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赟也不含糊,直接运功将一把刀朝吕辛砍去,吕辛都能感受到刀锋带起的一阵微风朝自己迎面而来,不由得绝望的闭上双眼。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弓箭飞来,挡开了那柄于落下的大刀。谢赟一击不中恼羞成怒,正欲再砍,谁知接下来又有无数的箭雨撒向他们,仿佛从天而降的暴雨,非得叫人溅出鲜血才肯罢休。谢赟慌忙挥刀避开弓箭,还要多留神顾着吕辛,毕竟拿刀砍她不过是当面做戏,想要逼栾郢就范,若她当真就此丧命,自己可就失掉一张重要底牌。 与此同时,城门忽然打开,里头涌出无数士兵,直冲谢赟这伙人而来。 双方很快陷入激烈的交战,谢赟的大军人多势众,但栾郢这边也有源源不绝的后援兵力。 谢赟拿刀杀红了眼,这边却有几个敌方的士兵要趁机抓走吕辛。谢赟以一敌多并不占优势,且有城楼上的箭雨纷纷降落,他避之不及,肩部中了一剑。 “跟我走!”他见事不好也不恋战,拉起吕辛就要逼她上马。 “我不走!” 吕辛也不傻,干脆的拒绝,谢赟企图用未中箭的另一只手去强行拉他上马,吕辛趁势踹了马蹄子一脚,谢赟的座驾因此受惊嘶鸣,高高的扬起前腿,恰好将他二人阻隔开来。 吕辛抓住机会往城门的方向跑,谢赟见阻止不及,也不愿就这么便宜他,索性直接对准她的背影扔出长刀,要她立时毙命。 ----
第54章 第54章 = 吕辛正没命的往城门方向跑时,突然有一只箭擦过耳边,接着身后传来叮的一声,那箭是似乎擦过什么刀箭兵器,接着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背部传来。 “啊……”她一声痛呼,疼晕了过去。闭上眼睛前,隐约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朝自己奔来,面容依稀熟悉,而他的口中还在呼唤她的名字,可她实在太累,困倦得闭上了双眼…… 她想原来,死前能得见那人一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幸事。至少,她的心理还是极度委屈。 “吕辛……吕辛……” 她听到有人一直在耳畔叫她的名字,本来游离的神魂竟起了好奇之心,她在世间再无一个亲人或交好之人,会有谁对她念念不忘吗? “吕辛……吕辛……” 又一阵疼痛伴随呼喊袭来,吕辛猛地睁开眼睛,见到那抹红色身影就在自己眼前,她顺着那抹红色红色向上望去,栾郢那张严肃的脸庞就此映入她的眼中,还对她说话:“你醒了?” 不对,怎么可能会是栾郢在叫她?这半点也不真实,是临死前的幻觉吗? 这声音、这面容如此熟悉,就跟做梦一样,她不禁问道:“我……我是在做梦吗?” 刚一开口就不住的抽气,身上好疼。 “不是做梦,你获救了。” 栾郢熬得眼下青黑,声音也困倦无比,终于舒了一口气。 空气中还有浓郁的血腥味,吕辛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背心中了一刀,如今能顺利醒来,看来自己运气不错、大难不死。 “你感觉怎么样?” 虽然汪岳已经替她的的伤口上过药,可栾郢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疼……全身都好疼……”吕辛痛得皱眉,根本不敢动弹。她的五官也因疼痛而扭曲,看得栾郢的表情也跟着难以放松。 “活该,让你长长记性。早就告诉你逃快一点,离京城远一点,你怎么还是这么笨,脚程这么慢?居然落到谢赟手中?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栾郢黑着脸教训她。 拜这通教训所赐,吕辛也回忆起自己因何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位督公大人在其中可是功不可没。更别提他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无所谓自己的死活。因此径直闭上眼,只当栾郢在放吹耳旁风。 “你还不爱听了是不是?还在给我装傻?”栾郢见吕辛这屡教不改的不配合模样,心里也来了气,说道:“下次别指望我去救你!” 你才没救我,你明明是让谢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吕辛在心中默默说着,但她不敢将这句话宣之于口,仿佛自己如何迫切的恳求他施救似的,可是凭什么呢?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栾郢?这句话说出来破绽百出,不过是徒惹人笑话。 可是话虽然能吞回去,但心里的不平却吞不回去,她的胸口仍因栾郢的指责而剧烈起伏。最后,她依然是什么都没说,只狠狠咬着嘴唇。她的嘴唇本就因久未喝水而干枯不已,这会儿被她不疼惜的咬着,更添可怜。 “别咬,还嫌自己不够惨?” 这人怎么总能百般挑自己的刺?难道自己就满身的错处、就那么让他看不上吗?她生出自暴自弃的心思,更为发狠的咬着嘴唇。 但落在栾郢眼里,就是她极为不服气的意思了。 “说你又不听,你还不服气?你说你做对什么了?我从没见过比你还能惹事、还要蠢的女人了?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栾郢恨不得拿手指狠狠戳吕辛的脑袋,这人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白长那么漂亮一张脸了。 “你若真看不惯我,不如现在把我杀了!”吕辛不忿的睁开双眼,但眼神却不往栾郢身上落,反而空空的看着某个方向。 栾郢也不喜就这么被她明晃晃的无视,刻意去对上她的眼神,谁知彼此的目光刚一撞上,吕辛就飞快的避过目光,存心不看他。 哼,还出息了。 “行啊,嘴这么硬,到时候把你关进大牢,看你的嘴还能硬多久!” 东厂大牢,是了,栾郢一定是把自己当成谢赟那伙人的奸细了,所以要把自己带到东厂严刑拷打。此刻给自己治伤才不是出于好心,就是为了日后逼供好折磨自己。 “我不是奸细。” 想到东厂的十八般酷刑,她虽一样都未体验过,但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自然是如实招了。 栾郢一点面子都不留的再度嘲笑:“就你这脑子还能做奸细吗?被人卖了都要帮人数钱!” 这回终于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吕辛的额头上还有餐风露宿留下的黑灰,他这儿没有丫头伺候,自然也就没有丫头为她净面,栾郢干脆好人做到底,伸指将她额头上的黑灰轻轻拂去。 吕辛也不太习惯栾郢忽然的靠近,局促的缩了缩,想要避开他的手指。 “别乱动。不知道你现在邋遢得要命吗?” 吕辛一听便想起自己在柴房被关了几天,必然是蓬头垢面、满身脏污,衣服也好久没换,说不定身上还臭的很呢。她立刻就自惭形秽,整个人都想尽力躲避栾郢,生怕把他熏到。 不料她这么乱动完全没顾虑到背上的伤口,无意牵扯到后更是痛得大叫,急得栾郢忙问她怎么了,又吩咐她先躺好。 汪岳在外头听到叫喊声后也迅速冲进来,刚一进门就见到栾郢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双肩,嘴里还说:“乱动什么,这下好了。疼不死你。” 吕辛听得心中快气死了,更是白了他一眼。 “给我白眼做什么?还说不得真话了?” 栾郢见汪岳进来,这才不自在的松开手,又从坐在床边的凳子起身,把空间留给室内唯一的大夫。 “吕姑娘,怎么了?是碰到伤口了吗?”汪岳坐上凳子替她把脉,柔声问道。 吕辛的脉息不稳,时快时慢。身子太弱,刀伤又重,需得好好调养一番。 吕辛委屈的点点头,两只眼睛紧紧盯住汪岳,仿佛他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比之先头投降栾郢的目光,那可是天壤之别。 栾郢心中自然不快极了,汪岳只是个普通的大夫,难道他在吕辛心中的地位还能越过自己去? “都叫你不要乱动了,我还能吃了你吗?”栾郢愤愤说道。 “督公,吕姑娘是病人,您对病人好歹客气些。”汪岳好心提醒。 “对她客气有什么用?只会受伤给别人添麻烦,说她两句她还不高兴,脾气比皇帝还大!” “你的脾气才比皇帝还大!”吕辛回嘴。 “这意思是你愿意进宫伺候皇帝?那我现在把你送进宫可好?” 吕辛听到这儿眼圈变得通红,将哭未哭。 汪岳见状赶紧打圆场劝架:“督公,病人不能生气动怒,您好歹少说两句。” 栾郢只好闭嘴,见到吕辛泫然若泣的模样,又有些后悔。 “汪大夫,我的伤严重么?”吕辛眨了眨眼睛,将眼眶的泪逼回,又去问吕辛。 “算是严重,刀伤极深。”汪岳轻声解释。 吕辛心道原来如此,谢赟大概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到那一刀上,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幸而督公射出的那一箭将那柄刀射偏了寸许,否则那柄刀就要从背部穿透你的胸口,到时候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汪岳说着这处刀伤的隐情。 竟然真是栾郢救了自己! 吕辛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看向栾郢,但这回,栾郢却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不自在的躲闪,还搪塞说:“我可不是为了救你,只是恰好一箭射偏了。” “督公太过谦虚了。”汪岳不客气的戳穿道,“你的弓箭术如何,东厂的人可是有目共睹。” “真是他救了我?”吕辛呢喃着。 “他是谁?”汪岳开玩笑道,“对救命恩人可不能这么无礼。你伤愈之后可得好好报答督公。” “就你话多。我还能指望这小丫头报答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存心救他,不过是顺手!”栾郢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救的只是一只猫一只狗,根本不值一提。 吕辛瞧着她的态度,也说不出失望不失望。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吗?不是早就确定自己在她心中毫无位置吗?这样的话听多了,她的心里渐渐能做到少起波澜。 只是,还能报答什么?自己身无一物,无以为报,这人情,只能永远欠着。 吕辛不觉叹了一口气:“多谢督公。” “吕姑娘叹什么气?从鬼门关回来,该高兴才是。”汪岳逗她。 “是,多谢汪大哥悉心照料,吕辛无以为报。几次生病受伤都得汪大哥医治,能够认识汪大哥,真是吕辛的福分。” 栾郢在旁瞧着,吕辛说得多么情真意切,可说到感谢自己就是公式化的口气。栾郢越发看不过眼,既然汪岳来了,伤病交给他必然更让人放心,因此他径直出了房门。 为免吕辛再度被盯上,栾郢把她安置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又特地请汪岳诊治,想着待吕辛脱离危险,就把她尽快送出城去。京城越来越不安全了,她必须赶快离开。可是,该送她去哪儿呢? 如今天下大乱,连一片乐土都难以保留。她又不会武功,难以防身,可若是真派人随身保护她,又没个足以信任的人选,此事倒真是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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