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妃故意大惊小怪的说道:“皇上息怒,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中了那些小人的奸计!” “爱妃说的是,如今大敌当前,朕必须保重身子,否则这大好的江山,说不定就被小人背着朕给送出去了!” 朝宗意有所指的骂道。 “臣自小进宫,服侍皇上十余年,难道皇上还不知道臣的为人吗?”栾郢心知一定有人对皇上进了谗言,便赶忙喊着冤。因为受了风寒,他的嗓子听起来有些哑,声音也比平时更加低沉。 霜妃笑着打圆场道:“栾大人的为人皇上心里有数,只是老话说得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是英雄冢,督公恐怕也不能免俗。” 霜妃无缘无故的提到美人,栾郢心里有了底,应该是牵扯到美色,而会令皇上挂心且动怒的美色,目前只有他想染指却错失机会的吕辛。难道,他们知道吕辛重新出现在京城了?但那日,自己救下她后就将她藏在偏远的院子里,应该没有机会被他们撞见才是。 栾郢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说:“不知霜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必东拉西扯,”见栾郢还在装模作样,朝宗不耐烦了。 “朕问你,听说你那日在城门口明明救走了朕属意的吕辛姑娘,为何迟迟不将她送入宫来?怎么,难道你是想霸占她不成?” 果然还是被知晓了。 栾郢心中一沉,只听霜妃接口道:“皇上,您也知道吕辛妹子娇美动人,是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所远远不及的,栾大人铁树花开也是情理之中,不如您就成全他吧!”说完还笑了两声,似乎觉得是一桩美事。 “胡闹!栾郢想要其他的女人朕半点不犹豫,但是吕辛绝对不行!”朝宗一口否决。 卢霜脸上先是露出吃醋的表情,但转头望向栾郢时,又挑衅的笑了笑。 栾郢便知道,一定是她在从中捣鬼。但又是如何得知吕辛被自己救了?是城门上有她的眼线,抑或者是她已与谢赟联络上,由谢赟转告他的? 不论是哪种可能,这个女人真会给他下绊子。 “说,你是不是对吕辛起了色心,之前故意献上要禁欲七七四十九天的丹药,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她出宫??”朝宗脑中灵光一闪,想通了这其中的关卡。好哇,这个栾郢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跟朕抢女人!不过是一个太监,真是不自量力! 眼看真相要被揭穿,栾郢临危不惧,飞快编出理由:“臣知情不报确实罪该万死。但皇上误会了臣的意图,臣自知身份低微,如何敢肖想皇上看中的人?臣知道皇上对那位姑娘的心思,因此冒死在战场将她救下,又将人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请大夫照顾,想着待她康复再带到皇上面前,给您一个惊喜。” 朝宗怀疑道:“真是如此?不是你见色忘义,想把美人藏起来,好双宿双栖?” “臣不敢。”栾郢低头答话,“臣是早就断绝情欲的人,皇上这话,折煞臣了。” “哼,谅你也不敢。”朝宗半信半疑,生怕煮熟的鸭子再度废了,发话道,“不必你在外照顾她,免得夜长梦多。今日朕就派人跟你回去接她入宫,朕会派最好的太医替她治疗,包管她马上就能好全乎。” 今日?如此仓促? 栾郢忙又劝说,说吕辛动不了、下不得床,想再争取几天时间、打消这老贼的念头,可这老贼死性不改,竟无比坚持,栾郢只得应下。 退出大殿,卢霜也紧跟出来。栾郢这会儿根本不想见到她,偏偏卢霜硬要走到她跟前耀武扬威。 “督公心里一定在想该如何是好吧,一边是皇上的口令不得违背,一边又是心爱的女子难以抛弃,实在叫人好生为难啊!”卢霜是戏楼出身,惟妙惟肖的模仿着男子的矛盾心声,但那声音里头同情的意味太少,反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原以为栾郢会被自己激怒,谁知他挑眉反击说:“想必谢世子一定没有这样的烦恼,娘娘与皇上琴瑟和鸣,而谢世子也早就将娘娘忘到九霄云外。” 卢霜心头一梗,居然被这死太监说中了,他借着朝宗的宠爱说要出宫游玩,还故地重游去了余音楼,没想到居然在那儿遇上乔装的谢赟。 但谢赟可是她放在心头的人,他便是再乔装,自己也能一眼将她认出。那日,她情难自禁,支开其他宫人,寻了个无人处将他拦住,尽诉衷肠。她以为,谢赟特地冒险来余音楼,定然是怀念他们的往昔,难以忘怀旧情。 但谢赟的态度却十分冷淡,还客气的称她为娘娘。 娘娘,是啊,自己进宫成了娘娘,原本是想借朝宗势力杀了栾郢报仇,或者至少让栾郢的日子不太平,她也渐渐达到了目的。以身体作为代价,虽然这代价颇重,但只要是为了死去的谢赟,她依旧义无反顾。 可谁能想到,谢赟并没有死,反而杀回了京城,还极有可能把皇帝都下马。自己成了皇帝的女人,他会不会明白自己的苦衷,还是只当自己贪慕虚荣,在他尸骨未寒时就去攀龙附凤? 卢霜有一腔的话想对谢赟说,但被身份和谢赟的冷漠所阻隔,欲言又止。而谢赟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吕辛和栾郢的关系,卢霜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以此来换回谢赟的几分好脸色。 得知他们关系非同寻常、且朝宗也属意吕辛后,谢赟便请他帮个忙。卢霜又怎么可能拒绝?他的谢郎曾经光风霁月,如今却被栾郢害得成了一个瘸子,他恨不得将栾郢碎尸万段,去朝宗面前吹几句耳旁风又有何难? 得知朝宗仍在服用栾郢派人炼制的丹药,谢赟又拜托卢霜,帮她偷一些出来,卢霜也是忙不迭的答应,说着下次出宫定会给他带来。谢赟对她并不热情,但卢霜却克制不了自己想见他的冲动。因此此刻听到栾郢说“谢赟将自己忘到九霄云外”更是有感而发。 卢霜想要义正言辞的反驳栾郢,却没找到那个强有力的理由,毕竟谢赟对己的冷漠太过明显。但是没关系,她们约好了今日下午见面,到时候她把朝宗服用的金丹带过去,谢赟定会非常高兴。 只要他高兴就好。 ---- 栾郢正要出宫门时,朝宗派出的小太监已小跑着追上他:“督公,皇上派奴才几个与督公同去接人。我们现在就去接那位吕姑娘入宫吗?” 栾郢面色不变,熟练的找着借口:“大夫这会儿正在医治吕姑娘,她伤得太重,咱们若是忽然闯进去打断大夫施针,恐有不便。还是等大夫离开后咱们再去。” “可是皇上说……”小太监犹疑。 “皇上是要一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吕姑娘,还是想接一个下不了床、行动不便的吕姑娘?若是因为你的倏忽害得吕姑娘难以痊愈,皇上责罚下来,全由你一力承担!” “奴才不敢!”小太监忙求饶。 “就依督公所言!”其余小太监见势不对,纷纷转了口风,不再强求。 两边的争吵刚歇,随林已驾着马车在宫门不远处等候,见栾郢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像是监视的模样已觉奇怪,但他见惯风浪,也不动声色。 栾郢冲他一招手,吩咐道:“随林,你先去一趟医馆,告诉汪岳,皇上要将吕辛姑娘接进宫请太医问诊,待他给卢姑娘行完这轮针后,我们便会去接吕姑娘,不得有误。” 随林知道吕辛在战场出现过,但那日双方厮杀得厉害,也没空去关注一个野丫头,因此还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更不知道她被汪岳收治。但再一细想,她与汪岳也算有前缘,如今由她治伤也说得通。 栾郢的这番话说得毫无破绽且在情理之中,随林便要领命要去,但那几个小太监仍旧面露狐疑之色,栾郢便说:“怎么?几位公公还是不信?那便与随林同去。” “不敢!” 里头有一个胆大儿点的太监想着终是皇上交代的任务,可不能出了差错,因此斗胆应了下来,栾郢便干脆派他同去,也算是释去疑心。 剩余的几个小太监便由栾郢领着,跟随他开始一天的公务,只为了拖延更多时间。 ----
第59章 第59章 = 吕辛得知栾郢感染风寒后已好几天未见过他,但自己的伤势好了许多,已能坐起来,药童也恢复如初,脸蛋重又变得鼓鼓的,好像那晚的雷公爷爷或者被吓到的鬼不过是一场梦境。 这日,吕辛又枯坐屋中,药童陪伴在侧,还说想等吕辛痊愈后同她一起去放风筝。 “师兄说放风筝可以去病气。到时候我和姐姐一人放一个大风筝,肯定能把病气赶得远远的。” 吕辛笑笑:“是吗?”她自小青灯古佛,还不知道民间有这个放病气的习俗。 “等到时候叫师兄给我买个大大的风筝,有一人那么高的,我和姐姐一起放。”药童笑嘻嘻的畅想,“对了,得放三个风筝,师兄说督公为了照顾我都累病了,那我也得替督公把病气放了!” 冷不丁的听药童提起栾郢,吕辛脸上原本的笑容也忽然止住。 他的风寒,已经好了吗?自己当晚对他说过许多难听话,他会放在心上吗? 药童又自顾自的说道:“如果督公你能亲自去放风筝肯定最好,但他神龙见头不见尾,应该没空吧……” 吕辛听到他闹出的笑话,却没心思纠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顾不上回答他的话。 “师兄说我最好当面跟督公说谢谢呢,但督公已经好久不来了,吕辛姐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督公,跟他说谢谢啊?” 见吕欣不理自己只是发呆,药童不满的晃了晃她的双手,这才重夺她的注意力。 “吕辛姐姐,你说督公什么时候再来呀?你帮我向他说谢谢好不好?”药童难得的害起了羞。 吕辛正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时,汪岳忽然面色紧张的跑进房间。 “快起来跟我走!” 汪岳说着掀开被褥,要将吕辛背到背上,吕辛抗拒两人这般的亲密,推脱道:“汪大夫,这到底是怎么了?” 见吕辛不配合,汪岳又没工夫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好望住她的双眼说:“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只问你一句,吕姑娘,你信不信我?” 吕辛沉吟一阵,反而是药童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姐姐,你怎么能不信我师兄呢?” 吕辛瞬间羞愧得脸红,自己的确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汪岳数次施救帮忙,自己不该再无端揣测,因此咬唇点头。 见吕辛总算不反感,汪岳继续道:“我们赶快走!皇上的人随时可能过来,到那时就晚了!”他简单说清事情的严重性。 吕辛一听到“皇上”两个字立刻变了脸色:“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赶快出城!”汪岳只能想到这一条路。京城是天子脚下,需得远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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