守信的人,定不会食言。” 严临接受良好,信誓旦旦地承诺。 姜玉珠无语,背过身去。 她担心的是严临出尔反尔吗,是怕他掉链子! 第224章 宠她 入夜时分,北风肆虐,偶尔传来风的狂吼,夹杂树枝被吹断裂的脆响。 谢昭从城外营地赶回,他刚进门,姜玉珠似有所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身绕到外间,问道:“元和,你用晚膳了吗?” 在城北大营,将领饥一顿饱一顿,还不如将士们。 姜玉珠看谢昭顿了下身子,吩咐隔壁的红鲤去茶水间下一碗馄饨。 皮薄馅大的肉馄饨都是已经包好的,放在带着盖子的缸内,埋在雪里。 想吃的时候取出来煮,很是方便。 除此之外,汤底又被姜玉珠加了海菜和虾米提鲜,再配两碟开胃小菜。 谢昭走向外间的火炉,驱赶身上的寒气,眸中闪现笑意道:“还是夫人细心。” 他此番折返,只为陪姜玉珠一会儿,等天明时分还得赶回营地。 无论城外战事激烈到何等地步,只要看到她,谢昭内心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逸之感。 看来,最了解他的人还是新皇萧赦。 姜玉珠用手掌贴了贴谢昭的胃,扁平的,也不晓得饿了多久。 之前他在衙门当值,忙于公务后经常落下饭食,本就有胃疼的毛病。 尤其良安受伤留在府上调养,身边更是少了催促的人。 “明日让红鲤去营地照看。” 几个丫鬟中,红鲤更擅长念经,而且仗着姜玉珠的宠爱,有恃无恐。 谢昭内心受用,面上却无奈地道:“一切听夫人安排。” 点亮房内的油灯,丫鬟上了一壶热茶,自觉地退出门。 姜玉珠一手托腮,无聊地把玩茶盏道:“元和,还没有二哥的消息吗?” 自从蛮子闹一出,戏子被烧死后,姜玉珠已经确定姜怀庆不在蛮子手中。 虽是确定,却也证明蛮子正加大搜寻力度,姜怀庆的处境不妙。 谢昭迟疑片刻,而后道:“其实也不算没有一点消息。” 谢昭的人隐藏在城主府,发觉一个像极了姜怀庆的人。 此人装聋作哑,被城主的妹子当成男宠抓到府上,与人并无交流。 “为夫派人接近,奈何他谁也不信任,没给出任何反馈。” 为谨慎起见,消息并没外传,就连玉檀郡主也不知晓。 谢昭打算这两日抽时间前往泗水城,与那人碰头,若是姜怀庆,便把人带回。 “什么,男宠?” 姜玉珠手中的茶杯一晃,热茶溅到她的手背上,顿时烫红了一片。 对于疼痛,姜玉珠浑然未觉,脑中陷入死循环,只有“男宠”二字反复闪现。 谢昭盯着那一抹红,好像被刺痛了一般,几乎是飞出门去。 等姜玉珠反应过来,发觉整个手心已经被雪覆盖,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别动。” 谢昭握住姜玉珠的手,面色紧绷,小心地道,“茶汤太烫,你需要降温,否则容易被烫出水泡来。” 看他眼底深处的心疼,姜玉珠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不埋怨我不小心?” 谢昭眼神一沉,声音很轻:“这怎么怪你?为夫应该更仔细点,不该在你端茶的时候说这些。” 所以,怨他,他本就该多考虑。 姜玉珠本想说是小伤,她嘴唇动了动,最后把话吞下去。 或许在谢昭眼里,她是需要被小心呵护易碎的瓷器。 脑中乱糟糟的,明明一只手被浸在雪中,姜玉珠却莫名地有些燥热,她看到谢昭的喉结,不自在地别开眼,思绪纷乱。 二哥若是真被抓去当男宠,还能更惨吗? “尽管我不在城北大营,但是被蛮子一闹,消息都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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