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爱来寺庙祈求姻缘,却又在寺庙断了清白,何其矛盾。 容与突然想起泠嫔(陈)曾经跟自己说过,被家族逼迫的时候,她曾想过干脆就去寺庙修行算了,但是还是放不下尘世的一切。 不知为何,想到此容与蓦然一惊,回头望去,似乎隐约和那破败中的一双眼睛对视了,细看却又不是。 那不是眼睛,那是预兆。 定然出事了。 第159章 意外心悸 容与握着蕙安的手都有些颤抖,小家伙感觉到了,不安问道:“母妃,您怎么了。” 这一声问话,将众人都注意力都拉了过来,她们这才发现容与的脸色很不好,细看竟还有站不稳。 木云赶紧上前,靠近才发现自家主儿额头上竟然还有冷汗冒出,这下是真的开始担心了,连忙吩咐木青去找住持。 好在今日香客不多,在住持的安排下容与住进了最里侧的厢房,本来木云还想叫人请个郎中,这时候叫秦太医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容与没让,只说是自己突然有些头晕,休息一下就好,等回行宫的时候再让秦太医诊脉就好。 木云拗不过自家主儿,只能根据经验将荷包里的花生糖给了容与,看着她吃下后脸色好看的了不少才算放心。 这番动静不小,自然惊动了福瞻二人,还有那不知为何一直没碰见的宸璜夫妻也赶了过来,这么多人瞬间将厢房围得水泄不通。 宸璜听到的消息的时候坚持要请郎中看看,不过因为容与执意不让,干脆让阿又回行宫将秦太医请过来。 阿又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就往行宫里赶,好在这些年他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也是会骑马的,虽然技术不精,但是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阿又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只记得这家主子说情况紧急,他片刻不敢耽误,跑到秦太医休息的地方,将小老头往怀里一抱就跑了,其他太医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秦太医呢,在惊恐中被放在了马背上,然后他只感觉身后又坐上了一个人,嗖得连人带马就窜了出去。 等到这匹马终于停下的时候,秦太医已经不确认自己的骨头是否完好地在自己身上,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领会到传闻中的骨头散架的滋味。 可这还不是结束,秦太医又被人背着往寺庙厢房跑去,直到见着了躺着的皇贵妃,给这位主儿把完脉说出了“中暑”二字,才算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天知道,当秦太医看见围在一起的众人以及躺着的皇贵妃,他都以为是皇贵妃要不好了,把脉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 要知道他才当上院首不过半年,起码还能为了热爱的医术奉献十年的生命,还没到回家养老的时候啊,可不能就这样没了。 可事实上,大悲转大喜,皇贵妃确实脉象有些不好,秦院首察觉到皇贵妃的脉形如豆,脉搏高峰上顶,指下搏动点悸动变换,有种动荡不定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皇贵妃在惧怕什么,不过秦院首聪明地没说出来,只言“中暑”所致,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秦院首就感觉皇贵妃看自己的眼神更加温和了。 好的,今日成功保住了乌纱帽。 宸璜几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中暑还好,就怕是被什么冲撞了,毕竟这可是亦神亦鬼的寺庙,沾上点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说起来也好笑,平日里再不信奉鬼神的人,一旦到了寺庙这种地方都会下意识放轻呼吸,生怕惊着了什么似的。 宸璜就是那种丝毫不信这些的人,但是刚刚他差点没忍住要去给观敬大师磕一个了。 好在没事,阿弥陀佛。 中暑的人不能马上移动,需要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他们一行人也不急着回去了,就算现在让他们回去也不放心,不如等着容与休息好了一起回。 容与也默认下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中暑,刚刚只是将泠嫔(陈)和寺庙联想起来没由来就是一瞬间的心悸,现在思绪还有些乱,也就顺势默认下来。 休息休息也好,免得回去被元珏帝看出点什么。 事实上,不用等容与回去面对元珏帝,人就自己来了。 刚刚阿又那一番迅猛的操作,早就被宫人报给了李响,一听可能是皇贵妃出了事儿,哪里还敢耽搁,直接禀报了元珏帝。 元珏帝自是知道今日出行宫的几人都去了灵岩寺,如今这番架势也怕有什么不好,当即带人快马去了灵岩寺,一路跟着知情人进了容与所在的厢房。 因着要休息,厢房中只剩下木青木云,其余人都被打发出去了,蕙禧蕙安也被带出去了。 “请皇上安。”木青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发呆中的容与,看向门口,果然是元珏帝来了。 “爷,您怎么来了?”容与还在“中暑”,也没起身就靠在榻上对元珏帝说道。 元珏帝看着容与的面色还算好,送了口气,才有些不赞同开口:“朕听说你这边出了事儿,怎的也不派个人同朕说一声,如今感觉如何了?” 这还真是,在场这么多人,愣是没一个想起来要去给元珏帝派个信,每个人第一反应都是找太医或是郎中,毕竟就算是皇帝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事实虽然如此,但容与也不能这么讲,干脆装作有些虚弱开口:“臣妾这不是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这几日也不得空,何必劳您一起跟着挂心呢?” 元珏帝不赞同:“不能小瞧中暑,若是救治不及时也是要人命的。” “是,臣妾记下了,日后定会小心。” 元珏帝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来都来了,也不急着走,陪着容与在厢房中休息了一会儿,还顺便在灵岩寺用了一顿素斋,又跟颇得他心的观敬大师一番畅谈后才慢悠悠回了行宫。 与此同时,京城宫中的确是发生了大事儿,天大的事儿。 不过他们谁也不知道罢了。 第160章 祺鸢魂归 按照原计划,他们会在冀州停留十天就会前往下一站,容与中暑的这一天是在冀州的第四天。 冀州行宫不比避暑山庄近,从皇宫出发到避暑山庄需要两天的时间,但他们一行人到冀州行宫的时候足足花费了八天。 但若是骑术精湛的人快马加鞭就不一样了,只需要几个时辰。 所以也就是说,若是此时宫里出了什么事儿,最迟半夜,元珏帝就会接到消息。 事实上也是这样,元珏帝陪着容与坐马车回了行宫,又吃了顿宵夜,歇在了容与的住处。 容与前半夜辗转反侧,迷迷糊糊间大约是睡着了,但应该是不安吧,外间有响动的时候她立马就醒了,转头一看旁边的元珏帝,睡得正香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是,木云担心容与今晚会休息不好,特意盯着二木子做了一些好克化且有助于促进睡眠的吃食,元珏帝跟着沾了光,吃饱喝足可不是睡得正香。 两人同榻而眠多年,最开始的时候是容与睡在外侧,后来就变了,大约是怀上宸璜的时候吧,元珏帝就主动睡在了外侧,后面一直都是这样。 容与有些想起身看看外面的动静,可是一动必然会吵醒外侧的元珏帝,也就没动,若是真是天大的事定会有人叫醒他们的。 等等吧,天快亮了。 可终究还是没等到天亮,京中留守的侍卫快马加鞭赶到冀州行宫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是个不平夜。 容与只听到李大总管那有些尖细的嗓音带着惊恐,不顾规矩推开了房门,隔着屏风跪下,语气颤抖:“皇上,皇上,出事了!” 容与经常在想,这些宫人在给主子传消息的时候是不是总爱说些废话,就好比现在李大总管只会战战兢兢说着“出事了”,可又一直没说是什么事儿,这不是纯粹讨打吗? 眼看着身旁躺着的人带着怒气坐了起来,外面的人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容与也躺不住了,起身给元珏帝披上外衣。 反正也睡不着了,不仅如此那种心慌感更强了,不如跟着元珏帝听听李响到底要说什么。 “说。” 容与跟元珏帝私下相处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忘记他是个帝王,但是有的时候这个人不经意泄露出的气势,都会让容与清晰地认知,这是个不折不扣杀伐果断的天子。 就好比这一个“说”字,明明语气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却又无端有种气势,还真是个天生的帝王料子。 容与不得不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儿来,毕竟屏风外的李大总管可是正在说着惊骇世俗的话。 李大总管说什么?哦,他说,昨日申时,长信太后失足落入御花园的太液池中,救上来时已无生命气息,同行的有泠嫔和恩嫔二人,恩嫔因为惊吓过昏过去了至今未醒,而泠嫔...... 泠嫔她悬梁于长信宫偏殿,已经去了。 已经去了。 容与突然想起白日在灵岩寺偏僻处看到的那双眼睛,她想起来了,那不是人的眼睛。 是乌鸦,黑色的预示着死亡的乌鸦的眼睛。 这一刻容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阻止长信太后跟着一起南巡哪是礼物呢?真正的礼物是长信太后的命啊! 祺鸢一直都知道自己掌权以来最大的障碍是长信太后,长信太后没了,自己才可以毫无顾忌在后宫为所欲为。 可是这礼物又怎么收的安心呢? ...... 元珏帝连夜带着宸璜几个皇子骑马回皇宫,剩下的女眷也在容与的带领下迅速往京中赶,两日便到了。 瞧瞧,八日的路程明明两日就赶完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好慢呢?四十有余的容与第一次知道原来路程的长短是跟人的心情有关的。 到了皇宫以后,根本没时间给这些女眷休息,全都换上了素净的衣裳跪在了长信太后的灵堂里。 元珏帝也在,没有流泪,脸上甚至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直直地看向长信太后的棺椁。 容与无端觉得元珏帝的迷茫大于悲伤,这样的感觉她曾经在年幼的福瞻身上感受到过。 不过元珏帝这样的状态没有维系多久,很快就命人彻底探查长信太后落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响和一众侍卫动作麻利,很快就将事情查了七七八八。 原是长信太后脚伤好了后,就又想去御花园找些新鲜的花卉,便叫上了两个嫔主子一起。 两个嫔主子的任务就是陪着长信太后,自然长信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三人带上各自的宫女就去了御花园。 后来不知为何,长信太后说有话要跟两个嫔主子说,让跟着的人都退下。 所以直到宫人听到恩嫔的呼救跑去太液池边的时候,看见的是恩嫔瘫软在地,泠嫔与长信太后都在池水中。 等宫人们奋力将两人都带上岸,长信太后和泠嫔都不省人事,宫人们赶紧用上次云女官所教的急救法,可终究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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