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着声说:“好。” …… 随着马车急速远离京营,等在原地的亲卫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坏了!他们怎么选在这时候动手,白溜达这么多天了。”成大啐骂一声,高声喊:“上马,追上去!” 卫嘉言不甘落后:“成叔,我也去!婶婶还在马车上呢。” 说罢翻身上马,马鞭狠狠挥下。 云起云舒无措极了,留在原地直跺脚,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乱套了呢? 作者有话说: 先发后改~
第50章 ◎这就是她唤了数月夫君的男人?◎ 戈宁后悔了,今日不该出门,不该莽撞的寻来京营,更不该与夫君在京营门口拉拉扯扯,否则也不会叫歹人钻了空子。 马匹漫无目的疯跑,冷箭咻咻射来,戈宁慌得手脚冰凉,但是她不敢吱声,生怕拖了夫君后腿。 约莫一刻钟,马车狂奔着远离京营营地,伺机而动的刺客不想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从草丛、树冠飞身而出。 马匹一声惨叫后再无声响,血腥味顺着风吹进车厢。 戈宁心中一紧,未等她开口问夫君发生了什么,车厢陡然倾斜,巨大的力道裹挟着她甩在了车厢内壁。 戈宁的脑袋磕得嗡嗡响,只是来不及痛呼,萧松烈伸展手臂一捞,天旋地转,她重又滚回他胸前。 拔刀出鞘,萧松烈提醒道:“抱紧我。” 戈宁撞得晕乎乎的,闻言迟钝了几息才乖乖环上夫君的颈项。 萧松烈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持刀的那只胳膊向上一抡,刀气声势惊人。 “咔嚓”,车盖应声而裂飞散四周。 他瞅准时机,脚尖轻巧一踏,整个人犹如箭矢疾冲出去,在车厢彻底翻覆前带着戈宁逃离。 落地的那一刻,戈宁听到了“轰”的一声,扎成刺猬的花梨木马车撞上了老树桩,彻底散架。 黑衣刺客迅速逼近,四周悉悉索索响了一阵。 锐利眼神一一扫视围拢过来的黑影,萧松烈一边打量周遭环境一边思考快速制敌之法,忽地察觉环住他颈项的手臂在轻颤。 “怕了?”萧松烈挽了个刀花,长刀顺势横挡在二人身前。 戈宁摇摇头,几息后又猛地点头。 说不怕才是骗人的,她的恐惧不仅仅来自刺客,更来自于未知。 萧松烈舔舔唇,望向刺客的目光愈发危险。 他低声说:“天色不早了,夫人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 戈宁一愣,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萧松烈趁她不注意,拉起戈宁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按住她的后脑勺贴向自己的胸膛。 “认真想,想好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戈宁心跳的厉害,小声应和:“嗯。” 颤抖的尾音未落下,萧松烈假装不敌,带着戈宁向身后的树林逃窜。 黑衣刺客们猝不及防,己方重重围堵却还是叫他跑了,恨恨地追上去。 戈宁紧咬唇瓣才克制住低呼的出声,她能感觉到自己腾空,能感觉到来自刺客的杀意,然而夫君呼吸平稳,不见慌乱,她只好默默忍着。 一里、两里、三里……萧松烈一边护着戈宁一边翻转腾挪,躲避身后射来的冷箭。 咻咻咻,一支两支三四支……擦着两人身侧没入灌木枝桠。 戈宁心惊胆战之余,又觉得这般情景似曾相识。 萧松烈环顾四周,空无一人,阴翳异常,刚好适合他反击。 如此想着,萧松烈纵身一跃,踏着树枝飞上树冠中央,这里浓荫蔽日,枝叶密密丛丛,藏身足以。 寻了一处粗壮歪斜的主枝,萧松烈放下戈宁,牵着她的手扶住身侧的树枝。 萧松烈:“坐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脑海里的声音与耳边的声音意外重叠,戈宁怔愣了一瞬。 这是…… 萧松烈见她神情恍惚,以为是吓着了,轻声安慰:“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会速战速决。” 戈宁闻言身子一颤,太熟悉了,他说得每句话好似在哪听过。 难道是上次刺杀?一定是,当时是什么光景来着? 戈宁忘却了自己身处险境之中,大脑失控一般,拼命寻找丢失的记忆。 灵堂、葬礼、方氏族人、哭泣的嫂嫂……零碎画面渐渐拼凑出一段故事。 戈宁不仅脑袋疼,心也在发慌,她一手环住树干,一手拽住萧松烈的衣摆,寻求一丝安慰。 萧松烈察觉到衣摆被拉扯,顿了顿,侧身回望。 戈宁俏脸惨白,杏眸瞪得滚圆,再细瞧,瞳孔震颤,惊惧之中夹杂着迷惘。 萧松烈耐心十足,“别怕,摔下来我会接住你。” 戈宁方才意识到,她正坐在半空中,脚下踩的是林间风。 他不说倒罢了,如此一说她更怕了,霎时挣脱了凌乱思绪,转而注意眼前。 眼看着刺客追上来,萧松烈快速叮嘱一句“坐稳了”而后轻飘飘落地。 黑衣刺客紧追不舍,自是清楚萧松烈有无接应,待发现被他护住的女人不见踪影,下意识睃巡四周。 长刀拄地,萧松烈轻按刀柄,傲然而立,不屑眼神划过他们的咽喉、眉心、头颅。 萧松烈淡声说:“一起上?” 黑衣刺客顿时顾不得那女人哪去了,挑起兵刃冲上去。 萧松烈挥舞长刀,刀刀势大力沉。 戈宁躲在树冠里,耳边是飒飒风声,枝桠间碰撞轻摇,竟也吵得厉害,她抱紧树干微微俯身,想尽法子分辨众多声音判断战况。 铿锵是兵刃相撞,闷响是刀身击打刺客,惨叫声陌生,不是夫君的。 五个、三个、两个……倒下的刺客越来越多,树下的打斗呈现一边倒之势,戈宁虽听得不真切,但知道夫君平安,心下放松。 恰在这时,细微破风声接连传来,是朝着她来的。 倏然间,戈宁意识到自己的藏身之处被刺客发现。 意外的,她竟不觉得害怕,甚至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感慨,就好像…… 轰的一下,似有关窍打通,戈宁的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遗失的记忆汹涌澎湃,几欲将她淹没。 戈宁情不自禁的战栗,冷汗密密麻麻的沁了一身,冷风吹拂,头疼缓解些许,戈宁撑不住了,身子软绵绵的倚在树干上。 “夫君……”我想起来了! 惊呼未能出口,黑点一样的阴影直逼她面门,戈宁瞳孔紧缩,四肢僵硬,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萧松烈攀上树冠,箭矢距她咫尺之远时,他一个闪身飞扑过来,挡在她面前。 “噗嗤”,泛着冷光的箭头扎进皮肉。 戈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脸,血珠顺着眼睫滑入眼底,落在唇边。 戈宁反射性的在眼角轻抹,是模糊成一团的刺目的红,她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动脑袋,眼前的深绿浅绿如水一样波动。 不甚清晰,但是她好像……能看见了。 “夫君?”戈宁望着指尖血液,声音虚弱的喊了一句。 满脸胡髯的面庞稍稍低垂,薄唇微掀,安抚似的应声:“我在。” 回应一声后,他掌心在树干上用力一撑,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借着力道反转过去,稳稳落在邻近的另一根树枝上。 萧松烈缓慢转身,留给她一个宽阔挺拔的背影。他俯视树下藏头露尾的宵小,冷笑,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冷冽气焰。 箭矢接二连三地急速射来,鲜血浸染过的长刀毫无凝滞地挥舞、斩断。 恍神间,戈宁好像回到了方家小院,那日刺客来袭,也有那么一人手持长刀,横身护在她身前,灼灼醒目。 厚重的耀眼的红,戈宁分不清是流进眼里的血液还是夫君随风摆动的披风。 不、不对!他不是方大勇! 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翻涌着蹦出来,戈宁骤然想起,她的夫君已经阵亡了。 戈宁震惊抬眸。 从背影看,男人约有□□尺高,身形健壮,后肩遭利箭贯穿,白色箭尾随他的胳膊颤动。 他厌烦了不停休的防卫,寻到躲在暗处的黑影,反手握住长刀向某处扔掷。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不多时响起,旋即是身体重重砸在草地上的动静,至此,林子里再无一声异响。 戈宁眼睁睁看着树下细长的身影倒下,视线偏移,她看到了草地上七歪八斜的刺客。 而后,戈宁迟滞地抬头,看着身前那人一声不吭,不以为然的粗鲁拔下箭头。 勇武强悍,威势摄人,半侧过身时,戈宁终于瞧了个清楚,鼻梁高挺,五官深刻而刚硬,便是满脸络腮胡都挡不住眉目间四溢的煞气。 戈宁的心颤啊颤,这就是她唤了数月夫君的男人?
第51章 ◎她甚至还放肆无礼的轻薄了他◎ 混沌思绪愈发清明,戈宁便愈发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直勾勾望着飘扬的红披风,良久,陷入了呆滞。 戈宁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葬礼上曾对她出手相助的萧大人,是她不惜以身挡刀企图挟恩求庇护的镇北大将军。 她不敢相信,如此荒唐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管这数月他有多少次露出马脚,竟都不曾怀疑过夫君的真假。 戈宁偷眼打量,他和方大勇身形略微相似,络腮胡一样的细密扎手,其他……不管是说话的语气神态还是行事作风,甚至声势气度,无一相像。 戈宁不由苦笑,难怪他说什么为她好。 她的嘘寒问暖、撒娇埋怨、委屈可怜、软缠硬磨……就像笑话一样。 她甚至还放肆无礼的轻薄了他…… 忆起这数月,戈宁羞窘难当,垂下脑袋,紧闭眼眸。 忆起那混乱的夜晚,戈宁无地自处,几欲昏厥。 萧松烈简单料理了伤口,回身看到戈宁神色萎靡,面颊似烧起来一般通红。 眉峰微拧,萧松烈轻巧地跳至戈宁身旁,蹲下.身,抬手欲要伸过去,看到手背猩红一片,他顿了顿,撩起衣摆擦去手上血迹后方才小心贴上戈宁的脑门。 还好,并非起了烧热。 萧松烈料想戈宁受了惊吓,此刻应是惊魂未定,再吹一会冷风,说不得要染风寒。 环顾四周片刻,他说:“夫人先留在此处等我片刻。” 他反手解下披风,不由分说地裹在戈宁身上。 浅铜色混杂了干涸血迹的手捏紧系带,在下颌处一番动作,打了个松松的结。 许是怕唐突了她,萧松烈一直束手束脚,显得格外笨拙缓慢。 戈宁迟钝回神,意识到他都做了什么,身躯微微一颤,不自觉的瑟缩逃避。 这人怎么能如此自然的称她夫人,还对她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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