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并非是我养的鸢。”待燕临安将里面秘封的书信拿出来, 才看到了给他传信之人——裴沐。 同桑宁览过那页纸,两人心中都暗暗放下了心,知道人还活着便是万幸。 燕临安取了新纸,同裴沐道了眼下的情况,并盼着同他汇合。 方才那只鸢显然不能再寄个返程了,燕临安吹响了手中的鸣哨,又召了只来。之前手上的鸢被桑宁小心地处理着伤口,暂且留着养它的伤。 “这雨明日能停不?” “可以。”燕临安伸手摸向了外面的雨,点头应答道:“山间多对流天气,来的急去得快,就是里面多土路,山林环抱下路不易干,会不太好走。” “那便你我先行,车队绕山而过。”桑宁补充道:“这山中奇珍异草不少,会有大用处的,我们绝不容错过。” 燕临安偏头看她一眼,紧了紧她颈前的氅衣带结,“皆如你所愿。” “对了,山雨骤至,客栈里都是人挤人,没有太多空房间。我定的是我们两人住一间,今日便先将就着吧。” 桑宁弹了弹他的手背,淡笑道:“跟你在一起怎么能算将就呢,这床两人睡刚刚好。” 夜半,风止雨歇,窗边的四季阔叶吧嗒吧嗒往下掉着水珠,空气被雨涤了个净。 本是初春好时节,一阵低微的脚步声于门外响起,燕临安警觉,桑宁浅睡,两个人不约而同睁起了双目。 “嘘。”桑宁示意燕临安不要发出声响,两人抵足而过,抱臂垂立于门后,忽见有人在门上戳了处小洞,正要吹进去迷烟。 桑宁从怀里摸出了帕子,将迷烟全都堵住了。门外刺客见吹进去如此困难,正纳闷着,燕临安右臂直接穿门而过,一把揪住了门外之人的衣领。 动静之大,隔壁房间的侍从们皆起身携刀而来,将这人团团围住。 燕临安制着他,桑宁将他裹的面纱撕下,发现此人竟然是客栈掌柜的。 “公子饶命,姑娘饶命啊。”掌柜的在地上频频叩首,见人不似有武功的样子,燕临安将手松开,他直接瘫软在地。 怕吓着人,燕临安让众人皆收回了剑。 “说吧,谁指使你来的。是为钱财,还是为害命?”桑宁伏地而坐,手中握了昔日裴沐赠她的那支匕首,冷刃在夜里闪着寒光,让掌柜的不住后退,可后方是燕临安他又退无可退。 “只为财的,姑娘,镇里几年都不景气,更多资 源加入叩 叩群: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我家有老,有媳妇,还有三个小的,实在是养家糊口不易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撒谎。”桑宁将匕首更近一步挨过去,堪堪划破他的脖颈。“我们住房时你便说了,余房不多,我们还得挤挤,这是不景气的样子?” 她将匕首移开,指了指他的冠,他的衣,他的靴,连声道:“啧啧,这飘银冠,这棉制衣,这厚靴,你自己都穿如此富贵了,你家一定不缺钱吧。” 见被戳穿,他猛地上前要夺桑宁的匕首,桑宁急忙闪身而过,燕临安自后朝他背上猛踹过去,人闷哼一声,被侍卫们团团围住,用绳子捆上了。 “赵浔,先把人看好,明日再说,我乏了。” “是,公子。” 回到房内,燕临安拾了地上的烟筒,以及堵烟的手帕。 “好香啊,跟湘莲身上的香味类似,他…会不会也是汝阳的人。” 燕临安拿了阻断帕将东西都包好,带桑宁洗了洗手,“有人一路跟着我们,之后要小心为上。” 桑宁点了点头,却发现他手掌那片黑紫依旧没有消散,她把那手掌攥了过来,心里有些担心。 “怎么还没好?” 燕临安沉眉,拢了下手掌,“我也不知,大夫说大部分毒素已经清了,可如今看来,仍有顽固余毒未清。” “嗯,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先歇息吧。” 听到身旁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桑宁于黑暗中睁开了眼,可她刚一起身却被一把带进了怀抱,腰身被紧紧缚住,前面抵着他热烫的胸膛,两相钳制,她处于其中动弹不得。 “要做什么,不许去,睡觉。” 桑宁闷声嗯了一声,他才把手松开,桑宁借势贴近他,手往他脑后放,并用柔软的唇覆了上去。 “轰”地一声,燕临安脑中炸开烟花,灿烂淋漓,他使了点力咬了她的下唇,让她停止骚动。 桑宁却不闻不问,更重地亲吻几下,正当燕临安丢盔弃甲抛掉理智时,桑宁一把按了他后脑的穴位,不多时,燕临安便陷入了昏迷。 “搞定。”她简单整理了整理衣衫和发髻,又靠过来冲燕临安的额头敲了下,“你个傻子,我得去想办法救你,必须去。” 收拾罢,她在桌前留了安抚字条,便离开了。 得亏这山距离这客栈不算太远,她一路小跑,终于到了。 晨间新雨后,空气湿润,薄雾弥漫,若此时采摘药草的话效果最佳。 桑宁难以把握燕临安中了什么毒,可“见神农”这药材大抵可治。 天空高悬,已露了鱼肚白,可山林众多的山中依旧暗黑一片,桑宁提了盏灯,辗转在一片又一片的草丛,她的宽袖和长裙已被雨水打湿一片,冷得她微微发颤。 定睛之时,她望见了远处一位同样在采草药的白发爷爷。桑宁几步跨过去,想同人攀谈。 可他看起来并不愿同她讲话,径自背了背篓就要离开,“老爷爷,您停一下,我有事要问。” 她追得急,没看到地上的几块碎石,脚下一个滑溜便摔倒在地,远处那老爷爷轻叹一声,没再逃,向着她返程。 “姑娘,可还好。” “嗯。”桑宁点了点头,她利落地用手将错筋的脚归位,被他扶着站立起来。 “会医术?” “略通一二而已。” 老者将背篓放置在一旁,同桑宁平坐在一块石头之上。 “你,要问老朽什么。” “我想问您一味药材,见神农。” 闻言他捋了捋胡子,看向远方,“这药材,此山确有,可采它需要缘分,这药实属罕见啊。” “那先生可有?” “有。” “烦请先生赐药,您要什么尽管向我开口,若能做到,小女子必当尽心尽力。” 他怔了怔,打量桑宁许久,忽地吐出一个字——“你”。 “我?”桑宁吃惊。 老者摇了摇头,冲她和善一笑,“老夫,只求取得姑娘些许精血便可。” 桑宁猛地将方才长大的嘴合上,心里有了算计,她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但先生要白纸黑字定明白,精血取多少,将用于何用,毕竟,我心里的些许,同先生心里的些许,或许不是一个度量标准。” 老者又揪了下胡子,朝桑宁点了点头,“你这丫头,果真是从那尘世过来的,还怕我坑你。” 桑宁回道:“尘世又如何,您居深山有深山的活法,我来自尘世,自有我的活法。” “彼此彼此喽。” 彼时天光大亮,林间好容易进了光,却又起了浓雾,好在老人家记性好,走了这几十年,总不至于回不了家。 “这便是见神农。”桑宁俯身仔细探查了一番,将这味药好好收回了囊中。 她忽地抬眼,“好了,我也该兑现我的承诺,您来取吧。” 她撩开层层宽袖,得见纤细白皙的手臂,他起针时都不由得赞叹一句。 “姑娘,实乃富贵之相。” “得您寄福。” 一切完毕后,桑宁着急回程,便着急下山,老者本来说要替她引路,被她婉拒了。 “老先生在家里吧,多谢您的药,下山的路我早记着了,有缘再见。” 她往前行着路,向后方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老者先是蹙眉,后又叹了口气,“不好喽,不好喽,被人记着路可不好喽。” “不过。”他回首看向取的那瓶血液,得意地大笑几声,令山林震颤。 “老夫沉浮数十年,可算有出头之路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第41章 余毒得解 日头已入了初春, 可晨间依旧湿冷,桑宁一边下山一边往外拉着自己半湿的衣裙,冷风忽过, 她身体不由得震颤几下。 睫毛因为低温结了晶,又因为体温而融化, 她眨巴眨巴眼, 一夜都未阖眼, 眼下她困得要死。 雾气终得退散, 她的下山路也变得好走了起来。 “宁姑娘, 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侧方有声响, 桑宁探过头去, 看到披了一身霜露的赵浔。 “你怎么” “小姐受苦了,这便随小的下去吧。” “你们, 找好久了吗?”桑宁跟着他一边问道。 “嗯,公子于晨间醒来, 赶紧唤了我们去山中寻您。啊,此刻公子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找您呢,一会儿到地方了我得放个信号。” 桑宁闻言捏了捏手指,“抱歉啊, 给你们找忙了。” “没有的事, 我们的职责便是如此。况且您也是为了公子, 属下心里都明白。” 到了山脚一片空地,赵浔急忙取了马车上的信号弹, 朝天上射了一发。山林之中禽鸟受惊, 叽叽喳喳飞向了远方。 “小姐眼下有青黑。先去马车里歇着吧。” “嗯。” 刚阖上眼, 桑宁心中怦然,她急忙卷起轿帘, 窥见了怒奔而来的少年。 凛风吹着他的墨发和宽袖,连怀抱都是冷的,燕临安正面抱着人,将桑宁提溜起来,她站立不住只好伸手拢住他的脖颈。 他长飘身后的白色发带糊了桑宁一脸。 “放我下来,你便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桑宁揪着他一只耳朵,将话送进去。 燕临安却不以为意,临近她的面容后使劲捏了一把,让对方直直呼痛。 “若是你再不经我同意犯险,我就真把你日日锁在身边了,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桑宁揉着自己的脸蛋,哂笑道:“你才不会。” * 新节早已过去,汝阳王的仪仗里一点都没有要归去的样子。李承心里一天天地发毛,可他也没法做什么。 两方总是面上和睦,内里各怀心思。 江束舟来上京这里倒是闲了不少,寻常府上设宴他都会去,总有王公贵族想把女儿嫁给他,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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