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之前那个假的来绑架你的李砚修了,我是真的,是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三殿下李砚修。” 见人愣怔,他将她的脸扶正,向下寻了她的手拿到自己脸侧,证明给她看。 “你看,没有任何痕迹,是吧?” 桑宁点点头,李砚修面上大喜,将人重重地揽进怀里,偏头偷偷吻向她的发。 “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不怕了,不怕了。” 桑宁实际心里倒是不咋害怕,不过表现的夸张了点。她也信眼前的李砚修是真正的李砚修,因为他身上的味道是他所惯有的,日常的行事神态也皆熟悉。 可是,她好好地待在将军府,一个两个的把她拐出来这是做什么。 他说是为了救她。 他搂得死紧,桑宁挣扎几下他便放开了。“咳,我这衣服,我原来身上的衣服呢。” “啊。”李砚修急忙移开双眼,“你放心,是我托蝶衣给你换的,为了掩人耳目。抱歉。” 桑宁朝他摆了摆手,耷拉下了脑袋。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谢谢你救我,来日我必登门致谢。不过…我还是得回去。” 回去时候晚了燕临安必会忧心。 “不必,不行。”他一字一句顿出这四个字,桑宁一下子被砸懵了。 “什么。” 李砚修近她一步,肃然解释道:“我是说,你不必谢我,我也暂时不能放你回去。” “为什么。” 难道她连人身自由都不能自己把握吗。 “如果你不想连带着给燕临安也带来危险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 “只要三日,三日过后,我会将你完好送回他府里,好吗。” 他将话讲完,看桑宁朝他手上望去。 “你…” “什么时候受伤的?”桑宁将人几把拽至床边,从他身上薅了块布条,又从内衫兜里取出之前未用尽的止痛散。 “是之前救我所受的伤?” 看着桑宁澄澈的双眸,李砚修撒了谎,道了声是。 手下为他包扎着,她喃喃道:“你也是,明明是颇通医术之人,却不知有了伤口要及时处理。” “你晾着它作甚,感染了怎么办。” 她担心自己。 李砚修望着她仔细的神情,不由得勾了勾唇,开口道:“看你做这些,好似回到了少时,你跟着我学医那会儿。” “这个手法已经可以给满分了。” 桑宁抬眼朝他贴近半步,“我不要满分了,我只是想回去。” 李砚修募地冷了神色,“这个不可以,三日时间很快的。” 闻言桑宁乖乖坐回去,又换了话茬,“那燕临安知道我在这里吗?” 李砚修没回答。 咕噜——一声吵闹声倏地划破方才的寂静。 李砚修提了衣袍向外走去,“饿了吧,饭已备好,我这便拿给你。” 门既阖上,桑宁瘫倒在了枕间。发髻上的流苏耷拉进她的颈侧,带着痒,她伸手挠了挠,又长叹一口气。 她想燕临安了,好想好想。 不知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可否也在想她。 * 将军府厢房,燕临安端坐在红木椅上,捏了酒盏,抬颈将酒一饮而尽。 “你方才说,你的妻儿都得了怪病,然后被你锁在家里。” 燕绪生点点头,当即又解释道:“不是我心狠,只是…只是我若不把人锁着,她们会出去乱咬人啊。” “我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我不想手里再多几桩罪孽,我真的,想做好人了。” 燕临安低眉细细思索着,他虽没将医术学好,却也有常识。这怪病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毒。 “好了,别哭了。” “带我去你家,我倒要看看是何方怪病如此稀奇。” 厢房房门甫一打开,燕临安同桑宁撞了个面。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午后小憩。” 桑宁摇了摇头,“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着来找你了。” 她抬了抬手中的那碗汤,“我做了莲藕排骨汤,可要尝尝。” 燕临安摆摆手,面上尽是笑意。 “抱歉,待会儿吧,我现在有要事。而且中午吃的饱,已然喝不下了。” 桑宁皱了下眉,“那不然,你就尝一口吧,我好不容易做的,手都酸了,你要是不喝的话太可惜了。” 燕临安闻言将她手中的板子拿了过来,单手撑好,伸出左手在她左眼眼角点了下,问道:“你这里,什么时候多了颗泪痣。”说罢他又按了几下那处,带着几分打量。 如烟心里慌了一瞬,急忙抬手拢住他的手,顺着摩挲道:“近些日子刚长出来的,泪痣,好看的吧。” “嗯。” “咳咳,阿临,快点儿吧,分秒都是生命啊。” 若不是燕绪生此番提醒,燕临安都快要忘了他还有正事在身,怎么方才像入了魇一般。 他将汤的盖子打开,拾起勺子喝了好几口,才将汤碗盖上盖子。 “可满意了?” “嗯。” 出了厢房,燕临安先是向燕绪生问了详细的住址,后专门让赵浔先将人送回去,燕绪生心里疑惑他为何不跟自己一块回去,可他毕竟对燕临安有所求,不好乱问别的,只好作罢。 临分开,燕临安才对他开口,“你先回去等我,我得带点懂行之人,我随后便来。” “好,那大哥回家等你。” 在两人都忽略的走廊深处,如烟仔细做着倒计时。 十,九,八……一。 最后一秒数过,燕临安眼前一阵麻木,他转了下身,便仓促跌倒在地。此处侍从早已被如烟支开,并没有旁人看到。 如烟一步步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接着慢慢将人挪回去。 结果刚行几步,燕临安却突然转醒,他眼疾手快地将眼前这人制服,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冰凉的墙面。 燕临安面目阴唳,可眼前人的面容让他无法真下狠手。 “又见面了,你究竟是谁,桑宁在哪儿,你快说!” 喉咙处被逐渐收紧,如烟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临—安—哥—哥,是我。” “胡说,你绝不是她。” 他话说的决绝,却在她流下滚烫眼泪之时还是撒开了手。 “你算准了,算准了我会狠不下心。” “哪怕,你只是个赝品而已。” 远处突然飞来一把箭,直直朝燕临安飞过来,他迅速拿起腰间的冷剑阻挡。 只听那来人说道:“你放开她。”
第32章 心之迷惘 霎时间, 燕临安将如烟挟制在身前,冷剑抵着她的喉,“江大人, 怎么,你认得她。” 见那凌厉刀锋划破了一点雪肌, 江束舟捏了捏指尖, 随即轻慢地说道:“将军言重了, 最下不了手的不应该是您吗, 她于我而言,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你说对了。”冷剑倏地回鞘, 三人一同去了将军府书房叙话。 九酝春斟上, 香烟舞风,三人之间一时无话。燕临安酌酒半盏, 将视线放在他最好奇的如烟身上。 “说吧,你究竟是谁, 为何会跟阿宁容貌如此相像,伺机潜藏在我将军府又有何目的。” “以及,阿宁究竟被你们弄到哪儿了。” 如烟抬眼跟他对上,潋滟眼波里尽是坦然, 她耸耸肩, 很自然地说道:“很简单啊, 为了钱而已。若是你认不出我是假冒的,我还可以就此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 “所以, 何乐而不为。” “至于宁姑娘, 我并不知她的去向, 更不知我的雇主是谁,人只好您自己找了。” 燕临安思索了片刻, 摸了摸木桌上的冷剑,“你撒谎。” “阿宁的真实身份,我知,燕王知,剩下的或许汝阳的人也知。” 说罢他瞅了一眼旁边只饮酒不言语的江束舟,他只挑了下眉,继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继续方才的话:“ 事关阿宁生死我不会不顾,二位不管多大来头,今日便先在鄙府歇息吧。” “等下呆够了,你们或许会告诉我更有价值的信息的。” 他从腰间拿起一个药囊,在鼻间嗅了嗅,为自己解了软筋散。接着他唤了希岚过来将两人背过来绑在一起。 “好了,本来我也只是请二位过来打算看场好戏,不过我方才得知那边有线索了,你们就先慢慢聊。” 行至门槛,江束舟开了口阻拦:“大人同样身在朝廷,应当知道私自关押朝廷命官是大罪。” 燕临安抬手拂了下门边,笑道:“不打紧,这里是上京,我有没有罪全凭我做主。” 门轰地一下关上,房间里顿时暗了起来,当啷一下的落锁声格外清晰。 如烟奚落他道:“江大人一别多日,蠢了不少。” 江束舟将后颈靠在她头顶,长吁了口气,“你不也一样?” “你有人救吗。” 如烟眨了眨眼,也叹了口气,“或许吧。” * 风风火火出了将军府,燕临安坐上了去见燕王的车轿,探子告诉他桑宁有可能是被燕王带走时,他一面高兴着又恼怒着,没成想竟这般念叨了一路。 他少时也去找过几次李砚修,一是为课业,一是为了把桑宁接回去。当时燕王还没有自己的府邸,是和老师一同住在游学阁。他每每过去找人都是翻墙而过,从不走正门。 下了马车,他一抬眼便看到了燕王府高高的墙院之上,围墙边缘被围了一串玻璃渣,于阳光照射下掩映出七色光芒。 “啧,多此一举。” “燕将军。”门口的守卫殷勤地问好,燕临安应了声,进去半步的脚又迈了出去。 “你们王爷可在府内。” 两人相顾一望,齐齐答了句不知。 “不知?” 他们解释道:“回将军,奴才们也是刚刚才跟人换了班,府上又明令不许记录王爷的行踪,所以我们是真的不知。” “当然,您要有事前往,我们自当过去通传。” “不必了。将军驾到,本王有失远迎,失礼了。”李砚修迎着冷风而来,氅衣上的灰白毛领被吹乱了,但他的气质依然严谨有礼。 他来时燕临安便蹙了蹙眉,好浓的药材味,会让他想起来每每喝苦药浆的痛楚。 “王爷去药材铺了?”他问道。 “嗯,你知道的,我自小便喜欢这些。你今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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