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你的战绩,而是你的——风流韵事。” 说到这里燕临安坐起来,动作幅度大了点,让他背后一阵刺痛。他眼下也确实好奇,他的这般风流韵事,被外界传成了什么样了。 “你…详细说说。” “小侍女,小天仙,是桑姑娘吧。” 燕临安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本将军专情得很。” “你当时在宴上时我也在场,你们一同射箭,以及在诸人面前护犊子……啧啧,别提多暧昧了。” “话说你这般把她推向风口浪尖是为哪般啊?” “因为近期有人会杀她,既然躲不了,我不如顺势把她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并昭告天下她是我所珍视之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保护她。” “是老丞相的原因?” “或许是。” “对了,”杭远猛地将杯盏放回去,从宽袖里拿出密报,递给了燕临安。 燕临安快速展开纸团,看到了“汝阳线人满上京”这七个大字,随即紧锁了眉头。 “这么夸张?” “并不尽然。”杭远解释道:“据我派出去的亲卫们所说,汝阳的真线人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过来搅局的外人,拿钱办事的那种。” “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尚未可知。事关重大我便马不停蹄过来告知于你,你心里好有个数。” 燕临安颔首,将纸团随手丢进一旁正烧旺着的火炉里。 “知道了,汝阳王性子是真的急,面上装的多正人君子,其实私下里净耍些花招,可笑至极。” 杭远笑了笑,没同他搭话,良久又补充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些人看起来死了,可不一定就真的死了。” “你……” “这个我只是猜测啊,你听个乐就好。对了,你可听过朱华草?” 燕临安闻言拧了下眉,未曾听闻,因为他对医术之属一窍不通,“是谁向你打听来着?” “是裴沐,裴大公子。” “嗯,知道了,我可以帮你问问。” * 初一佳节,举国飘雪。裴沐扣开小木窗,抖进屋内不少细雪。鸢唳天而过,将远方的书信给他捎了过来。 卧房里幽香袅袅,他于竖架之后紧紧捏了那方信纸,思绪飘向远方。 如今求要朱华草的书信已发出去数封,居然没有收到一封妥帖回信,基本都是一些客套话,囫囵几句便带了过去,他实在不知他们是没得借还是不肯借。 如今无方镇形势不容乐观,旁的地方此时大街上正是人影绰绰,载歌载舞吧,可无方镇经过几夜的落雪,街道上连明晰的脚印都没有,他们怕,他自己也怕。 他大前天晚上写的家书,如今毫无音讯,怕是被有心人半路劫了?总之,他势必要回上京一趟,哪怕路上会有埋伏。 因为,他或许是唯一一个能为无方镇的百姓们说上几句话的官了。 “走吗大公子?初一你不回家便算了,初二总得回吧。” 苏颜一边熏着药香,一边念叨他,这几日裴沐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他扶了扶额,将书信平铺好,回她道:“你既知我执拗,便不必费力气劝我了。” “事情未完,我哪怕出去了也还是会再回来的,如果…我还有命的话。” “呸呸呸——大过节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我爹还在的时候告诉过我,别当老好人,很累很累的。”她凑过去把手里的药草拿至一旁,但还是熏得裴沐皱了皱眉头。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要不当坏人吧,坏人一般活的长。实在不想的话,那你当个别多管闲事的好人也行。” 裴沐笑了,他摇摇头,在桌上轻轻划了几道,“这不是闲事,为民请愿是为官之根本。” “算了,跟你说不通。”她作势要走,却被裴沐拉了袖子,“你…你也可以说走就走,不理旁事的吧。可为何也要同我一个这般执拗的人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我有我自己的仇。” 还有,不是说了要保护你吗,本女侠说到做到。 “仇?抱歉。” “没关系,我心硬的很。” “嗯,”裴沐将视线定回窗外,募地瞅到了一个孩童,与他弟弟年岁差不多。他面色惨白,身体僵直,静静斜倚在长廊一侧,应该是死了,昨个他还没见到这里有个人,昨夜来的吧。 “我的天,是个小孩子。”苏颜也跟着向外探去,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去帮忙埋掉吧,不然过几个时辰他要异化了。”裴沐说道。 “别,”苏颜开口有些颤抖,纵然几日来她见到的被污染的百姓已然不少了。 “埋掉没用的,真异化了掘地几尺都能跳出来作恶人间。” “那待如何。” “用药草摆上厚厚一通,接着火化。” “……好。” * 桑宁这日足足睡到午时,中间没有人喊过她,她是生生被饿醒的。 推开门,冷风飒飒而入,冻得她打了几个哆嗦,她俯身将氅衣系的紧了点,左脚踏了出去。 “银环。” “银环?” “唔——谁啊。”一阵大力将她捂着口鼻压至转廊角落,由于通身的味道闻着有些熟悉,她便不再挣扎了。 “嘿,真乖。”李砚修放开她,抬手将她发髻上散乱的一支发簪插了回去。 桑宁赶忙往后却了两步,“砚修哥哥,你来这里是找我有事吗?” “嘘,跟我走。”他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腕,作势要带她离开。 桑宁急忙脱手而出,可男女之间的悬殊一时间让她转不了手,她便越发觉得不对劲。 “我不走,你等等,他不会逼我的,你是谁。” 他不回话,先是按了她的哑穴让她说不出话,接着抬手在她眼前放了一个吊坠,意图将其催眠然后带走。 可不知怎地,催眠之术对其无用,他只好在其侧颈狠击一下,桑宁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他刚要扛起人,却同另外一个着白袍的锦衣男子碰了面,那人带了银制面具,看不出什么名堂。 “阁下乃是何人。” “你无需知晓,你将她带走不就是想唤醒她幼时的那段记忆吗,我想我可以帮你,你将人交给我便是。” 李砚修蹙眉思索了片刻,见他从袖间拿出了一个令牌,竟是万蛊坊的玉令。 他黯然开口道:“如何,江大人。” “嗯,我信你。三日之后,你万蛊坊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们便就此清算。” “请。” 那人飞身而去之后,他才拿下面具将桑宁抱了起来。 蝶衣自后方接住那柄面具,开口道:“公子,您是怎么猜出来方才乔装您的人是江束舟江大人的。” 李砚修俯身看了眼桑宁,将她耳畔的碎发向后拨弄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头,偏身解释道:“细节,人的脸可以做到想变成谁便变成谁,可常年的习惯骗不了人,他是左撇子,好认。” “公子好眼力,属下惭愧。” “走吧。” “那燕将军这边…” “无妨,该如烟上场了,三日之内,就看她会不会被识破了。”
第31章 他之禁锢 正午时, 燕临安小憩了会儿后,这时空着肚子正要传膳,便听见了门外一阵粗鲁的敲门声。 “谁在敲门。” “是我, 你兄长。” 燕临安心里咯噔一下,草草携了木架上的外袍, 冲着门外喊了声“滚。” “哎呀别啊, 好歹兄弟一场。” 喊话的窗户被燕临安倏地关上, 燕绪生只好闭了嘴。 谁跟他是兄弟, 当时他带兵利欲熏心提供了假情报, 造成己方那支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如此失误谁能释怀, 谁能谅解。 当年老燕也早已将他逐出家门,他又数年来毫无音讯。走便走吧, 如今巴巴地回来可怜见的又做给谁看。 只听咕噜一声,他本就干瘪的肚子又叫了下。昨夜因着有伤在身, 他没吃多少,体力消耗又太多,现在真的是饥肠辘辘。 不管了,他直接推门而出, 才不管那个倒霉催的走没走, 他要拉着桑宁去吃午饭了。 一出门, 燕绪生眼疾手快地过来抱住了燕临安的大腿,叫他动不得甩不掉。 “起开, 好歹是上过战场带过兵的, 能不能有点出息。” “阿临啊, 哥混蛋你怎么处置我怎么罚我都行,哥只想让你救救你嫂子和你侄子。” 他再抬眼时眼睛里汪着水, 鼻涕一把泪一把,他继续说道:“你看哥这么多年也没来打扰过你,没要过一分钱我没有脸,我混蛋。可是如今哥没办法了,你救救她们吧。” 终究是少时一同长大的哥哥,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即使失了音讯好多年,他还是做不到心狠。 “算了,你先回房洗漱一下吧,我现在饿得紧,等我吃完午饭去你房里找你。” “嗯,谢谢。” “阿宁,阿宁?” 燕临安刚唤了两声,桑宁便提着裙子朝他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燕临安戏谑道:“这么着急啊,可是做梦梦到我了。” 桑宁嗯了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开口道:“我饿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燕临安特地跟小厨房吩咐过,饮食要清淡,要营养均衡,不过还特意留了几道桑宁爱吃的菜,比如水晶梅花包,山珍蕨菜,清炖蟹粉狮子头,地三鲜。 等菜上齐了,如烟便开始头疼了。以往她顶多见过两人在不同场景下的相处模式,可吃饭她并未见过,更不知桑宁偏爱哪些食物,早知道来时跟燕王问问了。 也罢,抽空去问问也没什么。 “怎么,是饭菜不可口吗?” “没有没有。”她摇了摇头,往自己碟子里夹了几样菜,几口便全扒拉进自己肚子了。 味道还不错,虽然以清淡挂为主,但是并不寡淡。 “快多吃点吧,不然筷子慢了可全要跑我碗里了。” “好吧。”她眨巴下眼,笑意浅淡。 * 郊外一别院,李砚修出了马车后将桑宁抱了进去,结果刚把人放至床上她便醒了。 “你…你要做什么。” “救你。”李砚修垂下眼皮,回她道。 “我不要,你是谁,我要回去。” 李砚修握了她的手腕将人按了回去,往前半步迫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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