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和佛祖商量好了,可以吃了。” 小圆:“……” 小圆一开始挑素的点心吃,宋知枝嚼肉嚼的好香,她忍了一会,最终冰冷的肚子对肉的渴望战胜了理智,也将肉含进嘴里吃。 老树的枝丫间,储司寒目光越过窗棂将这一幕收进眼底,转瞬之间又收回目光,听见寻影到:“王爷,已经查过了,水缸里无毒,在所有的食物中,也没有发现毒。” 储司寒又吩咐寻影。 “一盏茶的时间,本王要这个女人的资料。” 他到是要看看,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茶汤由烫转温,寻影准时拿了宋知枝的资料过来。 储司寒一目十行扫过:“你觉得太后真会送个傻的进来?” 寻影:“主子是觉得对方是装的?” “啪”一声,资料合上,“不无可能,今夜还是不要设防,让她再去厨上。” 不外乎两种可能,厨上有她的同党,或者想伺机下毒。 储司寒猜测,宋知枝应该和莫无忧没什么关系,可能是太后那边的手段,这种小事,就不必他亲自料理。 吩咐寻影:“当场抓住,亲自料理了,将人头送到圣上案头。” 这样太后大约能老实一阵。 清晨,陶姑姑专门拿了一吊钱塞给厨上:“给宋孺人的饭再多加两倍。” 厨上的管事推拒:“姑姑这是要折煞老奴,这府上饭食本就是管够的,又不用老奴出钱,之前都是霜白私自做主。” “你知我性子,不空叫人办事的,”陶姑姑将钱塞回去:“那两个孩子都是长身子的时候,佛堂虽不好用鱼肉,鸡蛋还是可以多用些的。” 管事笑眯眯收了钱。 鸡蛋在油里一煎浸满了油香,连青菜和木耳都香香的,鸡枞菌汤鲜美,宋知枝和小圆这一日吃的都极为满足,两人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早早就睡过去。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屋顶,直至五更天,灶上值班的伙夫打着呵欠点了灯,寻影没等到宋知枝的身影,只好回去复命。 储司寒擦着拐杖:“她没来?” 寻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是的。” 储司寒捏捏眉心:“你在屋顶等了一夜?” “是。” 万一这个宋知枝是装的,他怕自己这边去休息,她恰好挑选黎明前这个时辰下毒怎么办。 兵不厌诈,兵书上讲,这个时辰是最容易的敌袭。 也许宋知枝也是这样想的,寻影就没敢休息。 储司寒起身,还没人能骗过他,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宋知枝是真傻还是假傻。 虽腿有残疾,但鲜有人知道,轻功极好,转瞬之间到了佛堂。 宋知枝和小圆主仆二人挨着靠着柱子睡的正香,火盆里的炭火爆出“哔”的一声,映过来一点猩红的光。 他蹲下身,食指捏在宋知枝命门,丹田是空的,没有任何学武的痕迹,正要抽回,宋知枝另一只手抓过来,储司寒细细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探寻她是真睡还是装睡。 宋知枝的手摸啊摸,好软,好暖和的鸡爪,还是热的,刚卤出来的吧,张开嘴,含进嘴里。 牙齿咬住的同时,舌头卷着“鸡爪”吮。 没有任何征兆的,温热的津液,柔软的肉包裹住指尖,一种陌生的,从未体验过的触觉,蹿过血液里细细密密的经络,如风又如闪电蹿进脑海心脏。 储司寒指尖的筋骨跳跃了一下,抽了手指出来,他看见上面淋漓的液体在黑夜中闪着清凌凌的光。 宋知枝不满的擦了擦嘴角嘟囔:“鸡爪,鸡爪。”
第10章 耀玲珑 储司寒从怀里掏出帕子细致的连指缝都来回擦,脑子里闪过一百八十个剁了这女人的极刑! 粗暴的扔了帕子,储司寒一掌劈在颈子上,宋知枝彻底晕了过去。 寻影默契的将小圆也劈晕了过去。 储司寒捏起她脸颊上的肉提溜起来,他应该让她怎么死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寻影,你说,人什么死法最痛苦?” 寻影:“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烈油烹煮,都很痛苦。” “还不够!” 她的命怎么够赔他的手指。 储司寒目光细细打量宋知枝的脸。 太后是想让他陷入温柔乡? 可笑! 想色-诱他,他会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 宋知枝这一掌下去,足足又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只觉得脖子酸痛,脸颊上的肉也有点疼,小圆也一样脖颈酸痛,两人以为是因为没有床靠着柱子的关系,也没有多想。 当然,这两个人就算认真想,也想不到自己是被劈的。 宋知枝难过的是,昨日里饭食挺多的,虽然还都是素斋,但是她能吃很饱,今日的饭比之前还少。 “怎么这样少啊?”小圆一张脸都跨下来。 宋知枝想:“恐怕是侧妃。” “还是不要再去厨房偷了吧,要是再抓到就完了,孺人您忍几天,奴抗饿,都给您吃,”小圆道:“奴有经验,您嚼慢一点,分成很多次,这样就觉得一直有东西吃,不会太饿。” 宋知枝本来也不打算再去偷了:“不去灶上了,再偷连累别人就不好了。” “反正现在也没人看着我们了,门口不是有河吗,我们去抓鱼吃,不能叫你也饿着。” 小圆:“那么厚的冻,没办法抓啊。” “我会啊,从小在庄子上就干这些,凿个洞,那些鱼就都涌过来了,”宋知枝道:“我们抓了鱼在外头烤。” 小圆眼睛亮亮的:“好。” 宋知枝大口吃了巴掌大一点的饭,两人一起将火盆抬出去取暖,宋知枝捡了一块很大的石头砸在湖面上……砸出一点浅浅的裂痕,反复砸了二十下,终于敲出来一个洞。 “看吧,马上就有很多鱼跑过来了。” 宋知枝捧着下巴就盯着那洞,不一会,一只肥硕的鱼沃出水面,溅出水花,宋知枝伸手去抓,那鱼却落回水面。 又有第二只鱼跳起来,这回宋知枝非常精准的一拍,那鱼就横着飞走,“啪”一下,撞在一个人身上。 洞里跳跃的鱼太多,宋知枝还在飞掌拍第二个,小圆扯扯她袖子,“孺人,有人。” 宋知枝一抬头。 一尾肥硕的鱼在冰面上跳着,不,两只,宋知枝看见男人着了黑色披风,缀卷草暗纹,深黑的乌木,金色的虎头握在手里,虎身纵横盘旋。 此时男人正抵着头,看在面前蹦跶的两尾鱼,飞溅出汁水。 “不好意思啊--” 宋知枝赶忙起身,用袖子给对方擦湿处,“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储司寒避开宋知枝的触碰,“说说,你想怎么死?”他可以大方的给她选个死法。 宋知枝脸仰起来,阳光在她明媚的脸上勾出一层金色的边,细的绒毛都能看见。 “是你啊--” 少女的唇边漾起笑,唇红齿白,肌肤比阳光更明亮,她脸颊肉肉的,笑容甜,像一朵花绽放在阳光里。 昨日里火折子暗,这会子宋知枝才发现,这男子长的很好看。 “你是不是也被罚了吃不上饭?” “我凿了鱼,要煮呢,很多,可以给你吃。” 储司寒两只手叠在虎头上,重复:“你可以选择一种死法。” 宋知枝眼睛眨巴眨巴,“千刀万剐,油煎,剁成肉泥,煮肉汤?都行。” “你喜这么惨烈的?”储司寒上下扫她一眼,还是头一次有女人不怕他的,连求饶都没有:“你倒是狠。” 宋知枝奇怪:“我家庄子上的王叔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能将肉一快快剔好。” 储司寒:“你们庄子上人胆子都这么大?” 眼看着鱼要跑远了,宋知枝颇为费力才抓住大鱼,在冰上用力一摔,那鱼摔的半死,她捧起来检查道,还没死透,又摔了一下才回他:“你好笨啊,杀猪胆子当然大。” 储司寒手上的拐杖又紧了两分:“你说的油煎,肉泥,是鱼?” “不然呢,做好了分你一份吃,我喜欢红烧的,我们这缺调料,你能弄到调料吗?要是没有,就只能清煮了,味道不会太好。” 储司寒揉揉额角。 “孺人,这位是谁啊?”小圆屈膝行了礼,这王府的人都比她来的尊贵就是了。 宋知枝:“昨日一起在灶上拿吃的来着。” 储司寒低头看自己的披风,一整张的虎皮大裳:“你看本……”鬼使神差的,他换了称胃:“我这样子像需要去灶上偷吃的?” 宋知枝抖抖她身上的狐狸披风:“本孺人还是王爷的女人呢,不也要去灶上偷东西吃。” 她埋怨的碎碎念:“舅母还说进了王府就有好日子,没想到比我在庄子上还饿肚子。” 另一条鱼已经跑很远了,宋知枝看到他拐杖:“借我用用。” 宋知枝拿走拐杖,拄着在冰面上就朝那条大鱼追过去,“大鱼,不要跑。” 话音落下,噗通一声,摔在冰面上。 宋知枝顾不上疼,又起来去抓鱼,摔了两三次终于抓到鱼,摁着在冰面上,用那拐杖重重一敲,鱼就晕了过去,拽着滑溜的鱼,一手拿着拐杖就回来。 “哝,还你。” 储司寒盯着手杖,乌木的仗身,纯金的虎头,机关里的是最锋利的陨铁,最好的师傅锻造的,价值千金。 他日日擦拭保养。 宋知枝将手杖一横,敲鱼的那一块在衣服上擦了擦,递过去,十分有礼貌:“谢谢。” 储司寒不接,只看着她。 “你嫌弃啊?” 宋知枝搁了鱼,转身跪到冰窟窿边上,将手杖放进水里洗干净,又撩起裙摆擦拭,连水汽都没有了才递过去:“这样可以吗?” 论他见过的细作里,这个女人胆子倒是头一份大。 储司寒沉默接过手杖。 宋知枝拔了头上的簪子费力的划破鱼肚子处理内脏,鱼鳞也要刮干净,簪子不好使力,鱼又滑,她不自觉跪在冰面上,长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大半的面容,一只手将鱼摁在冰面上,她的手很小,皮肤也很白,沾了鱼血,脏污的内脏,冷风一吹,手指不灵活的僵住。 “孺人,还是奴来吧。”小圆搁了手里的鱼,将宋知枝的鱼抢过来:“您去烤火,奴做惯了粗活。” “小圆你太好了。” 宋知枝的手确实已经僵了,不太弄的动,小圆被她夸的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宋知枝去冰窟窿里洗手上的脏污,恰好又一尾鱼跳出水面,这条鱼跳的方向不对,自己落到了冰面上反复跳,宋知枝给鱼踢回水里:“再跳,再跳把你也给煮了哦,不,把你给烤了。” “再跳出来就把你煮了。” 鱼群都聚了过来,此起彼伏跳跃,溅起清亮水珠,宋知枝烤着火盆,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肌肤将那一抹金色都映的亮了两分:“大笨鱼,你们还跳,是不是都想被我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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