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累死我了。”窈玉大声叹道。 悸云摇摇头,窈玉这样子,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显得她娇憨可爱。悸云默默地给窈玉倒了一杯茶,递到窈玉的手中。 “哎呀,谢谢悸云姐姐。悸云姐姐对我最好了。”窈玉说罢,不忘朝悸云抛了个媚眼。 悸云听得甚是欢喜,拍了拍窈玉圆乎乎地脑袋:“小马屁精。”说罢,便转身走到茶几前面对着窈玉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窈玉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地半支起身子,将悸云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说这皇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可怕啊?”窈玉撅了噘嘴,显然是对方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悸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窈玉:“小丫头想这么多做什么。” 窈玉却没接悸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歪着脑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着。 “也不是,你看七皇子封临就十分平易近人,一副没有城府的样子,对吧?要是皇家的人都像他那般好相处就好了。”窈玉突然提起封临来。 悸云更是无言。 窈玉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这期间虽然大大小小发生了不少的事,但她始终并未牵涉其中。悸云和晏希为保她心中的一片纯真赤诚,也有意将一些事美化之后才告诉她。 也因此,窈玉看人,更多是只看到人好的那一面。 身处皇城旋涡,又有几个人是真真正正干净的呢。 即便是封临,悸云也不敢说个绝对。 见悸云正在发呆,并没有搭理自己,窈玉便又开始自言自语道:“你说这太子也真是的。自己在皇城过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的,没事把手往江南城伸干嘛。把博园查封了,害我少了个躲清净的地方。” 窈玉全当悸云是自己人,便没心没肺地开始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悸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瞎说些什么。如今太子就在府中,你这些话若是传到他耳朵里,多少条小命都不够赔的。” 窈玉见悸云一副事关生死的模样,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可以闹着玩的,便迅速鼓着腮帮子,双唇紧闭。 悸云四处张望了一番,见窗户纸处并没有人的踪迹,便将身下的坐凳往窈玉处挪了挪,压低声量道:“你方才说,查封博园,是太子殿下的旨意。” 窈玉不敢说话,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笃定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说是为什么?”悸云又问道。 窈玉摇摇头。 悸云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思绪却是飞速转动着,丝毫没有停歇。 胡玉的事,会不会与太子有关? ----
第53章 胡玉暗潜 = 用过晚饭后,窈玉便早早歇息了。 而前去接待封元的晏希,则迟迟没有回来。 悸云将窈玉安顿好后,便返回自己的屋内。 此时已是深夜。因晏希不在,院子里也不见什么仆人,手脚利落的都在晏希身旁伺候,而偷奸耍滑的,自然是忙活自己的事去了,因此院子里正安静地出奇。 悸云倒是喜欢此刻的清净。 博园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她的内心也丝毫未曾平静。 此间的各种情绪,是需要一些时日去消化的。 悸云替自己烧了一些热水,正欲打算沐浴更衣。 然而寒风骤起,骤然间便掀开了一处门窗。 悸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隐而未发。只是轻声走了过去,将吹开的窗户掩了回去。 屋外狂风大作妖风阵阵,似是要打雷下雨的天气。四处乱窜的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如利剑一般将刺骨的寒意钉入她的脸颊。 但这一切,都随着窗户的紧闭而戛然而止。 悸云一回头,一个人影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师父?”悸云轻声惊呼,下意识地四处环视。 但此时夜已深,并没有人会将注意力放在她一个小小书童的身上。见四下无人,悸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向前迈了几步,向胡玉行礼。 “不必多礼。”胡玉抬手。 此时的胡玉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宽大的黑色斗篷将他浑身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他脱下了头顶的黑色帽子,又将缠住半张脸的黑色面罩扯下,方才与悸云说话。 悸云见胡玉比上次见时,又憔悴消瘦了不少。可见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很是辛苦。 “师父近来过的可好?博园的事,师父都已经知道了吧?”悸云对胡玉的近况很是关切。 胡玉点点头,原本尚算饱满的脸颊已然凹陷,双目尽显疲态:“为师在半路上便已听闻博园被封一事,这才辗转来到晏府寻你。” “师父受累了。您此番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此刻奇盟正统领江南军在城内盘桓,晏府又是个树大招风的地方,实在不是个适宜久留之地。”悸云担忧道。 “不瞒你说,为师前些日子为了调查云家一事再度潜入京中,却不慎落入了敌人的圈套,险些被擒。后幸得一位名为丰七的年轻人相助,才得以逃回江南,与你相见。此番前来见你,确有性命攸关的要事相商。”胡玉开门见山。 竟是丰七? 悸云心中暗暗嘀咕。虽知胡玉此番必定是千辛万苦,若只凭他一人,恐怕难以逃脱来自京城的天罗地网。但却没料到丰七竟然也牵涉其中,是暗中相助胡玉之人。 “云儿?”胡玉见悸云有些走神,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悸云这才回过神来,略表歉意。 “怎么走神了,在想些什么?”胡玉皱眉道。 “师父可知那丰七是当朝皇帝的第七子,封临?”悸云直言。 胡玉露出了微微的诧异,随即释然,道:“我早该想到,能于那般处境之下,还能独善其身相救于我的人,绝非凡夫俗子。但没想到,这位丰七,竟然是如今丰朝最受瞩目的几位皇子之一。如此一来,这其中的许多细枝末节,倒也解释得通了。” 胡玉捋了捋胡子,眉头却是越锁越紧。 “云儿,你与那晏家大小姐相熟,他父亲又是皇亲贵胄。你可否探听到博园查封一事,究竟是谁的旨意?”胡玉道。 “徒儿已经查实,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悸云并未隐瞒。 “太子……七皇子……”胡云反复低吟这二人的称谓,试图找出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好!”胡云骤然厉色暗呼出声。“只怕这二人,都与云家灭门一事脱不了干系。玄觞一旦被皇家之人所觊觎,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胡玉情急之下,攒紧了拳头。 莫非这云家灭门一事,竟是这二者其一的手笔。 悸云不敢细想,也不愿细想。 “可云家灭门之时,七皇子封临也只是个年幼的孩童,恐怕难以策划如此一出天衣无缝的计谋。况且,徒儿四岁时,他还曾救过徒儿的性命。”悸云分析道。 “他便是你口中那位,于你落水时救你性命的恩人?”胡玉眉目略为舒展了些。 悸云点点头。 “那恐怕,还是太子的嫌疑更加大些。但你也莫要掉以轻心。如今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我见那七皇子亦是个不甘于人下之人,恐怕他想借玄觞之力参与夺嫡亦未可知。”胡玉见悸云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恐她受人蛊惑,方才多加提醒。 对于胡玉这位恩师,悸云心中一直敬爱有加,自然是言听计从。 “对了,师父方才说是有性命攸关的要事与我相商,敢问是什么事?”悸云提起胡玉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 哐当…… 又是一阵狂风骤起,将悸云方才掩闭的门窗重新吹开。门框的背面重重地砸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二人脸色一凉,皆是一惊。 胡玉身手敏捷地躲向一侧,而悸云更是眼疾手快地闪向窗边。 所幸如此天气,是个连鬼都不愿出门的日子。 窗外,并不见活人的踪迹。想来应是没有人发现他们二人的谈话。 悸云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将门窗关紧。 胡玉见是虚惊一场,才从暗处缓缓踱步走出,道:“你可记得那日我在洞中我与你提起过的那位云家的幸存者?” 悸云点点头,灭族之仇怎敢忘怀。况且这位云家的幸存者,又是揭开这泼天大案最重要的一环。 “这位云家旧仆忠心耿耿,为云家之事惨死,我自是要替他料理好后事。多番探听之下,得知他有一养子身在京中,便特地前去安顿。”胡玉是个侠肝义胆的男儿。既有一养子因他失去了父亲,他又怎会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然而此番一去,却大有所获。”胡玉又补充道。 悸云猜测胡玉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因此一时间不能悟透胡玉此言的深意,道:“师父何出此言?” “我几番周折寻得云家旧仆养子。从养子口中探知,因他父亲早已知晓自己沾染的是株连全家的祸事,便早早将他送往旧识家中寄养,多年来从未与养子有过联系。也因此,虽旧仆已死,养子却并未祸及。但令人欣慰的是,父子二人虽断了联系,那养父却将事关云家最重要的线索交予了养子。”胡云缓缓道来。 “是什么线索?”悸云一听云家灭门一事尚有线索可以深究,便有些沉不住气。 胡玉闻言,从袖口处掏出一张发黄的信纸,上面零零星星地贴着一些破损的字句。字句的边缘露出焦黑色的黑边,像是被火烧过。随后,递给了悸云。 悸云将信纸接过,细细地辨认上面的字句。因破损严重,许多字句已然缺失。悸云猜想,此物应是在灼烧之际抢救下来的,且应是由好几封书信结合拼凑而成。 因此,即便将残留的字句勉强拼在一起,也不能构成一句通顺的话语。 但悸云在残留的字句中,还是找出了玄觞的字眼,料想此信应于玄觞一事有关。 而信的落款,都指向一个叫从禾的人。 “这是?”悸云问道。 “约莫六年前,那云家旧仆临出走时,将此物交予了养子。据养子所说,他父亲在云家侍主时,曾负责替家主清理火盆这一差事。他并不识字,单是觉得信上的字迹好看,便将未被火烧完的残字一一保存下来。因云家家主与从禾来往十分密切,且每次来信必用火盆灼烧。久而久之,旧仆亦能逐渐辨认,将出自从禾的笔迹收集在一处,张贴起来,便有了此物。旧仆虽不懂信上的内容,但想着云家旧主如此看中与从禾的来往,亦逐渐猜测此事于云家而言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他原想找机会不留痕迹地将此物灼烧以免为患,但没料想还未实施,就遇到了云家灭门惨案的发生。”胡玉伸手指了指悸云手中的信纸。 “如此说来,这信中的从禾,或许能知道云家灭门的真相。可这天大地大,我又要去何处寻他。”悸云不由得皱紧秀眉。虽已有线索,却无疑是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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