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语觉得是个门路,向人讨教帮忙,自然送上花红礼物才好开口,亲自去库房里选了一只白玉观音,对孕妇来说,送子再合适不过。 想到自己和陆清栀虽是妯娌,但也就正经场合见过两次,并不是很熟稔,沈星语决定找盛如玥一道。 她的婚事过明路再即,想来也很有兴致。 没成想却是吃了闭门羹,盛如玥的贴身婢子捧了一罐子蜜桃酥上来。 “少夫人,我家姑娘病了,病中形容憔悴,姑娘脸皮薄,不好见客,也怕过了病气给您,这是我们姑娘吩咐叫奴奉上的谢礼,望您莫要生气,姑娘说等病好了,再去上门谢罪。” 除非病重,一般病中都是不见客的,像盛如玥这般,病重还如此周道的,是她的性子。 沈星语问:“好好的怎么病了,何时的事,可有看大夫?” “上次去东宫参加酒宴,吹了冷风,回来起了高热,看了俯医了,现下日日吃着药,要痊愈,还要有几日。” 沈星语嘱咐:“让你主子好好将养着,等她好了我再来看她。” 盛如玥的院子靠曹氏的院子近,顾修兄弟三人的主院都挨着,靠在西院一边,顾修最龄年长,他的院子在最前头,顾湛的次之,沈星语又往回折返。 这院子的格局倒是和朝辉院的格局很像,四四方方的院子,灰瓦白墙的照壁,上面勾了一副山居图,青砖铺就的天井,靠墙边一溜做成了花圃,朝辉院的花圃前头是长长的廊芜,这里做的是一只八角亭,亭子里摆了石桌石凳。 原木色的亭子里,摆了几只炭盆,顾湛似乎是在弄烤炙,炭盆上架了一只细丝网面,网面上又摆着肉,被炭火炙烤过的肉香味顺着清风飘过来,陆清栀挺着肚子坐在亭子地上,下面垫着软垫,一只手里是梅枝,嘴唇半含着一片薄薄的羊肉,露出外头一半,身后是一片开的火红的梅林,。 顾湛上身倾过去,再回去身时,陆清栀嘴外头的半片肉已经没了。 沈星语:“!!!” 她绝对没有故意偷看,实在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两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亲热的事。 以至于,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竟然直愣愣的看完了人家夫妻情趣! 她一张脸都烧起来,脑子像是被雷劈过的一片空白,脚尖转了方向,下意识就往回走,因为转的太过快,还撞到了身后的绿翘。 绿翘被撞的喊出声,这动静也就惊动了八角亭子里亲密的小夫妻。 沈星语:“……”谁能告诉她,阿迢也就算了,绿翘为什么也傻乎乎的! “是嫂子?” 被偷看到的人比沈星语这个偷看的人还平静,顾湛从容站起身,看着前头背过身的影子问。 脸上的热度一时也没法退下去,但举止可以,沈星语转过身,大家闺女的仪态无可指摘,“二弟,二弟妹。” “嫂子。”陆清栀也喊了一声,然后抬起胳膊,顾湛已经自然的伸过去,将她扶起来。 陆清栀被扶起来,这才走过去,“嫂子还是头一次来我这院子吧,快进来坐客。” 顾湛自然不好和嫂子有过多接触,告辞去了书房。 “叨扰了。”沈星语略颔首。 婢子婆子都被二人遣了下去,陆清栀喊了一声,过了一瞬,才有婢子奉上茶。 “一点小心意。”沈星语递上玉观音:“说来我们是妯娌,你有孕,身子不便,我该早些来看你。” 沈星语和顾修成亲,世家所赠送的礼物都是上品,这些东西,曹氏都给了沈星语充实私库,这尊玉观音就是,白色的净瓷,一丝杂志也无。 谁能拒绝一件纯白干净的观音像,陆清栀笑的眼睛弯弯:“嫂子你太客气了。” 又聊了几句她肚子里的孩子,沈星语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上,“我瞧着二弟对而弟妹颇为敬重,感情甚笃。” 又是显摆丈夫的时候。 “二郎性子温润,和善体贴,不瞒你说,我当初一眼就相中他了。” 想要套一个人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恭维她。 “也是弟妹生的娇媚,我瞧着也是惹人怜呢。” 陆清栀也是清瘦娇弱的长相和气质,但和沈星语又不同。 沈星语偏大家族尊女子的那种端庄优雅,她连撒娇也是凭着儿时哄父母的直觉本能,还是带着那股子矜贵,陆清栀则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我见犹怜,她的娇弱偏成熟女子的魅惑。 陆清栀觉得沈星语有点可怜,嫁进来第一天,差点婢子就被打发了,顾修又是那种冷面活阎王,爬了三千级的台阶,也没捂热顾修的心。 “这些都是有技巧的,你呀,一定要向男人撒娇,男子都吃这套。” 沈星语觉得这话不对,她明明有跟顾修撒娇。 陆清栀一眼看穿她:“你太端庄了,我猜你撒娇都是这样子的,夫君。” 沈星语:“……”不得不说,陆清栀模仿的居然很像。 陆清栀:“你听听这里头的区别。” “夫君。” “夫君。” 沈星语:“……” 一个是略粗的声音,一个是带着儿话音的娇弱声音,沈星语这才明白,原来陆清栀真实的嗓音是另一个样子的! “还有啊……” 沈星语接受的是最正统端庄的大家闺秀教养方式,陆清栀的这些御夫方式让她瞪圆了眼睛,还能这样! 可是……很羞耻啊。 陆清栀又道:“我这都不算什么,你听说月影楼新来的花魁花奴姑娘没?一京都的男人都疯了是的朝那边涌。” 沈星语一想到顾修对自己的冷淡,对比顾湛,同样两兄弟,怎么一个天一个地,她确实有点心动。 被陆清栀鼓动了好几个时辰,沈星语心口热热的,有点跃跃欲试。 从院子里出来,拿了糕点,浩浩荡荡赶去阅微堂。 双瑞守在廊下,新添置的潭嬷嬷是顾修亲自指的,听说是从庄子上调过来的,三十多岁的妇人,黑色夹袄,外头罩了一件水蓝色褙子,头发用一根银簪子干净利落的束着,眉眼沉静,通身都写着能干的气势,沈星语莫名觉得,不会比沉碧差。 “少夫人。” 潭嬷嬷一板一眼的屈膝请安,规矩丝毫不错。 “平身吧,”沈星语亲自去扶,顺手递了一只小金鱼上去:“爷大半时间都在这边,书房是重要之地,劳烦嬷嬷了。” 潭嬷嬷将银子推回去,并不收:“少夫人客气,这些都是老奴的本分。” 沈星语发现了,镇国公府的嬷嬷都很衷心,便没再坚持:“我来给爷送些点心。” 潭嬷嬷:“少夫人稍等,容老奴去通禀一声。” 须臾,沈星语被潭嬷嬷请进了书房,顾修依旧坐在书案前,目光低垂,手中握着一只宣笔,看着像是在写公文。 他专注的样子很好看。 “爷。”沈星语稍微捏了一下嗓子。 “身子好透了?” 他添了笔墨,目光并未抬过来,疑问句,肯定式的收尾,好像没关注到她嗓子的特别。 “好透了。”沈星语说:“阿迢做了点心,爷您累了半天,用一些吧。” “搁那吧。” 清淡无波的声音,沈星语怀疑他是不是敷衍自己,或许压根就不会吃。 尖叫一声:“啊!” “有老鼠!” 话音落下的同时,往顾修怀里扑过去。 顾修却是在听见她尖叫的时候,立刻起身,顺着她目光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沈星语扑到了椅子上。 ! “老鼠在哪?” 顾修转过身子问。 沈星语有点心虚,只好随意一指:“……就是那边。” 顾修吩咐了一声,双瑞进来仔细顺着那边的方向找,并未找到可以藏匿老鼠的洞穴。 沈星语:“也许是我眼花了?” 潭嬷嬷道:“少夫人应该没怎么见过这东西,老鼠向来是一窝出现的,又擅藏匿,喜深夜啃食东西,这里书籍多,要是咬坏了爷的公文就不好了,不能大意,老奴这就安排人将所有的书整理到外头,将整个院子彻底洒扫检查一遍。” 沈星语:“……” “我一时看花了也是有的,会不会太兴师动众?” 顾修:“叫人来弄吧。” 手里的帕子都搅烂了,“那爷先忙着,我回朝辉院,指派些人过来帮忙。” 顾修略颔首,漫不经心转动扳指,看着她匆忙慌张的离去背影。 沈星语回到朝辉院,羞愤的将自己砸在床上! 像只毛毛虫扭来扭去的,她从没像现在这样丢人过。 恨不得找个地缝能钻进去不出来。 翌日,看到廊下被罚站的丹桂又生出勇气。 “爷,这是阿迢新琢磨出来的点心。” “搁那。” 同昨日一样,他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公文。 沈星语咬牙,柔柔弱弱走过去,指尖捏着太阳穴,缓缓倒在他怀里。 “怎么了?” 顾修手里还拿着俯钞,两只手抬在半空,人跌坐在他腿上。 “人家有点不舒服。” 沈星语捏着细细的嗓子,目光灼灼看着她。 “嬷嬷,去请大夫来。”某人朝廊下吩咐了一声。 沈星语:“……” “不用请大夫,我就是午膳没怎么吃,休息一下就好了。” 顾修狭长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是吗?” 沈星语指尖抬起来在他胸口画圈圈,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嗯。” 顾修:“眼睛也不舒服?” 沈星语:“……没有。” 顾修:“回去歇着,我叫双瑞喊俯医过来。” 沈星语:“……我不用,我” 顾修直接吩咐绿翘:“看着你家主子,这几天都不许她出门,母亲那请安也告假。” 沈星语:“!” “我其实没有不舒服,我爬山的事情,同丹桂无关,是我自己要去爬的,她都罚站了这么多天了,能不能免了?” 顾修点漆一样的眸子幽幽看着她,沈星语被她的目光看的脸颊热起来,爬上两坨浓烈的红。 他的目光太过强势锋利尖锐,在嫁给他之前,沈星语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目光还可以是一支箭,穿透人的心脏。 她慌张的想移开,想到丹桂,又生生忍着,在他的注释下,脸缓缓靠过去。 在即将触到他唇角的一刻,一根指节点在她唇上,“这做派在哪学的?” 沈星语一张脸红透了:“在二弟妹那请教的。” 顾修沉静的语气:“为了给丹桂求情?” 沈星语小脑袋点着,十分乖顺:“爷您就放了她吧?” “啪”一声,沈星语臀上骤然又挨了一下,比上次的力度重了一点,“胆大妄为,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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