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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刺猬眼疾爪快，嗖的一下跳到小海的背上，用力一蹦，将小海喉咙里的肉给踩了出来。 牧云天直接被打蒙了，都忘了哭。 牧老娘见还没反应，抬起巴掌就要使出下一个铁砂掌。 这时，妙远突然出现，拦在了牧老娘身前，他语气清冷地说：“施主，请你们回去，佛门乃清净之地，容不得你们这般喧哗。” 牧老娘继续戏精附体，“我不，我家也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能走的，一日为干娘终身为干娘，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住你这了。” 说着，她还从手上的包袱里掏出一件衣服来，“给，这是我给你做的，你都还没试试呢。” 妙远一言不发，眼眶却是红了，他转身进了院子。 这么多年，除了师父，还没谁关心过他衣服是不是合身，是不是有新衣服穿。 牧老娘见有戏，赶紧领着孩儿们跟着进了院子，然后转身啪地关上了院门。 跟在他们身后的老方丈鼻子差点被拍扁。 牧老娘厚脸皮地跟着妙远进了禅房，看见一屋子的书，她直接对牧云河说：“老二，记得等下回家的时候帮你大哥把这些书都带上，免得他在家待着无聊。” 明月见妙远听见“回家”的时候，眸底明显有潮汐涌动，上前轻声说：“大哥，跟我们回家吧，老二已经收拾过小天了，你要是还不解气，等老二回来，我再让他收拾一顿。” 远在营帐里的牧云开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所谓一声是想，这是有人在想他了，他唇角向上扬了扬，却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了老二。 明月继续说：“你可能觉得欺骗是不能饶恕的，但是小天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他的是非观还没有那么清晰，你要是不原谅他，他可能会因为此事在心里留下阴影，你生气，你可以教训他，可以教育他，但不能晾着他，他不是大人，自己想不明白的，你得告诉他错在了哪里才行。” 妙远淡淡点头，“好，我知了。” 牧云天兴奋的一蹦，直接扑到了妙远怀里，“哥哥！” “儿子啊，走回家！”牧老娘道。 妙远一把将牧云天拎到一边，严肃地跟牧老娘说：“我不是你儿子。要不你就做我嫂子吧。明月得管我叫小叔叔。” 牧老娘看看明月又看看小儿子，“那，这辈分……” 妙远郑重的告诉牧云天，“我不是你哥哥，记得以后叫我叔叔。” 牧云天点头，管它什么称呼，哥哥跟他回家就行，“好的，哥叔。” 定下了几人的关系，牧老娘翻出两个包袱就开始打包，“阿远啊，这一书架都打包吗？那边的呢？诶，阿远呢？” 牧老娘一开门，我滴个天啊！就见院子里整整齐齐占了满满的一堆光头。 以老方丈为首，见到牧老娘就行礼。 “见过师婶！” “见过师奶奶！” 回去的马车上，牧老娘倚靠在书架旁，数着手里的会员卡，“嗯，这个给小梦，她喜欢祈福，这个给王姐和小何，她们喜欢请菩萨，嗯……这个一号和十号还是我自己留着，免得以后去添香油钱碰见新来的和尚不认识我。” 牧老娘着实是多虑了，万福寺远近闻名那是有原因的，此时，老方丈正拿着牧老娘一家的画像进行全员培训。 “都记住了！以后来新人要先培训识人，我们万福寺是个认亲的大家庭。这一家人都是你们师叔祖的家人，那就是咱们大家的家人，这个是你们师奶奶，这是……” 第89章 去游学 看了一眼书桌两旁的书架，牧云天确定妙远以后真的住在这了，乐得他在铺好的被子上来回翻滚，日常扎小人的活动今天都歇业了。 说起扎小人，那天牧云天看见牧云莲只坏了半张脸，才恍然大悟，他每天扎的竟然只有半张脸，于是，他回来就把另外的一半也补上了九九八十一针，那日之后，他就每次都是左边一针右边一针，保证绝对平衡。 妙远已经洗漱完了，正坐在炕稍，倚靠着墙看书，一双修长的腿直直地伸着。 牧云天还担心他脚冷，在他的脚上盖上了小被子。 那小被子很特别，蓝色的被子上面绣着两只小兔子，说是牧云天小时候的襁褓，他一直收着，从来不给别人用，就是牧老娘都不行的，如今却是拿出来给妙远盖脚。 见牧云天有点得意忘形，妙远淡淡提醒，“你最好今天就把文章写出来，我带你去西江堰可是耗费了很大力气，我想看到回报。” 夜已过半，明月家的屋子里依旧亮着灯，隐隐有对话声传出。 “这本书上不是说一次徭役死了百余人吗？为何我不能写？” 妙远淡道：“那不是你亲眼所见。” “可是，王二哥说要引经据典。” “但是，你见过事实，用现实做论据才更适合你。” “那我怎么写？” “写你看见的听见的。你既然是想让官府给劳工吃饱饭，那就写每个年龄段的人平时在家都吃多少，你的论据应该是维持人活着每顿最少应该吃多少。” “可是，我去哪里找这样的数据。” “平时在家吃多少，以及在家都干多少活，如今又干多少活，这些你可以去问劳工。每顿最少要吃多少，你可以去问你嫂子，她是大夫，这种基本常识，她那里会有医书记载的。” “啊……”牧云河已经抱着笔睡过去了，被牧云天一把掐醒。 妙远淡道：“老二，你既然不想让劳工挨打，那就写伤痛会影响他们劳动，以及根据他们的家庭情况，伤成什么样会导致死亡。比如，有些人很穷，一文钱都拿不出，那小小的一个伤口得不到及时医治都会致命，这些论据也去找你嫂子，她那里会有相关的伤病康复时间和用药情况的书籍，包括用什么药，治病至少要花多少钱，她最清楚。” 牧云河一听，面如死灰，他本来选这个题目以为会简单的，原本想着，不就是写写挨打会受伤受伤会生病生病会死人这些嘛，没想到比老三的那个难了那么多。 学堂上。 大家正在静静地等待着回答。 坐在后排的牧云河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嗖地站起身，恭敬地说：“先生，这个问题可能是玄学的范畴，等我研究明白了再回答您。” 牧云河态度很好，但是被吓了一跳的村长终于忍无可忍，一戒尺打在了牧云河的屁股上。 村长刚刚是在问梦大娘的小孙子，“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怎么解释…… 课上的其他学生哈哈哈大笑。牧云河这是又睡糊涂了啊！ 课间休息的时候。 牧云河跟牧云天吵了起来。 牧云天坚持要把才写了一半的文章拿给村长先生看，牧云河觉得拿个半成品出来，那是不尊重村长先生。 牧云河跳脚，“叔叔都说了，咱们的文章还要修改，现在见不得人。” 牧云天坚持，“可是村长先生是师父，又不是别人。再说，小叔叔要求太高了，我觉得我写的挺好的。” 牧云河抱住他今天起大早从明月那里问到的有关医学的一些资料，这些资料里还有牧云天的。 他理直气壮地说：“明天等咱们把这些都整理好了再给先生看。这都是我写的，你需要誊抄到你的文章上才行，不准直接拿去用。” 牧云天气得大叫，“你明明答应了我的，你当着嫂子的面说的，那张膳食宝塔是给我画的。你言而无信。” 村长听见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伸出手，轻声道：“拿来，我看看。” 牧云河便把自己手上的一沓纸乖乖交了上去。 牧云天也把自己的文章交了上去，还顺便从牧云河那堆资料里精准地抽出一张来夹到了自己的文章中间。 嫂子教过他们，要在每页纸的下面标记上序号，这样方便整理，牧云天一直都很听话地做了标注，今天果然就用到了，他的文章第十二张就是要用膳食宝塔，一秒钟组合完毕。 牧云天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作业。 牧云河牙疼！ 村长先生先是看了看牧云河的文章，他额头上青筋都跳出来了，“你这字写得怎么还是鸡飞狗跳的，你看看，这个字，这都被你五马分尸了，回去再给我抄十遍的《千字文》。” “先生，我真的已经写得很好了，这些都是因为昨天熬夜熬得太晚，迷迷糊糊才成这样的。”牧云河大呼冤枉，但是没用，村长说罚就罚，没得商量。 牧云天的字写得也不是很好，但村长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在意那些字了，因为他被两个孩子的文章给震惊到了，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就是还有一小部分的实证是空白的，不过已经备注了，说是等村里服徭役的人回来再问明后补充。 “云河，云天，这真的是你们写的？” 兄弟俩认真点头。 牧云天满含期待的问，“先生，我是不是写的很好？” 其实，修辞还很稚嫩，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是内容很丰富。 村长赞许地看着牧云天，“嗯，很好。” 牧云天开心起来。 牧云河也傲娇地直了直腰板。 村长一巴掌呼过去，“云天八周岁，他写成这样是很好，但是你已经十三了，你写成这样有啥好骄傲的？！” 说完，村长下了一个决定，他拍了拍手，把课间休息的孩子们都叫了过来，大声告诉他们，“今天下午休息，回家跟家里人说，准备一下，我明日带着你们去西江堰走一趟，早早的出发，晚上就回。叫他们给你们准备明日的吃食，若是想给男人捎东西，也提前准备好。” 见大家不明所以，村长补充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要阅人无数，学问不是蹲在家里闭门造车，明日算是我今年带你们出门的游学。” 孩子们欢欣雀跃地跑回家，可是，他们的娘都没在家。 第90章 大扫除 何氏正组织村里的妇人们在河边清理垃圾。 这几日的事情太多，本来那日陶唐他们离开之后就要清理的，却是拖到了现在。 河边，不知是谁跑丢的鞋子、帕子，还有瓜子皮，以及杨伟上房扯下的一堆茅草，犹如蝗虫过境留下了一地的狼藉。他们早就受不了了。 王家村有个优良的传统，不仅是他们自己家，就是村口和河边都必须干干净净的，让人一看就是过日子的样子，尤其这次还得了一个模范村的牌子，他们更要把脸面收拾干净。 “扫垃圾，除污垢，烟熏火燎除晦气喽！”何氏一边给村里的妇人们分艾草一边念念有词。 见牧老娘也来了，何氏热络地问：“明月没在家？” 牧老娘笑道：“是啊，又去镇上了，说保济堂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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