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越说越起劲儿,姜玉珠听得认真仔细,发觉娘说的那些完全是经验之谈。 姜玉珠凑上去给大嫂小陈氏出主意:“姜怀达不服软,你就带小金宝回娘家,他要是不低头认错,你就……” “你就和离,给小金宝改姓陈!” 陈氏冷着脸,接了一句。 小陈氏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挤出来一句道:“娘,小妹,有这么严重吗?” 姜玉珠脱口而出:“姜家家规,破坏家庭和谐的祸根将被逐出家门。” 劝和不劝分?这不是姜家人的脾气。 在陈氏眼里,男子汉顶天立地,养的糙可以适当受委屈。 姜怀达,是姜家的罪人! 晚膳时分,姜怀达回到家中。 饭桌上,小陈氏态度冷淡,不给他一个眼神,而是对姜玉珠道:“小妹,明日农历五月初二,咱们去护国寺上香如何?” 陈氏也跟着附和:“玉珠,叫上你婆婆,她是个信佛的,咱们可以在山下小住两日,听听佛经心平静气。” 话毕,陈氏瞪了姜怀达一眼。 姜怀达摸了摸鼻子,主动笑道:“小妹,你都有好几日没回来吃饭了。” 姜玉珠沉默,假装没听见,气氛陷入尴尬中。 姜怀庆通过分析得知大哥要找他说话了,他赶紧站起身道:“娘,大嫂,小妹,我先去喂红红了。” 红红是姜玉珠送的大白鹅,已经成为姜怀庆的新知己。 平日姜怀庆习武,红红扑腾,短短几日红红已经无比凶悍,成为正经的功夫大鹅。 “二弟……” 姜怀达愣了下,叫道。 姜怀庆十分警醒,小跑出门,这个时候谁与大哥说话就是家里的叛徒,明哲保身是关键,否则火烧到他身上咋办? 晚饭毕,姜玉珠在后花园散心等爹姜福禄,姜怀达笑着凑上来:“小妹,我发现你们对我态度好像有些冷淡。” “你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姜玉珠睨了大哥一眼,想到兄长事事以她为先,她少不得要提点几句。 “大哥,不是谁都和大嫂一样简单,一心为这个家好,为金宝考虑。” 在姜家,冷战不能解决问题,和谐氛围很重要。 小误会要说开,这样才避免发展成大误会,给有心之人钻空子。 “林新月心思深沉,当年瞧不起姜家也没看上你,还曾经对你出言不逊,如今她和离回娘家,找不到好亲事又来主动制造相遇的机会,你还和她品茶?” 不仅如此,为此还与大嫂分房,冷战,错上加错! 姜玉珠管不到兄嫂的房事,只是作为旁观者,她给姜怀达点出错处。 姜怀达有些无力地垂下眼睛,委屈地道:“小妹,你也这么想我?” 姜玉珠素手微抬,将桌案上的茶盏轻轻地撇去浮沫,轻抿一口后道:“这是作为旁观者的思路,难道大哥你还有别的想法?” “小妹,为兄真的冤枉!” 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还是嫌弃过他的,姜怀达见识过林新月的刻薄后,始终记恨不能释怀。 二人偶遇后,林新月约他喝茶,姜怀达一眼看出她的目的。 “为兄去茶楼,只是想听她这些年过的多不好,见她哭哭啼啼,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作为男子,不该气量如此狭小,但姜怀达抑制不住地兴奋:“得知林新月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因为太兴奋睡不着,怕吵到小陈氏,姜怀达这才提出去书房睡。 结果小陈氏非说他旧情难忘,姜怀达很气愤,这是瞧不起他,他傻还是瞎? 兄妹俩正在说话,姜福禄穿着官服步履匆匆地归来。 他面上带着寒意,一口喝完一盏茶,怒道:“岂有此理!” “爹,您怎么了?” 姜怀达和姜玉珠一个捶背,一个倒茶。 姜福禄气得吹了吹胡子:“皇上非要赛龙舟,原本爹找了十几位大人,好不容易凑上人手,结果林老头中途反悔,还带走了几位大人!” 姜怀达和姜玉珠对视,爹姜福禄口中的林老头,好像正是林新月的爹爹! 第98章 不战而胜 姜玉珠简单道明原委,姜福禄听后,没一点责怪姜怀达的意思,他慈爱地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道:“真是好样的!” 姜怀达有些拿不准,爹爹是讽刺还是称赞? 不过有小妹在场,他应该安全。 思及此,姜怀达刚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见姜福禄手脚麻利地脱鞋,抄起鞋底直奔他而来:“逆子,咱们姜家的家规你都忘了!” 姜家家规:吵架不过夜。 就算半夜吵架,也要在天亮之前解决,否则造成误会影响家庭和谐。 “本来外敌一大堆,家中还闹窝里反,像话吗?” 姜福禄追出去,给了姜怀达一鞋底,站在原地直哼哼。 “逆子,作为男子没担当,一点也不像老姜家的人!” 至少姜家祖传的妻管严,姜怀达没遗传半点。 姜怀达被追得躲避在花丛后,眼看鞋底精准贴脸,姜怀达求饶道:“爹,您怎么忘了,您是汗脚啊!” 教子就教子,一言不合便动手,姜怀达苦不堪言。 想到被全家人敌视,姜怀达难得起了逆反心理,揭短道:“您是有担当,当年因为镇上的小寡妇豆腐西施,您不是也跪过洗衣板?” 姜福禄在考中功名以前,姜家曾经为他说过亲事,家里做豆腐生意的美人。 后来姜福禄高中后成功实现阶级跨越,两家亲事没成。 若干年后,豆腐西施守寡,带儿子找到京城来,想借着当年一点点情分,为儿子求个安稳的靠山。 因为此,姜福禄和陈氏闹了很大的误会。 姜怀达还小,印象里娘陈氏闹和离,爹在雨中跪了一日。 旧事重提,姜福禄拉不下老脸,怒火蹭蹭地涨,他弯腰脱下另外一只鞋,追打道:“小王八羔子,今儿老子非揍死你不可!” 父子在后花园你追我赶,姜怀达忙向小妹求救,四处看了一圈,早已不见姜玉珠的影子。 矮树丛下,姜怀庆看得津津有味:“大哥就是欠教训!” 话毕,他感觉还不够热闹,放出怀中抱着的大鹅道:“红红,该轮到你表现了!” 姜怀庆是帮大嫂教育兄长,结果红红会错意,雄赳赳地扑向姜福禄。 “哪来的鹅?” 姜福禄左躲右闪,速度却不及功夫大鹅,刚跑出两步,被大鹅的扑扇的翅膀绊了个跟头。 大鹅仿佛不够解气一般,骑在姜福禄的身上,一人一鹅激烈搏斗。 最终,姜福禄不敌大鹅,闪了腰。 下人见状赶忙收拾残局,姜福禄露出凶狠的目光道:“快,去厨房支起铁锅,把大鹅炖了!” 红红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下场,得意地发出鹅叫。 姜怀庆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沮丧地道:“小妹,我搞砸了。” 天地良心,他没有一点与爹爹对着干的念头! 姜玉珠同情地看了二哥一眼:“你完了!” “小妹救我!不,救红红!” 姜怀庆一把搂住白鹅,没有护住大黄二黄他已经很难过了,不能再失去红红了! “可是爹在气头上啊。” 姜玉珠也很为难,“好在爹只是闪到腰,用药酒揉一揉便好,若是伤到骨头影响端阳赛龙舟,你罪过更大!” 姜怀庆做低伏小,恳求道:“小妹,你把红红先带到谢府避风头,等爹好一些淡忘此事,我再接回来如何?” “那……好吧。” 姜玉珠纠结片刻,琢磨红红好歹是她送给二哥的礼物,一口答应下来。 翌日早朝。 萧赦坐在龙椅上神采奕奕:“距离端阳节赛龙舟越发的近了,众位爱卿准备如何?” 原本朝中是零散的派系,终于正式站队两派。 卫首辅和姜福禄对上,二人势均力敌,萧赦的皇位才会更稳当,讲究的是制衡之术。 卫首辅上前一步施礼道:“皇上,臣已经准备好赛龙舟的队伍,今晚就去河边操练,只是臣听说姜大人那似乎不是很顺利啊!” 好不容易凑齐一多半的人手,还被户部林侍郎拆台。 被点名,姜福禄心里把卫首辅骂了一百二十遍,他正琢磨如何接茬维持住脸面,谢昭忽地出声,语调微扬:“回皇上,姜大人的龙舟队伍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与卫首辅的人手一较高下。” 姜福禄暗自一惊,随后面带笑意地道:“好说好说。” 卫首辅有些不信,眼神意味不明:“姜大人何时凑齐的人手,本官怎么不知情?” 姜福禄显得颇为淡然,他也是刚知情! 但话不能这么说,姜福禄谦逊地道:“卫首辅,下官一向低调,再说你我二人本就是竞争关系,不知也罢。” 卫首辅冷哼一声,姜福禄低调个屁啊,说出这番话,怕是姜福禄自己都不信! 下朝后,姜福禄对谢昭和颜悦色:“贤婿,今晚来姜府用晚膳!” 翁婿二人好好喝一杯,想到卫首辅气成猪肝的面色,姜福禄心中痛快,不过京城的官员里,没听说有人加入他的队伍。 “那些官职低一些的都被卫老狗威胁,贤婿从哪里找的人?” 姜福禄长舒一口气,不管咋说人手是凑够了。 谢昭语气平淡,丝毫不邀功:“岳父,我已经得到消息,城北大营的几位将军回京述职,已经到京城外,今日便进京。” 武将中有谢昭的好友,听说赛龙舟出力,众人自告奋勇。 姜福禄听后,畅快地大笑道:“贤婿,此事多亏了你,任凭卫老狗找那些被酒肉掏空身子的文官如何操练,也比不过北地的武将!” 不战而胜,痛快! 姜福禄看谢昭非常顺眼,认为女婿只要向着姜家,绝对是小团体的骨干。 面对夸奖,谢昭不动声色,薄唇轻抿,一抹清亮从眼中一闪而过:“岳父,我娘和玉珠去了护国寺上香,不如今晚小婿招待您如何?” 谢府大厨房里高价寻来两个擅长西北菜的厨子,姜福禄是西北人,应该更合口味。 被邀请,姜福禄欣然应下,想到昨日被大鹅追着撵,点菜道:“没问题,今儿我想吃铁锅炖大鹅!” 不止今日吃,要连吃三日才解恨! “好。” 谢昭记得昨晚她家夫人带回了一只大鹅养在厨房,不如宰了招待岳父,等玉珠回来,他再补上一只便是。 第99章 我信佛 快到午时,烈日当空,四处弥漫着热气,连树叶都在蔫蔫地打着卷儿。 姜玉珠坐在马车里闭眼小憩,察觉到马车停下来,周遭纷乱,她随口问道:“前面怎么回事?” 京城里最宽的街道,可以并排容纳十几辆马车通行,不至于拥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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