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偌大的一个园子,需得许多奴仆侍婢打扫伺候。是以云泠休整不过半日就开始着手买卖奴仆之事。 跟着他们来的还有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男子,称管家,实则是锦衣卫镇抚使,裴远。两个丫鬟,喜鹊和画眉,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 奴仆之事好解决,太子这趟本就是个纨绔富商的身份,买奴仆也是声势浩大,出的月钱比当地首富还要高两成,一时间风头传遍了整个青州。 云泠作为他的宠妾,充分发挥了宠妾的恃宠生骄的本事,去各大店购置了许多昂贵漂亮的衣服,金银首饰。 什么贵便买什么,出手尤为阔绰。 穿戴也自然要向娇媚婀娜的宠妾靠拢,金钗玉环,胭脂粉浓,一袭轻薄浅纱粉桃色春装,端的是妩媚动人。 几天过去,青州城中乡绅富商大多闻声来访。 却都不是谢珏要等的人。 “再等等。” 再过两日,镜园开新居宴,广邀青州同知并豪绅赴宴。 先是大手笔的和宴上一个聊得来的布商做起了生意,加盟了青州的布行。 第一单便是几千两的订单,惹得其他商户眼红得要命。 接着又购入了一个酒楼,豪气又挥霍了几千两。 再是饭馆之类。 没多久青州商户就都知道这阳洲来的陆公子家底丰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浪荡子,没一点生意头脑却挥金如土。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和他做生意。 数不胜数的人找上门来。 某一日,园里来了一位四十岁左右,蓄着胡髯,皮肤深黑的中年男人。 这人便是青州首富,张晃林。 说来此人的生平也堪称奇迹,原本是并州一个落魄的儒生,家里穷出不起束脩再没考,有一年家乡遭了水患便流落到青州。结果几年之间就混出了一些名堂,在青州十多年,已然是青州首富。也是个耽于享乐的,家中美妾舞姬无数。 没成想,他竟然会突然上门拜访。 正堂内,丫鬟恭敬地端了茶上来。 谢珏穿着一袭月白长衫,眉目清朗,风流俊秀,品了一口茶,叹道:“这是上好的黄山毛峰,五十金才得一两,上贡宫里的茶。再用稀罕的天山雪水煮沸泡开,满口生香回味无穷啊,张兄你尝尝。” “陆老弟果然出手阔绰,这样好的茶,连我平生难得喝几回。”张晃林笑着说,接着端起茶盏喝上一口。 “那是,”谢珏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丹凤眼眯起,浑身上下都透着浪荡公子的做派,“这世间吃喝玩乐,就没有我不精通的。” 靠在椅上懒洋洋的,冷不丁问,“张兄谦虚了,你贵为青州首富,这茶还不是随便喝喝。” 张晃林借着低头喝茶,掩住眼底神情,“比不得老弟出生富贵,我啊,早年间穷惯了,落下点吝啬的小毛病。” “对了,老弟家里几口人?” 谢珏:“母亲早逝,上面还有五个姐姐。” 张晃林,“那可是家里的独苗啊,阳洲与青州一个南一个北,陆老弟怎会想到来青州做生意?家里老爷子也同意?” “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巴不得我出来,美其名曰历练。” “这话怎么说?” “不提也罢。”谢珏不甚在意地说,“要我说,我家里金山银山,哪里还需要我来赚钱,美酒佳人在怀,岂不快哉。就老头子看我不顺眼罢了。” “我就让他看看,这赚钱又有什么难的,小爷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晃林吹捧:“我看陆老弟年轻有为,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谢珏:“我生平三大爱好,美酒,美景,还有,”尾音拖长,“美人——” 张晃林哈哈大笑,“同好啊同好,我与老弟果真投缘!” 浑厚的笑声传遍整个屋子。 张晃林喝了盏茶,眼神疑惑, “怎么不见陆老弟身边的美人?老兄我可听说了,你家中可藏着一国色天香的美人啊。” 话音落下不久,忽然一阵浓浓的脂粉香气袭来,环佩叮当,还不见人,就听到娇媚的声音,“六爷怎么出去议事这么久,还不来陪奴家。” 紧接着一个身段袅袅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皮肤胜雪,柳眉红唇,胭脂粉浓。 “六爷~”娇娇柔柔地行礼。 看得出来是个极受宠的,头顶金钗珠翠,珠光宝气,还穿着一身轻薄的妖艳桃红色花鸟纹袖衫。连张晃林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神离不开。 谢珏脸色沉了沉,手上茶盏重重放下,“放肆,本少爷今日面见贵客,谁允许你出来的?” 云泠嘟了嘟嘴,“六爷,奴家是想你了~” 谢珏眸光深了深,然后沉着脸不为所动,“没有规矩,回去。” 云泠娇嗔地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说,“是,奴家回房等六爷。” 等云泠走了谢珏才道, “新收的一个小妾,多宠了些,宠得没规没矩不知礼数,让张兄看笑话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陆老弟你这小妾着实令人肉浮骨酥,怪不得如此宠爱啊。” 谢珏只嗯了一声,不愿意多提,反而问起了来意,“不知道张兄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张晃林笑声一停,敛下笑容,“听说陆老弟来青州是来做生意的,我这里也有一桩大买卖,不知道陆老弟感不感兴趣。” “大买卖?”谢珏含糊地回了句,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一般。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原来是刚刚那小妾走过的地方,直勾勾的,眼见着已经被勾了神一般。 果然是个脂粉堆里的浪子,张晃林暗忖。 那陆公子被勾了神,现在已然没有了谈生意的兴趣,“要不这样吧,张兄你先回去,谈生意这事我们明天再说。” 张晃林笑着说:“不急,不急。” 谢珏也笑了笑,“甚好。” —— 月上梢头。 张晃林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这陆勉果不其然是个花花公子,酒色草包。看见美人连生意都顾不上谈了。” “去阳洲打探的人回来了没有?” 管家:“此去路远,短时间内恐怕回不来。不过阳洲首富确实是姓陆,且家中只有一子,应当不会有假。” “我只是觉得太巧了些,”张晃林停了下来,看着管家,“我正需要大笔钱的时候,这么一个纨绔公子就来到我面前,你不觉得太蹊跷了些吗?” “是巧了些的。”管家又说,“可是我看那陆公子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不像是有备而来……更何况,除了下令的那位,没有谁会知道您一个青州首富需要大笔钱。” 张晃林思索着,招过管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 另一边的镜园。 锦衣卫镇抚使裴远得了消息来报,“张晃林和其心腹管家还没有放下戒心,估计会着人来探。” “另外殿下重伤在行宫休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定阳王接到了消息,已经在来京的路上。” 谢珏背着身, “定阳王得知孤重伤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急需大批资金招兵买马,给张晃林下了重令。” “他暗地训练的私兵,就驻扎在青州。等待他一声令下,他的亲信就会挥师京城。” “再去给张晃林下一剂重药。” 裴远:“是。” 告退后,裴远去后院找到云泠,双手抱拳,“云姑姑,今晚情况特殊,还要麻烦你和殿下再做一场戏。” 然后将相应情况告知给云泠。 听后云泠眉头轻皱了皱,迟疑许久。 …… 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珏头也没回,“进。” 云泠抬腿走进去,转身把门关上,对着谢珏的背影福了个身,“殿下。” 谢珏背着身,将手中的书信放在烛火上烧干净,冷声,“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云泠停了停,然后才犹豫着说,“奴婢听裴将军说,今日恐怕那位张员外会派人来查探。裴将军说今晚我应该和殿下一处才是,避免被看出破绽。” 她现在是他的宠妾,宠到连来青州都带上,没有还不同睡一房的道理。 做戏就要做全套,云泠这两日学了不少‘宠妾’技能,她一向学得好,勾人妩媚也学得不错,所以并没有在人前漏怯。 但其实她也对和他共同睡在一房心有惴惴。若不是张晃林今晚会遣人来探…… 她知他有多厌恶近一个宫女的身,这些时日的冷落和嘲讽,都说明了他对她的轻视和对那份微弱情意的憎恶。 云泠无所谓也不在意,她来仅仅是想做好她作为属下分内事。 只是担心他会不悦罢了。 月色透过窗户落在他半张侧脸,一半隐在暗色里,光影交错,隐隐绰绰。 谢珏沉默半晌,没什么情绪道,“可。”
第26章 云泠见他没怒,舒了口气。 房间里静谧无声,月色在缓缓流淌,气氛不知为何有些难以言喻的。 除了刚才那个字,谢珏再没开口。 他不说话,云泠眨了眨眼,恭敬道,“那奴婢让喜鹊进来布置一下。” 她想,他必定是厌恶与她同榻,她也不太想和他同床共枕,那来窥探的人总不可能进房间里来,何况床前还隔着屏风。 只是做一场戏,在床上再布置一床被子,等来窥探的人走了,她结束任务就可以离开了。 谢珏应了声。 他既同意,云泠打开门让喜鹊进来,喜鹊手脚伶俐的上前铺床褥。 云泠也跟着她一起去。 大家都是奴婢,云泠和喜鹊画眉相处得十分好,而且她也不习惯使唤人,有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铺好后,喜鹊忽然想起一事。 云泠虽以前是宫女,但在宫里规矩严明,那些娇柔放荡做派她是不会的。 喜鹊虽是杀手,但是她出任务去过的秦楼楚馆不算少,所以这几日,都由喜鹊来和她讲这些。 铺完床褥,看着身旁的云泠,在她美艳小脸上打量着,说话也耿直,提醒道,“云姑娘国色天香,长得极美已有八成宠妾的模样,但说话要再娇上两分。” “嗯,我知道了。”云泠说。 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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