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 作者: 浅醉流莺 【文案】 [富贵贫贱,悉非常态,被这无常之事,扰乱本心,非聪明人所为。] 她是没落商贾家的女儿,能文能武,是邻居眼里的“好孩子”,朋友眼中的“奇才”。 她亲情缘薄,对人热情似火,内心却寒冷孤清。 她自认看透婚姻本质,可当爱情来临,还是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 舍身忘我的初恋,天不作美的情缘,让她伤痕累累,当一切恢复平静,那个暗恋她十年的男人回来了...... *** 世上的救赎只有一种形式,就是自救。 想开了,日子才能过下去。 女主晏然——万人迷|小富私营业主 男主沈山——母胎单身|高级公务员 配角绮云——女主仆|忠仆|话痨 配角晏承恩——女主父|败家子|搞笑担当 TAG:女性小说 家庭故事 女性群像 治愈 励志 婚姻生活 市井生活
第1章 01夜深人不静 月儿弯弯照几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 几家女儿无人求。 …… 冬至过后,昼长夜短,三街六市,早早关门闭户,金陵城朝闻街 虚拟街名,取自孔子名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本故事发生在朝闻街上,希望借这个名,能悟出一个道:) 上,却有一处房屋,灯火通明。 这日,不惑之年的晏承恩,本就心事重重,被“夜半歌声”一搅,更加心烦意乱,辗转难眠。 “大半夜不睡觉,你烙哪门子饼?”王氏踢了一脚被子,忍不住撅嘴埋怨。 “你起来,陪我说说话,”晏承恩伸手摩挲王氏的腰身,婀娜的曲线,一点不像生过两个孩子。 “把臭手拿开!你找唱曲儿的去说,她不困!”王氏声含怒气,显然刚刚是被吵醒。 晏承恩自讨没趣,狠翻一身,七尺身躯带动床榻和床头的烛火随之一颤。 “我要能找到唱曲儿的小娘们儿,我就拔掉她舌头,撕烂她的嘴,大半夜鬼哭狼嚎!”他撇嘴咒骂,毫不收敛的音量与烛光产生共振。 “好!你去拔!”王氏转身将锦衾向下颌处掖了掖,露出一张水杏银盘脸,帐顶荡漾的红色光晕,让她陶醉,“我给你指条路,唱曲儿的就在隔壁隋家!” 王氏娇滴滴的声音,引起晏承恩的兴趣。 他反身将王氏压在身下,低声试问:“我若找了隋家小妇 隋家妾室 ,你是否会同隋奶奶一起,去庙里吃斋修行?那我可舍不得......”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刮了一下王氏鼻头,故意气她,“不过话说回来,魏小娘可真是生儿子的好手。” 王氏柳眼微觑,掂量他话的真假,心里慌成狗,面上却丝毫不露,她和隋白氏,无论出身、品性、学识,皆谓云泥之别,白氏嫁隋家,是全城皆知的下嫁,其人性子高傲清冷,宁可选择青灯古佛,了此余生,也不愿与不入流的瘦马,苟且争宠。 在王氏眼里,白氏这种女人,是十足的笨蛋。 王氏嫁晏家,属于祖坟冒青烟级别的高攀,现在的晏家虽不如鼎盛时期,可家底实在厚实,无论游手好闲的晏承恩和贪慕虚荣的王氏,如何挥霍,这辈子也可安富无虞。 王氏视富贵荣华比性命还珍贵,她不允许卧榻之侧,再添新人,并非晏承恩所期待的因爱生妒,而是执掌中馈,捍卫当家主母地位的需要。 若想一切如旧,就要一切如旧。 “你想得美!我可不是隋奶奶,任人随意捏鼓的软柿子!”王氏放出狠话,但说得异常小心,“你若敢把那骚狐狸领回家,我就……”她抬起的手,被晏承恩反手按住。 将熄的蜡烛,发出微弱斑斓的光,王氏酸眉醋眼的模样,被映衬得更加妩媚动人,晏承恩温柔地看了她半晌,情不自禁地啄了两下她的嘴唇,然后,他陡然松开手,就势起身,他将青罗寝衣在身前拢了拢,烦心事让他无暇流连于温柔乡中。 “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晏承恩倚着青缎鸳鸯枕,两手反复揉搓太阳穴。 “……” “我想说说然儿的婚事。” 王氏生两女,大女儿晏晴,二十一岁,五年前已出嫁,次女晏然,虚岁二十,年初出嫁,当月就被送返娘家。 因为新郎死了! 听晏承恩要聊晏然婚事,王氏兴味索然,闭眼佯睡。 这个女儿颇让她头疼。 晏然不爱女红针黹,只爱拳脚和赚银子,城中高门大户,对她都“敬而远之”。 小门小户有看重晏家彩礼,愿意攀高接贵的,奈何晏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子,眼界高,一般人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除此以外,坊间还传闻她“行为不检”,与尚书公子温廷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温大公子还因此远走他乡,这起花边新闻,轰动全城,至今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在世界很大,总有想法不流俗的人户。 金陵城南,信府街,有一户姓吴的富商,祖上是洪武时期的高官,近三代弃政从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吴家长公子,相貌不俗,年近三十,一直未婚(据说因学业所误)。 就是这样一个出众人物,不知怎的,一心爱慕晏然,他不畏流言,重金礼聘,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一朝归天,让晏然再一次成为街头热议人物。 “ 吴女婿死了大半年,然儿现在被人戳脊梁骨,说她命硬克夫,人言可畏,这么下去,以后想再找吴家那样的富户,可难了……”晏承恩一边长吁短叹,一边用脚趾勾着王氏的小腿。 王氏佯睡不成,只好强撑睡眼,哈欠连天道:“难什么难?这世上,不是富人,就是穷人,只要咱闺女把眼光放低些,街上大把儿郎可以选,再者说,老爷何时见过漂亮的女子嫁不出?”她非常确定,“就算死了三个丈夫的寡妇,只要长得好看,就不愁嫁!”这是她的经验。 王氏的话,对毫无心机的晏承恩来说,如同定心丸。 窗外月光如水,隋家小妇的歌声洋洋盈耳,王氏欠起半身,搂着男人的胳膊,安慰道:“术士说,然儿命局不旺,享不得大富大贵,吴家这门婚事,就是铁证,所以,老爷也不要过于忧心。” 晏承恩拈着青须,说不忧心,是不可能的,但听到“命局”二字后,他心中一动,抬手挠起眉心。 他向王氏讲起一件事。 上月,在张员外家的寿宴,他结识一个姓庾的高人,那人自称颍川庾氏后人,精通河洛五行和紫微斗数 。高人对他讲,命数虽由天定,但老天爷只管前后两件事,一是生时,一是死期,二者皆记在生死簿中,谁也改不了,至于中间那段过得如何,由人自个儿发挥,老天爷压根儿就没空管。 晏承恩说:“照此推论,二丫头这辈子,是富贵还是贫贱,现在盖棺定论,为时尚早。” 王氏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晏承恩,不屑一顾道:“哪里来的骗子,胡说八道!中间这段,自然有文昌星君、福禄寿星、月下老人、送子观音来负责,岂是人自个儿能控制的?” 这番驳辞,竟让晏承恩无言以对,他立刻认为媳妇说的话,比高人还高。 王氏打着哈欠,在晏承恩崇拜的眼神下,她决定说出自己的如意算盘,“然儿的婚事,我已有了妥筹之计,她性子桀骜,不同大闺女晴儿温顺,日后给她配个小门小户,有咱晏家做后盾,她也不至于嫁过去受气,咱做爹娘的,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只愿她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不是吗?” 晏承恩紧锁眉头,点头道:“是是是,可还是要选家境殷实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以她现在处境,有人愿意娶,咱家就烧高香了!哪还顾上那么多!”王氏有些不高兴,嫁不出去,烂在家里,才是她最担心的,这就像是隔夜菜,给钱就卖,哪还有心思要高价钱。 “夫人这话,忒刻薄,好歹她也是你我亲骨肉。”晏承恩埋怨道。 “正因为是亲骨肉,我才这么说,”王氏乜眼打量晏承恩,心里委屈,夫妻二十载,这个男人还是不懂她。 她忍着委屈,将头探出绡金罗帐,伸手灭去灯烛,哈欠连天道:“一个二嫁妇,还有得挑吗?再说,你教了她一身好武艺,嫁谁家,也不会吃亏!” “就因为会武艺,才麻烦,娶媳妇又不是请镖师!”晏承恩对王氏的态度很失望,同时,他也懊悔往日只顾贪图享乐,未对孩子尽心照料。 他抬手狠狠地揉太阳穴,最近的糟心事,让他新添头疼的毛病。 窗外歌声依旧...... 月儿弯弯照几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 几家女儿无人求。 鸡鸣枕上,天空泛起鱼肚白,院里陆续响起仆妇打扫声,晏承恩一骨碌爬起床,洗漱未顾,就唤人去鼎香楼,送晏然最爱吃的来。 鼎香楼是晏家产业,金陵城最有名的酒肆之一。 酒肆与晏宅北墙相连,从北角门进来,穿廊度院,走百十来步,即可在园子西隅一角的小梅林中,看见一间青砖瓦房,房上匾额:无有斋。 无有斋的陈设与王氏的玉烟阁,可谓一天一地,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是晏家二小姐的闺房,房内铺排器皿,皆是晏家历年淘汰闲置物——倭漆盘子,焗补过的花樽,缺了隔板的书架,丢了穗子的风灯,晏家各个时期的杂货汇集于此,误打误撞,形成独特审美效果,类似明人喜爱的水田衣。 小丫头绮云,素性活泼,见二小姐醒了,一面脚步轻快地去备热水,一面撅着小嘴,哼起小曲,昨晚隔壁的歌声伴她入梦,以至于此刻,她满脑子都“月儿弯弯”的曲调。 绮云五岁卖身晏家,与晏然一同长大,俩人名为主仆,实如姐妹,晏然被绮云的快乐感染,她嘴角流露浅浅的笑意,她是一个很爱笑的人。 墙角处,通宵不熄的炭炉,坐着一个大铁壶,壶嘴冒着汩汩热气,绮云并不急着拎壶,她背对晏然,声音轻而胆怯,“我今早儿没熬粥,我猜,老爷会叫我们去前堂一起用膳。” 她拿不准晏然态度,悄悄回头,果然,晏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猫哭耗子!”晏然冷哼一声,将绣有“小猫扑蝶”图案的粉色绸缎鞋,踢到一边。 绮云后悔自己多嘴,惹晏然不高兴了,她试图挽回,“我看老爷最近对你,可上心了!” “那有如何?”晏然讨厌这个话题,她将瀑布般的头发随手一绾,冷声道:“所谓父慈子孝,也是慈在先,孝在后,当初对我不理不睬,现在想给我弄几顿好饭菜,做几身新衣裳,我就得感激涕零,尽释前嫌,哼!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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