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两小无猜,一起玩耍时,抱抱背背是很寻常的事。可后来她又长了几岁,他和她便很少再有肢体上的触碰。如今她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着实不妥至极。 他推了推她的身子,想拉开和她的距离,姜嬛却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别,伸出如藤般的两臂,抱紧了他。 更令他血涌上头的是,姜嬛缠稳他后,腰也扭了起来,按耐不住地往他身上蹭了蹭。 饶是他没有经过那事,也一下子明白了她在做什么。羞恼心疼之下,他扯过了她的双肩,怒喝道:“姜嬛,你清醒一点。” 这是他自认识她以后,第一回 连名带姓的叫她。 姜嬛吓了一跳,睁大了水雾朦胧,无辜又可怜的双眼怔怔地向了他。 被她这么一瞧,他一下子后悔了,后悔他不该大声地吼她。 是他没有尽到责任,保护好她,才让她被贼人所害,失态到了这种地步。 “嬛嬛,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 “陵……”姜嬛轻眨了下长睫,缓缓地唤出了他的名字。顾陵以为她终于清醒了过来。正庆幸间,姜嬛却踮起脚尖,对准他的嘴,把唇贴了上去。 顾陵大脑轰然,一时间整个人都怔住了,待反应过来后,他抓住了她的手臂,本想推开她,可对她多年的痴恋,在这一刻却让他生了贪欢的念头。 他把她推向了自己,然后学着她的动作,与她的唇舌追逐挑逗了起来。 他的举动,于姜嬛而言,简直是药上加毒。她迷乱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一段雪似的肤。 顾陵于沉醉中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渐渐清醒了过来。 经过刚才的事,他现在也面色潮红,对比姜嬛好不到哪里去。 可他毕竟没有被下药,没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他清楚地知道,他今晚若越了雷池,姜嬛清醒过来后,定会气他,恼他,怨他,恨他。 以他如今的身份,他没法娶她,反而可能被赶出姜府,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 况且这事太毁女子清誉。清誉一旦被毁,他就算死了,也难以补救。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陵趁着自己还清醒,往四周眺望,终于见到不远处有一方浅塘。 如今还是三月,夜里风寒料峭,塘中之水自也冰凉彻骨。 虽然可能会让她染上风寒,大病一场,但大病一场,总比失了清白好。 顾陵想到这,毫不犹豫地抱起姜嬛,一同扎进了水塘中。 这浅塘位于山脚下,塘水刚好漫过他的腰,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冰冷。 顾陵是练武之人,如今身子火热,尚能感觉到塘水的冰凉。 姜嬛更不用说,被这塘水一泡,虽然药效未解,但脑子已清醒了一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嬛嬛,你冷吗?”顾陵怕她挨不住塘水的冰冷,想上前去抱住她,又怕适得其反,只好待在她半臂距离外,担忧地看着她,护着她,预防发生什么意外。 姜嬛没有说话,两眼迷茫,似是刚睡醒的人,不知今夕何夕一般。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许久。她连打了两个喷嚏,似才醒悟过来,开口唤道:“顾陵。” 听她唤他,顾陵赶紧走到了她面前。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顾陵听到她这么问,察觉她好像把中了药后,神志不清时发生的事忘了。 “小姐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我好像在杨府,然后遇见了一个陌生的公子,他在和我说话。”姜嬛的记忆就停留在萧晟和她说话时,至于萧晟和她说了什么,她猛然一想,竟也想不起来了。 顾陵看到她把自己救他,还有被救走后,她和他在树上发生的事全忘了,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我好冷,好累。”姜嬛虚弱地道。 折腾了那么一场,又在水塘里泡了这么久,累是正常的。 顾陵见她眼睛半闭半合,似要支撑不住,沉在这水塘中一样。一下子上去,把她搂在了怀里道:“乖,我带小姐回家。” * 萧晟命下人把杨府控制住,又连夜审问了杨家有关人员,很快便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县令本意要献女,杨茗雪却移花接木,推出了姜嬛。杨县令将计就计,想让杨茗雪说服姜嬛伺候他,杨茗雪不同意,便被杨县令关在书房罚跪。 杨艳雪一心想攀龙附凤,恨姜嬛挡了她的路,便与丫鬟合计把姜嬛带到了小屋,在屋里点了迷情香,又让一个男仆拿了钥匙到屋子去,好玷污姜嬛。 不料姜嬛使计逃了出来,还在路上遇见了自己。 敢情这一家子,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部逮着人家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拼命欺负。可怜那么一个绝色美人,最后竟折辱在一个低贱的护卫手中,堪是红颜薄命。 经过审问,他不仅知道了姜嬛是临城富商姜济的女儿,也知道了救走他的人是姜府的护卫顾陵。 因为一听他描述那刺客的长相身法,杨县令与杨艳雪便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顾陵。” 万万没想到,这小小临城竟人才济济,不单有姜嬛那样的绝色美人,还有顾陵这样的绝顶高手。 如今那顾陵想是正抱着姜嬛颠鸾倒凤,十分快活吧!他派出去的人不大可能是顾陵的对手。 明明她本该是他的。 萧晟想到这,心如蚁噬,目光冷扫在了杨艳雪的脸上。 他这一扫,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像让杨艳雪觉得似被下了追命符一般,整个身子颤抖不已。 杨县令心里一动,在地上磕起了响头:“请殿下看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从宽处置。” 虽然杨艳雪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杨县令还是替她求起了情。 站在萧晟背后的刘公公不禁冷笑:“杨县令,瞧你这话说的,三小姐年幼无知便知给人下药,污人清白,再长大些还得了。” “杨正,你知道本王的脾气。”萧晟眼皮都未抬,说话声音虽轻,却有让人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杨县令眼睛一闭,咬了咬牙,再睁开时,猛然站了起来,拔出了站在一旁侍卫腰间的剑,刺向了杨艳雪。 没错,他知道萧晟的性子,能成为众臣心中太子人选,又在朝中心腹众多的大皇子,怎么会有妇人之仁。 以萧晟的性子,杨艳雪犯下这样的大错,他不仅不会饶过她,在杨艳雪死前,还会让人折磨她。 与其让杨艳雪被人□□至死,他不如亲手杀了她,既全了杨家的清白,也算是他这个当爹的,给她最后的体面。 杨县令因抱着这样的念头,那一剑正中杨艳雪的心脏,毫不留情。 鲜血四溅,杨艳雪开了开口,还想说什么,可还来不及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就瞪着双眼,死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杨府女眷,见到这场面,立即吓晕过去了好几个。 杨茗雪跪的地方离杨艳雪近,从杨艳雪身上喷出的血也溅到了她的身上和脸上。 她讨厌杨艳雪,从未喜欢过她,更恨她朝自己的好友下毒手。可一想到她们都是杨家的骨血,如今她却死在了自己父亲的手里,不禁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萧晟见杨县令把杨艳雪杀了,不过也只冷哼一声。 与杨家这一伙人对比起来,他对姜嬛和顾陵更感兴趣。 “顾陵。”萧晟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顾陵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模样,忽然觉得顾陵的脸有些眼熟。 他难道见过他?
第10章 顾陵把姜嬛带回姜府后,只道他进了杨家后,发现姜嬛被人挟持,他带着她逃跑的过程,二人失足落入了水中,这才全身湿淋淋。 为怕损了姜嬛的清誉和引人猜测,他略过了姜嬛中了药的事,对于姜嬛忘记的那一段更是一字也不敢提。 姜老夫人知他一向沉稳老实,他如此说,她便信了他的话。 可伺候姜嬛洗浴的李嬷嬷,发现姜嬛衣裙上出现了一大片黏腻,不禁忧心了起来,又把这事偷偷告诉了姜老夫人。 那片黏腻分明是女子欲动后流出的,即使没有突破最后一层防线,在这之前,姜嬛必也和人做了十分亲狎的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陵说姜嬛被人挟持,二人又一路马不停蹄地从杨府逃出来,姜嬛的裙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而且她的女儿她知道,心思单纯,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懂,裙子上万不该出现一大片这样的东西。 但姜嬛回来后,便昏昏沉沉的,虽然喂了姜汤,到了半夜还是发起了高烧。 姜老夫人见她如此,只顾着心疼,哪还有心情去追问她。 姜老爷见自己的女儿好端端地去了杨府,却如此狼狈地回来,气得一夜都睡不着。如果不是见夜深了,姜老夫人又拉着他,叫他别冲动,他就要连夜跑去杨府,让杨县令给他一个交待了。 第二日,姜嬛服了药,高烧已退,但脑子依旧有些糊涂。 姜老爷一夜未眠,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后,饭都来不及吃,便要去杨府讨要公道,顺便把留在杨府的丫鬟锦葵带回来。 结果他还没出门,门子便来告诉他,锦葵回来了。 锦葵回了姜府后,先去见了姜嬛,随后才来拜见姜老爷和姜老夫人。 姜老爷和姜老夫人见她无恙,心里稍觉欣慰,继而问起了杨府的情况。 锦葵心有余悸地道:“之前都好好的,就是昨日,杨二小姐突然失踪了,小的见小姐担心,便出去外边打探消息,好不容易打探到杨二小姐因为惹杨县令不高兴,被关在了书房,打算回屋告诉小姐到了书房,发现小姐不见了,屋里只剩那碗只喝了一半的莲子汤。” “小的觉得事情不对,问了倚春园的人,都说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出去了。小的心急,便出去寻小姐。结果还没找到小姐,杨府忽然多了很多侍卫,这些侍卫个个凶神恶煞的,我们这些下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不许说话也不许离开。” 锦葵说到这,姜老爷赶紧问:“可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与小姐有关?” 锦葵摇了摇头:“小的不知道,小的和别的下人一块待在院子里,直到了深夜,大家都困极了,有些撑不下去,便倒在院子里扎堆睡着了。今日一早,有个脸生的侍卫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姜小姐的丫鬟,我说是。他便说:回姜府伺候你家小姐去。小的一听小姐已经离开了杨府,这就赶紧跑了回来。” “那你有听到什么吗?”姜老爷又问。 锦葵犹豫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地道:“我好像听人说杨三小姐死了,有人下令不许殓葬……只许丢到乱葬岗。” 姜老爷和姜老夫人听到这话,都吓了一大跳。 杨艳雪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而且死就死了,为何要丢到乱葬岗,杨县令是出于什么原因,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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