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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妄辞 作者：苏陶 简介： “如果重来，你会爱上我吗？” 晏如想问他，却害怕听到那不想听的答案。 回忆起一路走来 从花团锦簇的桃花宴席 到血染长街的悲痛欲绝 从惺惺相惜的兄弟情义 到势不两立的最终火拼 从青梅竹马走到乱世成空 一切皆是缘 一切皆是孽
第1章 桃花宴 封侯书 晨光熹微时，空旷的长福街便起了热闹，连续十几辆马车载着新鲜的花朵匆匆而过，引发了大家不少的议论。 卖豆腐的大婶是新来阳城的，她好奇的问旁边卖包子的大叔，“这是哪家的，这么气派啊？” 卖包子的大叔吸了一口烟，“这可是上周刚打了胜仗的章大将军府的马车。这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将军夫人就趁热打铁要弄什么桃花宴。阳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都被她邀请去参加了，搞得贼隆重。” 于此同时，长宁街尾端的一个小宅子里，梳妆打扮好的郭蔷正准备出门赴宴，父亲却从门外迎接了一位客人。 客人满面笑意抚着他的小胡子走进来，如同自己家一般随意，直接就坐到了大堂首位，却连茶都来不及喝，就缠着郭蔷手谈一局。 来人身份是何等尊贵，郭蔷虽然也想着赴宴一事，但也只能坐下专心下棋。也许是急着赶时间，郭蔷第一次全力与之下棋，十几步后，来人溃不成军。 他摸了摸头上的汗，小声询问郭蔷今天为何如此咄咄逼人。郭蔷只好将要赴宴之事如实告知，没想到对方异常体贴，“也是！这本就是答应好的事，若是迟到或缺席，那可得上升到人品问题了！ 行！你去吧！今日我就辛苦辛苦和你父亲这个老东西一起消磨时光吧！” 郭蔷看了看被骂老东西却笑的前仰后合的父亲，又看了看客人确认了他没生气，就低着头退了出去。上了马车后，郭蔷才惊觉自己的汗水已经湿透了新衣。 而门里，客人正对着郭蔷远去的背影感叹，“这孩子，越发像她母亲了！”而郭蔷父亲郭褚也不禁感叹，“快十年了吧！我也想她母亲了！” 就在郭蔷紧赶慢赶之时，桃花宴却已经开始了。主人一番寒暄后，就客人一起饮了新茶。在共尝桃花酥点后，就到了惯例的表演环节。 本是安排由将府千金章晏如领衔一众小姐妹一起演奏名曲《灯影憧憧》，但是这其中执萧的郭蔷迟迟未来，导致大家都左顾右盼显得很是慌乱。 还好将军夫人柳月清看出了她们的困顿，转头看向旁边的贵妇人，侧面看去她面若银盘眉眼生辉，皮肤光滑细腻，一点不似中年人黯淡无光的皮肤。 这个贵妇人就是前朝长公主的独女卢君云。虽说按辈分比现在的皇帝小一辈，但因为两人年龄差不多打小关系就很好。 也正是如此她的独子薛泊尘更是可以享受与皇子同等待遇，与皇子同进同出一起学习，还因为其聪明伶俐备受皇帝宠爱。 “对了！不是说泊尘去年参加了公试，还拿到了好成绩？怎么都三月了，还没看到他有任何官职？” 卢君云鼻子一哼，“我家那小子脾性大的很，第一次参加公试就拿了第三名，可把他得意坏了。 这不，仗着皇帝脾气好，偏不要已是越制赐予他的四品官职，硬是吵着要和他祖父一样的一品二品官职，要不就不做官。” 她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这皇帝虽然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也是真心疼爱他。但是也知道不能这么纵着他，所以就把他晾着了。他呢？还堵着气，硬是不肯低头呢！” “这泊尘可真是性情中人！连到手的官位都可以拒绝。”将军夫人柳月清感叹不已。 “说到底，若不是你当日没有放弃他，他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还是得谢谢你！”卢君云似乎想到当年难产时的经历，泪眼婆娑地握着眼前那救命之人的手不肯放开。 说到这事，柳月清也是心有戚戚焉。当年卢君云难产，她不顾自己也是有孕的身子闯进了产房，就在大家都要放弃之时硬是将孩子重新塞回母体，帮忙调整胎位后，才总算将其安全生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折腾的卢君云再也没有孩子。但是因此卢君云对柳月清感谢不已，把她的女儿章晏如更是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隔三差五就将她带回家吃饭，拿到好衣料也是第一时间为她做新衣。 更甚至早早拉着柳月清的手就想定下娃娃亲，让薛泊尘娶章晏如延续两家的情谊。不过柳月清借口晏如父亲在外征战，并没有完全答应。 聊完了她的孩子，卢君云的注意力又转到了柳月清的孩子上。“不是说晏如准备了节目吗？怎么还不开始？” 柳月清面露苦笑，“好像是有人有事来没到……” 卢君云向旁边那桌扫视一圈，不屑道：“是郭蔷那个小妮子没到吧！小门小户的，竟然连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卢君云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对小辈都挺爱护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似乎一直不喜欢郭蔷。 柳月清还是挺公正的，帮郭蔷解释，“她家本就偏远，都快到城门边了，一时耽误了倒也能理解！” 见卢君云还是不高兴，又补充道：“这郭蔷到底比晏如她们大一点，又是带着她们排练，又是教她们礼仪，短短几天她们几个野丫头都变成淑女了。” 看卢君云还是哼哼不说话，一旁的左相千金周婉出来解了围，“趁有时间，不如我为夫人们画张像纪念一下吧！” 这左相的面子，卢君云还是得给的，而且阳城的大家早有耳闻，这周相千金一手好书法，没想到今日她还能绘画，大家都很好奇，想看看她的才艺。 只见周婉行云流水般的运笔勾勒出各个夫人的人物轮廓，但也没错过头发首饰的细节，眼神的留白更是让人物更加栩栩如生。 就在画即将完成之时，气喘吁吁的郭蔷总算赶到了。还没来得及回复呼吸，就马上给主人家行礼并为自己的迟到道歉。 这边看到郭蔷来了，几个小姐妹都从座位上激动地站了起来。柳月清作为主人很是大度，并不想追究郭蔷的迟到，刚想让她起来，却被旁边的卢君云按住。 作为权势滔天的长公主的独女，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眼睛里更是容不下一点沙子。“这今日是早就约好的时间，怎么有人就是记不住呢？是觉得在宴会中迟到很特殊，能让大家的目光都聚集于你一人吗？” 虽然她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力度还是够吓人的，郭蔷被震得微微发抖，不知是卢君云咄咄相逼的语气还是那未干的汗水让她都遍体生寒。 这时郭蔷名义上的表姐妹朱应柔出来解了围，“郭蔷肯定是遇到事耽误了。你看她衣服和钗环都凌乱了，哪有人会以这么不堪的模样吸引大家注意的！”说罢，便趁势将其拉了过来，去后面准备表演。 卢君云撇撇嘴没有继续追究，毕竟朱应柔的父亲是当朝右相，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看着朱应柔聘聘婷婷地拉着郭蔷走到后面，柳月清不禁感叹：“这两表姐妹真是如两朵花一般！一个长相大气娇艳欲滴，一个气质非凡杨柳细腰。” “表姐妹？这应柔母亲确实是郭褚的继室的妹妹，但是这两人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而且这应柔姑娘文文弱弱却不卑不亢确实有气质。但是这郭蔷……算了，不提也罢。以我看来，还是我们晏如最为乖巧。你看这儿女亲事是不是不要再拖了。” 柳月清看这么多年卢君云还是如此坚持，而泊尘这几年的表现也确实优秀，倒也没再拒绝，只说先看表演。卢君云心领神会，知道这事总算有戏了。 一番折腾，表演终于要开始了。章晏如努力平复了自己紧张的心情，望了望执萧的郭蔷，对方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于是她静下心来，开始撩拨古琴的琴弦。 章晏如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因为上面的刺绣显得端庄静雅，郭蔷中气十足的萧声十分跃动，而周婉作为伴奏只是轻轻拨着琵琶的琴弦，倒也显其优雅。 而另一方面管家刚刚开门放了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客人郭蔷进来，这没一会儿，门就又被敲响了。 他仔细核对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漏了谁。可是门被敲得十分有节奏，他还是颤颤巍巍地将其打开了。 门开之后是一排排整齐的黑衣人，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为首的男子一脸温润，说的话却是柔中带刚，“咋家是宫里来的，来给章大将军送恩旨来了！” 原来是宫里的公公，管家吓得连忙移步让他们进来。那公公还是一脸温和，转身去马车将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请了下来。 不用想这男子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光是他的一身暗红色缀金丝的锦服都价值连城了，而且他头也不回地走在了队伍的正前方，也没有一人敢阻拦。 管家一路小心翼翼地带路，远远就听到了丝竹管乐的声音，帮忙解释这是几位小姐为今日宴席准备的表演。只见那男子看着眼前的花团锦簇，竟一时迷了眼睛停下了脚步开始欣赏起来。 随着萧声的清朗的独奏，朱应柔缓缓入场，她的细腰随着乐曲摇曳，细腻而柔美的舞蹈令人心醉。随着最后古琴的袅袅弱音，朱应柔缓缓下腰，手轻触地面而返，尽显其柔美的同时也结束了表演。 大家沉浸在这花美人美的场景中，一时忘了鼓掌，一位男子却鼓着掌来到了近前。柳月清还没看清楚来人，卢君云就惊讶道：“太子！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姚朝的太子姚启万，他对卢君云略微颔首表示尊敬，环视众人后给高晓使了个眼色。 高晓作为宫里的大红人，皇帝的贴身太监，立马领会了太子的意思。他掏出圣旨， “章家世代忠良，自姚朝开国以来世世代代都在边关保卫家园，这期间大大小小经历了近一千左右大战的胜利。为此，特定封赏章禹忠为千胜侯，名称可世袭。以此来表彰章家世代的功绩。” 柳月清早就想到打赢了会有所封赏，但是还是没想到这个封赏是世袭的封侯。一时有些激动，又因为坐了许久突然站起，突然蹲下接旨一时间竟站不稳了。 还好她女儿章晏如机灵，看到母亲站不稳，立马走过去扶住了她。柳月清又是激动又是欣慰地望着女儿，握住了她的手。 太子一看这颁旨的任务已经完成，转身就想走。表姐卢君云叫住了他，说他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一同赏花，被太子还有其他事务给拒绝了。 太子一行人走后，大家都一片哗然，因为好巧不巧他来之时几位年纪相仿的小姐正在表演，只要是入了太子的眼，那不就是一飞冲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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