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寒安抚地拍了拍景禾的手,对她道:“若她不再给咱们找不痛快,自不会有那一天。若还是三天两头找咱们的不痛快,不愿好好儿过日子,总要插手政务,那也不必把她当长辈供着了。” 说到这里,陆远寒顿了顿,又说:“况且……我本来也没把这些人当长辈。” 景禾听陆远寒这样说,想起他的过去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怨道:“鸡汤都凉了,还没喝完!” 陆远寒瞥了一眼桌上的鸡汤,笑着把景禾搂入怀中,对刚刚一只脚踏入西暖阁的秦喜道:“去,快拿下去热热。” 秦喜忙走上前,端起鸡汤递给外头的小太监,吩咐好之后才回到,道:“皇上,齐指挥回来了。” 陆远寒挑眉,笑道:“不是说估摸着明日才能到?” 景禾也笑,半开玩笑地说:“看来齐指挥是跑死了几匹马,这才提前赶回来。” 秦喜笑着接上话,“是,齐指挥听说皇上正等着他回来,有要事交给他,急得把手下人都丢下,自个儿先回来了。” 陆远寒摆摆手,道:“叫他修整一番再来见朕,不急于一时。” 秦喜应了一声,徐徐退了出去。 - 而出宫之后的温慧大长公主,没到宁安长公主的公主府去,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宁安长公主见温慧大长公主久久不来,遣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温慧大长公主早回去了,连她这公主府的门都没打算进。 她眼珠子一转,暗道温慧大长公主定是碰了钉子,或是严重一些,摔了个大跟头,吃了陆远寒的警告也说不定。 可越是这样,宁安长公主就越是害怕,生怕陆远寒真的丧心病狂,对其他皇室子弟下手。 要知道,这里的皇室子弟,除了早早远嫁的昭宁公主和陆远珩,其余人以前对陆远寒可不怎么样。 宁安长公主捏紧手中帕子,深想下去,更是脊背发汗,冒着阵阵冷汗。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先去温慧大长公主府上问个清楚! 公主府的下人即刻套了马车,让宁安长公主第一时间赶到温慧大长公主府上,递了帖子要见温慧大长公主。 温慧大长公主如何不知宁安长公主的来意,她只叫身边的嬷嬷去回了,说:“不见,不见,就说我头疼,已经歇下了。” 嬷嬷应下后,忙到大门外去回宁安长公主。 谁知宁安长公主瞪了嬷嬷一眼,怒道:“头疼?这姑母刚从宫里回来,便头疼睡下了,那我这做小辈的,可得进去好好看望看望姑母。” 说完,宁安长公主不顾门房和嬷嬷的阻拦,带着身边的宫女冲进了公主府。 嬷嬷见没办法,忙使唤小厮去禀报温慧大长公主。宁安长公主倒也不是没瞧见,她也猜到温慧大长公主单纯是不愿意见自己,根本不是嬷嬷说的什么头疼睡下了。 但宁安长公主今天一定要见到温慧大长公主,她必须知道他们在宫里都说了什么。她实在是害怕,害怕陆远寒收拾完睿王之后,就是其他皇室子弟了。 那太可怕了。 金尊玉贵了半辈子,以为后半生还是荣华富贵,谁知碰上陆远寒当皇帝,搞得他们别说荣华富贵,可能小命都保不住。 要是太子能当上皇帝就好了,太子是绝对站在宗室这边的,绝对不会像陆远寒一样胡作非为。可惜太子让陆远寒这卑鄙小人抢了皇位,至今下落不明。 宁安长 公主一路想着这些,冲进温慧大长公主的院子,推开上前阻拦的宫女,来到温慧大长公主面前。 她上下打量了温慧大长公主一番,笑道:“姑母头疼是好了?瞧着倒像没事人一样。” 温慧大长公主冷笑,道:“你也不必挤兑我,我听了你的话,便进宫去见皇上。谁知道他软硬不吃,我还叫那皇后一激,不小心说错了话,叫人给赶出来了。” 这话说出来丢人,温慧大长公主说完,便别过头去不说话。 宁安长公主愣了愣,追问道:“你说了什么?他们竟敢赶你出来,你是长辈啊!” 温慧大长公主自嘲地笑笑,脑中闪过今日在福康宫的一幕幕,心中更是怒火翻涌,带着火气道:“长辈?那陆远寒压根就没把我当长辈,更别说景禾那个夫唱妇随的小蹄子!” 宁安长公主皱眉,“所以到底说了什么?至于赶你出来吗?” 温慧大长公主尴尬地别开脑袋,不愿将当时的难堪细细诉说,只说:“别问了,跟你没关系。” 宁安长公主不依不饶,“怎么没关系,你是宗室,我也是宗室,你今日叫人赶出来,明日还不知要被如何欺负羞辱呢!” 温慧大长公主冷哼一声,纵是心底万般不满,嘴上仍是道:“还想着这个呢?我看咱还是安分守己吧!有一天好日子过就过一天,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宁安长公主一听这话,眸中顿时染上怒意,拔高音量道:“姑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坐以待毙吗!” 温慧大长公主听见这话,也是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 她当然不想坐以待毙,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收敛一些,兴许她连现在的生活都保不住。陆远寒动怒只是因为她太过张扬,干涉了睿王的事,那她不干涉就好了。 至于宁安长公主,她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反正温慧大长公主不奉陪。 温慧大长公主想着,更是坚定起来。 宁安长公主却是冷笑一声,扬起下巴道:“陆远寒也不是什么激进之人,该是姑母你中了景禾的圈套,这才叫他出言赶走姑母吧。” 温慧大长公主本也没细想,听了宁安长公主这话,虽面上露出狐疑神色,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偏向,她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中了她的圈套?” 宁安长公主道:“不是姑母方才说的,她激你吗?若不是她激你,你如何会失言,叫陆远寒将你赶出去呢?” 是啊! 如果不是景禾激怒了她,她怎么会当着陆远寒的面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呢! 有了宁安长公主这番话,温慧大长公主为自己的失言找到理由,加上她本就对景禾颇有微词,打一开始就对这个庄子上长大的小官家女儿不满。如今有了理由,更是加深她对景禾的憎恶,甚至将一切不顺畅的缘由都加在景禾身上。 一定是因为景禾,是景禾在陆远寒身边说了什么,他们在京城的处境才会变差! 温慧大长公主握紧拳头,她早就对景禾有所不满,心中那股情绪压抑了许久。此时有人将她内心深处藏着的想法说出来,她那股不满更是放大许多。 宁安长公主打量着温慧大长公主的神色,觉得差不多了,便安抚道:“好了,姑母也别气。如今皇上刚刚动怒,你也不好频繁往宫里跑。正好我得进宫说一说驸马偷腥这事儿,也顺道替姑母探探口风,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因今日之事记恨姑母,起了日后算计姑母的心思。” 温慧大长公主叫她这般一说,心中也颇为担忧,甚至生出几分退却之意。可她再一想今日的难堪,便难以控制地怨恨起景禾来。 她一个大长公主,在京中谁不因着辈分与皇室的身份高看她一眼,可景禾和陆远寒偏不。二人好像眼中从来没有她这个长辈,不肯多给她几分面子,让她这张平日倍有用的老脸失了用处,甚至叫她难堪。 这实在不是她能忍受的。 温慧大长公主握住宁安长公主的手,目光带上几分恳切,道:“好孩子,你是最敬重长辈的,不像那几个没心肝的。这回你一定要帮帮姑母,一定要帮帮姑母!” 宁安长公主安抚般轻轻拍了拍温慧大长公主的手背,笑道:“姑母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其实温慧大长公主也不知道宁安长公主能帮到自己什么,可她更不觉得其他人能帮,愿意帮自己。 算是溺水之人随手抓住一根稻草,便觉能够救命。 至于到底能不能救命,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 - 福康宫内。 景禾想着,既是待会儿齐倓要过来,那她便等一等,听听这事儿进展如何,心里也有个底。 且待会儿陆远寒要交给齐倓的睿王一事,可与永昌伯许家有着直接关系,她既是安抚了永昌伯许家,便得稍微盯一盯进展如何,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陆远寒也不反对景禾留在福康宫,他甚至恨不得自家皇后多留一会儿,住到这里来也无所谓。他也可以住到这里来,只要景禾愿意。 他捏了捏景禾的掌心,问:“待会儿午膳想吃什么?我叫秦喜跑一趟御膳房,叫他们赶紧加上。” 景禾摇摇头,说:“这几日胃口大不好,也没什么想吃的。” 陆远寒闻言皱起眉,问:“胃口不大好?可是……” 景禾听陆远寒这样问,狐疑地眯起眼来,犹豫半晌才不确定地道:“不……不会吧?” 陆远寒神色凝重起来,他明明一直在服用避子的药物,太医也说男子避孕效果卓越,一般不会出问题。 为何还是…… 罢了,还是请太医过来瞧一瞧的好。 陆远寒握住景禾的手,掩去眼底凝重,并未将自己做的事告知景禾,只道:“无论如何,请太医来瞧瞧。若是身子不好,也能早些调理。” 景禾也觉有理,点点头,对陆远寒道:“月信也确实迟了些,不过身子不好,似乎也会迟些,还是等太医来了才知晓究竟怎么回事。” 陆远寒朝秦喜看去,他立时会意,退下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为景禾一诊脉,皱着眉道:“娘娘是思虑过多,气血不调,肠胃也不大好。” 陆远寒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只对太医说:“既如此,那顺道开些补身子、调理之类的方子。” 太医应下,跟随太监到外边去写方子。 景禾却是仔细打量起陆远寒的神情来,垂眸深思片刻,才道:“陆远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远寒抬眸朝景禾看去,转移话题般说起孩子的事,“我娘是血崩而亡,你娘也死在生产之上。小禾苗,我……实在不想你太早承受着等痛苦。” 这般一听,倒也不似转移话题。 景禾依据陆远寒这话仔细一琢磨,大约能猜到他做了什么。 既是不愿景禾太早承受生育之苦,那想来,陆远寒是在这方面动了什么手脚。 景禾问:“你身上,还是我身上?” 陆远寒笑了,道:“那东西伤身,我怎么可能害你。” 景禾明了,拉起陆远寒的手,轻轻叹气,良久才道:“我……我没想到,你竟会考虑这般多,还是瞒着我做这种事。” 陆远寒瞧不清景禾的神情,低下头仔细去瞧,但心中已慌了神,究竟是什么神情已不重要,他只紧张地道:“你生气了?那……那我以后保证,绝不再瞒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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