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说话耿直,夸人也很直白。 太子就在外间,云泠有些汗颜,怕被他听到了讽刺。 刚才喜鹊声音不大,应该不会听到的。 喜鹊做好后告退,接下来她会在外面隐在暗处看守。 门关上的声音散去,卧房内恢复了安静。 云泠走出来,来到谢珏身前,“六爷,时间不早了,我伺候您洗漱吧。” 伺候他洗漱云泠是做熟了的,站在他身前替他解开腰带,但他今日的腰带系得格外复杂,她解开便花了些时间。 谢珏居高临下看着她露出的一截脖颈,被桃红色的袖衫衬得更加莹白。她还是穿着中午那身艳丽的衣裳,胭脂香浓,玉面粉腮。 无怪乎今日那张晃林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许久。 好不容易解开了腰带,褪去外袍,再打算浸湿脸巾时,谢珏从她手里接过,面无表情,“孤自己来。” 云泠虽意外,还是退后,“是。” 洗漱完后,谢珏换上一身月白色寝衣坐在床沿,这时窗外传来一点细微的,几不可察的动静。 人来了。 云泠看着他锐利的眼神也明白了过来,立即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娇媚地靠在他身边。 屏风上出现交缠相贴的两道影子。 看着黏腻而甜蜜。 门外诡异的安静,似还在窥探。 “六爷~” 云泠出声做戏给窗外的人看。 谢珏偏过头意味不明看着她几息,这才顺势俯过身,“嗯,又怎么了?” 云泠娇声道,“妾错了,再也不敢随意打扰爷谈正事了,您就原谅妾一回吧?” 谢珏道:“本少爷这次出来是做生意不是玩的,你再要胡搅蛮缠就给我滚回去!” “妾只是想爷了嘛,下次再不敢了。”云泠揪着他的衣袖撒娇,“六爷你就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娇声软语,呼吸里脂粉甜蜜,谢珏垂眸静静地望着她柔软的唇。 沉默片刻,声音不重不轻,缓缓说,“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云泠轻轻点头,“妾知道了。” 交叠在一起的人影,隔着屏风也能透出一丝活色生香。 窗外的人竟然还没走,而对话到这里,少爷和宠妾就该进入颠鸾倒凤的正题了。 作为宠妾,勾引的手段应该不少才是。 刚刚喜鹊还给她翻了一本从青楼传出来的话本,想着那话本里的说辞,云泠酝酿了下,表情如常,忽然开口,“六爷,妾的胸口好疼啊,” 声音娇滴滴,听着便酥麻入骨。 谢珏身体微微一顿,低垂的眼眸看向她饱满胸口,“胸口……疼?” 云泠没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对,点点头,继续演戏,娇俏地说,“您给我看看好不好?” 灯芯噼啪轻响,溅出了被热焰压制包围的火花。 谢珏忽然闭了闭眼。 淡声道,“有多疼?” “您——”云泠咬了咬唇,还没说完,忽然被他一手拉过去。 他俯身单手扣住云泠的腰,偏头凑到她颈窝,手背青筋隐隐暴起,嗓音含着若有似无的,听不真切的危险,“继续说。” 下一句本按照话本上,本该是一句调情的,“您摸摸就知道了,”但云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她不能再说下去了。 “妾……” “怎么不说了?”谢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泠正犹豫迟疑着,这时感觉窗户外的影子消失,应该是走了。立即大松一口气,小声说,“人好像已经走了,不必再说了,唔——” 脖子上忽然传来刺痛,云泠没忍住闷哼一声,“疼。” 这次是真的疼。 不是做戏么,他为什么要咬她? 刺痛还在加剧,云泠疼得受不了,耸着肩膀想退开,却被强有力的手臂禁锢着无法动弹。 即便是想忍,她也忍不了地想:他是狗么? 忍着疼,“殿下……为什么咬我?” “国色天香,美貌动人。” 谢珏咬着她脖颈上细嫩的皮肤,下颚紧绷,一字一句说着,“连孤,都不得不承认。” 云泠不再动弹,喉咙动了动。 原来刚刚他听到了。 这些时日以来,她对这位暴戾的太子殿下早有所了解。 喜怒无常,疯批狠厉。 没有人看过他柔情的一面,连貌似赞美的话听着都像是在威胁恐吓人。 云泠闷着没敢说话,又听到他冷冷地说,“伤风败俗。” 是指她刚刚说那些勾引的话。 云泠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奴婢都是为了殿下。” 都是为了替他骗过那个张晃林才学的不是么。 “哪里学的?” “书上,”云泠坦然地说,“既然要演就得演好了。喜鹊拿了一些少爷小姐的风流韵事话本给我看,上面都是这样写的,奴婢都记下了。”她是个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也不觉得演个戏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合时宜的羞赧只会坏了大事。 “嗯。”谢珏箍着她的腰,“还学了什么?” “还看了一些图册,学了一些女子挑逗的声音,还有……”一些防身之术,是她额外向喜鹊请教的。 “够了。”他忽然愠怒打断。 过了好一会儿,才平下气息。 云泠眼睫动了动,不再说话。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凶狠咬她,又什么突然生气打断。 大约是气血冲动又或是其他吧。 虽然如此,但他刚刚咬了她一口后好像没那么冷了,想了想,试探地问,“殿下……不生奴婢的气了?” “生气?”谢珏语气已平静下来,“孤从来不生气。” “那您这些时日对奴婢冷眼相待……”云泠疑惑。 “孤是在考虑,”谢珏松开了她,缓缓抬起头,“要不要杀了你。” 又开始威胁她了。 云泠一路被他吓着,如今听着竟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反而挺镇定。 “奴婢伺候殿下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仰起头,眼眸明润,柔声道,“殿下宽厚,不会和我计较。” 谢珏低垂着眼,看着她粉润镇定的脸,忽然恼怒起来, “怎么,你现在已经有恃无恐了是么?” “奴婢不敢。” 顿了顿,云泠忽然捂住自己脖子刚刚被咬的地方,眉头皱起,“好疼,殿下咬得太用力了。” 借着烛光,那个深红的齿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目凄惨。 “疼?孤只用了三分力。” 谢珏转过身,没好气道,“自己去上药,难道还要孤帮你不成?”
第27章 戏演完了,云泠也不必再和他呆在一个房间。 心底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院子,喜鹊还没有睡。实际上刚才门外喜鹊画眉一直在暗处把守。 她们身形偏瘦,更容易隐藏。 今天是画眉守夜,所以喜鹊便回来了。 云泠和她们住在同一个院子,房间也在隔壁,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她。 通过几天的相处,云泠和她们关系渐渐亲近了起来。喜鹊画眉虽然是暗卫,看起来不通情理,但其实也是心思细腻之人。 云泠想,她以前做宫女时,根本不知道原来这宫里还有女暗卫。 “成为暗卫应该很难吧?”云泠问过喜鹊。 喜鹊闭口不谈,“这是机密。” 云泠便没问了。 喜鹊犹豫了下,又吐出一句,“确实要训练很久。” “嗯嗯。” 怎么会不辛苦呢。不用提云泠也能想到这其中辛酸苦楚。 回到住处,喜鹊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齿痕,“云姑娘,殿下让我给你上药。” “好,”云泠跟着她进了房间。 喜鹊拿出上好的伤药和纱布走过来,云泠立马接过,“我自己来吧。” 喜鹊把药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倒一点就好。” “这是国师大人研制的秘药,涂上很快就能好。宫里也没几瓶,殿下却赏给你了。” 云泠将药倒了些在纱布上,闻言没说话,心想她这伤口还不是他咬的。 喜鹊借着烛火看她的眉眼,温柔秀美。 心想,这东宫怕是要出一位娘娘了。 还没回过神,手腕忽然刺痛了下,低下头,云泠拿着倒好药的纱布细心地贴在她手腕处细长的伤口上。 “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了,”云泠系好纱布,抬头问,“会不会疼?” “还好。”喜鹊声音有些僵硬。 过了会儿,“谢谢你,云姑娘。”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连她隐藏在衣袖里的伤口也能关注到。 暗卫不惧生死,受伤流血是常事,更何况是这么小的伤口,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忽略了。 云泠笑了笑,“不必谢,我还要谢谢你和画眉这些时日保护我。” 喜鹊的心思恍惚了下,忽然间懂了太子殿下为什么对云姑娘好像不一样。 连她也喜欢云泠姑娘。 细心又温柔。 视线落在云泠耳下的那个齿痕,咬得是极深的,还微微出了血。 太子一贯暴戾,没想到对云姑娘也是如此凶残。 但她看得出来,云姑娘,或许以后不仅仅只是尚宫而已。 喜鹊看着她,犹豫了下才说,“云姑娘会前途无量的。” 云泠给自己涂完了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真的想多了。” “宫女位卑,殿下绝不会纳。” 喜鹊是杀手,武功高强,但是心思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想不到太子身上那些过往之事才会乱想。 收起药瓶,“好了,早点睡吧,明天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谢珏又让裴远去败了好些银子,和青州同知都打上了交道。果不其然,张晃林第二日就笑晏晏地上门再来和谢珏商谈大事。 彼时谢珏正在水榭中赏景,身边正是他那个美貌的小妾相伴。 张晃林对身后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送上一个精致的妆盒,一打开,金灿灿的金饰珠钗晃亮了女人的眼。 “上次见陆老弟颇宠爱这位云姨娘,老兄从家中首饰铺挑了两样,小小薄礼,只当看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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