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大长公主听着宁安长公主的话,颇感不适,但她也是将宗室看得比天还大的人,只一瞬不适之后,便不再多管。 她只哼了一声,道:“哼!不用怕,此事有姑母,今日姑母便进宫一趟!” 宁安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忙吹捧了温慧大长公主两句,又哭诉自己的苦处,听得温慧大长公主更觉责任重大,当即就要进宫。 宁安长公主自是劝了两句,说来说去就是不急,这样贸然进宫不好之类的。但方才温慧大长公主叫她那般一激,如何坐得住,自是十头牛都拉不住。 最后,宁安长公主目送温慧大长公主离开,待温慧大长公主走远,她才转头对身旁的下人说:“走,去看看那小贱蹄子。” - 福康宫外。 景禾带着芳草并两名凤仪宫的宫人,提了小厨房刚炖好的鸡汤,想着来见见陆远寒,也问问睿王的事之后打算怎么办。 谁知她才跨过福康宫的门,就瞧见温慧大长公主站在门口,面色不善地与守门太监说着话。 景禾眉头一挑,心说她这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了。
第44章 挟恩图报 ◎一些互相为对方出头。◎ 景禾停住脚步, 本还犹豫着要不要掉头回去,温慧大长公主便回头瞧见了她。 这下是躲不掉了。 景禾心底暗暗叹气,走上前与温慧大长公主打了声招呼, 径直跨过门槛,进了福康宫。 温慧大长公主也要跟着进去, 却叫太监拦住,急得她直说:“通报通报, 那皇后怎么就不用通报了?” 太监为难地说:“皇上特许娘娘自由出入福康宫,不必通报。” 温慧大长公主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景禾的背影,嘀咕道:“还从未听过皇后进福康宫可以特许不必通报的, 真是奇了怪了……” 太监也不知如何回答, 干脆低下头当做没听见,并未接话。 温慧大长公主瞪了太监一眼,道:“还不快进去通报!” 太监应了一声,叫另一名太监来守着,转身朝西暖阁跑去。 西暖阁内。 景禾坐在陆远寒身旁, 看着芳草将鸡汤端出来, 提起冬池到永昌伯府一事, “今日我叫冬池走了趟永昌伯府,许明州恢复得不错, 就是到底伤了腿,往后需得好好养着。若一个不小心,怕是要落下腿疾。” 陆远寒点点头,“此事我已吩咐太医院时刻关照着, 睿王那边也得提上些日程, 以免时间长了, 人家以为咱们在拖时间。” 景禾问:“东厂可还查出些什么?” 陆远寒道:“还是在外头吃喝嫖赌出了人命,仗着是宗室出身,便强压下去。又有些官员帮他的忙,竟是真给瞒得死死的。” 景禾知道陆远寒之前并不把睿王盯得死死的,也一直以为睿王在京城是不敢折腾出太大动静的,谁知他还是想错了。睿王胆子比他们想象的要大许多,也比他们想的要自负许多。 景禾又问:“彻底交给东厂办吗?” 陆远寒摇摇头,“东厂有别的事要做,齐倓该是这两日便能进京,等他回来亲自带人办这案子。” 景禾点点头,抬眸看了一眼桌案上整齐的奏折,暗道齐倓带着证据回来,怕是京城要变天了。 这时,方才外头的太监跑进来,对陆远寒道:“皇上,温慧大长公主求见。” 景禾与陆远寒对视一眼,道:“方才我在外头瞧见她了,想也是为了睿王的事。” 陆远寒轻嗤一声,“既是如此,那不见也罢。” 太监正要转身出去,便听景禾叫住他。 “不,还是见一见。” 景禾说完,朝陆远寒看去。 陆远寒毫不犹豫地点头,赞同了景禾的做法。 太监应声离去,把温慧大长公主请到西暖阁来。 温慧大长公主冷哼一声,从太监身旁走过去,大步走进西暖阁,见陆远寒和景禾正喝着鸡汤说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走上前,先依着规矩请安过后,才对陆远寒道:“皇上和皇后倒是清闲,可怜睿王一个皇室弟子,竟要在大牢里忍受饥寒交迫之苦。” 陆远寒打断温慧大长公主的话,“姑母是吃醉了酒?这才刚入秋,且大牢之中也从未在饭食上苛待犯人,怎的睿王就在大牢里忍受饥寒交迫之苦了?” 温慧大长公主被噎了一下,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咬着牙道:“皇上这是装糊涂?睿王身为皇室子弟,怎么可以关在大牢里!合该交由宗人府定夺!” 陆远寒笑起来,摇着头说:“现在可不是父皇那时候啊,姑母。既是触犯律法,自然该由有司衙门处置,如何能交由宗人府轻轻放下呢。” 见陆远寒明显是不打算松口的样子,温慧大长公主问:“那皇上打算把睿王交给哪个衙门?刑部还是大理寺?” 陆远寒勾唇一笑,刚要回答,便见秦喜从外边进来,笑着禀报。 “皇上,齐指挥回来了。” 景禾眼皮一抬,与陆远寒对视一眼,将他未说的话说出口:“自然是由锦衣卫接手。” 温慧大长公主瞪了景禾一眼,皱起眉道:“你一个皇后,在这里做什么?前朝的事,也轮得到后宫之人来干涉?” 景禾挑眉,笑道:“姑母这话说得,您一个出降的公主,不也在此干涉朝堂上的事吗?” 陆远寒接上话,道:“是朕准许皇后待在这儿的。朝政之事,皇后想听,想参与,也是可以的。姑母,朕说的话,可听明白了?” 温慧大长公主脸色一白,想起宁安长公主在景禾这儿碰的壁,不禁猜想,陆远寒不答应,会不会就是景禾的意思? 如此一想,温慧大长公主脸色更是难看几分,看向景禾的目光更为不善。 景禾倒是无所谓温慧大长公主如何看自己,左右没什么事儿,她也不会到凤仪宫来,在意她做什么。 陆远寒握了握景禾的掌心,看向温慧大长公主,又问:“姑母还有别的事吗?” 温慧大长公主握紧拳头,犹豫半晌,仿若下定决心般,“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赵答应?” 陆远寒脸上笑容瞬间消失,看向温慧大长公主的神色也冷了几分。但他并不接话,只等着她将话说下去。 景禾也皱起眉,朝身旁的陆远寒看去,她心里很明白,温慧大长公主此时提起赵答应定是不安好心的。 “瞧这反应,看来是记得了。”温慧大长公主轻笑,又接着往下说,“姑母可听说,当年苗婕妤血崩而亡后,一直是赵答应在照顾你。当年苗婕妤生产,也是赵答应四处奔走求人,于你母子是有救命恩情的。” “姑母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了吧,不必绕那么一大圈。”陆远寒冷笑着出声打断温慧大长公主的话。 “好,那姑母就直接问了。皇上觉得,赵答应对你有着这样的救命之恩,你竟还将她的儿子下狱,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赵答应吗?”温慧大长公主说完,又补上两句赵答应多可怜的话,甚至掉了两滴眼泪。 景禾瞧得心底直冷笑,对温慧大长公主本就不大好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在她看来,赵答应确实对陆远寒有恩情,但那是陆远寒和赵答应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上其他人。陆远寒愿意对睿王和陆远珩好一些,那是他自己的事,别人没有任何资格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或是要求他应该如何如何在赵答应的孩子身上报恩。 越是这样想,景禾心中越是堵着一口气。 景禾出声打断温慧大长公主的做戏,笑着说:“说来也是怪,虽说本宫并未见过赵答应,但时常听宫人提起她,都说是极好的人。那十四弟也是极为老实敦厚的,怎么到了睿王这儿,就差别那么大呢。” 温慧大长公主闻言,脸色一变,只觉景禾意有所指,道:“张贵妃性格张扬,教出来的孩子自然张扬一些。而赵答应本性温吞柔弱,教出来的自是老十四那样的,这有什么奇怪的?怎么?难道因为睿王不如老十四那般老实,你们就不管他了?” 景禾冷笑,“不管睿王?姑母说这话,可是要凭良心的。这么些年,皇上何曾不管睿王了?他在王府中如何的胡闹,皇上可曾管过?都是因赵答应当年善举受到关照,十四弟便不曾以此胡作非为,触犯律法,还妄图挟恩图报,要皇上包庇他。” 温慧大长公主见景禾装都不装了,直接撕破脸,气得眼睛一瞪,怒道:“你一个小辈,如何与我这做长辈的说话!睿王可是宗族皇室!他如何能真的按照律法来责罚!是你们欠了赵答应的恩情,如今却说是挟恩图报!好,好,果然都是有娘生没娘教养的……” 温慧大长公主气急了,什么话都说。 景禾听见此话,更是脸色一变,转头朝陆远寒看去。 只见陆远寒眸色深沉,神色带了几分危险,凝视着温慧大长公主,冷冷问:“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五一快乐
第45章 逐客 ◎我只是有些感动。◎ 陆远寒冰冷的声音让温慧大长公主如坠冰窟, 她一时懊恼起来,方才说急了,竟这般口无遮拦, 连这样的话都说。 那景禾有娘生没娘养,陆远寒也是。 何况她方才还说“都”, 这不是戳陆远寒肺管子吗! 温慧大长公主脸色惨白起来,姿态更没了方才那般气势, 小心翼翼朝陆远寒看去,干笑两声,说:“对不住,姑母方才嘴快说错了话……” 陆远寒讥讽一笑, 道:“是说错了话, 还是姑母心中就是那么想的?” 温慧大长公主便是真那样想,她又如何敢承认,忙不迭摇头,“不,不, 姑母怎么会这样想呢。姑母只是……只是说气话, 姑母从来没那样想过。” 陆远寒深深看了温慧大长公主一眼, 已不愿再与她多言,只道:“姑母还是别掺和太多事的好, 在京中好好儿颐养天年,莫要把本可以享乐的晚年断送了。” 温慧大长公主当然知晓,不能再触陆远寒的霉头,什么也不管, 只连连应好。 陆远寒看都懒得再看温慧大长公主一眼, 说:“若有下回, 姑母便到行宫去安享晚年吧。” 说完,陆远寒摆摆手,候在外头的秦喜见状,走进来请离温慧大长公主。 温慧大长公主头都不敢抬,也不敢反驳,只跟在秦喜身后离开福康宫。 待温慧大长公主离开之后,景禾才看向陆远寒,道:“真要将温慧大长公主送去行宫?她可不是你的兄弟姊妹,也不是那些个太妃,是先帝的姑母,辈分高着呢。” 其实景禾也不喜欢温慧大长公主,但不喜欢归不喜欢,道理上的事,到底还得提醒陆远寒一番。 虽说景禾知道,陆远寒该是心中有数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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