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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枝瞬间明白过来，她冷下脸，甚至露出了浑身杀意：“也就是说，那封所谓的情诗，是司鸿文写的？” “我只是猜测。”乔鸢飞无奈笑道，“没有切实的证据，不可胡说。” 可冬枝知道，一般乔鸢飞的猜测，九成都是准的。 因此，她格外的恼怒：“自打他来了上京，姑娘处处帮他，他竟如此对待姑娘？他忘了自己与姑娘还有婚约吗？” 乔鸢飞叹一口气，往身后的躺椅上靠去：“不过是口头约定而已，这纸婚约，恐怕还算不得数。” 乔鸢飞的话验证的很快。 在她生辰那日，她特意在小院里设了几桌宴席，请了几个好友来。 其实来上京时间不长，乔鸢飞在京中也没几个好友。但谭婉与她关系不错，王清雯勉强算一个过得去的。陆令宜又知道她的生辰日，加上六公主对她也黏的慌…… 所以这些人都请了。 除了这几人，剩下的便是谭家二房的亲戚，以及芷娘这些给她做生意的伙伴。 乔鸢飞的生辰宴举行的私密，除了被邀请的人外，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席面是在外面的大酒楼置办的，一应都是上好的酒菜。而陆令宜等这些姑娘家，则被安排在了屋子里。剩下的人，自是在院中乐呵。 本来乔鸢飞也请了司鸿文，那司鸿文支支吾吾的，也没说要不要来。 到这日，老田在门外等了许久，没等到司鸿文后，就怒气冲冲的关上了门。 冬叶回了话，乔鸢飞笑说道：“那就不等了，我们开席吧。” 她本意也不是完全为了等司鸿文的，六公主那个小丫头万一偷溜出宫，她得叫人接应。 不过好在，张皇后把六公主盯得紧，到底是没叫这小丫头出来。 宴席开始，关系好的姑娘们与乔鸢飞同坐一处，吃饭饮酒说些逗趣儿的话。 乔氏作为长辈，和年轻姑娘们说不到一起去，吃过宴席便早早回去了。倒是谭帜和谭芸兄妹两，都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 等年轻人吃过宴被打发掉后，谭帜才气冲冲的说道：“表妹，那司鸿文真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不要想着他了。” 乔鸢飞：“？” 谭芸瞪了兄长一眼，拉着乔鸢飞往屋里去，这才小声解释道：“娘得知周家盯上你的事后，便与爹爹商议一番，想把你和司鸿文的亲事早早定下来。爹爹本也有此意，可谁知找到司鸿文一说，对方竟然推辞了。” 乔鸢飞也不诧异，反倒笑着问道：“他怎么推辞的？是不是以秋闱为由？” 谭芸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乔鸢飞摇着扇子慢慢道：“他来上京就是为了与我商议亲事，如今乍然反悔，不得有个正当的理由？” 谭芸气得咬起了唇：“娘以前就担心这人心思不纯，没想到还真是，我们真是瞎了眼。” 乔鸢飞反过来安慰她：“如今反悔也好，省得我们定了亲又去退亲，再损害我的清誉。” “可是……”谭芸依旧气愤。 表姐已经十八了，再拖下去可能真寻不到什么好亲事了。 乔鸢飞知道她想说什么，笑吟吟的说道：“你也知道我有很多钱，纵是不成亲也能过得很好。所以亲事就慢慢相看吧，若是急于嫁人反倒跳入火坑，岂不是得不偿失？” 谭芸一听这话，觉得也有道理，只是言语中到底有些担心：“爹觉得对不住你，今日都没脸来吃酒。” 乔鸢飞无奈一笑，道：“你回去好好劝劝姨父，我不着急，他们也莫要着急。” 但话是这么说，等谭帜兄妹两走后，乔鸢飞脸上的笑容还是淡了下来。 冬叶在旁边忿忿不平：“早知他攀上高枝，咱们就不该管他。姑娘，那院子还是您租给他的呢，明日就给收回来。” 乔鸢飞被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她摇摇头说道：“不必做到如此。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司鸿文能有今日反悔的勇气，不见得是真的一门心思攀高枝。 那文华郡主是个什么跋扈性子，乔鸢飞很清楚。 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确定司鸿文的退缩，到底是确实另有打算，还是不得已为之。 但不管是什么结果，两人的亲事肯定不成了。 这不成的缘故，是由司鸿文造成，倒不如就让对方心中一直存着愧疚。 姨父说过，这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此次秋闱能上榜，来日春闱自然也能金榜题名。 既是如此，说不得以后还要用对方呢！ 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就当投给他搏个来日回报了。 乔鸢飞很快就安抚好了自己的情绪，她今日喝了些酒，也有几分醉意。 叫两个丫头送来热水沐浴过后，便打算早早休息。谁知天色晚了大门都关上了，却有人找了上来。 老田开了门，却没看到人，只看到地上的一个盒子。 他好奇的拿起盒子打开，却见里面放着一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乔鸢飞原本都躺下了，闻声便坐起来，叫冬叶把夜明珠拿进来瞧。 屋子里没掌灯，但夜明珠却于黑暗中发出莹莹之光，竟将半个屋子照亮。 冬叶惊讶道：“姑娘，咱们铺子里也曾卖过夜明珠，却从没这么大的呢！” 夜明珠本身就价值连城，全国上下恐怕都找不出几个。便是宫里有，那也是寥寥一两个。 所以这么个稀罕玩意儿，谁会丢在自家门口呢？ 两个丫头来回猜测，甚至还猜到了六公主和嘉乐公主身上。但这两人白日都有送过生辰礼了，自是不可能再重复赠送。 便是再送一次，也不可能送这么贵的。 两人还要继续猜时，乔鸢飞却看着夜明珠淡淡道：“不用猜了，我知道是谁送的。”
第159章 悔婚 夜明珠被乔鸢飞放在了架子上。 她双手垫在头下，睁着眼睛看那莹莹的光。 看着看着，脑中却不由自主的闪过赵渊的面容。 自打认识赵渊起，乔鸢飞就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不再平静。原本筹划的很多事，也因为赵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 永亭侯之死只是她来上京的一个开始，随后贼人引出雍州村庄被屠案，几位京官死亡，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但这也不过是计划中小小的一环，可有赵渊在大理寺坐镇，很多事情就进行不下去。 师父岳恒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之后不可再轻举妄动，乔鸢飞倒是想动，但也一时没有了下手目标。 本打算接近六公主再行事，却不成想，反被牵扯到赵渊的儿女情长中去，惹上文华郡主和太子妃周筝这两个疯女人…… 乔鸢飞莫名叹了口气。 京中的水果然深，京中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筝倒是好解决，搅乱东宫就能让她自顾不暇，可文华郡主呢？她该怎么处理？ 乔鸢飞的思绪有些混乱，看着那夜明珠时，一时想着赵渊一时想着文华郡主，最后竟是到了半夜才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她还在睡梦中没醒，就接到了长公主召见的消息。 乔鸢飞睁开眼，声音沙哑问道：“确定是长公主，而不是文华郡主？” 冬枝肃着脸点了头：“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姑姑。” 乔鸢飞这才起身洗漱穿戴，然后走出了院子。 那姑姑就等在大门外，连声寒暄都没有，就面无表情的带着乔鸢飞走了。 到了长公主府，乔鸢飞意外的看到了文华郡主和司鸿文两人。 文华郡主一见她，果不其然非常激动，就差直接指着鼻头骂出来了。 倒是司鸿文，半垂着头，也没看乔鸢飞。 长公主倒是平静，等乔鸢飞行了礼后，她出声赐座，又开门见山的道明了来意。 “听闻乔姑娘与这位司公子，是未婚夫妻？” 一听这话，乔鸢飞立刻抬头看向司鸿文。 但司鸿文却仍旧没抬头，甚至还微微别过脸，避开了乔鸢飞的视线。 乔鸢飞便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否认：“只是以前长辈们口头戏言过，当不得真。” “哦？”长公主挑眉道，“也就是说，你二人没有关系？” 乔鸢飞又看一眼司鸿文，见司鸿文脸绷得很紧，她便点头道：“是，没有关系。” 长公主不说话了，端起茶杯轻轻戳了一口。 厅中气氛格外紧张，就连文华郡主都大气不敢出。反观乔鸢飞，倒是坐的端正，神色也很自如。 长公主观察她片刻，眼眸微闪，随后道：“本宫知道了，有劳乔姑娘跑一趟。” 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文华不进宫读书了，乔姑娘也不必再进宫做伴读了。” 乔鸢飞就这样又被送了回去。 她一路上还有些懵，不知道长公主这是玩的什么路数。 但不需要再给文华郡主做伴读，总是件好事。 乔鸢飞全须全尾的回了家，众人都有些不解。但很快，老田就打听到，谭二爷两口子也被召去了长公主府。 乔鸢飞这才察觉到了些不对：“长公主难道要插手司鸿文的亲事？” 可司鸿文不过是一介寒门子，值得她亲自出面吗？ 除非……这事牵扯到了文华郡主。 只是这个念头刚闪过，乔鸢飞就觉得不可能。 文华郡主一心只有赵渊，不会愿意嫁给别人。而长公主和宣武侯势力滔天，也不会让这唯一的女儿嫁个功名都没有的穷小子？ 所以，长公主这是做什么呢？ 乔鸢飞不明白，很不明白，所以一直关注着长公主府的动静。 但从这天后，长公主府就完全销声匿迹了。就连那爱折腾的文华郡主，也彻底关闭大门在家宅了起来。 一同宅起来的，还有司鸿文。 司鸿文搬走了铺子里的小摊，离开了租赁的小院，直接暂居长公主府了。 而先前因为陆令宜生辰宴的各种流言，也很快无人再提起。 乔鸢飞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有何种东西要迎面袭来，却又让她猜不透摸不着。 …… 日子很快过去，八月初到来，整个上京都热闹不少。 乔鸢飞原本替司鸿文租的小院，住进了其他的书生。不少从外地前来赶考的举子，都在客栈以及附近巷子里的小院落脚。 若是有把握的，就长租个院子，等秋闱过了再准备明年的春闱。 没把握的，便在客栈与其他书生同住，闲暇时去茶楼高谈阔论，也当是长长见识。 而这段时间，留在京中的金吾卫忙着巡逻维护治安，百姓们则忙着赚钱。 芷娘看着的两个铺子都要忙疯了，外地人一涌入，生意简直火爆。因为忙不过来，她还特意多招了几个人。 一直到考试的时间，她才算是堪堪歇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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