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司阍说你出门去了,怎么回来的如此之快?”悸云见穆谦始终低着头闷不做声,便找了个话题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我出门原本就是要寻你去的。到了水云轩之后,那里的人告知我你已经回府了。我便也回来寻你。”穆谦缓缓说道。 “哦?你找我所为何事?”悸云好奇。 “我收到父亲母亲的来信,他们明日戌时便能回府。原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却没想到……”穆谦说着,又不禁哽咽。 “没关系,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悸云即刻安抚道。“你父母回来是好事,你应该开心一些。” “可是……”穆谦却始终将有埋得低低的,他有些心不在焉,路过一个门槛时也险些被绊倒。 “小心!”悸云轻呼一声,将穆谦扶稳。 “悸云姐姐,穆府恐怕不能再待了。我怕你会有危险。明日等父亲母亲回来,我就让他们替你找一个安全的去处,可好?”穆谦很是担心。 原本以为穆府就是最为安全的所在,却没想到在穆府里也不安生。 如今的穆谦,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提心吊胆,今夜恐怕又是彻夜不能眠的。 “你先别想那么多。这不是你一个小孩该担心的问题。今夜我就在隔壁守着你,绝不让你有事。”悸云做出承诺。 穆谦点了点头,便进屋去了。 悸云站在穆谦的院子外面,并没有立即回屋。 明日便是穆谦父母回来的日子,若暗处的敌人想要动手,今夜就是最后的机会。 即便袭击她的人中了玄灵掌,已然身受重伤。但悸云还是放心不下,便在穆谦的院子里,硬生生地坐到了天亮。 —— “小少爷快醒醒!”一大早,便有仆人直奔穆谦的院子,喊道。 悸云正闭目养神,听见有人叫嚷,便睁开了眼。 只见那仆人也不敲门,径直便入了穆谦的房间去叫他起床,一副非把他叫起来的样子。 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穆谦到场不可。 悸云站了起来,观望着屋里的动静。 “怎么了这是,我睡得正香呢。”穆谦毕竟是个孩子,还在闹着不愿起床。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快些起来洗漱吧,老爷马上就回府了。”仆人语气急促。 “父亲不是戌时才到吗,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穆谦仍旧迷迷糊糊的,极不情愿地嘟囔道。 “是老爷回来了!不是少爷。”仆人见穆谦还赖在床上,早已心急如焚。 “什么?你说是祖父回来了?”穆谦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坐起。“快,快差人帮我洗漱,快!” “是!”那仆人允诺了一声后,便又急匆匆出去叫人了。 看来是穆家的家主穆谷要回来了。 毕竟是第一次面见德高望重的家主,也算是个正式的场合。悸云亦不敢耽搁,回屋洗漱更衣去了。 再次与穆谦一同到穆府正厅会和时,正厅已站了不少人。 为首的正是穆谦的二叔穆雷以及穆雷的家眷。 只见穆雷坐着一张轮椅上,唇色发紫,脸色惨白,似乎身体抱恙。尤其是身在容光焕发的连漪身旁,便显得他更加孱弱。 这是悸云与穆雷的第一次会面,但这个中年人身上那种时不时透出的阴沉之感,令悸云感到十分不适。 众人皆在等候家主归来,没有人胆敢擅自说话。正厅里安静地仿佛能听见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仅仅等候了一会儿,便看见一个头发全白的花甲老人直奔正厅而来。老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天命之年的仆从。 正厅里的人见着老头走来,尽数微微颔首。 此人应该就是穆家的家主穆谷。 穆谷身为一家之主,在穆家的威望应当很高。他一出现,连那个气焰嚣张到鼻子眼能翘到天上去的连漪,都收敛了不少。 悸云曾听说穆谷是个十分慈祥,爱护晚辈的和睦老人。 但今日一见,却见他始终眉头紧锁,周身似乎有化不开的怒气。他一进屋,屋内便犹如被一股强大的气压笼罩。 令人大气也不敢出。 穆谷并不急着说话,先是对在场的众人扫视了一顿。 而后,便轻轻地走到正厅的上座,重重地伸手拍向了茶几。 茶盏因桌面的反弹而被震落在地。 一阵茶盏碎裂的声音。 没有人胆敢说半句话。 “看看你管的家,康儿离开穆家不足一月,你就把家里管成这样!”穆谷急怒攻心,随手抓了一个茶盏,就往穆雷身上扔去。 穆雷来不及闪躲,额上立马被砸出了一块青紫。 “儿子不知父亲大人,因何故如此生气。”穆雷平静地说着,语调丝毫没有起伏变化,听来十分诡异。 “还说不知!消息都传到灵石寺去了。竟然有人胆敢□□,动我穆府的主意。”穆谷说罢,怒目射向穆雷。 穆雷却始终微微颔首,不与穆谷对视。单看他的神情,仿佛的确对此并不知情。 “竟有此事,儿子竟不知。”穆雷一如既往的平静语调。 “二叔手眼通天,怎会不知?若不是悸云姐姐武功高强,恐怕昨夜就要惨死在穆家了。”穆谦见穆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忍不住为悸云出头。 穆谷与穆康均不在府中,穆谦又尚且年幼,许多事物便由穆康多担待一二。 尤其是出了守卫不严这种大事,自然是要拿穆雷是问的。 穆谦提起了悸云之后,穆谷的神色便缓和了许多,关切地问了句:“悸云姑娘,你没事吧。是老朽家里照顾不周,让姑娘受惊了,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没有的事,只是虚惊一场。多得穆谦照顾,我在穆府过的很好。”悸云回道。 穆谷点了点头,转而又回到了那副凝肃的模样。 “穆府的人都给我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我管不着,但穆府的安宁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有我穆谷在一日,我就绝不能让刺杀贵客这种事再次发生。尤其是那些暗怀鬼胎,与他人里应外合的。我劝你们尽快断了那些歪心思,否则他日东窗事发,我穆谷定不饶恕。”穆谷的声音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只见下人们尽数被穆谷的气势震住,团团围跪在了一起,个别几个胆小的,肩膀还止不住地发抖。 向来趾高气昂的连漪自始至终也没有抬起头过。 而那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穆雷,正紧紧咬住牙关,他下颌的肌肉因用力紧咬而上下移动。 穆雷的眼神正不知望向何处,他的双眼有规律地一张一合,不知是在盘算着什么。 悸云静静地看着这个人,只觉得他深不可测。 ---- 有人在看吗?好想有人可以说说话QAQ
第78章 穆府师爷 = 穆谷遣散了众人,独独留下悸云和穆谦。 “祖父,你不是在灵石寺念经吗?怎么提前半月就回来了?”穆谦见众人已然退去,便上前和穆谷亲昵道。 他们祖孙二人感情向好十分要好。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祖父怎么可能将你一个人丢在家中。”穆谷慈爱地摸了摸穆谦的头,全然不是方才那般威风凛凛的模样。 悸云现在才相信了穆谦描述自己的祖父是个和睦老人的说辞。 “我就知道祖父对我最好了。”穆谦上前拉住了穆谷饱经风霜的手。 “悸云姑娘,你暂且在南院住下。若你信得过我,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穆谷坚定道。 南院向来是穆谷的住处,是整个戒备森严的穆府之中,防卫最为严密的地方。 况且,南院的护卫都是穆谷的心腹,并且经过精心挑选,个个武艺高强。南院平日里,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悸云若能到南院居住,穆谦自然也就放心多了。 “真的吗?悸云姐姐,你运气可太好了。南院的客房向来只接待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寻常宾客祖父是不会安排到南院居住的。”穆谦一听,自然是十分高兴。 悸云不知其中还有这番门道,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穆谷见悸云有意推拒,又说道:“你是谦儿的救命恩人,老朽感谢你都还来不及。若姑娘不嫌弃,就在南院住下吧。” 悸云见穆谷盛情难却,便点头答应了。 “祖父,那我能和悸云一块去南院的客房住下吗?我怕悸云姐姐平日里闷,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穆谦哀求道。 穆谷很是疼爱自己的这个长孙,自然是有求必应。 于是,穆谦便带着悸云直奔穆府南院的客房而去。 “悸云姐姐,我真的好羡慕你。要不是有你在,连我也没机会到南院住呢。”穆谦走在前头,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 “你羡慕我做什么。我羡慕你才对。你有一个对你这么好的祖父。若不是我救了你,也得不到这么好的待遇。说到底,还是你的功劳。”悸云双手抱胸,笑道。 “嗯……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祖父最好了,祖父万岁。”穆谦一扫昨日的阴霾。 穆谷的出现,无疑是给穆谦吃了一个强效定心丸。 至少在这个穆家,有人能够毫无保留地护着他了。 “不过,穆老爷怎么会知道我救过你的事?”悸云疑惑。 “因为是我告诉他的呀。自我回府后,便常常给祖父写信,并差人送到灵石寺去。包括钟云鼎竞拍一事,祖父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他还向我夸赞你,叫我要好好向你学习。”穆谦回头,一张小脸轻轻扬起。 “那昨夜有杀手袭击一事,也是你告知穆老爷的?”悸云问道。 穆谦却摇摇头,道:“昨日事发突然,我也是手足无措,哪里还顾得上给祖父写信。也不知道祖父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竟然一大早就从灵石寺赶回来了。” 想必穆姥爷虽身在灵石寺,但在府中还是有不少自己的眼线。 当初钟云鼎一事没有出面处理,就是想借此机会锻炼穆谦而已。 又或者,是想试试悸云的深浅,探探她到底是敌是友。 毕竟,穆谦和康姨母一家在吉祥镇的遭遇,实在过于蹊跷。 很难让穆谷不怀疑,这是否是悸云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接近穆家。 但如今既已让悸云入住南院,恐怕对她的怀疑已然抵消了大半。 “对了,那位跟在穆老爷身后的仆从是谁?我见他年事已高,府里的下人们对他都颇为敬重。”悸云看的出来那位仆从有别于其他下人,自然对对他的身份多上心了一些。 毕竟寄人篱下,可不要失了礼数才好。 “那位是王师爷。祖父年轻时,曾任江西博云县县令,后因身体抱恙才解甲归田。这位王师爷,是年轻时便一直跟随在祖父左右的,也算是祖父的左膀右臂。”穆谦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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