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心腹望着她得意的笑容,不由得好奇:“太妃,若是未来王妃因病去世,王爷怕是也不见得会将表姑娘扶正啊,您可是有十全的把握?” “扶不扶正有什么关系?”安南太妃嘲讽似地笑了笑,“她还做着王妃的美梦,太过贪心了,不过这点正是我可以利用的,待她入府有了子嗣,那么王妃和侧妃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连她都不一定会留下!又何必为她扶正呢!” 她微笑着说出口,可每个字就像淬了毒药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好在心腹是个极了解她的人,也只是会意一笑。 ....... 自从宴会散去,楚虞离开忠国公府后,傅雅如见没有她的来信,便开始隔三差五用各种借口催楚虞办妥答应她的事——将他的表哥带来自己的饭局,好让她表示一番救命之恩。 楚虞见躲不过,只能昂天长叹,去驿站缓缓将此事告知沈翀,意料之中,沈翀边喂马边毅然拒绝,连短暂的思索都没有。 “不必了!我救她只是举手之劳,让她不要再惦记此事,况且我还有军务在身,过几日我得出发了。” “我也是这么告知她的,只是她不信,非要见你一面,顽固得就像臭石头,压根听不进我的话!”楚虞双手抱胸十分无奈,“没见过这么刁蛮无礼的女子,简直被宠坏了!” 沈翀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心想你曾经也是这样,难道忘记了? “表哥,你还是见她一面吧,一盏茶时间也行!不然她还以为我故意办砸,万一心胸狭隘,日后找我麻烦就坏了!若是她身份平平我也不怕,可她出身国公府,有个好靠山,我实在惹不起!”楚虞叹气,她往日在松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来到梧州,这里但凡是个起头整脸的地位都远超于她,简直让人心塞。 楚虞说完见沈翀依旧不为所动,便像个无赖似的抱着他的胳膊令他无法动弹,哀嚎道:“我不管,你不答应我我今天就不走了!表哥你就我一个表妹,怎么能不管我的死活呢!没天理啊——” “行了行了,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表哥!不然我就写信给姨母告状!” 沈翀:“……” 果然娴静是假象,改不了她撒泼的性子,亏自己还以为她修身养性变得知书达理了。 “就这一次,若是她再提什么得寸进尺的要求我可不会答应!”沈翀松口,勉为其难答应道。 “放心放心!只要表哥去见一次,等你离开梧州她想见也见不到!”楚虞笑嘻嘻地松开她,打趣道,“其实傅雅如除了有些刁蛮,人长得也算沉鱼落雁,和美人把酒言欢,表哥也不算吃亏。” “胡说!”沈翀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冷脸道,“这岂是你一个姑娘家打趣的!还不回府。” “好好好,那还是上次的明月楼!就定在明日,表哥别忘了。”,那个酒楼是他们两人缘分开始的地方,说不定还能继续一段佳话,楚虞想着就心潮彭拜,又啰嗦地叮嘱沈翀千万别忘记了,沈翀背对着她敷衍地嗯了几声,似乎耐心已到极点,楚虞见状只好悻悻离开,准备派人将这个消息告知翘首以待的傅雅如。 她可真好奇,表哥这样正直清明的男子也不知最后花落谁家,更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走近表哥心中。 ...... 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楚虞等到了第二日。 今日主角是沈翀和傅雅如,楚虞顶多算个陪衬,所以穿得简单,就一件浅紫的绣花长袄,头上簪着两根琉璃钗子,配着她素净白皙的面孔,倒是如冬日枝头的露水一般清澈。 估摸着时辰将至,她这个红娘也得提前说和说和,便带着碧珠乘车出门,安静的身影远远落入楚宝珍眼中,她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咬牙思索片刻才黯然离去。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停在了明月楼前。 楚虞下了马车,就被小斯一路领上楼,她脚步轻轻蹬上二楼,看到那间熟悉的雅座,一个会意的笑容涌上面颊。 推门而入,傅雅如早早地端坐在内,见自己出现,她粉脸含春欢喜异常,浑身都充斥着闪闪发光的神采。 楚虞不动神色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暗暗感叹她今日为了见表哥,可是下了重金。 瞧瞧她一身潋滟的锦缎制成的裙子,精致的纹路和低调的光泽,怕是苏州的绣品,还有她脚下的这双绣鞋,鞋头镶嵌着葡萄大的翡翠珠子,玲珑剔透乃是翡翠中的佳品,更不提她发间的玉石坠子和簪子,价值更甚。 虽然她是备受疼爱的国公之女,穿金带银不在话下,可她今日的这身装扮,不仅明艳高贵,更是将她衬得容光焕发,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别说男人,她一个女子都看得目不转睛。 “对了,也不知你表哥口味如何,喜欢什么样的菜式,我好让人准备。”傅雅如羞羞答答地开口,碰上楚虞微笑的神情面色一红,露出少女的羞涩。 “我表哥是个粗人,他不挑食,除了饭菜不喜甜口的,其他都行。” 傅雅如认真地记着,随后亲自和店家定好每道菜式,又嘱托了要上什么茶,什么点心,心细如发令楚虞不禁诧异。 一直以为这位高门贵女只知纵情享乐,没想到为了表哥,竟然也有几分心细如发,真是美人难过英雄关。 傅雅如一切准备就绪,便理了理衣袍端坐在红色梨花圆桌上翘首以待救命恩人的到来,可随着酒楼人来人往,迟迟未见沈翀的身影。 这位贵女逐渐面露不安,狐疑地望着楚虞道:“你确定沈公子今日会来赴约?” “他亲口答应我的,不会有假!”楚虞信誓旦旦地点头,让她莫要多心。 “那你可是记错了时辰,还是酒楼,还是日期?”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妪,怎么这点事都会弄错。” 看着容颜娇美的佳人,此刻焦躁不安的模样,楚虞心里唾骂道:表哥啊表哥,你就不能早些赴约吗?看看把美人吓得,花容失色了都。 楚虞柔声宽慰着,傅雅如定了定心神,可随着午时越来越近,酒楼进出之人愈多,她再次面露惆怅,楚虞也渐渐生出一丝狐疑,正犹豫时听到一阵叩门声,接着走进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是傅雅如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沈翀。 “沈公子!”傅雅如面色一喜,神采奕奕地起身望着他,忽而想起自己身为女子应当含蓄,方羞答答地解释道,“多谢沈公子给我机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何必一直记在心上?” “小女家教甚严,父兄皆语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她一面说着,一面娇滴滴地抬眸打量沈翀的神情,娇媚可爱的表情简直要溢出来。 楚虞听到家教甚严四个字,差点笑出声来,只能低着头身子哆嗦憋着笑。 傅雅如说得太过忘我,蓦然想起屋内此时还有一个瓦数贼亮的电灯泡,正十分碍眼地横插在她和沈翀之间。 她眼神一闪,低头望向楚虞,四目相对时,极力通过眼神传达着讯号,楚虞见她古怪地盯着自己,还像眼睛中了沙子一般时不时眨眼,楚虞诧异地打量半晌,忽然明白了什么,讪讪笑了两下,连忙起身道:“我去让店家快些上菜!” 她麻利地离开雅座,留下傅雅如和沈翀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沈翀虽然拿过枪打过仗,可从未和素昧平生的女子打过交道,此刻也只是干瞪着眼,不知所措,好在傅雅如十分擅长应对这类场景,神情自若地拿起茶壶缓缓而谈,不动声色地撩拨着。 …... 楚虞借口走出雅座,傅雅如的婢子十分善解人意地将她带到了隔壁,并告知道:“姑娘早已为您在隔离雅座准备了一桌酒菜,请您自行享用,有任何吩咐即刻召唤奴婢即可。” 啧啧啧! 楚虞看着满桌珍馐,忍不住拍手称快,这傅雅如越看越不简单,早就将自己和表哥安排得妥妥当当,半丝错也找不出,既然如此,就不浪费她的一番心意,好好享用才是。 她回头若有若思地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暗道:表哥,你多保重。随后拉着碧珠欢欢喜喜地阖上门准备享用这一大桌的美味珍馐。
第83章 担心 主仆两人在暖阁内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百无聊赖地靠在木椅上揉着鼓鼓的小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将眼神转向隔壁屋子。 “表少爷和傅姑娘的这顿午膳用得可真久,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 楚虞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调侃道:“表哥是个油盐不进的榆木疙瘩,只怕傅雅如使出了浑身解数,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表哥也不为所动,啧啧啧, 想想就煞风景。” 作为经验丰富的前辈,楚虞想想往日飞蛾扑火追逐表哥时的壮举,就忍不住流出一阵辛酸泪。 “走吧,我们出去消消食,总不能一动不动躺在这!”楚虞扶着椅背站起,惬意地打了个饱嗝,在碧珠的搀扶下,像是个怀胎数月的妇人一般蹒跚下楼。“ 许是年关将近, 梧州的长街近来格外热闹,各式各样的摊贩整齐地摆在长街两旁,一望无际浩浩汤汤。 除了楚虞最爱的糖炒栗子,还有各式各样的点心糕点,碧珠看得眼花,拉着楚虞走向一个个摊子, 寻觅着可口的点心。 楚虞是个有求必应的主子, 从不吝啬给心腹花钱,只是担心碧珠才用了午膳, 又馋兴大发唯恐她伤胃。 “小心你吃太多, 将来嫁不出去。“楚虞见碧珠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还贪心地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由地恐吓道。 “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永远陪着姑娘——嗝——”她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抚着小腹,心想嫁人有什么好,说不定衣食住行还不如在大姑娘身边呢。 “你少吃点,别撑到了,记得给三妹妹留一点,不够我再给你买。”楚虞无奈道,身后拽下荷包,准备从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可翻了半天都是大额银票,不禁眉头皱起,“下次提醒我出门带些铜板或者碎银子,这银票不方便。” “主子,银票也是钱,谁会嫌弃钱呢?”碧珠不懂她的烦恼,正羡慕地望着她鼓鼓囊囊的荷包时,忽然人群一片混乱,楚虞一声尖叫,接着看到她手中的荷包不翼而飞! “竟敢有人当街抢钱!”楚虞飞快地在人群中寻找罪魁祸首,很快锁定了一个身量矮小,衣衫褴褛的少年,他一瘸一拐地逃跑,还频频回头张望,苍白的脸充斥着做贼心虚的不安。 “站住!”楚虞朝他大喊,可他跑得更快。 “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楚虞叉腰大吼,撸起袖子朝前奔过去,碧珠连忙吐下口中的点心,也风风火火地跟上前。 两个腿脚正常的人,心里又压着火,很快三两步追了上去,虽然中途有些小插曲,差点撞上了一辆疾驰的马车,好在主仆两人除了吃了几口灰尘土,并无受伤,当然,楚虞将这几口灰也算在了那个偷窃少年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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