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见到她那一身,自己还曾心疼过,可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她的位置,她有自己的哥哥为她寻太医,有自己的母亲替她喂药。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是沈家的亲生女儿,这一条复仇之路,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昨夜一切本该结束,但并没有,老天不睁眼,封重彦活了下来,皇帝也没有死,赵家的每一个人都还活得好好的。 许临川却死了。 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长到她望不到头。 阿月瞥开目光,垂目道,“沈娘子,该换药了。” 沈明酥脑袋昏昏沉沉,应付完太子妃已更 多资源都在腾 讯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经没了力气,自然认得跟前的宫女,轻声道:“阿月,放那里吧,待会儿我自己来。” 等阿月转过头时,她已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昨夜赵佐凌把她抱回来,是阿月替她换的衣裳,她身上的伤,阿月再清楚不过。 封重彦离开沈家后,她每日都会被父亲抓去了后山,回来后时常一身青紫,偷偷跑到她屋里,非要缠着自己给她上药。 她想不明白,想要去找父亲理论,“父亲为何要虐待阿姐?” 她把她拉住,“阿摇不懂了吧,打是亲,骂是爱,父亲这是爱我......” 可那不是她的父亲,她不需要再为沈家报仇。 — 封重彦当夜便被关进了刑部地牢。 昔日六部皆是他的部下,如今却落在了自己人手里,还是谋逆之罪,诛九族的大罪。 消息刚出来,没有人相信,刑部尚书姜衡成也不相信,迟迟不肯露面,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家以忠义立世,谁人不知,省主怎么可能谋逆? 说句不好听的,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了,何必多此一举,坏了家族的名声,再搭上身家性命? 可人是禁军亲自押送过来,昨夜省主确实闯进了内侍省,还险些杀了高安。 如今上头的旨意还未下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怕自己去查,到头来只是个误会,将来还怎么在省主手底下当差,可又怕封家当真是谋逆,他若不查,便是包藏逆贼的帮凶。 正焦头烂额,御史台的周大人来了,姜衡成如同见到了救星,“周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周观道是封重彦一手提拔出来的寒门学子,也是朝中唯一一个位居三品的寒门官员。 周观道也是今日早上才听说了消息,来之前,已经见过了严先生,这会倒是比姜衡成要镇定,“姜大人先别着急,你先找太医替省主治伤。” 姜衡成一甩袖,“这还用得着周兄交代?” 见他知道分寸,周观道倒是放了心,提点道:“封国公不是进宫了吗,姜大人不必急。” 说起这个,姜衡成更急了,“昨夜进去,今日还没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谋逆!那是内侍省高安那条恶犬,欺到了省主头上,偷偷把沈娘子带进了宫,省主昨夜要是不去救人,沈娘子早就没了......” “竟然还有这等事!”姜衡成下巴都惊掉了,脱口而道:“他高安为何要扣押沈娘子?” 周观道不说话,让他自己想。 姜衡成愣了一阵,一拍脑袋,立马就明白了,恐怕还是沈家那什么神药惹的祸...... 周观道又才继续说,“好好的未婚妻,先是被梁家人绑去,抽了三道刑鞭,如今又被高安扣押进宫,省主一个大男人,他能忍得住?这不昨夜找上门,动了手,可那高安却钻了他身份的空子,说他是外臣,擅闯内宫,是要造反,弑君。” 周观道一声冷嘲,“你有见过谋逆,只有两个人行动的?” 姜衡成的疑惑正在此处。 “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局,可昨夜好巧不巧,凌墨尘就在陛下的屋里,谁不知道高安和他是一伙的?两人早就恨不得掰到省主,火头上一怂恿,陛下便听信了谗言,派了禁军前去镇压。” “但谗言终究是谗言,后半夜陛下为何要宣国公爷觐见?便是自己回过神来了,是好事,怕的就是他不见。”周观道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省主不会有事。” 这头刚说完话,宫里便传来了消息。 康王在青州龙袍加身,妄图谋逆,太子和封国公即刻出发,前去青州捉拿。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加更来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娘娘一定是一位好母亲◎ 封重彦反是假, 可康王是真反。 当初胡军被围,乃封二公子千辛万苦攒下来的功劳,却被康王忽然插一脚, 抢了功劳,本以为他只是图个名声, 要一份军功。 没想到竟然是起了反心。 谁能想的到? 皇帝也没想到,若非他同意康王继续留在青州,将封家的军权给了康王, 就算康王有造反的心, 也没有造反的本事。 如今好了,整个青州的二十万兵马都在他手上,等同于占领了大邺的整个兵马场。 昨夜封重彦夜带着自己的仆从闯内侍省, 同这比起来, 便也不是什么事了。 旁人知道轻重, 皇帝自然也知道,果真如周观道所说, 封重彦第二日便被皇帝亲自派人从地牢里接了出来。 蹲地牢的人, 又变成了高安。 昨夜封重彦那一刀从后背而入,要不是被他的肋骨挡住, 当场就该穿心而死, 高安养了一个晚上, 捡回一条命, 人还趴在榻上,大理寺便进来捉人了。 醒来后高安已经听说了外面的消息, 知道自己和陛下这一回是彻底输了, 见来的人是大理寺, 并非刑部, 高安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入刑部,一切都还有转机。 大理寺内都是自己人,进来后连手铐脚链都不用带,好吃好喝地养了三天伤,第四天,大理寺少卿急急忙忙进来,一脸爱莫能助,“案子已经结了,公公明日便会移交到刑部。” 高安脸色一变,反应过来,忙道:“潘永呢?赶紧找他过来。” 不用去找,潘永自己来了。 潘永是他的干儿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也是他唯一相信的人,这会儿提着食盒和药物进来,急切地问他:“干爹身子如何了?” “死不了。”高安没功夫说这些,只问他:“怎么回事?” 藩公公脸色不太好,直言道:“这一回陛下怕是护不住干爹了。” 高安一愣。 藩永把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封重彦出去后便开始反扑,雨夜那一身的伤还没好,自己又去陛下那主动领了二十个板子,打完人便昏死了过去。加之青州那边,封国公和太子亲自前去擒拿王爷,封二公子也表明了衷心,今日朝堂上,已有不少言官开始替封家说话。” “也不知为何,太子妃也参合了进来,前去求了太后,太后八十高龄,竟在人搀扶之下,亲自找到了陛下。” 高安面色彻底成了白蜡。 还能为何。 太子妃在护她自己的女儿。 昨夜他就差一步,便能成功了。 沈娘子必须得死。 高安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沉默片刻后,让潘永到了跟前,同他交代道:“出去后,你告诉陛下,沈娘子并非沈家亲生。” 潘永一愣。 紧接着高安同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十七年前,太子妃在阴年阴时诞下了一对双生子,钦天官为阻止天象,自刎在太子剑下,可太子却依旧一意孤行,不惜抗旨也要留下两个灾星,最后太后不得不出面,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保大弃小,篡改了出生年月。” “东宫的嬷嬷为护住那名女婴,抱着人逃进了太医院,为保我大邺基业,太医院当夜所有的人不得不陪葬,这才有了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事后虽从太医院的水井里捞上来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但死的那名婴孩,未必就是皇孙女。” 潘永已被这惊天的消息,炸愣了神。 高安继续道:“当年沈壑岩、萧秋白,还有王戚,三人效忠顺景帝,陛下登基后,一心主贤,并未对其设下防心,继续任用,太子妃孕后的脉象便是萧秋白一人负责。一旦留下皇孙,那萧秋白便必须得死。那场大火烧死了萧秋白,却让沈壑岩生了报复之心,偷偷救下了皇孙女,并在陛下身上投下了冰寒草之毒。” 高安本以为沈壑岩留下她是想拿她的身世来做文章,以此来威胁陛下。 是以,两年前他让梁家先灭了口,让他再无机会下手。 但没想到他低估了沈壑岩的狠,听完许临川的话,他才知道,“此人当真是恶毒至极!竟将火草放进了皇孙女的体内,他是想等到有朝一日,陛下与自己的骨血相残,让陛下身败名裂,被天下人唾骂。” 高安后悔莫及。 那夜他错失了最好的良机,没能拿到雲骨,也没能把她杀死。 高安紧紧抓住潘永的胳膊,看着他震惊的神色,一脸肃然地嘱咐道:“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人查到她的身世,找到机会取下雲骨后,便立马杀了她。” 潘永被这一个又一个的惊天秘密砸得头晕,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问道:“要禀报给陛下吗?” 高安一愣,突然斥道,“你糊涂!” 陛下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便是他们身为奴才应该做的事。 藩永被他一斥,也终于回过了神,慢慢地冷静下来,“干爹放心,儿子都记住了。” “记住就好。”高安一叹,“今日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做下的所有事,将来都会算到你头上,还记得之前的文公公吗,他们蒙你脑袋,用乱棍将你打得半死不活,便是因为你是我干儿子,他们奈何不了我,便拿你出气,往后我不在身边,你要想活下来,靠的只有陛下,而陛下,也同样需要咱们这些人。” 封家是那道光,照着他的门面,而他们这些人就是那道光线背后投下来的影子。 有光就有影子,两者永远分不开。 潘永听他说这些,知道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心中大恸,跪在了地上边哭边磕头。 高安没心听他哭诉,交代道:“你让陛下放心,封重彦他永远都不会反。” 昨夜他能把人交给太子妃,便说明他早已知道了沈明酥的身份,无论是忠是义,这辈子他封家都注定了要效忠赵家。 “你要做的,便是让陛下好好活下去,陛下在一日,才有咱们内侍省一日的好日子。” — 潘永从地牢回去后,便到了御前继续当差。 听说陛下醒了,轻手轻脚进去,凌墨尘已经把人扶了起来。 皇帝前几日没睡好,精神不济,今日叫了凌墨尘过来给他扎了针,睡了个好觉,起来人也精神了,此时见潘永眼角红肿,心下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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