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和全福太太见此状,也没人上前去喊醒她,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到偏房坐着去了。 迟兮瑶在婚房呼呼大睡,而崔珝则在外头忙得不亦乐乎。 一众军中将领和下属平日里也不敢逾矩,可今日不同,总算是让他们带着机会了,一个赛一个的能喝。 大婚之日,崔珝也没有推脱,来者不拒,开怀畅饮了一番。 这一场宴会倒像是在他们军中的篝火营地似的,几个成了家的没成家的的下属,纷纷与崔珝勾肩搭背,神神秘秘,说要传授他夫妻之道。 林子舒虽未成亲,甚至连个未婚妻都没有,道理却是懂得多。 几杯酒下肚,一套接着一套的话术,像个鹦鹉似的,巴巴个没完没了。 临了,他还不知从哪弄来了个小册子,非要塞进崔珝怀中,说是今晚必有大用。 崔珝没什么好说他的,只报复似的,又多灌了他几杯,而后将人推给了前来寻人的林清茹。 “自己的事都理不清,还来教我?”他拍了拍林子舒的肩膀,摇了摇头。 。。。 亥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崔珝总算是摆脱了外面那群好为人师的教书先生,急匆匆地回了婚房。 来到婚房门口,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着装,便推门而入,便看见穿着一身大红色婚服,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榻上的迟兮瑶。 “瑶瑶?”他轻轻唤了迟兮瑶一声。 “你睡着了吗?”看着迟兮瑶熟睡的模样,崔珝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在外间耽误了太久,以至于让她等自己都等的睡着了。 迟兮瑶睡得迷迷糊糊,隐约之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但潜意识里仍旧不想醒来,只抬起脚,朝着声音的方向,踢了踢。 “别吵。” 崔珝伸手,捉住了她乱踢的脚。 这下子,迟兮瑶彻底清醒了,她睁开了眼睛,猛地抬头一看。 这凤冠太沉重,又将她带了回去。 她的脑子,重重的磕在了床榻上。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把自己给砸着了。 崔珝的脸色一变,立马扶住了她,大手绕至她的颈后,替她揉了揉。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二章 他扶着迟兮瑶坐好, 伸手掀开了迟兮瑶头顶上的盖头,然后慢慢取下了她手上的凤冠和珠钗。 “累吗?” 崔珝将各类珠钗摆放好,扶着迟兮瑶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个向, 背对着他。 “需要再睡会吗?”他抬手,温热的大掌附在了迟兮瑶的肩颈处,轻柔地用力替她揉了揉。 一直坐在偏房等消息的众人这时也跟了进来, 全福太太拿着喜秤,看着迟兮瑶早已被拆下了凤冠和盖头, 伸手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得尴尬地杵在原地。 另一位全福太太见此情形, 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去桌案上将合卺酒倒了出来。 “侯爷, 郡主,该喝交杯酒了。” 主子们的事情,本来也就不是他们下人能置喙的,更何况这崔府并无长辈,也没人讲究那些俗礼, 她又何必自找没趣呢? 喝完了交杯酒,全福太太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崔珝站起身, 接过了全福太太递过来的合卺酒。然后示意众人退下。 几个丫鬟和全福太太低头退了出去。 见他起身,迟兮瑶也跟着站起了身。 “你就在此处, 别动。”崔珝拿着酒杯,缓缓朝榻间走了过来。 迟兮瑶又坐回了原处。她有些发懵, 前些日子外祖母派人来教过她大梁的成亲礼仪,可是这下子, 好像什么也没用上。 这合卺酒, 不是该她去端来呈给他的吗? 迟兮瑶比崔珝矮了大半个头, 两人并肩而坐,到没那么明显了。 他抬手将酒杯递给了她。 两人坐的极近,迟兮瑶甚至能闻到崔珝身上传来的酒气与皂荚香味。 合卺酒或许是为了照顾新娘子的口味,做的很清淡,还带着股淡淡的花果香气,混着婚房里烁烁闪耀的红烛,叫迟兮瑶脸红心跳。 她低下头,就这崔珝的手,将酒喝了下去。 酒水明明很淡,却好似十分醉人。 她望着眼前双颊微红像是被这满屋红烛镀了层胭脂的崔珝,心头一跳,小鹿又开始乱蹦跶了起来。 四周红烛闪烁,两人相视而坐,彼此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迟兮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很是想饮些清水。 但抬起头看见崔珝,她又忍不住的,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 她之前看过避火图册,眼下这个情况,是不是该宽衣了? 那是该自己先给他宽衣,还是该先给自己宽衣? 还是应该互相给对方宽衣? 这书上也没教啊! 迟兮瑶有些懊恼,早知道,当初外祖母教授的时候,她就该认真听着。 可是,自己不懂,怎么崔珝也不懂吗?难不成两个人要这样坐一夜吗? 她又咽了咽口水,抬眼偷偷瞄了瞄崔珝。 若是此刻她能借个胆子过来就好了。 那她一定会扑上去,直接了当地扒开崔珝的衣服,摸一摸他的喉结、锁骨、哦还有小腹和臂膀。 习武之人,身材应当非常不错,摸起来手感肯定非常好吧。 迟兮瑶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在脑子里想了想。 屋子里安静得很,只余红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迟兮瑶卸了珠钗凤冠,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身着红色的喜服,在烛光下,悄悄转动着眼睛,美得犹如天外之物臼恃洸。 崔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喝了下去,才觉得自己心中的燥热感被压制了几分。 迟兮瑶低着头,垂眸,将小手偷偷伸到了崔珝身边,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还荡了荡。 “累吗?”崔珝忽然开口问道。 迟兮瑶猛地摇头:“不累!”她记得,外祖母千叮万嘱过,新婚之夜,万万不可以说累。 这是会让夫君不高兴的。 想到这,她又低下了头,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先给自己宽衣。 “困了吗?”崔珝又问道。 迟兮瑶垂眸,闷声闷气道:“没有。”但是她似乎是真的困了,竟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吓得迟兮瑶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崔珝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手指下滑,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耳垂。 “早些休息吧。”边说,他边伸手,替她将喜服外袍脱了下来。 见他伸手来脱自己的衣服,迟兮瑶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她心跳如雷,满手心都是汗。 崔珝的动作很轻柔,慢条斯理的将繁复的喜服一层又一层的脱下,最后只余一件大红色的里衣。 迟兮瑶的双腿都忍不住地打起了颤。 “你冷么?”崔珝扯过了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扶着她的腰,将人放到了床榻里。 “早点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说完,他便放开了迟兮瑶,站起身,开始在床前解自己的腰带。 忐忑不安了好一会儿,结果无事发生? 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对自己没意思? 迟兮瑶满脸的问号,她蹭得一下站起了身,走到了崔珝身边,拉住了他正在解腰带的手。 崔珝抬起了头,问她:“郡主,还有事?饿了?” 迟兮瑶蹙着眉,瞪了他一眼,又躺回了榻上。 “有事!” 她将锦被裹了裹,彻底将自己整个人像蚕蛹一般裹了起来。 “本郡主不习惯与人同榻而眠,你睡罗汉榻吧。” 崔珝脱衣服的速度非常迅速,根本没给迟兮瑶反应的时间,人已经跟着躺到了床上。 “罗汉榻坏了,只能委屈郡主了。” 迟兮瑶解开了锦被,坐起了身,指了指外间的罗汉榻:“方才我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此刻就坏了?” 崔珝顺势扯开了锦被,跟着滚了进去:“真的坏了。” 突然之间,身侧多了个人,暖绒绒的触感也随之而来。 迟兮瑶一下子就又紧张了起来。 她的小心脏又一次不争气的扑通了起来。 迟兮瑶僵直了身子,规规矩矩地将一双小手摆在了胸前,眨巴着眼睛,看着身旁的人。 崔珝也在看她。 但,除了看她,再无其他动作。 迟兮瑶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呼吸了一口气:“侯爷,不困?”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迟兮瑶有些羞涩地扭过了脸,伸手想挡住他的视线。 “不困。”崔珝反握住了才迟兮瑶的手,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声音有些暗哑:“你我已经行过大礼,拜过堂,是正式夫妻了。夫人不该,换个称呼吗?” ? 换什么?这种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节骨眼,他居然在纠结称呼? 迟兮瑶瘪了瘪嘴,没说话。 忽然,一只大手伸向了她的腰肢,手掌用力往前勾了勾,迫使她往他的方向更近了些。 迟兮瑶有些敏感,忍不住的嗔怪了一声,推着他的胸膛,想往后退一退。 可她越是想退,崔珝的手掌力度便越大,整条手臂都环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指,隔着衣物布料,正一下又一下,慢慢游走在迟兮瑶的腰间脊骨上。 “还要叫我侯爷吗?”他的手掌渐渐上移,隔着单薄的衣料,拂过她的后背。 迟兮瑶的身体微微一颤,酥麻之感传遍全身,她忽然觉得崔珝的手掌烫的吓人,像是正在怒放燃烧着的火炬。 她越是动,便越是烫。 迟兮瑶快要哭了,她哼哼唧唧地自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夫君。” “嗯。”崔珝心满意足地应下。 一直游走在她身侧的手掌也停了下来,慢慢撤了出去。 迟兮瑶轻轻松了口气。 忽然,崔珝突然伏过了身,猝不及防地朝她的身子覆了上来。 温热的唇,轻轻吻上了她柔嫩的耳尖。 迟兮瑶惊得轻呼出声。 一股酥酥麻麻之意,自耳尖传至四肢百骸。 这不对,这跟书上写的不一样! 她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她身上那件薄薄的里衣在崔珝的掌中根本不堪一击,他只轻轻一拉,裂帛之声传来,方才还隔着衣物布料轻触她的那只手掌,现下已然覆上了她娇嫩的肌肤。 崔珝望着她紧闭的双眸,眼中欲念浮动,顺着耳尖一路向下,吻上了她的锁骨。 ……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雨珠儿滴滴嗒嗒,起先还是轻柔的带着些清风的。 而后慢慢的,夜风起,狂风骤雨,雨势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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