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毁了他的清净,就别再想抽身而退。 殷芜醒来时只觉浑身发软,缓了缓下床想去喝水,圈椅上的那人便撞进她的眼中,殷芜吓了一跳,偏两人之前闹僵了,她不知今日百里息过来是要干什么,一时也没开口。 “过来。”黑暗中,男人的声音阴沉危险。 殷芜没动。 “不想知道你那‘乖堂弟’怎样了?” “乖堂弟”自然是指郁霄,殷芜确实担心茜霜和郁宵,只得走过去。 “上来。”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第61章 “过来。” 他今日未束发, 白袍不染纤尘,凤目清冷无欲,却让殷芜坐到他的腿上。 殷芜站着未动, 他握住殷芜的手腕,微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心,“坐上来, 我就告诉郁宵的消息。” 她犹豫着坐了上去,周身立刻被他的气息包围,只觉如坐针毡。 “没抓到郁岼,”百里息停住,看见殷芜放松下来,才继续坏心眼道, “但是抓住了郁宵、茜霜, 还有几个黎族人。” “大祭司不是滥杀之人。”殷芜掐住自己的掌心, 努力维持镇定。 “阿蝉似乎对我有些误解。”他轻轻勾起殷芜寝衣的系带,软滑的料子自肩头滑落, 活色生香。 “你——”殷芜万没料到百里息会如此,挣扎着想下去。 “阿蝉若掉下去,我便让人给郁宵用刑。”他轻轻抬起殷芜的脸, “阿蝉若不怕他受苦, 便下去吧。” “大祭司想知道什么可直接问殷芜, 殷芜必会知无不言。”她挣扎着想下去, 腰却被猛的勒住。 “不想知道什么,只是喜欢用刑。” 殷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杏眼之中惊疑不定, 她想过百里息会报复她,却没想过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阿蝉生气了?”他眼中终于升起一抹笑意, 充满恶意的折腾殷芜,“阿蝉若受不住,下去便好。” 殷芜咬着唇并紧了腿,忍着不哼一声,可百里息是存心折腾她,动作反而越来越放肆,殷芜忍不住哼了一声,身子瘫软在百里息怀里。 “阿蝉真乖觉。”他笑一声,将那滑至腰间的裙衫拉回殷芜肩头,手指抬起少女娇艳欲滴的脸,“还喜欢息表哥么?” 殷芜总算缓了一口气,她羞愤不已,紧紧握着自己胸前的衣衫,想也不想便摇头。 “阿蝉不喜欢息表哥了?嗯?”他拉长了尾音,凤目闪过一抹幽光。 殷芜水灵灵的眸子看向百里息,正要开口,嘴却被捂住。 “阿蝉乖,说喜欢息表哥……”他将殷芜的头按进怀里,仰头靠近圈椅里,闭上了眼。 …… 百里息离开时,殷芜已经连话也不想说了,他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让殷芜既羞恼,又无助,最后崩溃得大哭他才住手。 那厢百里息心情却不错,多日以来的郁结终于疏解了些。 他回临渊宫正欲更衣,手指却碰到一处濡湿的衣摆,忍不住想起殷芜那极力忍耐的模样,他捻了捻指腹……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 窗外风声呼啸,似要下雨了。 殿内昏暗,他想着殷芜的模样,发了狠一般的纾解。 一个时辰后,他才停住。 * 殷芜不知茜霜他们被关在哪里,即便知道如今也毫无办法,但百里息既然答应不用刑,应该也不会食言。 那日百里息的行为实在恶劣,让殷芜羞愤不已,好在之后两日他没再过来,殷芜才稍稍缓了一口气。 “大祭司请圣女去临渊宫。”厉晴面无表情。 殷芜自然不想去,但她若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只有百里息这一条路可走,虽心中忐忑,还是不得不去,人到了寝殿门口,心中却愈发害怕。 上次那样折腾了她一通才走,今日又要怎么难为她? 可终究是躲不过去,推门进去的时候,殷芜甚至生出壮士赴死的决心来。 百里息正在作画,兴致似乎不错,待画完了最后一笔才抬头。 天气虽暖和了许多,殷芜穿的却不少,银紫灰的月华裙,浅粉的竖领窄袖衫,未施脂粉,只露出一张凝白的脸,长发绾成一个单髻,簪了一支白玉荷莲鸳鸯纹发簪,小巧的耳垂上却挂了一双萤石耳坠。 是在冠州百里息送的那一对。 百里息凤目黑沉沉,伸手将案上的画揉成一团,“过来。” 殷芜有些害怕,甚至有些想逃。她来到百里息面前,颇为识相地唤了一声“大祭司”。 百里息没应,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萤石耳坠,冷笑一声:“阿蝉今日是要同我叙叙旧情?” “大祭司既已完全不信阿蝉有情,阿蝉哪里还有情敢同大祭司相叙。”殷芜垂着眼,一副可怜驯服模样,她伸手想将耳坠摘下,却被百里息按住手。 “戴着。” 殷芜不敢忤逆,站着亦不敢动,目光落在百里息垂下的那只手上,见上面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点点血迹。 她记得那日百里息来灵鹤宫时,手掌也包着纱布,怎么过了几日还在出血?谁能伤了他?可殷芜不敢问。 百里息却发现了殷芜的目光,竟主动伸出那只伤手,似笑非笑道:“是我不长进,才让这只手伤了又伤。” 这几日之所以未再寻殷芜,还是因为百里息过不去自己那关,他想要忘了殷芜,虽然折腾她让自己觉得快意,可之后却更加空虚,让他感觉自己没有记性,明明被骗得傻子一般,却还想通过那种方式同殷芜亲近。 这让他懊恼,便悔得自弃自伤自罚。 可他又能如何呢?太渴了,即便是鸩酒,能暂解他的渴也好。 萤石耳坠微微颤动,圆润的耳垂儿上的耳孔几不可见,他忽然伸手拉了一下耳坠子,殷芜不防“嘶”了一声,抬起一双雾蒙蒙的杏眼瞪他,百里息心里一下舒坦了不少。 殷芜不高兴,他便高兴。 “百里崈死了。”他道,面上并无悲戚之色。 殷芜却心中一慌,她知道百里崈之前在郁岼手中,这事应该只有郁岼身边的人知晓,百里息是如何知道的? “好奇我从谁口中知道的?”他退回圈椅中,夕阳余晖穿过窗棂,窗扇上的“万”字棂花阴影便落在他的脸上,一侧脸明亮,一侧脸晦暗,他唇角漾出一抹浅笑,“想知道便过来。” 他看似不强迫,殷芜却并无其他的选择,百里息总归是有办法让她就犯的。 指甲掐了掐掌心,殷芜走至百里息面前。 百里息便道:“同茜霜一起被抓的黎族人透露的。” 瞧他多守诚信,说了不碰茜霜和郁霄,便真的没对他们用刑,只对同被抓来的黎族人用了些手段罢了。 “你……对其他黎族人用刑了?” 他拍了拍自己面前的翘头案,“来坐下。” 百里息如同一个深谙兵法的将军,知道如何一步步诱敌深入。 少女粉面生春,只可惜如瀑青丝都绾了起来,不似垂至柳腰时那般美得让人窒息,百里息伸手想抽出她绾发的簪,殷芜却似有所预料,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她抬眸直视百里息的眼睛,声音有些颤:“你还没告诉我。” 百里息收回手,用拇指轻轻蹭了蹭指节上的墨痕,“只用了些药。” 让人神志不清,却无比诚实的药,他想给殷芜用那药,又不想给她用那药。 殷芜明显松了一口气,却见百里息异常温柔地看着她,心中立刻生出不好的预感。 “阿蝉好厉害,不但收服了郁宵和茜霜,竟还有其他的盟友。” 百里息的话音一落,孙泓贞的声音便在殿外响起: “孙泓贞前来回禀京中灾民安抚事宜。”桐潭州的动乱虽很快平息,但却有许多百姓担心战事长久,携家带口来京城避难,如今桐潭州既已平定,这些流民如何送回、何时送回便需要百里息定夺。 “殿外回禀。”话是同孙泓贞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殷芜的,他再次伸手去抽殷芜的簪子,这次殷芜没拦着。 如瀑青丝倾泻而下,他捏住殷芜的下巴,贴在她耳边道:“阿蝉猜我知不知道……阿蝉的盟友还有谁?” 他修长的手指下移,解开了她竖领衫的第一颗扣子,然后又解开一颗,衫子褪下,露出里面莹白的心衣,可心衣之下的肌肤更白,百里息的手就放在心衣垂下的带子上,要解不解。 殷芜觉得有些冷,还在思索百里息是不是在诈她,便听他道:“阿蝉真是好手段,竟能让孙家都乖乖听话。” 心衣带子被解开,殷芜的心也沉了下去。 春光旖旎,满室生香,殷芜身躯微颤,孙泓贞禀事的声音似乎隔了很远。 百里息捏起毛笔蘸墨,笔尖落在殷芜的锁骨之上,然后一路向下,写的是一首咏叹箜篌的词,上好的松烟墨色浓不化,落在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更显颜色。 墨有些凉,殷芜忍不住颤抖,却咬着唇不肯出声。 他住笔,指腹在她唇上抚过,“别咬坏了。” 殷芜抬眼看他,隐忍又委屈。 “近一月,从桐潭州来京城避难的百姓约有九千七百余人,皆已登记造册,如今俱安置在……”孙泓贞还在禀事。 百里息逼近殷芜,在她的裸|着的肩膀上嗅了嗅,暧昧轻声道:“若阿蝉能够一直不出声,我便不动孙家。” 殷芜不知百里息又有什么坏心思,可能拖延一时也好,否则孙家上下怕是马上就要下狱。 百里息看着娇艳少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还知道她是为了孙家,为了孙泓贞,才任由自己折腾的,原本愉悦的心情急转直下,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一下将殷芜翻过身去,不看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他按着殷芜的肩,强迫她趴在书案上,提笔蘸墨便在那张无瑕的美人背上书写,他想起孙泓贞是殷芜自己选的夫婿,想起孙泓贞曾同去乌华山祈福,想起两人多次不合规矩私下见面,想起殷芜和孙鸿贞一起骗他…… 心里戾气更炽盛起来。 少女伏在案上颤颤如蝶,娇弱可怜,那对纤巧美丽的蝴蝶骨让人移不开眼。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① 殷芜背对他,虽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觉察他的怒气乖戾,心中不免忐忑惶恐,那墨很凉,百里息笔走龙蛇,运笔时快时慢,殷芜根本无法预料,神经绷紧到一定程度,整个人都敏感脆弱到了极致。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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