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赵顺脸上溢出止不住的得意。 温楚看着赵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咬牙。本朝素来对户籍管得严格,如今像是宋喻生这样莫名其妙住在温楚的家中,后又被赵顺这样添油加醋纷说,此事想来必不能够简单善了。 那两个衙役面容严肃,其中一人对温楚问道:“小道士,这人说的话可是当真,你家中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温楚还没开口,另外一人补充道:“坦白交代,这些事情我们能想办法核实,若是撒谎,更要严罚!” 温楚叹了口气,知道是躲不掉了,她说道:“两位大哥,我们真的是良民啊,家中那位小郎君,不过是受了伤,在家中暂住养伤,不是来路不明啊!若是伤好了之后,他很快就会归家的。大哥莫要被小人诓骗啊!” 温楚口中的小人,说的自然是赵顺了。 像赵顺这样的人,最是恶心,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只要是被他盯上了,甩都甩不掉了。 “小人?你说谁是小人!大哥,你们莫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小娘子生得白白净净,心肝却最是歹毒了!” 温楚也不受这气,直接骂道:“好啊,我生得白净,便是心肠歹毒。难不成说,生成你这般贼头鼠脑,尖嘴猴腮,那才能叫心地善良?” 赵顺本就生得难看,尤其是和温楚一比起来,简直是叫人不忍再看。这两人各执一词,站在一起对峙,这两个衙役自然是会更偏向于温楚一些。 但,他们也不能叫温楚一两句话就混过去了,其中一人对温楚说道:“不行,你还得去跟我们走上一趟。”他又朝着赵顺扬了扬头,对同伴说道:“你跟着他去小道士家把那男子带过来查吧。” 温楚在心中骂了赵顺百八十个来回,却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人走了。
第十九章 温楚看得出来如今宋喻生不想要暴露身份。 他显然是被人追杀至此,若是贸然暴露了身份的话,说不准又会陷入险境。官场关系错综复杂,温楚远离神京看不明白,只是怕今日这样说不准就会给宋喻生带来麻烦。 而不远处的马车上,两人将温楚被衙役带走的画面尽收眼底。张成湖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扬了下头,打趣道:“喏,这不刚好给你送上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温楚应该是被知县衙门里头的人带走,但他们一个知府,一个按察使,哪个不比知县大,若是他们出面,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事。 林宿简想到了上一回在温楚家看到的那个男子,他沉思了片刻,后道:“不对,先叫人去打听打听这是犯了什么事被带走了。” “这倒也是。” 两人便叫小厮去打听了,在马车上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没等来小厮,竟等来了别人。 马车帘子兀地被人掀开,一个十六年岁的姑娘把脑袋探了进来,“二哥,宿简哥,好巧,你们也在。” 女子身得亭亭玉立,穿着桃红色描金长裙,生得颇为娇俏。此人名叫张如欢,是张成湖的嫡亲妹妹。她今日出现在这条街上,本也是听闻了温楚算卦准的名声,特来此处寻她,结果没寻到温楚,却是见到了自家的哥哥。 张成湖也没想到这样凑巧,问道:“你怎么来了?上马车先。” 张如欢上了马车后和林宿简互相见礼。 “我还以为哥哥这几日都在百红楼里头哄着你的月娘呢,竟没想到能在这处碰上了,莫不是月娘在这处?”她开始装模做样似探头探脑找了起来,“不对啊,这处也没有见得什么青楼女子啊。” 张如欢是家中幼女,自幼受着娇宠长大的,说话之间也颇为不顾及他人心绪。在她眼中,那个青楼女子简直是异想天开,什么身份竟然还想要叫自己哥哥娶她为妻,便是收了她当妾室都抬举她了,竟然这样不知好歹,妄图知府嫡子正妻之位。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美得她了。 偏偏自己哥哥也不知道是被那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死活就是非她不可了,为着这个下贱女人不知道和家里吵了多少回,如今就是连家都不愿待了,动不动就往外头跑着。 张如欢怨气一大,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张成湖气得面色涨红,他这一天天都是犯了什么事啊,被朋友说完,又要被妹妹说!眼看张如欢似是不解气,还想再说,他急忙打住,问道:“你今天怎来了白山镇?” “哥哥不是也来了吗,我想着既然我们能在这处碰上,肯定是为了同一个人了。” 张成湖挑眉,问道:“那个小道士。” 张如欢点头,“正是。”她又道:“可是方才我和春红寻了一条街,也没见到那个年轻的女道啊。” 张成湖道:“你来晚了,她被人抓走了。若是早些来,你还能碰上。” 张如欢讶异,“被抓?为何被抓?” 不待张成湖回答,那被派去打听的小厮就已经凑了上来,他打听了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这会喘着粗气说道:“打听到了,那个小道士好像是因为家中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没有户籍,就被带走了,然后知县衙门里头的人这会已经去小道士家里头带人了。” 家里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张成湖有些震惊,他分明查过,那小道士家中就只有一个爷爷啊。他转头看向了林宿简,却见他面色如常,好像早就是知道这事。 “你知道?” 林宿简回道:“就上一回送她回家的时候见过一眼,今日从你口中才知道她本来只有一个爷爷。如今这番看来,那人必然不会是她的兄长了。” 张成湖道:“那便是情郎?”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很快补充道:“既然这样,我看这事你就别管了,随他们去吧。” “为何不管,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 张成湖是听明白了林宿简这话的意思,他惊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你这,你这是......比我还要那个啊!!!” 张如欢听他们说话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男未婚女未嫁,又是这个那个的。她皱眉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啊......那个是哪个啊?” 张成湖:“一边去,小孩子非礼勿听。” 说罢,几人便往知县衙门里头赶去。 * 温楚家中,自她走后,宋喻生便站在了院子里,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他面上无甚表情,只是唇边带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其说是在笑,不若说是,讥讽。 他此刻还想着温楚方才出门之前所说的话,她说害怕他不要她了。 说什么怕他不要她了,分明就是怕他养好伤就跑走了。竟还同他编这种谎话,宋喻生似是无奈般地叹了口气。 小道士这张嘴巴,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说真话。 然他转念一想,既然她这样贪财,今日分明又是她自己所说,叫他不要丢下她。 有风吹过,掀起了他的发丝和衣角。 她待自己也确实不错,虽然也是图谋别的,可是宋喻生想,从小到大,接近他的人皆是有所图谋,甚至就连他的父母也是这样,这世界上从来不会有人一无反顾地对你好。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只有温楚愿意带他回家不是吗? 骗他就骗他吧,好像也不是多么不可忍受的事情了。况且,小道士不是贪财吗,在京都,他有花不完的钱。 那带上她一起回京,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想着,他嘴边笑意更甚。 小骗子,这回可是你自己亲口所说,说不能不要你啊。 院中寂静,除了时不时地风声,鸟鸣以外,便没有别的声响了。就在此时,宋喻生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不像是一两个人,至少是有十来人。而且来人脚步很轻,整齐有素。 这样的动静......只能是他的暗卫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了宋喻生的视线之中,再过几个息,他们已经越过了栅栏门奔至跟前,一时之间,本就狭小的院子,几乎都快要被这些人填满。 为首那人率先跪到了地上,垂头抱拳,“主子,终于找到你了。”其余那些人,也都齐刷刷跟着跪,整齐喊道:“属下来晚了。” 宋喻生站在台阶之上,瞥了为首那人一眼,他淡淡道:“春风,你今日若是还没能找到我,回去也不必再留了。” 他都给他们留了信号,若是这样还寻不到,未免也太无用了。 宋喻生语气十分平淡,似乎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已。春风听到这话,知道宋喻生不是再说笑,他若是真的这样无用,宋喻生回去之后真或不会再留他了。 宋喻生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拢得一干二净,这会正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二月底落难,就算是一个月后你们才发现不对劲,想着我是出了事情,可如今都要五月份了。一个多月,你们就算是先去云净镇找了一圈,也不至于现在才找到这处吧。” 春风头垂得更低了一些,“是属下无能,主子责罚。” 底下的暗卫们早都已经见怪不怪,世子的冷情严厉,他们早就知道,他对暗卫狠,可对自己更狠。况说,他们看主子如今穿的这衣服,住的这地方,想来这两个月受了极大苦的,他们受罚,自也是理所应当。 宋喻生缓声说道:“受罚的事情过些时日回去再说。” 春风不解其意,抬头问道:“难道主子不现在就走?”他的眼中带了几分疑惑。 既然找到了,为何还不回京。 宋喻生瞥他一眼,春风又低下了头,不敢再问。 “父亲的人你们可曾碰见了?” 既然春风他们都找了过来,那他父亲的人应该也往这边找了。只不过他们没春风厉害,也看不懂他留下的暗号,自然没那么快能找到他。 春风垂首道:“碰到过一两回,不过那时候还是在别的镇,属下们也未曾同他们有过正面照应,看情况他们或许过两日才能找到此处。除开国公爷之外,好像还有另一伙人也在找,偷听到他们说话,像是山西道提刑按察使的人,应当也得了国公爷的令,前来寻人。” 此地按察使是他祖父门生,此次找他,或许是受父亲所托。宋喻生闻此点了点头,便也没再说话了。 而此刻,赵顺已经带着那个衙役往温楚家走了,这会子还不停地在给那个衙役吹耳边风,一路上说了温楚和宋喻生不少的坏话。那衙役也被他烦得不行,好不容易让他消停了一会,结果没多久又开始叽里呱啦。 宋喻生和暗卫们显然也听到了那两人的说话声,宋喻生使了个眼色,春风便带着人躲到了屋子背面那处。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数十个暗卫就没了影子。 衙役和赵顺走到了院子里头的时候,宋喻生仍旧是站在方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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