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司空岁微微一滞,看向长孙明。 “没有。” “说谎。” 不同司空岁有短暂的停滞,长孙明毫不犹豫地揭穿。 “阿明,”司空岁眉头轻皱,看着长孙明的脸,所有的话又咽回心中。 “师父。” 司空岁轻碰到长孙明的肩,慢慢地将长孙明揽入怀中,长孙明一怔。 “阿明,我撒谎了,但我绝不会让人伤你,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都在你身边,你原谅我。” 陈炎白了脸,将这一幕收在眼底迅速转身,挡住长孙曜,然不及,相拥的二人早已撞入长孙曜的眼中。 长孙曜煞白的脸,几无唇色的薄唇轻颤,怒推开陈炎,强撑着快步冲上前。 长孙明疑惑回头的同瞬,被猛地扯离司空岁,长孙曜一拳砸在司空岁面上,司空岁偏了脸,抬头之际,长孙曜一腿踹过去。 长孙明愣了一瞬,回过神赶忙拉住长孙曜,惊愕不敢置信地颤声:“长孙曜?!” “你、你、”长孙曜重咳弓身,双手紧缚在长孙明双臂上,困难地直起沉重的身子,唇角溢出黑血,压着怒火,“顾长明,你、你这个、混、” 长孙明半跪而下,任由昏迷的长孙曜摔在身上,哑声抱住长孙曜。
第93章 很想你 京城靠北, 四季分明,九月末,天气愈凉。 一月前镇南军副将唐淇已经入京述职, 肃国公府大公子左司郎中霍焰半月前也已回京,唯现任镇南军主帅燕王长孙明还未回京。 长孙无境同百官在景山围猎,霍焰回京翌日便被宣去景山猎场。 一年前南境暴-乱, 南境五州失守,唐家折损二名少将,另折损镇南军二万余, 燕王长孙明临危受命, 挂帅出征南境。 燕王长孙明年纪尚轻, 不曾挂帅, 当时出征南境,未被看好,长孙明入南境一月,连出败绩,加之原来五州,又失二州,天子盛怒,降罪朝臣数十, 欲御驾亲征。 一月后,长孙明于炆州之战,潜入敌营, 里应外合, 擒杀炆州寇首, 夺回炆州,随后夺回仓州, 而后不曾有败绩,捷报一封一封飞入京中,长孙明仅用两个月收回南境另外失守的五州。 百姓无有不惊。 南境百姓十分敬重这位为南境带回和平的年轻将领。 这月余,京中无不在讨论燕王长孙明,同唐淇和霍焰不一样,长孙明是秘密回的京,恰逢长孙无境携百官往景山围猎,这消息也没传开,除却唐淇与霍家,不过李家同裴家知晓。 再有知情的,也不必细说。 李翊接到消息,兴奋得一夜没睡,同裴修等在燕王府,待长孙明入府,立刻给了长孙明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裴修欲言又止,久久看着长孙明,许久才声音发颤地唤一声阿明。 裴修三元及第,去岁成了新科状元郎,现下是翰林院修撰,前途不可估量。 长孙明眉眼弯弯,并不逾矩也不生分地抱一下裴修。 三人一年多没见,话多得说不完,但到嘴边里,又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李翊虽瞅着长孙明脸上手上无伤,可也不放心,恨不得将长孙明扒了里里外外地细看,他生怕长孙明在南境受了一身伤,一字不吭,南境苦寒阴冷潮湿,密林深处更是常年不见日月,衣服穿在身上,不过半个时辰都是潮的。 在他看来,那样的鬼地方,岂是人能去的。 裴修晓得李翊是担心,但看李翊这方举动,面白了半分,急拉住李翊,语速也快了许多:“你别闹了。” 长孙明也着实被李翊吓了一跳,拢紧衣袍的同瞬,嘴角露出个略微尴尬的浅笑:“我都回来了,自然没事,不必担心。” “谁能不担心!”李翊情绪激动,他当时真害怕,好好一个少年郎去那鬼地方,人都回不来……唉!好在长孙明好好回来了。 早在长孙明让他和裴修帮忙,散布那些有的没的传言时,他便是不想的,但他也知道,长孙明为何要这样做。 有些事开个头就行,剩下的自然有人去做。 “阿明没事,不可胡闹。”久未开口的司空岁面色严肃。 在南境待了一年多,两人都无甚变化。 李翊裴修原只顾着长孙明,这方司空岁开口,也才注意到司空岁,两人还没说话,视线冷不防落及司空岁腰间玉佩,两人面色不一,又不甚自然地去看长孙明腰间佩戴的玉佩。 是一模一样的纂刻祥云铭文,两指宽两寸长的长方红玉玉佩。 玉佩所刻之物虽不是那等鸳鸯青鸾火凤,但玉佩多为定情物,更何况是一对的,这不免太过暧昧。 李翊瞪圆了眼仔细瞧那对玉佩,来来回回地看,确定当真是一对的,他是觉二人师徒情谊有点过,但他从未觉两人有断袖之癖…… 可这玉佩……他想张口问,话到不了嘴边,他也不敢问出口。 裴修面白几分,用笑掩饰着,他装作没看到般,强自镇定道:“阿明同师父该累了,还是早点用膳,歇一歇吧。” 他说着留下众人,兀自转出了房去安排,留下无措的李翊,李翊看看长孙明又看看司空岁,两个人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更没有什么解释一二的意思。 他收回视线僵硬地转过身子,嘴里喃喃着转出厅堂:“我、我去看看裴修怎么安排晚膳,阿明,你和师父先坐会儿……” 长孙明看着李翊无措地离开,没出声。 燕王府这一年多都是裴修在料理,长孙明往南境前交代,清了一拨人,现在王府中留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可靠的。 偌大的燕王府,大多院落都封了起来,燕王府现下所用大抵不过府中十分之一,燕王府也不似旁的贵族世家,从未举办各种宴会。 燕王府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宅,却也不像豪门贵府,倒像个冷清寺庙。 往日里长孙明不在,李翊同裴修也时常住在燕王府,长孙明既回,李翊同裴修自也当留在燕王府,长孙明也不出府,总归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下去,长孙无境命她去景山行宫,她找了借口不去。 两日后,太子出行被只鹰冲撞之事传到燕王府,听闻那鹰身形圆润,通体雪白,连爪子都是玉白色的,唯独一双眼睛是金色的,太子盛怒。 那只胖鹰的描述怎么听都是雪宝。 雪宝也便这日没了踪影。 顾奈奈急得红了眼,将燕王府上下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雪宝:“殿下,你说雪宝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啊。” 长孙明去南境时,将雪宝留在了燕王府,但她离燕王府几日,雪宝就不知怎地追上了她,同她一道去了南境。 雪宝哪都好,就是太能吃,有些娇气,可便是那般娇气的雪宝,南境的苦也吃下来了,长孙明平日也宠着它,有甚好吃的,都念着雪宝。 “不知道。”长孙明摁着隐隐生痛的额头,她已经维持这个坐姿半刻钟之久。 谁说雪宝是自己跑出去了。 也可以是被人入夜从王府里逮去了。 雪宝是白玉爪海东青,就算贪吃贪财,但速度和敏捷度非同一般,有几个人能逮得住它,还因发生过雪宝抢夺长孙曜九州司雨佩之事,长孙明教过雪宝许多次,叫雪宝看到长孙曜就跑,绝不许抢长孙曜的东西,雪宝是聪明的,听得懂,如此,雪宝又怎会去冲撞长孙曜。 长孙明垂下手,略微抬起头,垂丧起身:“我去一躺、” “奈奈去东侧门和西侧门看看,说不定雪宝在,不是单燕王府有只白鹰。”司空岁打断长孙明。 奈奈心说那早就找过了,但看司空岁面色有些不一样,便应好退了出去。 裴修亦找了个借口,拉李翊离开。 李翊皱着脸:“我觉得你们都不对劲,你为什么又是这个模样?” 三个人都很奇怪,裴修面上虽也没什么,但他分明觉裴修这几日沉闷许多。 “没怎么。”裴修丢下这一句,任李翊问再多,也都是沉默。 那面书房,长孙明和司空岁还在。 “既然回来了,总归是要见的。”长孙明面上淡定,心里却乱得要命,只是不说现在,往后朝上朝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根本避不了长孙曜。 “我去一趟东宫。” “阿明,”司空岁拉住长孙明,“我去。” “师父,我不是个聪明的人。”长孙明声音略低了一些,不聪明就可以当作不懂,她说起了兵权,“我从南境回来,少不得见长孙曜他们,毕竟南境兵权暂还在我手中。” 司空岁如何不知,兵权之事虽重,但现下并非是此事的问题:“你可以应付吗?” “可以。” 司空岁垂眼替长孙明系紧腰间玉佩,动作轻柔缓慢,垂下的银发略同长孙明如墨的发缠绕在一处。 长孙明望着那玉佩发愣。 “阿明,我在东宫外等你。” * 低调素雅的马车在东宫前缓缓停下,车夫利索下车,摆好马凳,打起暗红色的车毡,长孙明一身暗红色常服,垂眼下了马车。 稍立片刻后,长孙明方转头看向朱红的宫门,宫门两侧各立亲卫数十,随着亲卫走过九重宫门,长孙明才方看得东宫正门。 东宫与先头无甚区别,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这一回她是光明正大地来见长孙曜,或者于外间来说,她该是来请罪的,陪同侍从垂首上前去禀,司空岁没被允许入内,尚留九重宫门外的马车内。 片刻后,侍从弓着身子回来禀,已经去通报了,不多时,又自宫门内来了个衣着不太一样的内侍,随后宫门口的宫人来回复。 长孙曜正忙,不见客,叫她回去。 长孙明面上无甚波澜,只道在这等着,长孙曜什么时候忙完,她就什么时候见。 这一等就是四个时辰,长孙明才入了东宫,见到了陈炎。 陈炎面上淡漠,眸中却复杂得很,同长孙明见了一礼,内侍去与书房再禀告于长孙曜,这会子功夫,两个人便立在外头。 一年前,长孙曜自昏迷中转醒,得知长孙明去往南境,追出京城二百余里,于小木岭见长孙明。 回想当日情形,陈炎心下还发紧,长孙曜不要命地追过去,到头来,只一句没说完的话,就算长孙曜那话没说完,他也知道是何。 看到长孙明同司空岁那般,长孙曜如何会不生气。 长孙曜怒火攻心,蛊毒毒血逆行经脉,又往鬼门关走了一遭,长孙明舍了大半内力,替长孙曜护下心脉,他也是那一次才发现,长孙明远不是表面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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