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些银两作为安抚,继续走吧。” 正是因为担忧此事她才坐了轿轩,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真真叫人无法。 银甲将军低头答是,下马把那哭哭啼啼的少女扶到旁侧给轿舆让路,再给了些银两好声好语的哄慰一番。 待到那少女终于是不再哭泣后这才换了人送她回家,再快马赶上前面的车轿。 出了这个意外,哪里还有人敢凑上前好奇那大将军是何等风姿,个个怕的恨不得躲到三里外的野村户落才觉保命。 直到这架势浩大的军队走至中央大街一分为二,军队入了皇城南边早就建立好的将军府,至于那轿舆则是从容慢慢的走过街道,直达皇宫的大街。 犹有忧惧的百姓们才跑了出来,纷纷聚在那被层层禁卫兵守卫的皇城门下叽叽喳喳的讨论。 虽说百姓们到底没看见那大将军长得是美是丑,是俊是搓,但此番给他们的印象却是深刻入骨,打心眼底的对那人的佩服尊敬。 毕竟,没有几个皇族会对惊扰了车马行走的平民百姓这般宽容以待,还给钱安抚,送人回家。 百姓们满意的欢笑着,猜测着,这对国对民都有大恩的大将军,其实是个顶顶的大好人呢! 今后凤歌,许是有福了。
第3章 02 金明大殿门外,年轻的皇帝帝玦是大将军帝渚同胞衣服的弟弟。 他比之小了三岁,年幼时偶尔会与帝渚一同玩耍,两姐弟的关系还算不错。 而今他亲率文武百官相迎九年方归的皇姐,此时他目光前视正前方,嘴含期盼笑意,旁人瞧着倒真觉得是骨肉情深。 皇帝身后的官员们正三三两两的低语说着话,声语咻咻,低语之下暗潮汹涌,唯有朝中侍奉过先帝的几位老臣不动如山的同皇帝站着,不参与任何的话题。 “大将军到!” 守门太监的一声尖声禀报高亢炸起,众人闻声一震,皆是收敛形容,眉眼含笑的准备迎候那携带满身未知数的大将军到来。 一眼看去,每个人笑意真诚的犹如真心欢庆她的回归。 自听到那一声呼唤,那年轻皇帝更是欢喜万分,还想主动迎上前去早早见到那多年不见的皇姐。 可身旁的掌事太监一声低咳提醒他注重君主礼仪而生生控制住了,便一个劲的翘首远望那拱门外。 年轻皇帝没等太久,只见那道刺耳尖声刚落,一道玄银高挑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拱门的转角处。 随后还有两抹银色身影紧随,应该是亲卫副将。 “皇姐,朕可盼…….” 看着那道身影出了拱门走近,皇帝一声欢喜又亲昵的叫唤尚未落下,脸色便是一变。 而他身后的众位百官更是错愕至极,下意识的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惧恐之色浮现面上。 原因无他,原是那人身侧还有一头足足有半个成年人高的金纹黑豹。 灿金竖瞳,一身纯黑的皮毛却是有金色毛发从后背蔓延至头部,在阳光之下犹如金线勾勒,身姿缓慢而坚定的行走,四脚交叠的优雅前进。 宽厚的脚掌一下下的落在地面上无声无息,锋利的利爪掩藏在肉里。 即使看不见也叫人心惊胆跳,毫不怀疑这猛兽只需轻轻一划,自己就会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黑豹走的不快不慢,始终是跟着身旁主人的步伐,像是追随,又像是保护,一双美丽却摄人的金色兽瞳紧紧盯着前方的软弱人群。 它的目光冷漠无情,在他们身上慢慢回转,好像是打量着自己要花多久的时间就能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咬穿撕裂,吞吃入腹。 不可否认,任谁看到这灿金眸子的黑豹第一眼,都会不自主的想到这黑豹的主人。 都说物类其主,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哪怕这黑豹已实在不能算在宠物的行列里。 时隔九年,再见到这位一上战场就是多年的皇姐,哪怕帝玦之前竭力回想都已是记不清那记忆里的笑貌容音,只隐约的记着那人对自己还不错。 会让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喊自己四弟,声音也还算温柔可亲,但除此之外,他就万万记不得了。 这也难怪,毕竟皇姐上战场时才刚满十五,那年他才十岁,一隔九年,记不清年幼之事很是正常。 但他实在没想到再见这人,变化会有这般大,又或者,他记忆里的那个皇姐其实一直如此。 那女子身材高挑过人,比起男子也相差无多,紧实狭窄的腰间配了一柄镶玉长剑。 因为常年练武,远战沙场,皮肤不比皇城闺中女子保养的雪白如云,柔嫩似水,而是正常肤色,却微微偏了冷黄。 衬着那一身坚硬的玄盔银甲,行走在阳光下闪烁出冰冷刺眼的质感,折射出的光芒没有丝毫温度,正如同那轮廓分明的线条般肃杀庄重,戾气逼人。 不施脂粉的脸上五官大气,又不失雅致,虽是如画如仙的好看,但因那不苟言笑的面容,凌厉带刀的剑眉,漂亮的深邃凤眸,以及冷冷抿成一条线的唇都令人不敢有丝毫亲近。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干脆利落,少了女子的温婉柔弱,多了些英气勃发的意味。 不像倍受无数男儿所青睐爱慕的典雅帝姬,倒是像极了皇城根下那多少闺中女儿午夜之时的梦中情郎。 帝渚大将军的生身父君乃是外族人,所以一眉一眼都带了几分地域特色。 有着她的外族父君独特的清晰轮廓,却又继承女帝凌厉霸道的气势,两相融合下简直就是上天独一无二的宠儿。 见那人携带着黑豹一步一步踏地而来,像踏着众人的颤颤心尖。 帝玦怔怔看着她,心里不住的感慨,他这位皇姐当真如是天神降世一般的不敢亵渎。 “皇姐,你可是咱们凤歌的大功臣啊。” 虽说他也惧怕皇姐身边紧随的那只黑豹,不过皇家天子的面子不能丢,且他也是喜欢挑战刺激的性子。 因此旁人都怕的接连连退的时候,帝玦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甚至伸出手要握皇姐的手以示两人亲近,笑问道:“皇姐劳苦功高,朕可要重重的赏赐皇姐了。” 不想帝渚却是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抱拳向他敬声道:“微臣身为皇家之人,理应如此为国为圣上解忧,算不得什么苦,只求国泰安明即可,圣上无需奖赏。” 她是皇帝的长姐,凤歌以贤长为尊,又是保疆功高的镇国大将军,君臣之间的跪拜礼她一律便不用做了。 帝玦悬空的手顿了顿,顺势如无事的甩了下袖子。 “皇姐说的什么话,你一出皇城九年,战场厮杀数栽几次险些命丧,这要是不重重赏你,天下人还不得把朕骂成昏君了。”他慢吞吞的温笑道。 “朕也知道皇姐现下不缺什么了,容朕后面好好想想,再另行赏赐皇姐。” 闻言,帝渚不冷不淡的谢恩,转头命人把这些年从蛮族那里得到的战利品的名单一五一十的悉数呈上。 边界的蛮族多年侵掠周边的小国小族,早就搜刮了不知多少的金银珠宝,器具奇巧。 这些年与帝渚的互斗互战中被打的接连败退,许多财宝也就在慌乱之中遗失被帝渚得到,她却是一件不藏的俱交国库。 皇帝很满意她的坦诚无私,以及对凤歌的忠心耿耿,因此后面还特意摆了宴席与她同坐同吃。 她特意多说了一通家长里短的话,想与这位多年在外征战的皇姐多多联系姐弟感情。 可惜这冷傲胜冰霜寒梅的皇姐却没给他太多面子,象征性的与他互捧了几句场面话就有些急迫的直接问他,自己可不可以现在入后宫看望她的同胞同父的亲妹妹。 永安帝姬,帝渺。 其实大将军自入了这摆了精致菜肴百道的宴席后面才勉勉强强的动了两筷子。 她的神色倦怠,回答皇帝的话语也是简洁少语,眼光时时飘向殿外,明显是心不在此。 想到回京赴旨的信使描述当时这人接旨时的喜意与急切,皇帝微妙的眯了眼看了她半响,便是嘴角一勾笑了,大发善心的不强留她与自己心不对口的对吃谈天。 他随手指了一名身边的随侍太监领着她去后宫,还顺口告嘱她今后无需诏令也可自由出入后宫与皇妹叙旧。 他不过顺口一说,且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却是直到那一刻,皇帝才看见这始终面无表情的皇姐竟是微微勾起嘴角笑了,首次语势郑重的向他抱拳谢恩。 看起来这小小的一个恩赦对她来说竟是比赏赐万千金银更为难能可贵。 年轻的皇帝万没想到,自己这皇姐不笑便罢,面容寡淡无波,堪比寒冰千丈,凝霜如魏巍雪山。 她一个眼神能冻得满嘴冰棱子,一句话在她冷漠无物的注视下都说不出来。 但一笑之时便如冰川化水,雪山崩塌,若说有眨眼间冬雪化春,春润大地的奇特美景就合该是如此了。 看着这不过短短眨眼间决然变样的帝渚,皇帝若有所思,眉眼带笑的目送那一抹欣长背影急速奔向后宫的方向。 帝渚在后宫之中也是生活了十数年的,后宫格局她早熟烂于心,所以一出了殿门就自发的往习惯的地方快步走去。 她的身侧自然是金丝黑豹紧跟,一人一兽根本没在意旁人,便一路惊起了无数的尖叫嚎哭,场面甚是混乱又可笑。 只是帝渚才走了没多久后面就传来一声急促喘息的呼唤:“殿下,你慢些,永宁帝姬的宫殿搬去了浮云台,你走的是乾羽阁!” 她尚在宫中时与妹妹一直住在乾羽阁,如今怎会搬去了浮云台? 帝渚回过头,疑惑的看向身后疾步跑近的青衣太监,待到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立刻追问道:“这位公公,永宁不是一直住在乾羽阁么,何时搬去了浮云台?” 这人就是刚才皇帝指给她的领路太监,但她当时觉得好是可笑。 当初自己住的地方哪里还需要别人来领她走,现下才明白了皇帝的好意,她走的时候宫里还没有浮云台呢。 那太监也是追的狠了,瞧着平时从未这般的疾步跑过,这好不容易追上了走路奇快生风的帝渚,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样貌瞧着分外年轻,应是才过弱冠,汗水颗颗坠下雪白的额头,长相是太监特有的阴柔干净,脸颊通红堪胜染霞入画。 他一面擦着汗水,眼色紧张的望着她身侧徘徊的黑豹,一面耐心向她解释。 “殿下,七年前乾羽阁走水,宫殿都被烧塌了,后来修了浮云台帝姬就入住了浮云台。” “那她可有受伤?!”帝渚急声问他。 她的这个妹妹比她小了六岁,打小身骨多病,娇弱如花,极怕疼怕苦。 小时候伤了一星半点都要哭个半日,她怎么哄都哄不住,却是不想自己那时才离开两年就出了这等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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