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转过头,脸上一片肃杀冷漠,眼神带着些锋利,徐副将不禁背上直冒冷汗。 徐副将从北境跟随沈轩回京,这位主自打回京后就一直收敛着那股子戾气,和他们说话少了些平日的严厉,娶了妻后说话更是带了些温和。 他很久都没从沈轩脸上看到这副表情了,他甚至一时觉得自己变了张北凉蛮族的脸,那人似是下一秒就要提着刀向他砍来。 “沈将军?”徐副将又小声地说了两句。 沈轩又抬头向那窗内望了两眼,似是在隐忍着些什么,声音沙哑又阴沉,“先回去吧。” 卫明姝和阮文卿又在茶楼中坐了片刻,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阮文卿叫住卫明姝,“你既是为他卷入是非,那为何又不将此事告诉他,让他也帮着想想法子。” 卫明姝眼神飘忽,眼中带着些担忧,随即变得果断坚决,“他这个人吧,为人坦荡,眼中容不得沙子,大概不想我如此行事,这有悖他的原则。可你亦是我朋友,于我家有恩,若此事真的牵连阮家,无论如何我也想尽我所能帮你一把。” 阮文卿有些讶异,一时没有应下。 他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他得知此事时也曾动过一些念头,想要沈家和卫家借着权势帮他阮家一把,可卫明姝是他朋友,要是他提出这事,两人便是利用,那无疑是给这层友情添上一笔黑墨。 他没有想到卫明姝主动开口。 卫明姝眼中一片通透,话中带着些深意,“阮公子不必担心,就算是没有你,我亦会有所作为,如今阮公子肯如实相告,倒是给我又添了份筹码。” 卫明姝回到国公府,心中已是有了主意,她长舒一口气,拉开梳妆台前的小屉,拿出绣棚,其上已经绣好了一个字。 近几日她总是心事重重,倒是很久没有动过针线了。卫明姝穿好针线,捧起绣棚细细密密地缝着,那“远”字极其难绣,不一会儿便绣花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放下针线,看了看绣上的字,果真是修得歪七扭八。 卫明姝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拿出小剪子一点一点的撬开针线。 还好,这绣上去的字不是没办法修补。她还是等这件事处理好了以后再绣,所幸还有很长时间。 卫明姝放下剪子叫来了兰芝,“你派人去打探一下,问问太子殿下这几日可在宫中。” 兰芝回来时还捎带回了太子的口信,告知她若这几日进宫随时可以来找他,“对了小姐,姑爷刚才传信回来,说是今晚有应酬晚点回来。” 卫明姝挑眉,“应酬?” 这男人平日归家很早,更不像其他男人一般留恋烟花柳巷,她嫁过来后也不曾见他应酬过。 更何况他一个戍边的武将能有什么应酬? 卫明姝独自用了晚膳,坐在桌前越来越觉得无趣,待到那一轮半月爬上树梢,便张罗着下人煮了碗醒酒汤,叫了马车去酒楼外候着。 沈轩本是找人去买醉,可万不曾想喝到最后却只有他一个醒着的,自家的马车已经候在了门口,他闭眼也能想到定是他那贤惠温婉的妻子叫来的马车。 “郎君回来了。”卫明姝迈着轻步走来,亦如往常般飘逸无声,还未近身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怎的喝了那么多酒?” 沈轩默不作声,仍然站在自家大门口看着她迎过来。 若是往日,他定会觉得暖上心头,可今日再听到她这句问候,却觉得那话语中分明满是冰冷,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只是为了遵从礼数。 “郎君站门口做什么?” 沈轩仍是不答,大步走进家门,也没有顾及卫明姝能不能跟上。 卫明姝见状只得提起裙摆,一路快步跟着他向院内走,手中的灯笼摇摇晃晃地摇摆着。夜里路黑,两旁虽有奴仆伴着,她还是怕那人走得太快摔着,拿着灯笼的手又向前伸了伸,照亮前面的小路。 她不欲与喝醉之人多计较这些。 她一路顾及着脚下的路,直到走到房门口,才看到了男人板着的脸,“郎君怎么不高兴了。” 男人不答话,那双幽幽的眸子带着一股子怨气看着她。 卫明姝眨了眨眼仔细揣摩着他的表情,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只想是不是这人平日不愿应酬,今日被人强行拉了去,才会这么大的埋怨? “郎君有什么事,可以同我说说。” “没怎么。”那声音闷闷地,但总算是让卫明姝知道他还能说话。 可她更是疑惑了,往日她这么问,这男人都会同她说一两句,今日却成了个闷葫芦。 他究竟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卫明姝:男人怎么了? 作者:大概受了些刺激。 古版KTV:爱情不是你想买,说买就能买。感谢在2022-11-30 22:17:02~2022-12-02 21:0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嘿嘿嘿嘿嘿嘿(嘴角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灼吻 ◎怀中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 卫明姝又盯着沈轩看了半天, 想在那张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只是那人似没打算搭理她, 只剩下那夜里的冷风将那浓烈的酒味吹散, 铺满整个房间。 兰芝走进来,将醒酒汤放在桌上,卫明姝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 “刚热好的醒酒汤。” 沈轩盯着那碗口冒着的热气没有说话。 她摇了摇头,这男人虽还能走稳步子,意识还醒着,但明显已经有些微醺, 她阿耶从前也是,喝了酒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她舀了一勺汤水,像哄孩子似得轻声说着, “郎君快喝吧, 免得第二天头疼。” 沈轩终是就着她送到嘴边的勺喝了下去, 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卫明姝, 仿佛眸子中有团烈火。 卫明姝没有理会那道目光,不厌其烦地一口一口喂着,汤勺轻轻刮着碗沿发出叮咚脆响, “郎君,我后日可能要进宫一趟。” 听闻这句话,沈轩心头刚被浇灭的火又死灰复燃,他低下的头微微一顿,抓起那只碗一饮而尽, 将碗重重地叩在桌上。 卫明姝端着勺的那只手还停在原位, 她愣住了一刻, 随后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我去看我姨母。” “随便你。”那语调平淡, 听不出什么别的意味。 他现在该在意的可不是东宫那位,或者说,从来都不应该是。 卫明姝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地收回了勺。 这男人以往就算生气也从未这般同她说过话,他也应当知道她与太子分明没什么关系,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许是他真的醉了? 卫明姝在这方面算是颇有心得,这喝醉之人便该顺着,若是耍起酒疯那才不得了。 “郎君先赶紧去沐浴吧,水已经烧好了。”卫明姝仍是一副好脾气地说道。 沈轩却是越听越气愤,她一直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对他言听计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顺着纵着,他说什么都不发脾气。 她就像一池清水,无论他怎么搅合最终都会恢复平静。 他原以为她就是这样一副温婉的性子,他以为她愿意嫁给他,至少是有那么点感情,他本以为她在坤宁宫所说的人根本不存在,甚至带着几分自己的影子。 可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是不在乎,她就像是在府中领了份差事,把他伺候好哄好的差事! 既然心有所属,她当初为什么不告诉他?何必如此委屈了自己。 她怎么能忍受和不喜欢的人在同一屋檐下同床共枕?她怎么能忍? 沈轩随即便想明白了一种可能,当时他在宫宴上请求赐婚,也是怕她被康王府一家再纠缠,如今看来,她当时嫁给他,是不是也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 或者说她在害怕沈家的权势?所以她一直在与他虚与委蛇? 他心中苦笑,他向来做事堂堂正正,如今却是生出一种棒打鸳鸯的感觉。 卫明姝见男人仍自己地生着闷气,也不多说什么,她现在劝他岂不是火上浇油。 她自顾自地收拾好桌上的碗,走到衣柜前替男人拿出一件新的里衣,没有注意到那门悄无声息地关上。 “郎君先快去.....”话音还未落下,卫明姝只感觉背后裹挟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一双臂膀将她环绕起来,紧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随即那温热的气息携带着些酒味扑洒在她白皙的颈子上,鼻尖轻轻蹭着她小巧的耳朵,耳垂点了些湿润。 卫明姝就像那黑夜中被灯笼照到的青蛙般,呆愣着一动不动。 她终是颤颤巍巍地开口,“郎君,你今天怎么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却是箍地愈发紧了些。 “明珠成婚前可曾喜欢过别人?”他幽幽问道。 他不敢问成婚后,可他想知道一些回答,他在给她一次机会,若她承认了他便趁早放手。 卫明姝轻轻皱眉,可她现在又不敢回头去看身后之人的神色,她心绪极乱,一时不知这人什么意图,只好试探着反问道:“郎君问这个做什么?” 沈轩笑了笑,心中不住地自嘲着,“没什么。” 她不肯说,可她亦没有否认,是因为她惧怕自己,他已经知晓了答案,还要自取其辱吗? 他很少醉过,可如今却似是因着这酒怒火中烧,多出了一些坏心思。 他忽然很想试试他怀中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 棒打鸳鸯如何,夺人所爱又如何?她不是也都忍了? 她是他明媒正娶来的妻子,一同结过发,喝过合卺酒,外面的那个不才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今日就要将池水搅浑了又怎样? 她是不是也能继续忍下去? 沈轩不容拒绝地将人掰正面对着他,卫明姝抬眼正准备说些什么,“我没......” 卫明姝还未看清他的神色,便感觉到唇上覆上了一片柔软,她睁大了眼睛,手上拿着的里衣从两人之间滑落到地面。 她紧紧抿着唇,僵硬无比,可她越是这般,那人就越是灼烈,从青涩地轻啄到猛烈地进犯,残酒推入唇齿间,迫切想得到些反应。 卫明姝用尽力气搡了搡,面上已是一片潮红,大口喘着。 沈轩胸膛起伏着,看着对面的人,眼中目光愈发幽深,下一刻竟是不由分说地蹲下身将那人扛在肩头。 卫明姝惊慌失措,扶着那人的肩膀,大气不敢多喘,一动不敢动。 这人分明生于世家,他们成婚也是三媒六聘,循着规矩,为何要学那山大王强抢民女的把戏,将她扛起来? 来不及思索,已是被一颠一颠地扛到内间,扔在床上的瞬间,胃里翻江倒海。 本能地想要起身,结结实实的吻却又攀附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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