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祁万万没有想到,裴书怡竟然要瞒下来!但高玉祁是谁,统领大军的大将军,只犹豫了须臾,立刻就哭丧这脸:“如何是你知我知,往近了说,碧月知晓,我今日不回府,宫中定能知晓;往远了说,你若是有孕,还如何瞒!” 裴书怡这才想起有孕一事,慌忙起身:“对对对,避子汤!” 这下高玉祁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书怡,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膝下无下无女,若不是你,我终身不娶,你忍心叫我无后而孤独终老么!既然你我已有了夫妻之实,你不能就如此将我弃之不理!” 裴书怡有些发懵,这不都应该是娘子事后怕郎君不负责任么,怎么到她这里就倒过来了? 趁着裴书怡犹豫之际,高玉祁立刻起身,假意要走,边走边说:“不行,我要立刻入宫,到大元帅跟前负荆请罪,就说我高玉祁酒后犯浑,污了娘娘的清白!我定要给娘娘一个交代。” 那不是要阖宫乃至大魏都知道他俩的事情了! “你回来!” “不,若是此事不给娘娘一个交代,我日夜难安,还如何守卫大魏!” 裴书怡急了,一把拉住他:“你到底想要怎样!好好商量,别叫远愈知道!” 高玉祁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盏清茶后才道:“书怡,我要啥,你一直都知晓,嫁给我,就真的这么难么!是我哪里不好,我都改!还是说,书怡你心中压根就没有我!” 事已至此,裴书怡袒露心扉:“我身份在此,如何能嫁你!世间有值得你疼爱的更好的女子!” “书怡,你听着,我此生非你不娶,你身份如何不重要!只要你肯嫁,事在人为。” 天雄军节度府 昨夜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到今早,府内已是银装素裹。 奴婢婆子们端着朝食、沐盆、衣物,从回廊鱼贯而至将军寝房门口,碧月依照往日的时辰在房门外等候,可今日却来早了——她忘了今日将军要入军营,夫人怎可能早起。 她蹙眉看着这些婢女,低声嘱咐道:“将军和夫人还未起身,动作放轻些。” 伺候的婢女们更加小心翼翼地立在了寝房门口的回廊上,就连呼吸都有意放轻了。 将军是三月前成婚。据传,夫人是将军从京中献捷归来路上所救,一同救回来的还有两个四岁的孩童,一男一女。 此女子姓徐。身旁从未有过女人的大将军竟然对她一见钟情,带回了将军府请旨京中,要将她册封为一品将军夫人。奏折送入京中,好巧不巧,这女子竟然是太皇太后失散多年的手帕交。徐娘子竟然被册封为太后娘娘的义姐,依照公主出降规格嫁给了大将军。天雄军里,偷偷仰慕高玉祁的娘子心都碎了,躲在家里哭天抹泪。 大将军也在奏折中禀明,若不是先营救两个孩童,绝对不能碰上夫人,所以这两个孩子就是他们的红娘,收两个孩子为义子义女。本来大魏武将收义子成风,不稀奇。稀奇的是圣人降旨册封两个孩子为从一品郡王和从一品郡主,羡煞旁人。 别看现在大将军夫人蜜意柔情的,可不知为何,成婚当日,酒席散去,洞房花烛,叫了一次水后,大将军连同夫人身边的陪嫁婢女碧月齐齐跪在了房门口。 碧月明白其中的缘由,哭笑不得。 当晚,高玉祁洞房之时过快,脱口而出说男子第一次,自然不会持久。这下可露馅了。原来那日在京中裴书怡喝多是真,一应衣物皆由碧月伺候,待裴书怡熟睡之际,按照崔逢月的指示,用重物压着裴书怡的耻骨,一早起来自然酸疼。而高玉祁是在清晨时分才装装样子躺上床去。 可裴书怡再生气这几人合谋起来诓骗她,如今也是木已成舟,再说,都是为了她将来的幸福。因此,高玉祁和碧月也就跪了两盏茶的功夫收场了。 可府内的侍从婢女可开眼了。高大将军,面对强敌眉头不皱一下,治下甚严,不苟言笑的,竟然在新婚之夜跪到了房门外。府内乃至天雄军都传遍了,大将军原来是惧内的。 婚后,大将军对夫人更是宠爱异常,节度府一应大小事务,皆由夫人打理。高家在北方产业甚多,夫人白日里劳累,到了晚上还伺候大将军,大将军特意嘱咐,早起不许吵闹,让夫人多睡。若是夫人未醒,节度府天大的事情,也只能留待她醒后处理。 如今寝房内,依旧春情旖旎。高玉祁自开荤之后,尝到了这人间极乐,体会到了其中的妙处,日日雄风大展,毫无节制。 裴书怡浑身酸痛地躺在了高玉祁怀中,意识正朦胧之际,便察觉到高玉祁的意图,他正在搅乱春水。 裴书怡慵懒地从他怀中挣脱,平躺在了床上,娇声道:“子瑜,我还想睡。”子瑜是高玉祁的字。 “你睡你的。”睡觉又不影响。 高玉祁亲亲她的眼,魅惑喑哑道:“乖,我今日要去领地巡视军务,几日不能回府,你别动就好,嗯。” 裴书怡心软,只得闭上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 半个时辰后,高玉祁穿戴整齐,给裴书怡掖好被角。 “书怡劳累,好好歇着,我让他们今日谁都不许来搅了你的好眠。” 裴书怡的嗓子都沙哑了,懒得回应。搅乱她好眠的罪魁祸首如今满面春风。 京中 一晌贪欢之后的崔逢月躺在了裴远愈怀中,一夜未沐浴,云雨初歇他还没有出去。 原因崔逢月急于受生女儿,沈暖烟建议敦伦过后不要沐浴,更易受孕。 裴远愈笑着说:“逢月,若是真的想更快受孕,我还有更好的法子。疏不如堵。” 崔逢月觉得有些不适,扭动这身体,想要获得自由,不料却被裴远愈禁锢得更紧。 “逢月,别动。” 本还有些睡意朦胧,蠢蠢欲动的它,让崔逢月顿时清醒了。男子于早间更容易动情。 “不要了。” 昨夜到现在叫了三次还是四次水,她于极乐之巅已经神智不清,已经记不得了。 “那是谁昨日火急火燎地跑到紫宸殿,见到我恨不得立刻扒光拆骨入腹。” 啵地一声响,崔逢月狠心用了蛮劲挣脱他得束缚,胡乱拿起架上的大氅,遮住春光:“弄棋,伺候沐浴!”头也不回往湢室去。 裴远愈勾唇得意一笑,起身往另外一间湢室走去。 昨日裴书怡来信报喜,已有三个月身孕,且这胎又是双生。崔逢月想着两年过去自己肚中仍无音信,急得坐上肩舆,在紫宸殿口无遮拦地怪嗔裴远愈不够勤力。 其实,他并不想叫她生子。大师说他天煞孤星的话言犹在耳,能有地藏奴和观音奴已经是上天垂怜。 幼年丧母,青年丧父,可见并不是上天垂怜他,是崔逢月几乎用性命换来他在这一世不再是孤家寡人。 他不敢让她在置于生子的险境之中。他怕。这世间,没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她。 二人坐下用朝食。 “逢月,是不是想念馨儿了?”馨儿是王蓁蓁的女儿,两月之前送她往扬州与王玉玉团聚。 “有那么一点。” “那不如叫上沈医女,往扬州去探她,正好游玩一番。”沈暖烟与曾泌刚成婚不到三月,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喝着鸡汤的崔逢月抬起头来,审视的目光看向裴远愈:“远愈哥哥这打的什么主意?” “哪有什么主意?是瞧着逢月前段日子为了生意疲累,正好歇歇。” 她从不和他开口要生意上的便宜,总是舍近求远。她和高玉祁要天雄地界无税银路引在她的第一批食材入京不到一日,就知道这生意背后的东家是崔逢月。 当时她推波助澜让高玉祁娶了裴书怡,裴远愈就猜测她定是要了好处的。他后来说服太后娘娘,明面上,裴书怡往东都伺候太后,后又给她该信徐换了身份嫁给高玉祁,一是合了太后心意,徐远山明面上后继有人,重要的是,如此他与裴书怡明面上不再是姐弟,不掉入天煞孤星的魔咒。 “远愈哥哥怎么知道我生意之事的?” 他若想,这大魏哪里有他不能知道之事。 裴远愈笑笑道:“逢月如今怕是京中首富了,日后可要让为夫有软饭可吃的。” “哟呵,裴大元帅,你裴家柜坊遍布天下,日进斗金的,这是和哀家哭穷?” 捏了捏的脸蛋,裴远愈道:“所以,裴家生意你也在打点,又要掌管后宫,既有地藏奴、观音奴和馨儿,你再生儿育女,你我二人的闲暇时光岂不是少之又少?” 这两年,崔逢月看出他是怕自己生育在往鬼门关走一趟。 “嗯,今后我也不急了,顺其自然,若是能怀上,就是老天爷给的福气,定能叫我平安无事的。” 裴远愈执起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算是允准。 不料崔逢月表情有些痛苦。 急忙松开手:“是我捏疼你了么?” 得了自由的手捂住嘴,哇哇吐了起来。 入夜,承香殿一片欢天喜地,伺候的奴婢内侍都得了丰厚的赏钱——崔逢月有孕一月有余。 “逢月,老天垂怜,咱再有孩子,此胎过后,无论男女,都不要再生了,可好?” 崔逢月在他怀里,用纤纤玉手抚摸过他刀锋的面庞:“嗯,远愈哥哥安心,就这一胎,日后咱们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地一块。” 自打崔逢月怀胎,裴远愈就开始如素,日日用一个时辰抄写平安经,加之担忧,人清减了许多。 崔逢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一天比一天沉默。朝堂之上,他总是只言片语,只在奏章上把政务处理好。 好在崔逢月怀胎十月还算顺遂,除了前期备受孕吐折磨,人瘦得让裴远愈疼到了心里外,生产过程有惊无险。 幽幽醒来之后发现裴远愈眼中含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轻轻擦了擦他眼角含着地泪光问道:“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裴远愈才如梦初醒般道:“我没听到,只听到了你产程过长,昏睡过去,但平安。” 他往殿外喊道:“叫奶娘抱着孩子过来给太后娘娘瞧瞧。” 在崔逢月的殷殷期盼中,弄棋与奶娘抱着孩子一同入了承香殿。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大元帅,是龙凤胎!公主是姐姐。” “远愈哥哥,你有女儿了,高兴么?” “高兴极了。” “那给孩子取名吧!” “裴曦月,裴予樾。”
第83章 现代篇(一) “逢月,你醒醒,怎么又做噩梦了!”室友沈暖烟将她推醒,摸了摸她的额头、背后,都已经被噩梦汗湿。 梦里,崔逢月又回到了1989年那一夜。海面上大雾弥漫,夜色朦胧中,正要驶离香港东涌码头的一条小船上,传来砰砰砰三声枪响,她的父母和蛇头倒在了血泊之中,旋即,船身火光冲天,父母葬身于大海,尸骨无存。她因肚子有些不舒服在岸上草丛解决之后回来目睹了这一切。逃过一劫但此后噩梦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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