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老天开眼,是白骨不对劲。她总要钻进他衣服里,以前是他藏她,现在她自个儿要躲进来。 “怎么了?”乌兰贺瞧不到她脸,她劲儿太大了。只好伸手摸摸她脸,她头低着,脸颊圆嘟嘟的肉也垂着,他轻轻刮了刮。 “小黑,你坦白告诉我,你有没有病,是不是女人。” 乌兰贺虽然想纠正她很久了,但一个认为全天下都是女人的人,突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更奇怪? 乌兰贺不敢果断回答,他环手先抱住白骨,“我没病,不是女人,你不和我一辈子了?” 白骨在他怀里摇头,“那也不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和你一辈子。” “那我没病,我不是女人。”这得承认啊,果断承认。 白骨瘪了嘴,又朝他衣里躲。世间多一种人,对白骨来说还很难接受,而且每天陪她睡觉的小黑,正是那另一种人,那更难接受了。毕竟白骨对另种人,知之甚少,连病都不会看。 乌兰贺马上改口,“那我有病,我是女人,你别割我,随你怎么认为。” 白骨整张脸埋在他胸口,对他胸肌说,“我怎么认为都可以,所以你每天都过得和我今天一样。” 就好比,本以为大家都是狗,一起互相咬耳朵。可他竟然是猫,却愿意装狗,和她咬耳朵。那对猫也挺难的,白骨可怜无比地摸摸他的胸。 乌兰贺挺嫉妒自己的胸肌,它的待遇显然比脸待遇好很多。他手扶她下巴,把她头抬起,“今天你遇什么事了?” 这事自然不欢喜,她嘴角耷拉得更下,“我看到他们割疾了。” 她看到宫里阉人了?乌兰贺温情荡然无存,一溜烟躲到桌子底下,“你回来,不会是来割我吧。” “不是,”白骨身影懒散,趴上了桌,“我是想到你真可怜,差点被我割掉。” 乌兰贺对此十分怀疑,只敢探出一双眼睛。 一板相隔,她额头抵桌,与他对望,眸若失光的星星,“他们被割了,病不仅没好,反而快死掉了,是伤心得要死了。胖头龙却要人人都做太监,不是太监他就砍头,咔嚓咔嚓的。” 她贴着桌子,就像散架了。 世间被撕碎,人生被颠覆。这种滋味乌兰贺是过来人,他赶紧爬出,拥住她,“好了好了,别想这些烂事。这儿终归不是好地方,我想法子探路,我们离开这儿。” 他摸着她脑袋,耳边她吹着气,“不,我是大魔头,我要让胖头龙痛死,把他也做成猴子干。” 白骨这也玩太大了,弑君……虽然和大漂亮一伙的,可在宫里没计划没帮手,铁定成不了。 “白骨,这事儿来日方长。” “王上有令,百官鉴国师!”声至时,大着肚子的御林军闯来,朝白骨扔出铁链。 白骨推开乌兰贺,一脚踩住链子。 乌兰贺的小本本落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御林军一脚踩下。 好不容易总结了一册!他推开御林军,要夺回他的劳动果实。那可是给白骨的,他辛辛苦苦把秘籍翻了一早上。 大肚子的男人当场就摔了,他爬不起来,活像只挥翅膀的大鸭子,于是喊,“国师造反啦!” 造反这事儿来得猝不及防,乌兰贺随手拿上本厚秘籍,闷头砸下,喊话的御林军晕了。 他再要去捡重点时,门口如片巨石堵来,御林军络绎不绝,仿若孕夫夺门。 小本本是捡不到了,逃命要紧。乌兰贺踢开窗,先扶白骨爬上。 “啾!” “嘭!”青天白日,烟花盛放在空,一片热热闹闹。 乌兰贺与白骨定格在窗前,烟花绚烂下,小红豆在窗前带了好多太监。 身后门也被挤塌了,御林军摔倒在地。 小红豆手持烟花棒,冷脸挥着,“走不了了,一起放烟花吧。” 放烟火,那是宫门四处都在放。乌兰贺被小红豆扮成太监,给了他十个小太监,让他去王上书房翻玉玺。乌兰贺这时才知,放烟花意味着什么。 弑君啊,宫变啊,早就在计划之内了。小圆,大漂亮的阵前大将早先一步,去占领王城金库,熊孩儿也蹦蹦跳跳去抢兵器库了。就连小猫小狗都去了王城大门,分散守门兵将的注意。 乌兰贺等在宫殿中,等待王上的离去。 王上还在朝堂,自打白骨离去,他惴惴难安。她到底是谁?为何让他如此惶恐?于是云集百官,要他们一同鉴别白骨的脸。 许久,王上未能等到御林军,只有稽查司的太监来报,“大总管与国师在给王上放烟火,请王上前去。” 王上令百官同往,如此已无阻碍,乌兰贺顺利进入王上书房。 大殿口栓了条什么东西,快影扑来,乌兰贺和小太监纷纷退后……狗链崩到极致,有七尺长,那东西四肢着地,就在门口守着。 “吓死人家了,这是什么东东啦。”小太监吓得不敢往前。 不是什么东东,是栓了个人。他蓬发垢面,目成赤红,龇牙大嗷,犹如疯犬。从他扭曲而狰狞的五官中,乌兰贺看到了熟悉的油腻味。 周……周子颢?! 昔日盛宴地,王上与百官扶肚赶至。 “小红豆,你这是干什么?”王上质问。 小红豆挥舞着烟花棒,“王上不是要太监生子吗?国师在做法啊。” “跟我念,我要生小宝宝!”白骨挥动道袍。 “我要生小宝宝?”太监们尖细又疑惑的颤声响彻。 在他们头顶,烟花明丽。 大臣们摸摸肚子,没眼再看,“这里人的肚子要被她嚯嚯完了。” 在烟花鼎盛时,无数美人簇拥而来。她们轻纱曼舞包围王上,长帛撒弄似水似雾。 王上于美人丛中,忘了另一头的太监,更不知白骨钻入其中。 他目光落到美人裙底,裙摆绽放如花,支撑舞步的不是新月小脚,是一双双大脚。王上脸色变,大斥,“谁把她们请来的,这世上不都是小脚女人。” “谁说的。”白骨一脚蹬在他脸,又迅速钻进美人堆里。 眼花缭乱,王上看不清谁蹬的。脸上的印子从太阳穴到下巴,那可是十足的大脚。他气急了,擦啊擦,擦啊擦,突然听到令他心抖之音。 “父王别来无恙!” 第45章 宫变血债 话音出,不见人,眼前就是白骨。男装女面,清寡无华物,可因父王二字,王上终是想起她的脸了。 “盛华,你是盛华!”王上惊恐退后,喊得太过凄厉,群臣都听不清他喊什么。 那是谁?他们都在依稀辩着国师。 国师却在玩儿,她就在众女子当中,像在扑蝴蝶。众女子长帛撒出,绕住王上脖子,还把他拖了回来。 长帛一点点勒着,王上咿咿呀呀,群臣以为他高兴着。 可白骨知道他惨了。 白骨很想把胖头龙做成猴子干,小红豆却说做成猴子干便宜他了。死对他而言向来简单,若叫他失去最喜欢的东西,那才叫痛不欲生。 所以白骨等着大漂亮,拿走胖头龙最喜欢的东西。 烟花下冲来兵马。 “你们还是一样醉生梦死,在自造的森林里欢天喜地。” 马蹄阵阵,女子束发披甲,携千军万马奔来。她左右一个是付誉丞,一个是万江海,都是王上曾亲指的镇国大将军。 “大漂亮!”白骨跳出美人堆,迎奔而上,“你要拿什么,快拿啊。拿完我把他做成猴子干。” “现在就给你做。”扶郅道。 长帛已经勒得紧紧,把胖头龙绑好了。 万事俱备,白骨可不管了,大袍褪去,拂尘落地,红衣鲜艳。 看那女子与扶郅同临,又着极艳之色,好像红妆在身。群臣才慌,盛华,是盛华!那个被他们推出去受辱,早就死掉的和亲公主。 “鬼,我们肚子里是她的鬼胎。”百官乱行,无不张皇,摔的摔,倒的倒,爬的爬。 他们无一爬出走出,稽查司的太监们把他们全数包围。 “救驾,快救驾。”胖头龙已被勒得喘不过气,可没人能来,他望向小红豆求助。 烟花之下,老太监背影孤独,依旧在放烟花。王上不知,他笑得可开心了,“忠良死绝,唯剩奸佞,王上要何人来救?” 脖间的纱,眼前的小红豆,层层叠叠的烟火与兵马。这是什么?这么多年,太监大总管竟与反贼同道,那可是他手下杀人的刀。 王上气得将长帛崩断。 看他要跑,白骨针扬洒而出,针连红线,根根扎入胖头龙经脉。 又被擒,颜面何存? “扶郅,你岂能叫她弑你君父。” 扶郅拔剑就下。 剑落胸膛,王上屏住气,他想不到扶郅一言不语,拔剑就杀。 王上使内力封住心脉,挡住此剑。 白骨手中红线拉紧,不想道道功力震出白针。 内力波及,扶郅的剑咣咣发抖。扶郅逞力,双手压下剑柄,对峙中魔血再上眼眸。 她仍然没有出魔,有些事实乃心结,难解难消。 “大漂亮,闪开。”白针横飞出体,白骨拉开扶郅。 此时王上双掌打出,剑崩裂,剑碎刺来,入甲半厘急停。白骨站扶郅身侧,注内力于她,将刀片弹出。 胖头龙闪躲而开,飞跃至上空,脸与胳膊皆划伤。他姑且嘲笑,“你们只是女人,赢不了孤。” “赢你,你再废话。”扶郅拿了白骨闲在身侧的剑,飞上空中继续斩杀。 白骨打算把胖头龙让给她了。大漂亮杀得可快了,剑影无宗,是风是光,劈过之声都带剑嚎。 想来她很想赢胖头龙。 胖头龙无法招架,甚至没有时间使出内力。他便喊,“孽女,世间不容。” 孽女!孽女!他只会这么喊。 白骨就跟着喊,“大漂亮,使劲砍。碎了,我把他缝起来做猴子干。” 喊声压过胖头龙,胖头龙气得吹胡子瞪眼。可龙袍被劈成破衣,帝冠被削一半,又迎扶郅反脚扫下,他摔下屋顶。 群臣看着,在这个王城,真正登高一呼的是扶郅公主。 可那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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