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来人身份,他从腰间摘下什么,一番摆弄,只听咻的一下,火光直冲上天,绽放。 远处的人得了信号,呼喊声高亢,蹄声嘚嘚,一行人直奔着他们而来。 “义父!婶婶!你们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卫嘉言翻身下马,一溜烟跑到戈宁身前。 萧松烈顾忌戈宁,不好多说,给来人使了个眼色,便拍拍卫嘉言后脑勺。 “去,把人绑了带回去。” 成大闻言一挥手,招呼跟随来的亲卫动手。 萧松烈看都没看成堆的刺客,压低嗓音,道:“死了的送去李家,还有口气的好好审审。” 他语气淡淡,全身萦着凛然肃杀之气,和好脾气向她认错的萧松烈判若两人。 成大瞥见大将军身后,戈宁裹着红披风盈盈而立,他张了张唇又咽下话,躬身抱拳,领命离开。 戈宁倏地侧身,垂下眼眸,视线凝在脚尖上。 萧松烈恰好这时转身,回到戈宁面前,“天色已晚,京城是回不去了,夫人随我去别庄住一宿?” 戈宁不说话,只轻轻点头。 萧松烈得了回应,嘴里嘘嘘两声口哨,卫嘉言的马乖巧踏步至二人身前。 “我扶夫人上马。”知道戈宁看不见,萧松烈提前告知。 戈宁啊了一声,紧张不已:“我、我也要骑马?可是我不会啊。” 长鬃骏马比她人还高,修长四腿有力的踢踏着草地,她敢保证,只要她靠近,绝对会被一脚踢开。 他说:“自是不能让你一个人骑。” 萧松烈箍住戈宁的腰,手臂绷起用力,轻轻往上一送,戈宁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横坐在马鞍上,视野范围霎时扩大。 她低呼一声,两手紧抓着马鞍不肯放,生怕被甩下去。 萧松烈轻抚马颈安抚有些躁动的马儿,待它平静了,亲热的凑上来,萧松烈翻身上马。 不甚宽阔的马鞍因多了一人而格外拥挤,戈宁怎么倾身都无法避免与身后人紧贴,耳根子滚烫。 怕被萧松烈瞧见,她勾起散下的发丝挡在耳边。 “坐稳了,别乱动。” 她不自在的逃避反应过于明显,萧松烈按住她肩头制止她乱动,等戈宁坐稳,他掰开戈宁的手搭上自己的腰。 拽紧缰绳,再看一眼几乎缩进他怀里的一团,确认她老老实实的,萧松烈足尖一踢马腹,骏马嘶鸣,奔行如飞。 戈宁唇瓣嗫嚅好一会,终是没说什么,蜷了蜷手指,收紧手臂环住萧松烈的腰身。 愣愣望着两人一马远去的背影,卫嘉言垮着脸说:“那我骑什么?” 来时一人一骑,可没多余的马给他用。 卫嘉言左看看右看看,亲卫大叔们忙着绑刺客打扫战场,无人搭理他。 卫嘉言撇撇嘴,只能去找成叔凑合一下。 戈宁以为来了许多人总算不用和萧松烈独处,哪知到头来又是他们俩在一处。 胯下骏马飞奔,周边树影急速倒退,颠簸起伏间,戈宁被迫倚着萧松烈的胸膛,挨挨擦擦,亲密得过分。 比在林子里还要难熬! 戈宁硬着头皮问:“不等他们一起?” 胸腔震动,头顶传来萧松烈沉闷的声音,“他们有别的事。” 戈宁瞥一眼他滚动的喉结,失望的哦一声,没再说话,由着凉风吹得她乌发散乱。 沉默间,骏马飞奔出去好几里,他们终于出了林子。 头顶阴影一掠而过,广阔的庄稼地突然闯入眼帘,皎洁月光下荡着深沉绿波。 远远望去,农舍成排,小窗透出明晃晃的烛火。 戈宁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地抚上自己的眼眸,复明的喜悦姗姗来迟,占据了她所有情绪。 未免夜间驰马踩了庄稼,萧松烈出了林子便没再挥鞭,骏马渐渐放慢速度。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骏马驰出十多里,此时离别庄不过百来米。 守门的护卫听见马蹄声早早亮了烛火等着,他先是远远瞧见大将军的身形,近了看到裹在披风里柔弱无骨的方夫人,两人共乘一骑,后头无人跟随。 护卫诧异一会,机灵地迎上去牵马:“老爷,夫人。” 萧松烈摆了摆手,“速速去请大夫来。” 说罢他跃下马背,揽住戈宁的腰把人抱下马。 萧松烈不打算放她下来,一路抱着她回了别庄正院的厢房。 戈宁心底如何羞怯都不敢泄露半分,只垂首敛眸装瞎。 进了正院,戈宁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住了好些日子的地方,挣扎着要下来。 萧松烈没理会,大步迈进厢房,他一边命粗使仆妇点燃蜡烛,一边走到矮榻旁放下戈宁。 “夫人可想好晚膳吃什么了?” 仆妇就在屋里守着,戈宁怕她听到似的,难为情的轻声哼哼:“都可以。” 她又不是真没心没肺,危急时刻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萧松烈忽然提起,戈宁脑袋一片空白。 萧松烈颔首,转头吩咐手足无措的仆妇:“让厨房送一碗姜汤来再准备晚膳。” 停顿一会,萧松烈又添了一句:“去后院调几个丫鬟来伺候。” 仆妇做惯了院子里的粗活,主子跟前伺候的细致活做不来,想到云起云舒被落在京营外,一时半会回不来,遂吩咐仆妇调人。 萧松烈自觉安排妥当,就道:“若有下人敢怠慢,夫人只管派人去书房传话。刺客一事还需盘究,我便不久留了。” 戈宁巴不得他快些离去,连连点头:“夫君只管忙去,不必忧心我。” 搁在前几日,戈宁定是要说些置气的话,她难得贴心,萧松烈反倒多瞧了她一眼。 戈宁察觉到他的打量,眼睫轻颤,“怎么了?” 萧松烈想不到这一丝怪异从何而来,说道:“无事。” 然后转身离去。 彻底看不见萧松烈的身影,戈宁再也忍不住了,哀叹一声,捂着脸扑倒在榻上。 作者有话说: 一到过度章就激情全无,先凑合看,后面慢慢改~
第53章 ◎都是萧松烈的错!◎ “夫人?” 守在门边的仆妇瞧戈宁神情有异,搓着手忐忑走近。 戈宁心绪如麻,趴伏在榻上头也没抬,瓮声瓮气的说:“出去,把门关上,没我吩咐不许进来。” 仆妇唉了一声,麻利的退出厢房关上门。 难得寻了个独处的机会,戈宁憋不住呜咽出声,身躯止不住地轻颤。 一次失明失忆,戈宁几乎颜面扫地。 轻薄了萧松烈甚至算不得什么,戈宁忽然忆起自己拉着萧松烈,当着他本人的面议论坊间传言,还忆起自己中邪似的,坚信他有龙阳之癖还与亡夫有染。 丧伦败行!伤风败俗!轻佻浮薄!不知羞耻! 她试图驱赶那些尴尬难堪的记忆,可越是如此记忆越是嚣张,循环往复地跳出来嘲笑她做过哪些蠢事。 在心潮澎湃与心如死灰之间来回拉扯,沉浸其中的戈宁捶胸顿足。 还不如让她继续失明失忆呢,如今这局面,可怎么是好? 懊丧了一会,戈宁又忍不住为以后忧虑。 若是萧松烈得知她痊愈,丢人是其次,他会不会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细想下来,戈宁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桩桩件件都值得定一个罪名,一个以下犯上反倒便宜她了。 从浑身滚烫到如坠冰窟只一个眨眼的工夫,越想戈宁越是坐不住,她恨不得以死谢罪。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戈宁忽地坐起身,眼神坚毅。 事到如今,错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嘛? 是萧松烈多管闲事救她;是萧松烈不择手段答对问题误导了她;是萧松烈装模做样扮成亡夫欺骗了她。 也是萧松烈意志不坚,她哭闹两下就随了她的意。 也是萧松烈轻浮无礼,她纠缠一番便上了她床榻。 也是萧松烈不知轻重,从未明确阻止过她的放肆,由着她出丑! 对!是他恶劣,是他欲拒还迎,是他半推半就! 错得不止她一人,凭什么罪责要她全担? 戈宁蛮不讲理的推卸责任,推着推着,她就蔫了,哭丧着脸倒回床榻,名为羞耻的绯色一路从脖颈染上了面颊。 都怪萧松烈,从来都是他迫不得已,是他金石不渝,是他大直若屈,倒衬得戈宁这个唯一的罪人罪无可赦。 戈宁着了魔似的,一会怨天尤人,一会悔过自责,逃避似的在床榻上扭成一团,蜷缩起来。 “夫人,大夫来了。”仆妇敲了敲门。 戈宁下意识喊一句进来,等房门吱呀一声,她的困惑随之而来。 大夫来她这里做什么,她好端端的又没受伤。 领着大夫进院的丫鬟解释道:“老爷说夫人身子弱,怕夫人着了风受凉,还怕夫人叫刺客惊吓,惹得夫人犯了心悸的毛病夜不安寐。” 护卫把大夫领去书房却被赶出来才知道这大夫是给戈宁请的,转而交由丫鬟送去后院。 戈宁闻言说不出话来,心底越发的悔愧。 这时候还记挂着为我请大夫,大将军人这么好,错得肯定是我……戈宁更想哭了。 大夫一走到跟前,戈宁麻木地伸出手,老大夫一搭上她的脉搏,戈宁霎时回神,心口一跳。 糟了,她痊愈的事会不会背被大夫瞧出来? 此时缩回手来不及了,戈宁只能低垂眼眸,祈祷大夫医术不精,诊断不出她已复明。 十几息后,老大夫捋着胡须说:“夫人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放宽心即可。” 老大夫说完便收拾药箱,连药方都不打算写一个,戈宁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放宽心?不,根本放不下。 戈宁像是自我折磨一般,明明不敢深想,明知不该深想,她却还是强忍羞耻去回忆,回忆自己都做了哪些得罪人的事,一言一行都要放大去细究。 说话间,戈宁再次走神,差点陷入纷杂情绪之时,老大夫离去的动静唤醒了她。 抬眼,小丫鬟掏出荷包塞给老大夫,正准备送老大夫出门。 戈宁眼睛一亮,陡然记起萧松烈受了伤,是为她挡箭而受的伤,血肉模糊,狰狞可怖。 “大夫且慢,”戈宁嗓音滞涩的艰难开口:“……夫君身上有伤,还请大夫为夫君诊治一番。” “送大夫去老爷那里。” 夫君俩字烫嘴,戈宁说得含糊不清,迅速打发仆妇送大夫去前院。 小丫鬟留下来,仆妇和老大夫出了院子,厢房静悄悄。 “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吧。”小丫鬟声音细弱的走到她跟前。 戈宁方才意识到自己多少是有些狼狈的。 发髻散乱不成形,耳坠不知何时掉了一只,再看衣襟,上面染着萧松烈的血,而袖摆裙角则沾了草叶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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