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刚好对上了?众人闻言一喜。 “可有查到逆贼的踪迹?” 指挥使将府上的人缉拿至一处,翻了个底朝天,发现了不下十余条暗道,派了不少人下去,但都没结果,这才寻迹转到了此处。 闻言,一旁的侍卫班领将刚得知的消息禀告给指挥使,景阳与陆达交换了下眼色,陆达当即道:“卑职愿前去勘察逆贼踪迹。” 指挥使点了点头,视线随即落在他身后的景阳身上,前些日子皇上命宋德元亲自送她回府时,他就在殿外值守。 尊荣虽没了,可恩宠还在!他顿了顿,屈身上前拜见,“公主,你怎么会在逆贼的府上?” 景阳抹去杨清的记忆,将去洪福寺途中的事情删删减减说了出来,听得指挥使大为震惊,“这逆贼胆大包天,不仅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打伤公主婢女,还胆敢把公主扣押府上,他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临时编的故事固然漏洞百出,景阳难掩心虚,轻咳数声,假作身体不适避免他继续追问。 毫不意外,陆达寻着景阳指的方向并未发现踪迹,反而在侧门处通向后山的小路发现了脚印,他余光一扫,趁着无人注意毁踪灭迹,又在墙头处割破手臂留下血迹。 “大人,公主说得没错,刘仞果真翻墙逃了,瞧着踪迹,应该是抹头回了前院,卑职猜测,他会不会躲在某处等着我们离开?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前院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地面上断无可能藏身,唯有地下的十多条暗道还没结果,指挥使转头问道:“地下暗道搜得如何了?可知通向何处?” “回禀大人,地下暗道纵横交错,百折千回,暂时还没有结果。”一旁侍卫回道。 闻言,指挥使“嘶”了一声,挠了挠头,“这刘仞莫不是属耗子专门盗洞的?” 他无心景阳的遭遇,吩咐身后侍卫“好生送公主回去后”,抹头回了前院。 另一边,杨清卫晋几人顺着山路上了山,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最适合藏身不过了。 卫晋回望一眼来时的路,见无追兵,松了一口气,“还好你这个老匹夫府邸选的好,不然又是一场恶战。” 刘仞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在辛阳郡安定下来后的每一天都在为今日作做准备,府邸位置是精心挑选的,也不止在府中设了暗道。 他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卫晋急道:“你去哪?别一会儿让人灭了口?” 刘仞头也不回的走了,蒲寻提醒道:“初到辛阳郡时,他曾耗了一年半载的时间带领农户开荒种地,位置就离这不是很远,我猜他在这山上应该有藏身之处。” “我们跟上去瞧瞧。”杨清说道。 走了没多久,刘仞果然在一隐秘处寻到一个洞口,弓着身体钻了进去,蒲寻紧随其后,却被杨清拦了下来。 “朝廷已经找到了此处,杜姑娘她…” 既然知道她还活着,万不能再让她有事,杨清有些担心,会不会朝廷已经发现她的踪迹了。 “她在洪福寺,听闻洪福寺是当年孝禧太后督人所建,里面住持更是太后亲自任命的,想来他们不敢轻易搜寺。” 孝禧太后是惠帝和显帝的生母,生前一心向佛,建造了这座佛寺,可惜佛寺建了一半,人就薨了,惠帝显帝遂将对太后的思念都寄托在了此处。 说完,蒲寻又想起‘保命福’还没告诉他,“我给惠帝熬药的那几日偷偷藏下了太医开得药方,那上面有日期和太医院的玺印,足以证明惠帝是积劳成疾引起的旧伤复发,髄绝精伤,身上并无其他外伤。” 惠帝遇刺是在正旦前夕,但太医院药方上面的日期是正旦后,有了此证,便可证明当年惠帝遇刺重伤难愈的说辞是假的,但也仅仅于此,证据还是太薄弱了。 “我听刘仞说,显帝无故禅位,太子离奇失踪,惠王称帝的事情算不得合乎情理,是以朝堂上的反对声从未断过,但惠王视若不见,巡察幽州以躲清净,不料途中遇刺,林沐大人临时召集周边郡县兵力,折损不少兵马救下他。” 蒲寻叹了声气,眼底蒙上一层悲伤,“惠帝遇刺是真的,只是找不到背后指使的人,这才拉了林沐大人作替罪羊,借此像朝中众人发难。” 林沐常施恩惠,与人交好,虽人在幽州,但与朝中大臣皆有信件往来,这些信件恰好成了合谋的“罪证”,这或许就是惠帝选中他的原因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能证明林沐无罪,幽州将士无辜,但惠帝是皇帝,无论犯了多大的过错,也不会为曾经无辜丧命的人偿命。 见杨清愁眉不展,蒲寻劝慰道:“想让他偿命是不可能的了,但请你相信我的医术,我的判断不会错,他大限将至,活不久了。” 按照五年前的脉相,惠帝好生将养才有六七年的寿命,如今算算可不就是大限将至? 蒲寻心中顿觉无比痛快,不料误解了杨清的心思,他突然开口道:“你还不知道吧?惠帝三年前就死了,当今圣上是他的四子苏扬柘。” 死了? 似有一道惊雷劈下,蒲寻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就算活不到六七年,五年…五年绝对没问题,整个太医院都围绕着他一个人,断断不会只活了两年,我的判断不会错…” 她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抓着杨清的手臂说不可能。 相比较她的震惊,杨清显得格外冷静,犹如一滩死水,极其冷静的走强调了一遍,“但他的的确确只活了两年,且这两年不理朝政,终年卧榻,苏扬拓虽仅仅登基数月,但他把持朝政的时间足足有五年。” 这么看来,她手中的药方还能证明什么呢?蒲寻不死心,“莫不是之后又出了什么变故?” 杨清知她指得变故是刺杀、战场上的搏杀等,但是这些都没有,他甚至怀疑刘仞的药真起了作用,让她记忆混乱,神识不清了。 他摇了摇头,只问一句“药方藏在何处?” 只有亲自看见药方,他才能判断一切。蒲寻犹豫了一瞬,还是附耳告诉他地点。
第29章 我等你回来 府上的仆妇和护卫被囚于院中, 不远处,三两个官兵正推搡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来,那人正是刘仞的夫人王氏。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乃郡守夫人, 抓了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快放开我…” 王氏还不知来人是谁, 一番恐吓后,见不起效果,顿时满眼惶恐, 四处寻望, 哭喊道:“夫君,你在哪里啊?快杀了他们, 救救我啊…” 身后的官兵催促快点,又狠狠推了一下,王氏一个踉跄,扑在适才搏杀后血污里, 沾得满脸都是血, 惊恐尖叫。 昔日王氏借着刘仞的权势, 在辛阳郡风光无两, 相比之下,眼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景阳不由感叹,“刘仞倒是无情, 关键时刻仅顾着自己逃跑,全然忘了结发妻子。” “姑爷还不是一样,全然不顾你的死活。” 秋芜对杨清颇为不满,低声喃喃, 但还是入了景阳的耳,她觑了她一眼, 并不赞同她的想法,“夫君不是说了?跟着他更危险,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明夫君的判断没错。” 秋芜不以为然,“那是公主吉星高照,运气好,遇上的是十二卫指挥使,他不想想,公主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遇上的是贼人,那还了得?” 景阳笑笑,不可置否,视线落在王氏身上,这般境况和梦中和亲的自己有何两样? 秋芜见她笑容逐渐僵硬,还以为她的话起了作用,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像又不是,“公主,怎么了?” “你说,如果我会去和亲,会因为什么原因呢?” 景阳莫名想起了梦中的事,一时摸不着头脑,秋芜听完更是不解,但还是转动脑筋想了想。 “那只能是因为姑爷啊,公主因为姑爷得罪了陛下,得罪了三公主,就连太后也不向着公主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就算公主不记着,秋芜也忘不了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今日这事,恐怕还会在陛下那记上一笔。 景阳只当她还是在置气,轻点下她的头,笑她小心眼。 指挥使早就安排好了人马送她回去,但景阳本来要去洪福寺的,除了迎杨清,还有几个心愿。都说洪福寺的佛有求必应,她也希望皇叔平安归来,皇兄的江山海晏河清,百姓不必再受战乱之苦。 马车驶到了寺外,为免护卫的兵器冲撞了神灵,景阳独自一人到寺庙里上了香,双手合十,虔诚许了愿。 睁开眼后,景阳眸底闪过一瞬诧异,一个道姑在殿外定定看了她许久,纵然一身道服也压不下去她眼底的幽怨和凡尘未尽的牵绊,远远看去,这身衣裳倒是格外不相称。 她像是被牢笼禁锢着,宛若一个活死人,和蒲寻一样令人感到窒息,景阳和蒲寻同病相怜,可以舍命救她,却偏偏对这个道姑甚是抵触抗拒… 她匆匆瞥了她一眼,两人视线交汇时,她莫名心虚的避开,几乎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寺庙,就像偷了人家的东西般。 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杨清,他本该是杜如冰的夫君,却因种种原因成为了她的夫君,思及此,她又忧虑起他的安危。 秋芜因伤痛留在车内等候,许是最近的变故太多,一直向寺门口张望,直到看见景阳远远走来,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可随即注意她身后跟了一个道姑。 寺庙里里外外都是僧人,怎么会有道姑? 她多看了两眼,许是察觉她的目光,那道姑抹身走了回去… 秋芜伤在内里,外伤渐好,可身体提不起劲儿,走两步就喘,蒲寻说,须得好好休养,药方中加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但没了公主的尊荣后,钱财成了一大问题。 惠王府闲置多年,突然住人少不得要添置物品,景阳手上的现银不多,又要添置物品又要给秋芜买药,一时捉紧,将从宫中带回的首饰财宝换成了银钱。 杨清回来时,正瞧见粗使婢女把换好的银钱交给景阳,景阳没有看见他,接过银钱后,手忙脚乱的去看灶上熬得药,烟熏火燎,呛得连连咳嗽。 她何曾做过这些苦事?就算日子过得再不如意,还有秋芜替她做这些,所以院中虽缺少侍俾,但她不曾察觉异样,如今秋芜一倒,她才知何为生活艰难。 她侧着身子避开浓浓黑烟,一手掩着口鼻,一手往灶下放柴,灶下原本要熄灭的火苗“噌”的窜出,吓得她本能后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燃出外面的火焰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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