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将军,柳姑娘是柳姑娘,这不一样的!何况她怎比得将军?!”青尧还振振有词的回答他,“柳姑娘不一定一辈子都是我的柳姑娘,将军一辈子都是我的将军啊!” 帝渚:“……” 在春冬:“……” 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心想,这傻小子到底找的是伴侣还是爹妈? 最后,帝渚回头看向了无言以对的军师,神色冷冷淡淡,一变不变:“军师,你瞧见了,知心人这种东西,我没有。” 连身边人都畏惧的她不行,要么也是把她当做尊崇的信仰,反正就是不可能会有正常的情爱成分,再谈他人当然更是可笑至极。 知心,本就可遇不可求。 在春冬还想挣扎一番,或是哄骗或是劝导,怎样都好,但凡将军有一丝松动,他都有忙活的方向! “可是将军……” “没有可是。”帝渚定定看他,不容置辩。 “要么,那个人打得过我,有能耐和我平肩说话;要么,那个人不怕我,心思单纯,待人真诚,只把我看做是我,不是把我当做别的东西,那我尚可考虑。” “其余的,没有资格,我也不会将就。”帝渚道,“如果要我将就,那个人又不是我中意的,那就要准备好随时死在我的手里。” 听完这话,在春冬大大叹气一声,失望与无奈显露无遗。 将军的武功这般强,名声这样大,天下闻名,多少人趋之若鹜,却或是为权,或是为名,或是为强。 只看心不看外物的人,这世间还有几个? 就算有,将军的眼光太高,亦是高傲冷决的不肯屈居人下,哪怕将军有心,这事的源头又从哪里去寻? 军师心里刚是高高抬起的希望,猛然间,就重重摔了地。
第43章 41 冬即末,白鹭霜凝,风寒万籁。 下朝后,帝渚正要出殿去往浮云台,身旁便有人靠近熟稔的同她打着招呼,温煦和蔼的笑声甚是亲近熟悉。 帝渚闻声望向身边的老者,同他回应几句家常,再温声细心的询问道:“国公,这天寒地滑,听他们说你腿脚不好,宫外可有家仆等候?用不用本侯命人送你回府?” 郑国公却是默默打量了她半刻,不答反问:“殿下,你今日有些魂不守舍,可是心里有事?若有为难之处不妨与小老儿说道说道,小老儿虽然言轻身微,但还是能略尽绵力。” 没想到郑国公如此关心她,上朝时都在时刻注意着她的细微变化,帝渚怔了一怔,忽的莞尔。 “国公是同本侯说笑?你可是凤歌的三朝元老,一国之公,连皇上都要给你老几分薄面,还有何事是国公只能‘略尽绵力’的?” 说着帝渚看了看四周,见官员们皆是早早散去各自打道回府,唯他们两人还站在殿前迎风说话。 天气寒冷,霜降大地,她不免担心而今已算年迈的郑国公行路不便,便主动伸手扶住了郑国公,扶着他小心的往宫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安抚着等她回答的郑国公。 “国公无须担心,本侯无事,只是……” 帝渚犹疑了一阵儿,觉得这件小事说出来也没什么,便诚实的坦述道:“只是近来府里的将士们都在想法设法的游说本侯。” 自从数日前军师突然提起那事后,手底下的几名心腹就像突然得到了高手点拨似的恍然顿悟。 几人开始日日的变相给她提及某某家的公子容貌俊美如仙,某某家的少爷又是如何的心善德高。 反正就是可着劲的赞扬男子好处,一心哄劝着她多出门看看外人。 好像她随随便便出趟门看一看,择日便能从大街上简单随便的拐个男子跟她回府。 他们一心认定将军府只要再多出个当家主子,后来的日子便大变不同,各种严规历己的条条约束不仅会放得宽松,也再无人会对他们管制过多,到那时日子过得才叫美哉! 为了实在理想中的美梦,他们的哄劝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是以这几日,帝渚烦不胜扰。 并不知晓内事过程的郑国公闻之好奇,问道:“游说殿下?游说何事?” “他们想说服本侯参加城中举行的酒会茶宴,看看有没有品行不错的少年公子。” 帝渚脸色变了变,竟有点微妙的扭曲,语气阴郁的补充道:“或者……性格温雅的贵家小姐。” 竟是都不指望她能看上男人了。 这话一出,郑国公都愣住了。 他也没料到帝渚府里的将士关心起帝渚的终身大事,比自己还要热衷和激动,连是男是女都大方的表示无所谓。 反应过后的郑国公先是假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再开口试探的问道:“那殿下,是不愿意吗?” 帝渚闷闷的答他:“本侯这像是愿意的么?” 要不是学了多年的严厉礼仪,不能公然做出有损德行的行为,她都想学往日林川的做派直接翻个大大的白眼! 瞧着帝渚这幅有苦不能说的无奈情态,便不难想象这几日将府中的情景该是何等热闹。 郑国公笑得眼角鱼尾纹一层接一层,好声宽慰道:“既然殿下不愿,便同府中的将士们好好说道说道,莫要强求姻缘之事。这事急不来,有情人终会到一起,若是强求而来的姻缘,最终不会是桩好事。” 虽然几个月前他才和帝渚偶然谈过这事,事后也曾为帝渚私下斟酌着人选,但万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事过犹不及。 “说是这般说,但那些死脑筋如何肯听得?”帝渚笑的苦涩,“何况本侯也懒得说,随他们闹腾吧,待过个几日后他们的热心劲下去了也就算了。” 郑国公笑着颔首,过了半刻忽又道:“殿下,其实小老儿也想问一问,殿下喜欢怎样的人呢?” 帝渚楞了下:“本侯喜欢的人?” “殿下今年二十有五,将至年关,来年便又长一岁。”郑国公笑道。 “在凤歌,像殿下这般年纪的女子膝下早有儿女成双,共享天伦了,殿下再不急,小老儿也不免急了呀!” 他与帝渚的关系亲厚,非比常人,说及这事只是纯粹的陈述与劝解,未有恶意。 相反,他更多的是对帝渚的满满关怀之意,所以帝渚并未太过反感。 两人谈话间快走出内宫范围,帝渚扶着郑国公转过一道偏拱门,方是沉吟回答了他。 “国公,本侯没有喜欢过人,也就谈不上来怎样才算喜欢……因此就算你问本侯,本侯也不知该如何答你。” 郑国公蹙眉,不确定的反问她:“这么多年,殿下一个人都未曾喜欢过,心动过?” “一个未曾。” “那殿下便随便说说你对那人的大致期盼,比如爱好,性情,品德什么的等等皆可。” 看样子帝渚基本就没有深思过这等事,郑国公就不抱过多希望与她了,只求着她能大概给出个方向,自己事后再仔细的挑着走。 不然到时选来的人帝渚全不满意,他所做之功都是腹水东流。 帝渚偏头想了想,这么多年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事。 只觉姻缘离她相隔极远,与她没有丝毫关系,如今突然叫她给个偏好的设想,还真有点难为她了。 她想了良久,方缓缓说道:“那个人,可以武功比不得本侯,可以地位达不到本侯,甚至身位低微,学识不足都勉可,但一定要心善性柔,懂事体贴,会看眼色,不会无理取闹,不看时机的打扰本侯办事。” “恩,应该的。”郑国公点头。 帝渚的武功与地位世上鲜有,想再找到高得过她去的人世间寥寥无几,那么找来的那人便该是奉她为先,谦卑柔顺。 “府里多是些鲁莽粗壮的将士,本侯看了这么多年也看腻了。”帝渚道,“所以他要长得温柔顺眼,眉眼如桃花,鼻梁如远山,不笑时是林间清风,笑起来时便是炎日暖阳。” “人皆爱美,食也性也,若样貌不过眼也配不得殿下。” “松子常常跟在本侯身边,府里的三百将士又常有打架比武的切磋闹事,他的胆量就不要太小了,否则时常吓得乱叫,本侯会听得心烦。” “呃……这个嘛,既然跟了殿下,胆子是要大些,不然也是不成的。” 虽然凤歌皇城里的贵族子弟多是些学文不爱武的文弱书生,胆子一个赛一个的小。 但他相信总归会有些人的胆量不错,之后再习惯习惯便好了。 “本侯不喜欢阿谀奉承之辈,他就算打不过本侯,也别畏惧本侯,而是敢和本侯平等对待。他的秉性要纯直无惧,威武不屈,如若本侯哪里做得错了,他能直接指出来。” 她还补充道:“就算与本侯争吵出了矛盾也无事,只要别藏头露尾当个小心人,本侯最是讨厌性情别扭,还隐瞒不说的软性子。” “……唔,这有点困难,不过不急,只要与殿下相处久了也就了解殿下的脾性了。”郑国公皱了皱眉头,很快又释然了。 “本侯身为长帝姬,又是统领二十万士兵的大将军,便不可能下嫁与他,所以他只能入赘将军府,搬过来与本侯一起同住,今后本侯去哪里他也得去哪里,不能心有怨言。” 郑国公的眉头抽搐了两下。 “而且他那边的亲族关系也要处理好,别隔三差五的说他要回府探亲,或者总有乱七八糟的亲戚来府中拜访,扰人烦心。” 说到这里,帝渚许是觉得自己对那人的要求太过了。 血缘亲情哪里是说断就断,要是与人成婚后便把那人彻底锁死在自己身边,不准他再与亲人接触实在是有点丧失天良。 于是她干脆改言道:“算了,他最好是孤身一人,无父无母,身无牵挂吧,不然过后两厢难为,他也会被旁人指责成不孝不忠之人,徒惹他白白伤心。” 帝渚红口白牙一张就要人血脉断绝,举目无亲,偏偏听着又是个道理,还有为对方考虑担忧的好心肠,叫郑国公一字不得反驳,便发出两声虚虚讪笑。 “对了,他不得娶过亲纳过妾,进过花楼的都不可以,本侯府中的林川便是这种花心浪子,要不得。” 这厢,帝渚没有察觉到郑国公逐渐僵硬的脸色,依旧想起一个就补充一个要求。 “他的年纪最好也比本侯小些。听说年纪愈大的人心思越沉,而且更容易年老色衰,到时老了还要本侯照顾他,很是麻烦。” “还有……” 还有?! 并未注意到郑国公一变再变的复杂脸色,帝渚脸色认真的继续补充。 “本侯就帝渺一个亲妹妹,把她当心肝似的疼,对她任予任求,她喜欢的本侯一定给她,她不喜欢的本侯也不喜欢,若他不能讨帝渺喜欢,那本侯也绝不会同意他入将军府。” 郑国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经过帝渚这一说合计下来,整座凤歌皇城扳着指头数怕都数不出超过一只手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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