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坐在对面,身上还裹挟着寒气,“刚才出门,怎么也不披件衣裳?” 卫明姝猛地被他质问,颇为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你还说我......” 沈轩看她气不过回嘴,轻笑道:“我又不怕冷。” 这姑娘再娇弱不过,周围的人把她像瓷器一样捧着,生怕她磕碰,她自己却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卫明姝一时理亏,只拿起杯子,也给他添了杯茶,“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嗯。”沈轩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捂上茶盏,待到茶水凉了些闷头饮尽。视线顺着她还在滴答着水的湿发下移,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隐入丘壑不知所踪。 身上寒气早已不见踪影,“头发梳了么?” 卫明姝本在置气,听他这么问,情绪被抚顺了些,仍是撇着头,没怎么注意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还没有。” 沈轩已是站起身,走至她身后拿起巾帕轻轻擦拭完头发,熟练地拿起木篦捋顺一头青丝。 卫明姝舒服地眯起双眸,静静享受着屋内的宁静。 起初他给她梳头时,常常会扯痛她,她每次想唤兰芝来梳,都被婉拒回去。 后来不知他从那儿学来的技巧,竟将梳头这差事做得如同按摩,让人放松舒坦,她睡眠都稳了些。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叫过兰芝。 梳篦仍一下一下地梳着,比往日时间更久了些,头发分明都已经梳开,背后之人似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卫明姝渐渐察觉到不对,刚打算开口询问,却听见沙哑沉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刚才我去翻了历本。” “嗯?”卫明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翻好几次了,今日确实是个好日子。” 卫明姝陡然清醒,微闭的眼眸逐渐瞪大。 他刚才出去,是在翻历本挑日子? 那屋外没有人也是因为....... 卫明姝坐在矮凳上一动不敢动。 猎人筹谋已久,已是织好了一张大网,她就如同那待宰的羔羊,先养肥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兜入网中,猎人正站在她身后虎视眈眈,随时将其拆卸入腹。 一双眼睛如同豺狼,紧盯着卫明姝,目光逐渐变得灼热。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还没有尝过甜头,“竭”不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历本上虽写着今日宜嫁娶,可还是不够放心,再三确认。 今日他们睡到午时,想来姑娘精神头尚好。 癸水好像也没有。 感觉到一股力道不容拒绝地掰过她的肩膀,卫明姝不由跟着手劲缓缓转身。 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沈轩已是半蹲在她身前,带着粗茧的手指轻轻挑起下颌。 酥酥痒痒的感觉蔓至全身,耳垂如同掉进了沸水,烫的发麻。 未出口的话被尽数吞没,双唇被擒住,巧舌熟练地探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甘甜。卫明姝眼睛仍大睁着,只觉前所未有的掠夺感直直袭来,避无可避。 呼吸愈发热烈,许久未停,直到面前的冷玉被焐热,忘却所有,一双纤手禁不住攀上后颈,沈轩方才停止。 “咱们圆房吧。” 那语气却不似在询问。 他们早该如此的,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回想,若是当初他在果断些,新婚之夜便和她圆了房,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遭事? 可如今这样也是极好,虽是晚了些,两具身子却都是暖的。 他许久没有等到答复。 卫明姝低着头,但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却足以说明所有。 正是良辰美景时,盼念许久姑娘心甘情愿地托付给自己。 不待卫明姝回答,一双大手便不由分说地把住腿弯,大踏步向床榻走去。 他伺候了她这么久,她就算是投桃报李,稍稍让他欺负一下,当是一点都不过分。 长夜漫漫,岁月静好。 ——————(某江拉灯分隔线) 许久过后,兰芝已经带着人候在门口。房内仍是烛火摇曳,沉闷的哄声自房内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哭腔,仿佛带着天大委屈。 房内似有木板松散晃荡,夹杂着几句朦胧呢喃,让门外未经事的小丫鬟都羞红了脸。 男人倒还算遵守诺言,须臾便退了出来,精神尚好。 只是那肩上多了排清晰的牙印,线条分明的宽背上也布着几道潦草的抓痕。 他起身,披好衣裳坐在床边低眼瞧着。 姑娘看起来比他还要惨烈些。 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累得睁不开,眼尾还挂了些晶莹泪珠,发丝黏在脸颊上,像是条被刮了层鳞的鱼,全身瘫软,张嘴喘息着。 只有那双利爪还勾着指,如同一只小野猫,仿佛随时都要在他背上再添上两道。 他目光逐渐下滑,锁向单上的殷红,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无比心安,又看到那躺着的娇人满身的印记,心底柔软怜惜, 卫明姝仍是头脑发昏,两条腿根本抬不起来,胳膊动也动不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 刚才一幕幕又浮现在脑中,卫明姝又羞又愤。 成婚前嬷嬷曾给她说过,这事头一遭总会疼的,特别是若男子没有经验,会格外疼。 她早已做好准备,可她总觉得,不该像他那么蛮横硬闯....... 他总告诉她再忍忍,但她忍不了,只能用利牙往他身上招呼, 可他似是没有感觉,皮糙肉厚,最后遭罪的还是她一个人。 她这么想着,眼角又蓄了一滴水珠,沈轩用指尖轻轻揩掉那滴泪,又在她鬓角一吻,捡起地上的衣裳简单裹在她身上,“先去沐浴。” 卫明姝轻哼着,“我不要,我想睡觉。” 沈轩听她哭闹,愣住片刻,心底有一丝丝愧疚。 姑娘每日都要沐浴,最是爱干净,身上总是带着股花香,如今这副乱糟糟的模样却是不愿意沐浴。 当是真的累着了。 只得托起她的背轻拍,柔声哄着,“身上黏着睡不好的,沐浴完上了药再睡。” 卫明姝似是听到了什么听不得的话,“我好累,先睡觉好不好?” 沈轩没依言,又哄了几声,转头传人进来收拾。 随后立刻折返里间,抱起人去了净室。 兰芝带人走进里间时,便闻到空气里还未散去的靡香。 她吩咐人打开窗子,将味道尽数散去,走到床边,只见床上凌乱不堪,被子被塞在墙角拧成一团,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跟在身后的婢女低头,个个红着脸,默不作声地进去收拾床铺。 ........ 净室里,下人早已烧好热水退了出去。 浴桶宽大,足以坐下两个人,水面上撒了些花瓣,是卫明姝惯用的桂花。 卫明姝垂着着胳膊,任由身子被完全浸入水中,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淌出,脸上又是一阵羞红。 沈轩褪了衣服,抬脚准备跨进去。 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她含糊地抗议着,“我自己洗,你先出去。” 沈轩顿了顿,同她好商好量道:“这就一桶水......你听话。” 见卫明姝没有反应,沈轩一眨眼的功夫便没脸没皮地坐了进去。 卫明姝见状,往桶壁边缩了缩,遮住胸前的好景,闭眼半天没有动作。 净室内水雾缭绕,沈轩紧盯着对面隐约的雪白脂玉,刚灭下的那团火又被点起。 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一日他日思暮想,盼了好久,自是不够。 可姑娘这副身子像豆腐一样水嫩,实是狠不下心。 沈轩长舒一口气,许久过后才重回冷静。 身边仍是没有水声响起,他忽然想到什么,拿起木架上的皂角问道:“可是没有力气?要帮忙吗?”
第77章 翌日 ◎他倒是精力充沛。◎ 卫明姝脑中平地一声雷, 困倦的眼眸登时睁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大腿上的指印, 羞愤难当, “不......不用,我自己能洗。” 急于证明自己还有力气,话音一落, 她便抬起胳膊,掬起水往自己身上泼,随即接过他手中的皂角在身上胡乱摸了几把。 空气中弥漫着皂角的清香,却是浪花层层, 雪白脂玉被遮挡,让男人无从下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净室内便再也没了动静。 卫明姝两手撑在桶沿正要起身, 却见沈轩先站了起来离去, 只给她留了个后背影子。 她转头, 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宽大的脊背上有几道旧的刀伤疤痕, 盖在旧伤上的还有几道—— 是自己的杰作。 随而一些不好的事又浮上心头,卫明姝在浴桶里坐立难安。 不容她再多浮想,沈轩已是穿好衣服向她走过来。 净室内仍然水光氤氲, 热气蒸腾,让人脸泛潮红,就要喘不上气。 沈轩抿了抿唇,看着软趴趴靠在桶里娇小玲珑的姑娘。 那白皙的脖颈上被嘬出星点印记,肩头浑圆纤细, 起伏的山峦也满是山色....... 再往下便什么也看不到, 可他仍能记得那一对小巧的玉足, 亦是软嫩易碎。 目光又锁向那粉扑扑的脸蛋。 从前他在军营里, 行伍粗汉什么荤话都说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囫囵话他也不免听过几耳朵。 女子初承雨露,最是娇嫩,须得好好疼惜。她让他得了快活,他自得把她伺候好。 卫明姝只隐约瞟见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并不知此时他脑中只剩这些个纯粹的念头,不自在地又撩了些水。 下一刻,身体竟是离了水面,如同旱地萝卜被人原地拔起。 卫明姝惊呼一声,随即埋着脖子不敢吭声,全身仍是无力,只能任由男人把她抱到矮墩上,伺候着擦干全身。 见姑娘颇为配合,沈轩走向衣架,拿来她的寝衣,声音如同水雾般混沌旖旎,“抬手。” 卫明姝结结巴巴,“我......自己穿。” 沈轩抿了抿唇,呼吸愈发灼烈,展开她的寝衣,“你抬手便是。” “.......” 两人又折腾了好一阵,沈轩已是面色如常,卫明姝趴在他肩头,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只好又叫了一次水,再出净房时,下人早已铺好床铺。 桌上留着一碗汤药,只冒着丝丝的白气。 沈轩远远瞥见那白玉碗里的药,猛然又想到那次卫明姝他们提到改换的方子。 把姑娘抱回到榻上,抬步端来那碗药,卫明姝闻了闻,随后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沈轩放下碗问道:“上次在芙蓉园,明珠和任姑娘说的方子是什么?” 卫明姝低头,“就是刚才那碗.......不过是补气血的药罢了。”随后便没了言语。 若说前几日,她或许能大大方方说出这药是具体做什么的,如今这个样子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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