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移了移身子,给她们腾出来了些位置。 雪莹摇头,腼腆地笑了笑,说:“奴婢不躺,奴婢就坐在这里,等公主渴了给公主添茶。” 夏昭笑着说:“我不渴,我就想躺会儿,晒晒太阳。” “感觉很久没这样晒晒太阳了……”夏昭低声说着,仿佛自言自语。 其实也没有,她在春和宫里也经常晒太阳,但那时的她情绪十分不稳定,做什么事都觉得烦躁,压抑,根本没法像现在这样放松下来。 虽然现在的她依旧不自由,但起码她如今出了春和宫了,暂时逃离了那个囚禁她的牢笼,这让她长期绝望的灵魂喘了一口气。 今天的阳光很暖和,晒了会儿后她竟然有些犯困了,便翻了个身,将脸朝着宁女史坐着的那边,闭着眼睛说:“女史,我有些困了。” 宁女史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知道她昨夜肯定又没睡好,便轻声说:“公主睡吧,奴婢就在这守着。” “好。”夏昭安心地睡着了。 今天虽然温和,但还是有风,宁女史怕她冷到了,便默默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披风给她盖上了,而后便退到一边安静地守着她。 雪莹见公主睡着了,一下没了事干,又见这周围有许多好看的野花,便高兴地小声请示宁女史,想去摘野花。 宁女史点点头,只说让她别走远了就随她去了。 约摸一炷香后,夏昭便醒了。虽然太阳很暖和,但毯子下面的土地仍旧透着一丝寒湿,睡久了也不舒服。 夏昭迷糊着坐起身,一时不太想说话,便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右边的宁女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而左边的雪莹正低着头编花环。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雪莹笑眯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公主醒了,奴婢见这里的花好看,便想着给公主编个花环。” 夏昭刚睡醒,状态不是很好,便用双手抱着支起的膝盖,将侧脸放在上面,安静地看着雪莹手里的花环。 “马上就要好了。”雪莹继续将手里的花枝往花环上绕着,手脚越发麻利,想尽快将花环编好送给公主。 没一会儿花环就编好了,雪莹高高兴兴地双手递向夏昭,夏昭也已乖乖坐端了身子,等着雪莹将花环给她戴上。 这时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宁女史立刻起身,按住了腰间的短刃。 今天她怕又遇见柴荣那类不长眼又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们,故这次提前准备了武器,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 “公主!”是秦瑜的声音。 宁女史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来人,按住短刃的手松开了些,而后又感觉到这架势不对,然后转头对雪莹说:“雪莹你将东西收拾好,我们马上回去。” 说着她立刻跑去了不远处拴马的地方,准备将马牵过来。 “是瑜哥哥。”夏昭扶正了头上的花环,缓缓站了起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秦瑜就骑马来到了那个缓坡前,下马后几步走到夏昭身边,拉着她的手臂,一脸焦急地说:“昭昭,陛下正在找你,你快跟我回去。” 夏昭下意识地被他拉着走,见他这般着急又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瑜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夏昭心里有些慌,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回去再说,上马。”秦瑜准备扶着她上马。 “少将军,我们骑着马来的。”宁女史牵着马走了过来。 秦瑜冷静了些,然后松开了夏昭的手,让她自己去骑马。 此刻离得近了夏昭才注意到秦瑜的衣服上沾了血迹,她小声地惊呼了一声,然后拉住了秦瑜的小手臂,担忧地问:“瑜哥哥,你身上怎么有血?” 秦瑜解释道:“是别人的,我没事,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回去。” 于是她不再多问,迅速地翻身上马,向着营地一路疾奔,连头上的花环什么时候被颠落了都没注意到。 雪莹完全懵的,拿着食盒被宁女史拉上了马,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回了营地,而那里已经被一群身着铁甲的士兵们围得森严壁垒。 在夏昭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这样肃杀的场面,她不由自主地放缓了马速,这让一旁的秦瑜顺利地跑到了她的前面。 他们被拦了下来,然后秦瑜拿出了象征自己身份的腰牌给领队之人看了后军队才缓缓让开了一条道,放他们通行。 夏昭骑马穿过那群充满战意的士兵,忍不住问秦瑜,说:“瑜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瑜压着声音,简洁地说:“陛下遇刺了。” “什么!”夏昭心脏一紧,一时无法思考。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营地里面,而那里早有一群快急哭了的太监候着了,见公主回来了,顿时觉得自己小命算是保住了,急呼:“公主啊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那边还等着您呢。” 夏昭准备下马,但一旁的太监拦住了她,说:“快别下马,直接去见陛下吧。” 夏昭心乱如麻,闻言也不多废话,直接骑马奔向了璟帝的营帐。 遇刺!难道是皇兄出事了吗? 夏昭一时思绪混乱,紧张地牙齿发颤。 璟帝在帐篷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一脸阴翳,恨不得立刻将夏昭抓到跟前来痛骂一顿。 没事瞎跑什么,谁知道凤鸣山是否还埋伏的有刺客,这万一遇见了谁救得了她? 这时帘子被大力的掀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 “皇兄!”夏昭满脸惊惶地向他跑来。 璟帝顺手就抓了一个茶盏砸向了夏昭的脚边,大声呵斥道:“还知道回来!” 夏昭猛然定住了,而后心里既惊又怕,加之先前的种种担忧,一时腿软,竟然跌坐到了地上,被摔碎的陶瓷片扎破了手,疼得她直皱眉。 但她低着头忍着没有呼疼,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样子皇兄并没有事,可笑,她刚刚居然还紧张起了敌人。 “昭昭。”皇后满脸担忧地上前去扶她。 然后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夏昭时,璟帝又是一声怒喝,说:“不准扶她!” “陛下……”皇后的手就僵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璟帝自然也看见了夏昭受伤的手,但他不肯轻易饶过她,也不准别人同情她。 疼痛让夏昭冷静了下来,知道宁女史和瑜哥哥估计被拦在了外面,这帐里没有一个可亲之人,所以她必须独自面对一切。 于是她忍着疼缓缓站了起来,没有看周围人一眼,只冷冷地看着璟帝,眼里带着些许恨意。 然而璟帝并不在意她的情绪,冷哼一声后就转身坐在了一个长案前,整个人都不如之前那般阴沉骇人了。 宫人们都很有眼色,马上就有人上前去打扫了地上的碎瓷片,重新为璟帝奉上了一杯新茶。 皇后微不可见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愧疚地看了一眼夏昭后就又站到了离璟帝较近的地方。 这种被刻意忽视的感觉让夏昭觉得难堪,但她无力反击,只能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恨着璟帝。 帐篷里变得安静,大家低眉垂眼地守在那里,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然而这时突然屏风后面传出了一声压抑的痛呼声,不一会儿一个侍女就端着一盆血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璟帝看见有人出来了,沉声问:“可取出箭头了?” 侍女将血盆往身侧避了避,隔着些距离俯首,恭敬地说:“回陛下,箭头已经取出来了,太医正在给小姐包扎止血。” 璟帝点点头让侍女下去了,皱着眉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目光。 侍女端着血盆绕着夏昭走了出去,但夏昭仍旧看见了那血红的水,闻见了些许血腥味,胃里一阵泛酸。听着刚刚侍女说的那些话,夏昭也猜到了里面躺着的是谁了。 也不知道那柴家的女儿伤得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 昭妹还是心太软,忍不住为她唱一句“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第35章 大戏 ===== 很快的,又是一盆血水端了出来,夏昭看得心惊,觉得空气里的血腥味又浓了几分,她凝神去听,似乎听见了那屏风后面传来了奄奄一息的哭声。她害怕会在这里见证别人的死亡,便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璟帝威严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生生让她止住了脚。 “过来。”璟帝的语气虽不像先前那般严厉,但仍旧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夏昭闭眼深呼吸,想稳定一下情绪,但她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血红的水,一呼吸空气里全是血腥味,她不禁一阵头晕目眩,胃里翻涌,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于是她一睁眼就朝着外面冲了出去,仿佛在逃避洪水猛兽,速度快得连守在门口的小太监都没反应过来。 小太监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该拦下夏昭,但此刻人已经走了,他只得惶恐地跪下请罪。 夏昭一口气冲出了帐篷后又跑出了些距离,而后顾不得别的,先是弯腰用手压着胸口,努力克制住那股想吐的冲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弄脏了衣襟。 “公主!”是宁女史的声音。 夏昭缓缓直起身,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宁女史正与瑜哥哥一起朝她这边快步走来,面上都不约而同地都轻皱着眉,似乎是在担心她。 “公主!”是一个焦急的男声,同样被拦在外面的柴荣一看到她出来了就立刻朝她跑了过来。 “公主,我妹妹怎么样了?可还安好?”柴荣急得眼睛都红了,伸手就要拉住她问个清楚,但一旁的秦瑜及时出手,拦住了他,不准他靠近夏昭。 柴荣也没心情计较那么多了,隔着秦瑜就伸长了脖子望着夏昭,又问了一遍自己的妹妹。 夏昭想起了那一盆盆的血水,以及侍女们慌张的神色,猜柴茜云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但这话却是不能说的,那边的柴荣还在问,她沉默了片刻后才说:“我没见着她,但里面有很多太医,他们皆是医中圣手,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她的话显然也没有安慰到柴荣,他急躁又烦闷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最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他没有问出口,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了谢后转身又去了帐篷前站着等消息。 夏昭看着他沉重的背影,以及他身上还未换下的猎装,知道他一定是收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柴荣别的不说,但他是真心在意自己的妹妹。 “昭昭……”秦瑜早就看清了她憔悴的神色,待柴荣走后他立刻又往她跟前走了几步,关切地看向了她,却看见了她衣襟处的血迹。他心中猛然抽痛,条件反射地伸手准备拉着她查看她究竟那里受伤了,却又因为礼教生生克制地放下了手,无措又心痛地看着她。 “你受伤了吗?”他一边问着一边用目光在她身上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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