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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流言这种事，不痛不痒的，如何对付得了有几个孩子的贵妃？一些流言就能斗倒了贵妃，那早就有人做了。 用这种法子，就有些蠢了。 那些大臣诋毁贵妃的话，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是给皇上和贵妃添些堵。 嫔妃们走后，宝珠让把佟嫔请了过来。 佟嫔镇定地请安，“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安。” 宝珠没多话，直接吩咐一旁的嬷嬷，“去教教她，何为宫规。” 身强力壮的嬷嬷应了是，目露精光，撸了袖子，走上前去。 两个太监抓住一脸慌乱，要躲避的佟嫔，嬷嬷抬手就打了上去。 佟嫔脸一歪，一下子肿起老高，目眦欲裂，“贵妃娘娘，您这是为何？” 宝珠挑眉，“你阿玛刚刚在朝上污蔑本宫是妖妃，本宫正好就拿你出气，要怪就怪你不懂事，你的阿玛也不怎么懂事。” 都半截身子快入土了，还做出这种事，不就是不懂事吗？ 怪不得后来会当众支持八阿哥被康熙罢职呢，本来就不是个脑子清醒的。 何况，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打几巴掌太轻了，不够她泄愤和警告的。 一连打了二十个巴掌，佟嫔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了。 宝珠慢悠悠道：“你说，本宫告诉皇上，是你散布的流言，污蔑先皇后，诋毁本宫，皇上会不会信？会不会帮你？” 当初的事既然压下去了，那定然是没有证据说是孝昭皇后害死的仁孝皇后。 皇家要面子，这样的事不会传出去，要不然孝昭皇后的后位早就没了，她也不会进宫。 污蔑先皇后，可是不轻的罪名，连康熙都不会维护。 佟嫔瞳孔一缩，喊道：“贵妃不能如此，没有证据，皇上不会信的。” 宝珠嗤笑了声，道：“本宫的话就是证据，除了你，还能有谁？你阿玛如此迫不及待出头，还不能说明吗？告诉你，只要一天没有证据证明是别人，本宫就认定了是你。你以为你还能像你姐姐一样做贵妃，皇贵妃？你这是痴人说梦。” 这一句句话仿佛无情地打在佟嫔的脸上，心里的恨汹涌，却忍着泪，哭泣，“贵妃不能如此污蔑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宝珠冷漠道：“冤枉不冤枉，要皇上说了算，不是你喊几句冤枉就能了了的。” …… 寿康宫，太后正与康熙说着话。 太后本来不管事，但这事涉及贵妃，连大臣们都说话了，她就不能再坐视不理。 “哀家知道皇上疼贵妃，哀家也不信贵妃是那样的人，那些事哀家清楚，可如今这般，皇上打算如何做，才能平息谣言，堵住大臣们的嘴呢？身为皇帝，总是要以江山为重，其他都是次要的，相信贵妃不会有异议。” 康熙对太后还算尊敬，语气温和，态度却坚定，“朕明白皇额娘的意思，但若委屈了贵妃，便是朕这个皇帝无能，贵妃进宫多年，一直谨守礼仪，从未越矩，也未苛待嫔妃，皇额娘知道的。” 太后无奈，“哀家知道又如何？可那些人不会罢休，皇上独宠贵妃，已然令那些人不满，后宫安稳最紧要，贵妃还是能封皇贵妃，不过是抬举一两个嫔妃，依旧在她之下，无甚紧要，贵妃不是那善妒的，皇上又何必坚持？” 康熙皱着眉，没说话。 于珠儿而言无所谓，但真让珠儿冷了心，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珠儿不是那善妒的，不会拒绝他抬举嫔妃，但他恰恰介意珠儿太过不在意，反而于他不利。 太后继续道：“那个佟嫔，到底是你母家的表妹，不日贵妃册封皇贵妃，一同封她贵妃，也是好的，当初温贵妃进宫，也是一个皇贵妃，一个贵妃。当时皇贵妃也是佟氏，现在封她的妹妹为贵妃，在钮祜禄氏之下，又有何不可？” 第248章 毁容 温贵妃有两个儿子，若是独大，太子不满，佟嫔的家人也不满。 太后不在意皇帝宠不宠贵妃，温贵妃不像以前的佟皇贵妃，还是尊敬她，叫人省心的，她当好这个清闲的太后就够了。 但朝堂和后宫生乱，不是她想要的。 真出了事，她还有何脸面？岂不有负太皇太后的嘱托？ 康熙眉头紧拧，这一点很坚持，“皇额娘不必再说，朕无意再封一个贵妃。佟家此次诋毁贵妃，朕还未定他们的罪，不过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不予追究。” 太后清楚，皇帝是真对贵妃着了魔，连对佟家都如此冷漠。 她说的再多，就是与皇帝唱反调，抚了抚额头，道：“皇上自个想清楚，贵妃名声有损，对她有何好处？皇帝也该多为贵妃想想。” 康熙道：“劳皇额娘费心，此事朕心里有数。” 此时，梁九功匆匆进来，磕了个头，禀道：“皇上，太后娘娘，永寿宫那边……佟嫔娘娘正在受罚。” 太后诧异，“佟嫔？” 康熙眉头一动，起身，“皇额娘，儿子就先回去了。” 太后摆了摆手，没再留他，心想，贵妃此时对佟嫔动手，真是不满了啊。 康熙走出去，问梁九功，“贵妃如何罚的佟嫔？” 若是轻了，他不必过去。 若是重了……他要是过去就是火上浇油。 梁九功垂头，额头有些汗，道：“听说……佟嫔娘娘被毁了容颜。” 康熙抬脚就去了。 佟嫔已经被抬了回去，该罚的都罚完了。 因为不想看见那个画面，宝珠是进了内殿的，听说罚完了，才叫人把佟嫔带走了。 康熙到的时候，永寿宫安静如鸡，宫女们都低着头，轻手轻脚的。 见了皇上，就要请安，被康熙止住了，他走进内殿。 宝珠躺在床上歇息，康熙悄悄躺下，从后面搂住了她。 察觉到腰上的动作，宝珠立刻就醒了，转身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皇上来求情的？已经迟了。” 康熙笑道：“朕何时说要求情了？”低头看着她，迟疑片刻，问，“不过，朕想知道，你将她如何了？” 宝珠轻哼了声，“皇上自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保准吓他一跳，不敢多看一眼。 康熙没再多问，“佟家此次固然过分，你也无需亲自动手，凭白给他们把柄。” 不亲自动手要怎样？ 让皇帝出手护着她？那些人还如何把她放在眼里？ 她又不是没长手长脚。 再说，她只要动动嘴就行。 “皇上不心疼佟嫔就好说，臣妾罚的有点重了，这脸……还不知能不能恢复。不过臣妾要向皇上讨公道，姐姐孝昭皇后凭白被这等人污蔑，皇上要如何处置？孝昭皇后再如何，那也是先皇后，不予惩戒，抹黑的也是皇家的脸面。” 康熙心想这不是没说是佟氏所为吗？不过佟氏也算插了一脚，不算冤枉。 就算她没拿孝昭皇后做借口，自己也不会埋怨她，何苦这样说？还是不信他啊。 “朕会训诫佟家，让他们请罪。”佟嫔既受了罚，只能落在佟氏头上，让他们请罪了。 宝珠拧眉，“佟氏只能再送个女儿入宫了，毕竟毁容的嫔妃，不太好看，没希望了。” 佟嫔只能说是毁了，要是那脸好不了，就只能一辈子在冷宫了。 康熙笑道：“朕哪里还会让别的人进宫？” 宝珠笑了。 她是先皇后的妹妹，处置诋毁先皇后的嫔妃，理所应当，皇帝都不好说什么，何况有错在先的佟家。 佟家只能咽下这口气。 别说她狠毒，有人要她没脸，给她泼脏水，妖妃这样的说法都出来了，想要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孩子的名声，她何需留着别人的脸？ 但凡这妖妃的名头扣上了，别人怎么看待她的孩子？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佟家所为，那另一方的人就不是她能对付的。 既然要顾忌那位，她只能对佟嫔动手了，谁让他们甘愿当出头鸟的？ 总归是不能算了的。 而那位，早晚会自食其果，不远了。 康熙走后，立即叫了太子到乾清宫，太子被训斥了一顿，最后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翌日早朝，康熙斥责佟国维妄言，中伤贵妃，年迈昏聩，令其家中思过，不许再插手朝堂后宫之事。 此前佟国维早已致仕，所以并无其他的处置。 康熙还将一个吏部的侍郎罢了官。 其余人再不敢妄言。 后来宝珠才知那个侍郎是太子的人。 佟嫔脸受了伤，不敢再出现在人前，宫外的佟国维刚被斥责，又涉及污蔑先皇后的罪名，自然不好为女儿讨公道。 两日后，康熙再次来到后宫。 宝珠以为康熙会瞒着，没想到这次坦诚了。 “珠儿，此次的事有太子的手笔。”康熙仔细看她，似乎想看出她是否生气。 见她并不意外，康熙只能继续道：“是朕没教好太子，要怪便怪朕，朕知太子此次过分了，朕训斥了他。她怨恨钮祜禄氏，从而怨恨你，朕告诉她是他的额娘自食其果，与人无尤。” 是否仁孝皇后自作孽，太子又岂会在意？该恨她还是要恨她，因为不止是仁孝皇后的事，她和她儿子的存在也已经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但毕竟是太子，再处置又能如何处置？总不能把太子做的事揭露在人前，太子是储君，大清朝的颜面，有个这样的太子，外人要如何想？ 所以最终也只是私下训斥。 “没想到太子如此恨臣妾。”宝珠感叹。 康熙皱眉，“是太子心胸狭窄，朕没把他教好。”神情颇为气馁。 宝珠心想，就算没处置太子，太子如此作为，失了储君的气度，对康熙又何尝不是打击？ 相当于彻底撕开了他对太子的幻想，不再自欺欺人。 康熙对太子的失望又攒了一些。 只要太子不收敛，终有玩完了的一天。 宝珠抱住他，“皇上不必难过，是太子一人所为，与皇上无关，臣妾也不会怨恨太子。” 因为太子现在的行经注定还是当不了皇帝，她只要等着就好。 第249章 朕甘之如饴 康熙大受感动。 还是珠儿心疼他，理解他的苦处。 他回抱着她，感叹，“朕曾感激你姐姐，固然她害了朕的妻子，胤礽的额娘，但她同样保住了朕的太子。若没有她，朕不知胤礽是否会平安，当时的仁孝已有难产之状。现在想来，朕终究是对不住你姐姐，朕还让你受委屈，被胤礽迁怒。” 宝珠沉默。 她当然不是真的谅解康熙，身为皇帝，终究是自私的，太子的一切都是康熙给的，太子的行为也是康熙纵容的。 只是他需要的是安慰，不是谴责，宝珠就给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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