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回道:“它们以灵体的状态,进入内心脆弱的寻常人体内,控制人心,四处作祟。” “原是如此,”燕蒹葭点了点头。 “不过,凡事不能以偏概全。公主若对此有兴趣,我这里有一本书,公主可带回去看看。”扶苏从袖中取出一本黄皮包裹着的册子,递到燕蒹葭面前。 “多谢国师。”燕蒹葭接过扶苏手中的书册,稍稍看了一眼外皮。那册子的外皮,只微微发黄,根本看不出所以然,连书名也是没有。 似乎见燕蒹葭面露疑惑,扶苏笑着问:“公主可还有旁的困惑?” “这书……莫不是国师亲手所著?”燕蒹葭抬眼。 “公主何出此言?”扶苏道。 “这书册,没有名字。”燕蒹葭道:“与旁的书很是不同。” “公主不常看书罢?”这时,一侧默不作声的楚青临忽而顿悟,道:“那昨日那两句词,想来并非出自公主之手。” 一个连书名在哪儿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即兴赋得那般意境深远的诗词? “本公主的确不常看书,”燕蒹葭镇定自若道:“不过本公主天资聪颖有过人之处,不过两句诗词罢了,将军怎么就这般笃定不是本公主所作?” 那两句词嘛,的确不是出自她的手笔,是辛子阑偶尔吟诗作对的时候,燕蒹葭无意间听了。那时她不甚理解,便随口问了两句,至此印象深刻,昨日为了膈应楚家的人,才将那两句词蹦了出来。 “公主不知,书名在内里,不在表皮的是早几年的时候才兴起的一种印刻法。”扶苏淡淡道:“这几年这般书册在燕国一直极为盛行。” 扶苏不解释倒还好,一解释,便愈发显得燕蒹葭没有文化,是个草包。也不知他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总之还是让燕蒹葭心生恼怒。 一番意难平,燕蒹葭掩去眸底的恼羞之意,面色冷冷道:“国师怎么还不回宫复命?” “现下就要回去了。”扶苏仿若没有察觉燕蒹葭的不悦一般,依旧笑意吟吟。 楚青临看了眼燕蒹葭,道:“凉城出了这等子事情,本将军与国师一同觐见陛下,这马劳烦公主……” “随便丢这就是,”燕蒹葭道:“本公主又不是马奴,将军使唤前可要仔细思量一番。” 说着,她将自己手中的缰绳一放,拍了拍马背,道:“小豆花儿,回去罢。” 她给这汗血宝马起的名儿也是随意,一个‘小豆花儿’便就这么打发了,听得楚青临这等子爱马的将领忍不住为之无言。 “公主也打算进宫?”扶苏见燕蒹葭这举动,顿时便明白过来。 “嗯,这事儿本公主听着有趣。”她拍了拍扶苏递来的书册。 “公主为何不纵马回去?”楚青临道:“公主毕竟是女子,与我等男子一同乘坐马车,未免……” 燕蒹葭道:“白日不得临街纵马。” 楚青临眉梢紧蹙,显然不想和燕蒹葭一起:“那公主可以回原地坐自己的马车……” “本公主都不介意,将军介意什么?”燕蒹葭道:“若是将军当真在意,自己回原地,再乘坐马车罢。” 说着,她也不顾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一跃而上,入了扶苏的马车之中。
第33章 气晕了 那一头,尚琼等人并不知道燕蒹葭和楚青临进宫去了,尤其妙玲珑还苦苦等着楚青临回来,盼着能够搭几句话。 原本她来这儿赛马,就是为了楚青临,但没有想到尚琼不懂得看眼色,说要教她骑马就真的拉着她拼命的练,她委实累得头昏眼花,却不知道燕蒹葭和楚青临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时,一辆马车自城中方向而来,几人起身去看,就见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起,露出里头楚元绽惨白泛青的脸容。 “堂兄呢?”他望了眼人群,不见楚青临,便问一侧等在原地的楚家随从:“这么急急地将我从府中唤来,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将军和公主赛马去了。”随从道:“大约也快回了。” “赛马?不是说堂兄找我有大事?”楚元绽错愕。 “方才公主说邀约的是楚小公子,”尚琼回他:“将军为了不扫公主的兴致,便让人去将小公子请来了。” “什么?”楚元绽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为了不扫谁的兴致?” “其实并非如此,”妙玲珑解释道:“只是公主今日本就邀约小公子,听说小公子不能到场,公主不悦,楚将军才……才……” 越说,妙玲珑越觉得自己的说辞还不如尚琼来得冠冕堂皇。可她猜不透,为何楚青临要如此执意的留下来?难不成真为了……不扫燕蒹葭的兴致? 一抹愁绪还来不及荡开,眼前楚元绽毫无征兆的便倒了下去。 “不好了!”车夫惊慌:“小公子气晕了!”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燕蒹葭爬上马车后,便闻到一股清香,那香味不浓烈,也不淡薄,却意外的好闻。 她吸了吸鼻子,很快坐在马车的正中央,显然一左一右的位置,非楚青临和扶苏莫属。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头楚青临道了句劳烦,便跟着进了马车。 他一进入马车,就见燕蒹葭半靠着脑袋盯着他,眼底净是奚落的笑意。 心下有些不悦,他倒没有多说什么便坐在了左侧。而紧跟着,扶苏也缓缓进来,比起楚青临的‘苦大仇深脸’,扶苏温文尔雅,言笑从容,但奇怪的是一样丝毫没有让燕蒹葭觉得顺眼一些。 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因着从西郊到皇宫很是路途遥远,燕蒹葭犯困的便不再理会这二人。而楚青临也一样环胸闭眼,不只一言。唯独扶苏仿若周身无人一样,执起书卷便静静然看了起来。 燕蒹葭被一阵颠簸震醒,一睁开眼,便瞧见右侧坐着的扶苏眉目浅淡,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修长细腻的指腹落在书册的边角上,委实赏心悦目的很。 不过,燕蒹葭也不知道,扶苏这厮是真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呢’,还是装模作样,假装自己是个文人。 “公主睡不着了?”似乎察觉到燕蒹葭的视线,扶苏抬眉,轻声问她。 显然,扶苏的声音也惊动了楚青临,或者说他其实根本没有睡下,只是一直闭着眸子罢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方才燕蒹葭的确是熟睡,连嘴角哈喇子都清晰可见。 想到这里,楚青临心下觉得可笑,但他依旧假寐着,并不打算睁开眼睛。 “国师这马车不够舒坦。”燕蒹葭道:“改日国师出些银钱,本公主命人来给国师打造一个冬暖夏凉的马车,如何?” “多谢公主费心。”扶苏一本正经,笑道:“可惜,我没有钱。” “没钱?”楚蒹葭一愣,随即思忖半晌,心下似乎也觉得做国师没有什么‘钱途’,于是便道:“看在今日国师捎带本公主的份上,本公主不妨透露国师一个秘密。” 扶苏道:“哦?秘密?” “不错,”燕蒹葭道:“国师闭关三年,许是不太了解建康的情况,本公主知道,镇南王府尚家当家主母是个极为信佛的人,正巧国师也算是半个佛门弟子……” “公主的意思是……?” “只要国师开个天眼,看看镇南王府是否有邪祟,想必很快便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收入囊中。” 听到这里,楚青临不由眉心一跳,深觉燕蒹葭是个没有‘良心’的姑娘。好歹人家尚琼与她也算好友,每日里的厮混下,她竟然还能鼓动扶苏去坑尚琼母亲的钱财? “公主的法子倒是极好,”扶苏闻言,竟是认真思索起来:“不过,本国师听闻尚家公子与公主经常同出同入,不知本国师这般去做,尚家公子是否会悉知?” “国师放心,尚琼不会知道。”燕蒹葭微微一笑,尚琼的母亲一直极为信佛,但去年开始也不知是信了什么歪门邪道,有一日竟是想趁着尚琼睡着的时候,放火烧死他!
第34章 请愿 尚家的这件事,一直瞒得极严,尚琼的父亲镇南王是个老顽固,生怕家丑外扬,故而近来才时常陪自己的妻子去寺庙之中。 但据尚琼私下透露,他母亲并未因此而停歇,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若是如今扶苏能够帮衬到尚琼,收点钱财也是无妨。 “好。”扶苏点了点头,显然是应了下来,但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应,是当真为了钱财,还是旁的什么。 两人谈话才停,便听得外头热闹的集市声传来,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听了下来,车夫在外头禀报。 于是,燕蒹葭等人很快入了皇宫,随着扶苏来到了金銮殿中。 乍一见燕蒹葭也跟随着踏了进来,在场众人皆是惊讶,就连上首的燕王,亦是有几分诧异。 但众大臣的诧异不过片刻,转瞬又变得哀愁起来。楚青临逡巡了一眼,心下对燕蒹葭的传闻很是熟知。 据说这两年,他不在建康城的时候,燕蒹葭曾几次大闹朝堂,且每一次她都是有理有据,揣着揭发朝廷命官恶行的‘公主信仰’,把好几位朝廷重臣都告发了去。 故而,她这次跟来,一众心中有鬼的朝臣,皆是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燕蒹葭治得死死的。 相反,那几个随着听政的皇子倒是没有多么感慨,他们出奇一致的眼观鼻,作出毫不关心的模样,唯独燕诀露出三分不解的神色,似乎难以相信燕蒹葭与楚青临处的如此和谐。 燕王膝下,一共五个皇子,大皇子、二皇子早年便被调离都城,故而如今朝堂上便只剩下三皇子燕诀、四皇子燕然以及五皇子燕景。不过,相较于燕诀与燕蒹葭的水火不容,燕然和燕景倒是识相许多,只要燕蒹葭所到之处,这两个皇子皆是隐忍退让,瞧着是要比燕诀更适合储君之位。 “陛下,”行礼过后,扶苏率先道:“扶苏探查凉州的事时,于西郊遇着公主与将军,扶苏斗胆,领着公主与将军一同觐见。” 楚青临因有军功在身,又久未归朝,这几日便沐休在府,明日才开始上早朝。 “无妨。”燕王大手一挥,道:“国师可探出凉州之事,是否为邪祟造孽?” “回陛下,”扶苏淡淡凝眸,回道:“扶苏于凉州上空,见黑气萦绕,可见凉州的确有妖邪作祟,但此次残害数百名女子之事,不能确定与邪祟有关。” 扶苏的话一落下,朝中大臣皆是议论纷纷,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就连几个皇子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注意力一瞬间转移到了凉州的事情上。 半晌,燕王忽地冷沉出声,打断大臣们的议论。 “此次凉州之事,恐怕要劳烦国师和将军走一趟。” 燕王的意思,燕蒹葭自是心中明白,他让扶苏前去,主要还是因为邪祟之说,而他让楚青临去,无疑是为了将他调离都城,防止楚家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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