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酒笑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太后娘娘今日也为大家的婚事操劳这么久了,理应好生休息才是。” 言外之意,冯太后您不光管的太宽了,还乱点鸳鸯谱,您怕是上了年纪脑子不太好使了,回去养养脑子吧。 冯太后也不恼,她正愁没借口呢,此时沈初酒给了她台阶,她顺着下便是了。 “也是,人老不中用了,是得休息一下了。” - 玄武门外,沈初酒跟着战潇正准备上马车时,谢懿大步走到沈初酒身旁:“小酒。” 沈初酒怔了一下,她的手紧握成拳缓缓转身看向谢懿:“谢统领可是有事?” 谢懿看了眼战潇:“御亲王可否回避?” 战潇状似不在乎的说了声:“谢统领有什么话是本王不能听的?” 谢懿无奈的点点头,“也不是御亲王听不得,就怕您听了扎心。”
第20章 关心 日头愈发大了,整齐的屋舍倒映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还有几只苍蝇在马匹的鬃毛上飞来飞去。 战潇负手而立,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谢懿将自己想好给沈初酒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继而说道:“小酒,若是御亲王敢欺负你,你大可来谢府找我。” 沈初酒闻言垂眸不语,她本就不敢见谢懿,现在又听见这样的话,心里越发难受了。沈初酒微不可察的吸了口气,她笑看谢懿:“谢统领,我们很熟吗” 沈初酒眉梢微挑,反倒让谢懿不知所措了,沈初酒继续道:“御亲王待我也很好,谢统领请回吧。” 言毕,沈初酒转身上了马车,战潇看了眼谢懿紧跟着沈初酒走进马车。 - 薛昭茗陪着薛太妃走出玄武门时,就看见战潇的马车才走没多远,谢懿却站在边上看着战潇的马车远去。 她途径谢懿身旁时看了眼他,谢府赏花宴结束后的第二天,花雨便想法子打听了那日在假山旁的事情,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只有几个人说见着自家主子在假山那边晒太阳。 薛昭茗不太确定,这些日子也未曾张扬过这件事情,今日看着谢懿的模样,她大抵确定了花雨打听的是真的,毕竟这位谢小爷不曾为谁动过情。 “宫里的那些个皇子趁机将正妃侧妃都定下来了,哀家的潇儿也得赶紧定下来。” 薛昭茗连忙撒娇:“姑母~” “哀家正为你想法子呢。” - 是夜。 沈初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踏实,战潇听着沈初酒的动静并未询问,只当她在为白日谢懿的话忧心。 直到后半夜,战潇都睡了一觉了,沈初酒依旧翻来覆去没睡着。战潇突然开口道:“他的话就能让你一宿睡不着?” 沈初酒听着战潇不太高兴的语气,知晓是自己将他吵醒了。她背对着战潇声音小小地说了声:“不是。” “那你怎么不睡?” “我……”沈初酒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轻轻地说了声:“我肚子疼。” 战潇掰着沈初酒的身子转过来,问了声:“肚子疼?吃坏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沈初酒贪嘴,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毕竟暮春时节的气候堪比初夏,还是比较热的,沈初酒贪吃还不忌口。 沈初酒低声:“我小日子来了。” 战潇的手顿了一下,他和沈初酒成婚几个月以来也没听她说过来小日子会肚子疼。 他起身掀起沈初酒的寝衣,沈初酒原本是要躲的,奈何一把被战潇按住,温热的大掌挨在她的肚皮上。 战潇不禁蹙眉:“你的身上怎这样凉?” 沈初酒的脚丫交叠了一下:“可能是喝了红花的缘故吧。” 战潇一手给沈初酒揉肚子,一手又握了一下沈初酒的手,她的手凉的跟石头一样。 “你先忍忍。” 言毕,战潇起身走到门口吩咐清溪熬一碗姜汤,顺便嘱咐道:“再放些红糖。” - 喝过姜汤后,战潇将沈初酒拥入怀中,声音低低地说道:“睡吧,明日我去找一下顾松安。”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顾松安有没有找到治疗的办法,若是因为红花落下病根,那沈初酒日后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遭,她才十七岁。 沈初酒其实不太习惯和战潇挨的这么近,只是她今日浑身冰凉,战潇的身上暖暖的,还挺舒服,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战潇照常早起上朝,临走时还吩咐清溪往沈初酒的被子里放个汤婆子。沈初酒这日就是被这汤婆子给热醒的。 - 午后,沈初酒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张嬷嬷便来到暗香园,说是太妃娘娘找她有事,沈初酒也没多想便跟着张嬷嬷去了寿春苑。 薛太妃坐在上首睥睨了一眼沈初酒:“哀家让潇儿休妻,潇儿不肯,哀家也不强求他了。” 沈初酒端坐身子,垂眸不语。心里却想着,不为难战潇就来为难她? 薛太妃继续说道:“既然你身为潇儿的正妻,就顾及着潇儿的颜面,外面那些个该断的关系都断干净。” “若是断不干净,要么浸猪笼,要么以通奸的罪名乱棍打死。” 沈初酒抬头看向薛太妃:“小酒自认为事事顾及殿下的颜面,也并未做过愧对于殿下的事情,倒是太妃娘娘您,您若是真的关心殿下,就少挑一些小酒的毛病。” “毕竟,殿下连自己的后院都整治不好,又如何能整治好一个国家呢?” 薛太妃语噎。 沈初酒笑看薛太妃:“若是太妃娘娘无事,那小酒便回去了。” - 走出寿春苑,沈初酒立马敛起笑意,她吩咐云雀:“打听一下上京城的消息,顺便去谢府告诉谢懿,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沈初酒才走到红漆长廊下,就见薛昭茗迎面走来,看她脸上得意的笑意,沈初酒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薛昭茗笑道:“沈小姐还真是心大,上京城内现在四处谣传沈小姐和谢小爷的过往呢,原来你二人早已私相授受了呀,你说表哥知道后会不会休妻?” 嗯,没错,这个谣言就是薛昭茗散布出去的。薛昭茗昨晚思来想去,决定好好打听一下谢懿,就让苏落去找了冯惠妍。 冯惠妍是太后的亲侄女,又得太后宠爱,很多事情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她虽知晓机密之事不得外传,可是谢懿现在已经回来了,应该算不得机密了,便将关于谢懿的事情悉数告诉了苏落,苏落又原本的告诉了薛昭茗。 薛昭茗添油加醋的编撰一番,又找了些人四处谣传,短短一个时辰,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沈初酒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谣言止于智者,薛小姐真是煞费苦心。” 薛昭茗能如此淡定自若的来堵她,只能说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薛昭茗本人,她只不过是带着看戏的心来看沈初酒的笑话罢了,沈初酒若是这样就乱了阵脚,未免也太打沈家的脸了。 “那我们拭目以待,本小姐倒要看看究竟谁是智者。”薛昭茗勾起唇角挺胸抬头大步离去。 - 上京城城楼,谢懿正在巡查,就见几个士兵扎堆聊八卦,谢懿眯了眯眼轻声上前:“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聊的?” 这几个士兵似受惊一般,猛然看向谢懿,其中一人低声:“没。” 谢懿见这几个人的神情就知道情况不妙,但是他是护城军统领,自然不能露出八卦的神色,他盯着几个人默不作声,最终有个胆小的士兵一股脑的全说了。 今日上京城最劲爆的消息就属谢懿和沈初酒二人,什么青梅竹马,私相授受,私定终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沈初酒最后嫁给了战潇是贪恋他的权势,毕竟谢懿从前只是个商人,比不过官家的。 谢懿听完后脑子“轰”的响了一下,他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沈初酒误会他,原本沈初酒就不愿搭理她,这样一闹岂不是更糟糕,这一天谢懿都心神不宁的。 - 暮色时分。谢懿下值回到谢府门口时,就看见沈初酒身边的云雀抱剑坐在门口。 云雀见谢懿回来了,她起身行礼:“见过谢统领。” 谢懿在自家门口看见沈初酒的人,不用问都知道是为何而来。他别过脸说道:“回去告诉小酒,我从未做过损她名誉之事,这件事情我也会查明白给她一个交代。” 云雀却说道:“我家王妃说,无论外面传言如何都不必理会,谢统领只需要做到不承认便是。” 谢懿当然明白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若是被人知道了从前他和沈初酒的那些事,不说他会如何,沈初酒在御亲王府也不好过。 “那些传言……” 云雀补充道:“谣言止于智者。” - 战潇走到暗香园门口时就被薛昭茗拦住,“表哥,你今日听到外面的传言了吗?” 姚轻今日听见风声后立马就将上京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战潇,战潇第一反应便是谢懿在背后捣鬼。 “没有。” 薛昭茗闻声垂眸浅笑,她伸手拉着战潇的袖袍学着外面的传言,奈何战潇一句都没听进去,脸上还表现出一丝厌烦。 待薛昭茗说完,只等到战潇一声:“松手。” “表哥。”薛昭茗的声音比沈初酒的声音还要软,可是沈初酒是那种乖巧听话的软,薛昭茗和沈初酒相比之下就带着几分妩媚了。 战潇拂袖甩开薛昭茗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暗香园走去。 “表哥,沈初酒都这般有损清誉了,你怎么还要护着她?”薛昭茗提着裙摆不死不休地追上去,“表哥,就算沈初酒不能生养,你也不愿休妻吗?” 战潇驻足垂眸:“那你和沈初酒有何区别?” “我……”薛昭茗语噎。 是啊,她和沈初酒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就算战潇休弃了沈初酒,她也不会成为战潇的正妻。 就算她靠着薛太妃的关系成为了战潇的正妻,战潇也不会像护着沈初酒这般护着她,这一刻,她竟然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沈初酒了。 薛昭茗看着战潇走进暗香园,她立马跟上去,她的一只脚还没走进暗香园,就被姚轻拦住了,“主子有命,表小姐不得踏入暗香园一步。” 薛昭茗指了指自己,“不让我进?” 姚轻不语。 薛昭茗看向战潇,又问姚轻:“沈初酒到底哪里好?表哥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第21章 传言 新月渐渐升起,暗香园内灯火明亮,四周的树叶声传来沙沙声。 姚轻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王妃,哪里都好。” 薛昭茗闻声下意识地抬手打姚轻,奈何巴掌还没落下时,她硬是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姚轻是战潇的近身随侍,惹了他确实没好处,薛昭茗气愤地跺了跺脚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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