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震惊地小脸一白,难以想象前几日姨母还在为自己和大表哥有缘无分伤心难过,怎么过了几日就忙着为自己挑选郎婿,这情绪转换的太快了。 “姨母,我还未做好准备,况且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她一脸抗拒地推开画卷,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她抽出画卷一看,竟然是许颂清! 真是无语!他不是还在黯然伤神嘛,怎么画卷到了姨母手里? “世间夫妻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女子新婚当晚才能知道夫婿的面容,我知道你的顾虑,等你挑好合眼缘的,我自会安排你们见面,务必让你心安。” 闻言,楚虞沉默,再也没有拒绝的托词,只能愁眉苦脸地翻看着圆桌上一张张画艺精湛的图册。 安氏见她垮着小脸一脸不情愿地翻看着,像极了从脏衣服堆里挑出一件勉强能穿上身的模样,便无奈安慰道:“虞儿,你连见都未见过他们,何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这几位公子并不比翀儿差,你见了便知道。若是你再优柔寡断,怕是你父亲就要替你相看人家了。” 楚虞忽地心情沉重,若是父亲知道自己和大表哥的婚事成不了,怕是不知道要将自己嫁去哪儿呢。 若是自己听姨母的,将来嫁到柳州,至少能时常得到姨母的庇护,更有将军府作依靠。 而且,姨母选的人总不会比父亲差。 她沉思许久,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点头答应:“我听姨母的。” 安氏欣慰地点点头,催促道:“那你仔细看看,这些公子里可有合眼缘的?” 闻言,楚虞率先抽出许颂清的画卷卷起后扔至一旁,嫌弃道:“这个最先排除。” “许公子长得挺斯文俊朗的….....不过你不喜欢,那便算了。”安氏一脸可惜,余光久久没有从许颂清的画像上挪开。 楚虞将一张张画卷翻来覆去地看,念叨着:“这个人眼睛小,可能好色;那个人嘴唇薄,想必是个薄情之人;咦,这个人脸上长了好大的一颗痦子,真丑;这个也不行,笑容猥琐………” 安氏:“…......” “虞儿,你是挑选疼爱你的夫婿过日子,不是挑完美无瑕的珠宝,照你这般挑剔,天皇老子也难入你的眼睛。” “知道了….....”楚虞长舒一口气,再次沉下心来细细挑选,片刻后,指着一幅画卷道,“就他吧,看着比其他人顺眼。” “这是宋知州家的长子宋月钦,听闻他文采斐然,人品贵重,可惜的是一年前生病未来得及参加会试,不过以他的才华,往后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安氏侃侃而谈,十分满意。 “既然姨母说他好,那我就听姨母的。”楚虞托着下巴神色怏怏地望着画卷,心里一阵失落。 “好好好,我过几日就让我闺中好友以她的名义筹办酒会,让你们两趁机见见。” ....... 短短半日工夫,就将自己的未来夫婿敲定,楚虞心里说不上的奇怪,回去的路上愁眉苦脸,走着走着脚步像是灌了铅,便停在了长廊下抱着红色圆柱长叹连连。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楚虞顿时吓得一哆嗦,环顾四周才发现孟元明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廊下。 “袁姐姐,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太吓人了。”她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明明是你想事情太过专注,我刚刚可是咳嗽好几声提醒你。”他淡淡笑着,朝她伸出手,“看看这是什么?” “糖炒栗子!咦,你何时买的?” “我哪能轻易出府,是让碧珠替你买的,还是温热的。”孟元明含笑望着她,眼神不经意流露出宠溺。 “袁姐姐使唤我的人都不和我说一声,不过看在是买我爱吃的糖炒栗子份上,我原谅你。” 楚虞调皮地打趣他,剥开一颗栗子送入口中,神情满足。 她一连吃了数颗,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好,孟元明才缓缓开口:“你刚刚为何不开心?” “姨母要为我选夫婿,喊我过去挑画卷,说是要过几日安排相看,那些人长得我都不喜欢。” 孟元明心里咯噔一声,颤声道:“那你同意了?” “嗯,勉为其难挑了一个顺眼的。”说完她又变得惆怅,将掌心的栗子默默捏紧。 孟元明沉默半晌,随后道:“若是这人你实在抗拒,也不必勉强,再让你姨母给你挑更好的。” “哪有更好的,姨母怕是将柳州的适龄公子挑了又挑才选了这些人,我再挑三拣四,怕是得不偿失。”她说完将板栗塞入口中重重地咬了一口,准备认命。 孟元明露出苦笑:“你姨母待你如珠似宝,想必为你挑的良人定是忠厚善良之辈,挺好的。” “但愿如此。” 楚虞心情沉重,吃着板栗如同嚼蜡,甚是没有滋味。 两人沉默时,碧珠风风火火地赶来,欢喜道:“姑娘,表少爷回府了。”,说完她才瞥见一旁站着的孟元明,顿时面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以后大表哥回府便回府吧,用不着告诉我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渐渐放下大表哥,所以也不需要再像往日那般费尽心思打听他回府的时日,纠缠不休。 碧珠却早就习惯了这份差事,还傻傻地给自己汇报他的行程。 孟元明望着她略有诧异,看来楚虞是真的不对沈翀报有期望,连听到他的消息也面无欣喜,这让他有些莫名的高兴,甚至得意。 “对了,袁姐姐,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你得和大表哥说清楚你待他的心思,不能再将错就错,让大表哥对你抱有期望了。” 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 他郑重地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找他说清楚。” “要温柔些,委婉些….....”楚虞望着他的背影大声叮嘱。 她紧张地站在廊下坐立不安,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副画面:袁姐姐委婉拒绝后,大表哥苦苦哀求,抱着她的大腿伤心不已,袁姐姐拂袖离去,留下大表哥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痛彻心扉,意气消沉,失魂落魄,萎靡不振! “啊!不行,我得去瞧瞧!”大表哥可不能变成第二个许颂清。 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楚虞将栗子塞给碧珠便匆匆赶去,一口气紧赶慢赶跑到了清风堂,担忧地在书房门前徘徊。 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窗柩上,听了许久,并未听到猜想中的鬼哭狼嚎,只是几声低语,随后一阵沉默,接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楚虞连忙恢复笔直的站姿站在廊下,随后看到大表哥神色平静地走出屋子,瞥见她在此后还和颜悦色地朝她点了点头。 嗯?大表哥这看着和没事人似的,怎么回事?一点受伤难过的情绪都没有,这不可能啊。 难道是他故作坚强,强行挽尊? 对,一定是这样,他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又从未如此丢脸,肯定想隐藏于心,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黯然伤神。 天呐,那岂不是要闷出病来! 楚虞惊慌失措地小跑上前,拉住行走的沈翀,忧心忡忡道:“大表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别太难过,你如此优秀,肯定有更好的女子在等你。” 沈翀听着她的话,忍俊不禁,可又怕露陷只能极力忍着,假装善解人意地宽慰她道:“你放心,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况且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让母亲为我挑选门当户对的新妇便是。” “嗯?话糙理不糙,你可真想得开…......挺好的。” 看他说话的神情,也不像说谎,可他怎么能如此快地平复情绪,想得开呢。 那许颂清要死要活的,大表哥这失恋的模样就像打破了一只碗,丝毫不伤心。 楚虞冥思苦想许久,勉强得出这样的结论:大表哥性情坚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高手中的高手,果真是自己崇拜多年的人,就是这么牛。 “大表哥,既然袁姐姐对你无意,咱两又门当户对,不如你再考虑考虑….....” “绝无可能!” 楚虞话还未说完,沈翀便甩开袖子冷漠道。 她讪讪一笑:“知道了,我就开开玩笑而已。” “一点都不好笑。” 沈翀严肃地批评完,长腿一迈,一会儿便出了院子。 楚虞气得跺脚,在他身后扮鬼脸骂道:“哼,一点都没有幽默感!”,骂完她环顾四周,才发现孟元明正站在她身后一脸忍俊不禁。 “你还对沈翀旧情未了?” “哪里敢!如今越想越觉得他脾气臭,一点都不喜欢了!还不如小时候,现在动不动就板着脸教训我,比给我上课的夫子还讨厌。” 楚虞自从决意放下沈翀后,渐渐地从往日的疯狂迷恋中脱离开来,虽然不得不承认大表哥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可她也渐渐发觉他身上的一些习性,令她不喜。 闻言,孟元明勾起唇角,无奈道:“那你还问他是否还有可能?还以为你对他死灰复燃了。” “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所以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大表哥语气决绝,丝毫情面都不留,真是可恶。 她气得面色绯红,像个暴怒的刺猬,孟元明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安慰道:“算了,我刚刚才与你的大表哥划清界限,他难免心情不好,你别和他计较。” “他哪有心情不好,我看他丝毫不受影响!他简直冷血可恶。” “沈翀心中除了儿女情长,更多的想要保护一州百姓安稳,所以即使遭遇情伤,怕是也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似乎说得没错,表哥平日开口闭口便是军务,政事,除了休沐回府歇息,其余时间便泡在军营中,还有个毛时间伤心。 “袁姐姐,按你这么说,我和许颂清伤心欲绝是因为闲得慌?看来我得找些事情忙起来。” 孟元明:“额,好像没错。”
第38章 相亲 楚虞下决心要让自己忙起来, 具体表现为积极响应安氏的号召,十分配合参加安氏安排的各种诗会酒会,相看各家公子。 安氏高兴之下, 趁热打铁,将她接下来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准备每日让她见一位妙龄公子, 争分夺秒培养感情。 楚虞试穿着安氏替她准备的各式衣裙,自信满满地跑到竹清轩, 转着圈朝孟元明询问:“怎么样,这裙子是不是极为衬我!” 他将目光从书卷转向她,认真地打量许久,双眼渐渐浮现惊艳之色。 面前之人原本生得明眸善睐,雪肌玉肤,担得上一句花容月貌,而将军夫人为她相亲准备的这套赤红石榴百褶裙,配着月色披帛, 更添明艳之美,让人难以挪目。 即使见多识广的世家子弟,怕是也难以忽略眼前的惊艳之美。 孟元明收回视线,语气平静道:“好看,却有些招摇,不如换一身素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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