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样子,她自己都难以忍受。 戈宁有心要收拾一下,转眼瞥见小丫鬟才十来岁,比云起云舒还小几岁。 “罢了,用过晚膳再说吧,先去打些热水来洗洗手。” 小丫鬟呆呆应声,扭头跑去端来一盆温水,沾湿帕子为她擦手。 戈宁能瞧见了,不必有人时时跟着伺候,她刚打算自己来,又想起自己在装瞎,不能露了破绽,只好由着小丫鬟忙前忙后。 擦净手,晚膳恰好摆上桌。 戈宁没什么胃口,想着随便吃两口应付了事,一落座,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这一打量,她一下子顿住了。 全是洪州菜。 不止是今日,戈宁记起自来了京城,每日所用膳食除了变得精致豪奢的非比寻常,不管是口味还是烹饪手法,无不是家乡的味道。 如果这是方家,如果当家作主的是夫君方大勇,这一切没什么可称道,然而…… 戈宁举着筷子,轻轻叹气。 而后,她又注意到自己穿着的衣裳,是用料极好的素服。 戈宁盯着袖子发呆,好一会,她深深叹息。 管它是下人细致妥帖还是主人家善良周到,在大将军府的这段日子,戈宁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一直被贴心照顾着。 “呀!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踮起脚忙着布菜,转头看见夫人低垂着脑袋,脸蛋红得不像话,眼睛半睁半阖,似有光点闪动。 “……没胃口。”戈宁搁下筷子,闷闷的说。 小丫鬟从未在主子跟前伺候过,又嘴笨不会劝,她捏着袖子眼巴巴的瞧戈宁,无措极了。 戈宁软声说:“无事,反正天气热,放一会也没什么。我想先去沐浴。” 戈宁说罢起身,小丫鬟脆生生开口:“夫人夫人,后院引了温泉水,池子可大了,奴婢领您过去吧。” 温泉……! 险些遗忘的事情一下子涌进脑海,戈宁差点承受不住,膝盖一软。 “夫人?” 小丫鬟眼疾手快,疾步上前扶住戈宁,歪着头,不解的看向呆愣愣的戈宁。 夫人不仅脸是红的,这会竟连握起的拳头都红得要滴血了。 “不!我不去温泉,我就要在这里!”慌了一瞬,戈宁立即恢复正常。 小丫鬟挠挠头,不明白夫人为何不喜欢泡温泉,她唉了一声,扶戈宁坐下后,跑去找嬷嬷拿钥匙,搬浴桶,烧热水。 猝不及防的,戈宁又一次沉浸在羞愤中,一时情绪上头,她腾的一下起身,狠狠扫落叠放在一旁的红披风,重重踩了两脚。 都是萧松烈的错!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31 00:00:26~2024-01-02 21:0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9103501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那敲门进来的人是谁?◎ 前院,书房。 卫嘉言与成大一左一右立在两边,说起今日之事,二人皆是神情愤愤。 “可算揪出他们了。李家盯了咱们这么多天,还当是长了耐心。” “原想着他们再不动手,咱们就激一激,哪知挑了今日送上门,可真是不巧。婶婶是不是吓坏了?” 萧松烈正要开口,抬眸瞥见院中灯笼摇晃,有人过来了。 他抬抬手,示意二人噤声。 “大将军,方夫人命奴婢领大夫来前院,夫人还说您身上有伤,得包扎一下。” 卫嘉言猛地扭头:“义父您受伤了?” 他上下扫视,怎么瞧义父都不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 萧松烈微顿,随意道:“小伤。” 他看了看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沉吟几息,终是没拒绝戈宁的好意,招来大夫为他上药。 成大自觉退出门外等着,卫嘉言伸着脖子去瞧。 解腰带时,萧松烈忽觉指腹刺痛,有尖锐之物扎了他一下。 疑惑间,他在腰腹间摸索,不多时摸到腰侧有一凸起。 手腕反转,凸起之物取出,一只珍珠耳坠躺在他掌心。 摩挲两下圆润珍珠,萧松烈略一思索便猜到耳坠从何而来。于是放置在一旁,继续解腰带。 三两下,布甲从身上脱去,后肩的血洞暴露在烛光中。 卫嘉言瞧的清清楚楚,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区区几个刺客,义父怎么就伤成这般。”卫嘉言蹙着眉头说。 萧松烈没吭声,回想起当时情景,眼神出现了片刻的游移。 他记不清那时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若不能拦下弩箭,受伤的就该是戈宁了。 她怕疼,还怕吃苦药,更怕留下疤痕。 额角上的伤小小一块,戈宁念叨了许久,隔几日就要问淡下去没有,每日都会坚持抹药。 若是她肩上留下铜钱大的伤口,怕是要气哭,待日后恢复记忆,说不得连他都要恨上。 他不一样,不怕疼不怕苦,身子结实,受点伤很快能痊愈,亦不会担心留下疤痕。 “义父?” 卫嘉言嘟嘟囔囔,却发现萧松烈一个字没听进去,魂游天外呢。 “方夫人那里如何,可有受惊?” 萧松烈淡淡瞥向喋喋不休颇为聒噪的卫嘉言,侧头,望着老大夫转移话题。 卫嘉言不说话了,同样拧过脑袋盯着大夫瞧。 老大夫动作轻巧的洒药粉,慢吞吞说:“夫人只是忧思过重,无大碍,倒是大人您这伤可不轻啊。” 萧松烈垂眸扫一眼后肩,不以为意:“不曾伤到筋骨便是轻伤。” 老大夫偷觑一眼半裸着上身的萧松烈,前胸后背,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疤痕难以计数,顿时不再说话,老实上药。 仆妇小心翼翼的问:“奴婢还要回方夫人那里复命,若是夫人问起大将军的伤……” 萧松烈:“就说无碍。” 仆妇得了准话,神情一松,麻溜的起身。 萧松烈:“等等!” 眼见仆妇要走,萧松烈鬼使神差的把人叫住。 仆妇重又回到书桌前,躬身等待萧松烈的命令。 “就说……就说我伤得不轻,”停顿一会,萧松烈如是说道。 卫嘉言旁观一阵,搞不懂义父在想什么。 便是伤得下不了床,义父对外都坚称是轻伤。 从前在边州是怕流言蜚语动摇军心不得不如此,可他们已经回了京城,婶婶又不是军心,义父作何要骗婶婶? 卫嘉言张着嘴巴迷惑了一阵,忽然灵光一闪。 他拍着手叫嚷道:“我知道了!婶婶正生气呢,义父您这是来了一出苦肉计,等婶婶得知您伤的重,肯定不好再与您置气了!” 萧松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定定的望向卫嘉言。 卫嘉言龇着牙瞎乐,乐着乐着就收敛了笑容。 “我说错了!这不是苦肉计,义父您受伤可是实打实的,您这是……是将计就计,是顺水推舟,是博取同情!” “滚出去,《三十六计》再抄三遍!”萧松烈额角直跳,忍无可忍时直接亮出杀手锏。 卫嘉言彻底乐不出来了,想哭。 萧松烈不去看委屈巴巴的义子,视线挪回仆妇身上时不经意掠过桌上的耳坠,目光顿了顿,叹气。 “罢了,不必去复命,晚些时候我去看她。” 说是晚些时候,老大夫收拾药箱离开后萧松烈便按捺不住起身往后院走了。 他想,与其语焉不详的糊弄戈宁害她胡思乱想生闷气,倒不如编个可信借口让她宽心。 还有今日的刺客,她虽不问,可心里难免着急,也该交待一番,安她的心。 这么想着,萧松烈加快步伐往后院走。 后院,西厢房。 粗使仆妇搬来浴桶,抬进稍间,随后,一桶接一桶的热水从厨房提来。 小丫鬟忙乱一通,回到厢房看见红披风掉在了地上,快步上前捡起,拍去灰尘放回凳子上。 再去稍间,热气氤氲,可惜府中无女眷常住,不曾备下新鲜花瓣。 小丫鬟看一眼角落,冷水热水各备了一桶,香胰子放置在左边的架子上,可随手拿取,右边的圆几上有一杯茶,夫人口渴了便能直接饮用。 匆忙之下能准备到如此,小丫鬟想了想,应是没什么错漏。 如此,小丫鬟哒哒哒跑到戈宁身边。 “夫人,奴婢扶您去稍间沐浴。” 戈宁神情恹恹,慢腾腾往稍间走,小丫鬟欲要为她解腰带,戈宁偏身一躲。 “这里无需你伺候。” 小丫鬟茫然一瞬,“夫人……” 戈宁不为所动。 小丫鬟只好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出了厢房,合上房门。 又等了一会,戈宁转身环顾,屋内只余她一人,随即舒一口气。 卸下钗环,脱去衣衫,乌发高高挽起,露出如玉的修长脖颈。 戈宁缓缓迈进浴桶,全身浸入热水,袅袅蒸汽扑在脸上,热腾腾的,戈宁不自觉的喟叹出声。 到这时,戈宁才觉这一日有多令人疲惫。 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动水花,听着哗啦啦的声响,戈宁越发昏沉。 “云起,把我寝衣拿来。” 热水没过胸腔,戈宁久坐之后只觉闷得透不过气,雪臂搭在浴桶边沿稍稍用力,整个人上浮,半边身子露出水面。 “云起?云舒?” 戈宁习惯性的找云起云舒,连唤两声后屋外却无人应答,还要再开口,戈宁忽而想起云起云舒尚未回来。 “那个小丫鬟叫什么来着?”戈宁思索一阵,方才记起自己还未问过小丫鬟的名字,一时间不知如何唤人来帮忙。 “咚咚咚” 戈宁正犯愁,敲门声及时响起,想必是那小丫鬟回来了。 她笑着说:“进来。” 萧松烈听到屋内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他张了张唇,话音即将出口,为今日之事做个解释,抬眸间发现屋内无人,正中间的大圆桌上饭菜冒着热气。 “小丫头,是你嘛?”戈宁不等回话,自顾自的说:“寝衣在柜子里,随便拿一件送来给我。” 萧松烈即将出口的话在喉间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他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越过重重帘幔,定格在稍间。 烛光里,雪白脚丫探出水面,脚尖绷起踩在浴桶边,荡漾的清澈水波遮不住交叠在一起的莹白长腿。 戈宁撩拨水花,时而浇在腿上时而泼向胸前,一双白嫩臂腕灵活游走。 萧松烈喉头一阵滚动,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前,帘幔无法再遮挡他的视线。 水面之上,戈宁慵懒依靠桶壁,脑袋微垂,修长脖颈弧线优美,圆润香肩白皙细腻,又一捧水泼在胸前,水珠流淌,精致锁骨泛起亮晶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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