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把当初定下的契书退了去。 另外几家的人也都在,喜春当面杀了马家这个“鸡”,也是顺便震慑了这些“猴”,免得他们以为这石炭买卖离了他们就不行一般,也学着马家阳奉阴违的。 马家的掌柜被请出去还不断挣扎叫嚣,说整个关县只有他们马家才能接下这石炭买卖来。喜春笑笑,叫他过几日再看。 料理好石炭买卖的事儿,喜春便家去了,陪着几个小叔子用了饭食,又做了两双鞋袜来,时间过得快,一下便到了夜里。 房里只有淡淡的微光,喜春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外间里巧香守夜的动静儿,却怎么都睡不着。平日这床上两个人,喜春还觉得床不够宽,嫌弃过周秉人高马大的占地方,现在突然觉得这床太大了些。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喜春到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睡下,翌日起身,眼下都带着青色,还是巧香取了剥了壳的鸡蛋来给她在眼下滚了好一阵儿才消了些。 “府上今日有甚么事吗?” “倒是没有,只昨日甄嬷嬷抱了几个花样子来想叫夫人挑一挑的,说是今年给府上丫头们的衣裳样式。” 喜春一怔,呢喃句:“这都一载了。” 去岁时她刚嫁进府上,处理的头一桩府上的事就是这衣裳样式了。 “待会你跟甄嬷嬷说上一声儿,叫她定个样式吧。” 巧香应下:“嗳。” 正说着,外边巧云端着个盘子进门儿,扬着声儿说道:“大爷回来了。” 周秉主仆俩随后就跟着进了正院里,周秉昨日去穿的是一身墨黑锦衣,今日换了套绛紫的衣裳,后头玉河抱着包袱。 喜春起身迎他:“回来了。” 周秉略显锋利的五官柔和下来,揽着人朝里走,路过一旁正端着汤水的巧云,顺嘴说了句:“叫厨房再备上一份早食儿,爷这也还未曾用饭。” 喜春挑了挑眉:“这可不对,那陈公子家大业大的,还缺了爷一份吃食不成。” “一早赶来的。” 喜春瞥了瞥他,叫玉河把包袱放一旁的柜子上头,周秉爱洁,出门回来必定要再洗漱一次,他去了里间里,喜春便把包袱给拆开,准备把衣裳给理好。 “这两个都是大男人,出去换了衣裳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包袱放,这脏的旧的都搁一起,平白把另一身干净的弄脏了的。” 喜春一见周秉身上的穿着和玉河手上一个包袱,就猜到他们这是放一块去了,刚跟巧香两个说完,把里头的衣裳拿出来,目光顿时放在那黑色锦衣上:“这是甚么?胭脂吗?” 巧云两个也凑近了看,只见锦衣上头沾着红红的粉末,还带着香气,黑色本就衬色,这红粉显眼得很,跟女子用的胭脂像得很。 喜春叫她们把衣裳拿着,在那衣裳上又找到几个沾了红的位置。 一片一片的,喜春想着,这只怕是要把脸贴上去才能留下这么多的。她摆摆手:“行了,先放一边吧,把这身跟那身没穿的白的一起送去针线房洗了。”好好的衣裳,还是能穿的。 巧云两个便一人抱了件送了去。 等周秉两个出来,喜春也没提,过了早食儿,周秉自己想起来了,跟喜春说那身墨黑的锦衣不要了,叫她唤人丢了。 喜春瞥了瞥人:“好好的衣裳怎的就丢了?莫不是坏了?” 提及昨夜的事,周秉脸上难看得很。他向来不喜女子近身,那等逢场作戏的场合里也并非跟其他人一般同流合污的,那陈公子还笑说他守身如玉,没必要,他们这等人家家中,哪有家中当家的老爷只守着一个过日子的,这不止不合群儿,在他们这等人家里,说出来也是叫人要笑话的。 周秉素来我行我素惯了,只谢了他好意,也没应。说起来这样的场面他见过不少,尤其是席上推荐美人儿的事,回回场上都有,但只要自己守得住,谁还能按着你接纳不成?那些说没办法的本就是心志不坚。 周秉原以为这事儿已经翻了篇了,谁料夜里回了房,他就去了个洗漱的功夫,床上就多了个娇媚的美人儿来,穿着单薄,正躺在他衣裳上头。 周秉当即便换了个房。 他说了不要,但总是有人还是会消尖了给他送。 喜春抿着嘴儿,只说待会就叫人去把衣裳给扔了。 从见了那脂粉到现在,喜春都不言不语的。 请客吃酒,喜春早料到有美人做陪,她也不是那等没见识的,都说她们女人不要无理取闹去怪罪,喜春如今那也是城里有名儿的,能自己出门谈买卖的,她当然不会为了衣裳上头丁点痕迹就去质问人。 若是假的,显得她善妒小性了些,若是真的,那依他这爱净的性子,喜春只消回回拿了这衣裳出来,还不得把他膈应死的。 她恶心都能恶心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马家丢了石炭营生这个买卖,那马家的掌柜回去后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大意是喜春看不上马家进的石炭太少,不乐意把买卖给他们做。 马夫人心里很不舒坦,想起自己每回见人都是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这怎么翻脸就认不得人的呢。 都是做买卖的,给个面子不行啊。 还说,“不做就不做,我倒要看看哪家会做这石炭买卖。” 只做一门买卖哪里能挣钱的?就像那周家一样也是各个行当都有他们的身影,不照样是他们秦州府顶顶有名儿的人家了。哦,只许自己到处挣银子,还不许他们了? 没两日,马家所在的关县就铺上了石炭,卖家正是县里做柴火买卖的钱家,钱家铺子门前铺开整整齐齐的石炭,上好的、次的,炭墼等摆放分明,又依次在旁边摆着码得好好的柴火木炭,俨然是把石炭当成自家的货物,把早前的柴火买卖都给取代了的。 人钱家卖了石炭没几日,这铺子就越发红火,每日来采购石炭的娘子妇人多的是,叫原本想看笑话的马家看得眼都红了。 他们一月才能卖得上一二百斤的,叫钱家一卖,几日就卖上了他们这数。马家很是想不通,怎么他们做的时候这所有的买卖都平常得很,为了挣银子四处奔波,没安歇过的跑着,铺子里的营生十来样,样样都是从各处挑来的精品好货,怎么还卖不过一个只卖几样炭火的人家了? “有些人,想得多做得多,可样样都只是做皮毛,学又不精,最后场子铺得大,往往劳心劳力了一番,外边家中都没顾上,还没挣上几个银子。”喜春也在跟大嫂赵氏说着话。 宁家如今有两个铺子,一个是开在县中的石炭铺子,一个是府城开的药铺,宁家连着开了两个铺子挣了银钱,亲戚们眼红得很,提了两样东西跑到宁家去,想叫宁家帮忙牵桥搭线也开个铺子,以为开铺子简单呢,说开就能开的,当学徒的也不想学了,就想着开铺子挣钱。 喜春当初跟着学了多少?得掌柜们教了多少?周家能把场子铺这么大,各行当都涉足,那是因为从主子到掌柜们个个都精,随便说起铺子上一样就能如数家珍,从特性、产地、特色、甚至能说出出处故事来,哪里是看见甚挣银钱就一头钻进去的。 赵氏点头应是,她这回是上府城结那石炭货银钱,顺便帮着弟妹唐氏给二弟送了些衣物来。宁何两家铺子忙,每月的货是喜春请了车马行给他们送去,每隔上两月到府城来结上一回货钱。 宁大郎夫妻、宁三郎宁元、唐氏都在石炭铺子上帮忙,平日银钱由赵氏保管,宁元负责招呼客人,宁书记账,唐氏帮着跑腿儿。 “我也是这样说的,都只看到挣银钱,这铺子上做买卖哪里这样容易的。”赵氏说着,四处看了看:“妹夫呢,这怎的没见到?” 周秉去谈买卖去了,还是城外那汤池庄子上的事,许是上回请周秉去后头闹出那等事,周秉前脚从城外回来,后脚便送了个大礼来,里边多是女子用得上的,显然是放弃了从周秉处入手,从喜春这里来了。 做买卖的人家也都听到点风声的,赵氏也不例外,便问道:“周家这是要做汤池庄子买卖啦?” “这我也不大清楚,城外头庄子的事儿我一向不大管,都是他在跑,要做不做都随他的。”喜春去盛京时,城郊的汤池庄子她虽没去,但城里的水行却是去过的,进去倒也是一番享受,每隔上一两条街上就有一家,大大小小都有,进去一回花的银钱从几个铜板洗一场到花费数十两银子享受的都有,那些都是早就成熟的行当了,秦州大街小巷没有水行,更没有汤池,要真建起来,这头一个的花费太大了。 周秉昨日与她说起时倒是说过不想做的。 夜里周秉回来,倒是改了主意,一改平日里说起城外汤池庄子的随意,这回与喜春说起时极为认真,说想要建这汤池庄。他与陈公子、沈凌先合计了一番,由他们三家出资,各自占比,涉及的数目大,他没有一口应下,要先问过了喜春的意见。 “问我做何,你应下就是了。”喜春没过问他为何改了心意,总归周秉比她有经验,定是这买卖有甚可取的才叫他定下主意。 周秉眉眼带笑,宽袖下的大掌紧紧拉过了喜春的手,摇头叹道:“那可不行,家中都由夫人做主。” 喜春没把这话当真,只笑着瞥他一眼,与他说起今日的事,有铺子上的事儿,还有大嫂赵氏来结银钱云云,与平日一般,二人不时各有事忙活,到家后便一处说说话,到夜里用了饭食儿,回房捡上本书或账册看看,周秉回回都是等着她看完,这才吹灯安置。 没几日,喜春才出了府没多久,便被沈家公子沈凌给拦下了。 沈凌苦着一张脸在喜春儿面前叫屈:“嫂子,你行行好啊,快些划上些银钱,也好叫我们动工呢。” 喜春莫名:“沈公子这话倒是叫我糊涂,你们动工便动工啊。” 这话说得简单,沈凌一摊手:“我倒是想,那汤池庄子程仪太大,我与陈公子的钱已经尽数放那材料上头去了,如今庄子要动工,就得先安置那泉眼四周的百姓,搭桥建路,这样样都得要银子,周兄这银子一直不到,这些事儿做不了啊。” 安置四周百姓,便是给赔偿银钱请他们搬迁,或另建。 “那你问他要银子不就得了。” 沈凌目光幽幽的:“周兄说了,周家是夫人你当家,这银钱的归置也归夫人调度,是以这银子得夫人你来出。” 他要是能找周秉拿到银子,也就不会特地来找喜春了。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喜春抿抿唇,心里又止不住嗔道,这人在外头怎的甚都讲的,简直是不害臊。 “沈公子要多少银子,可有单子来?”喜春压着上扬的嘴角,问了起来。 沈凌自然是带了单子的,上头还有周秉的名儿,一看到那数目,喜春心里不由得咂舌,这上头罗列着的,光是安置那温家村的各家房屋、田地、前路要修的路段,便足足是三万俩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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