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虚明面对责问,眸光沉了几分:“我们的事儿,都偷听明白了?” 其实战虚明与袭音当时所穿战袍与身上伤口,不用说,也能看出身份的特殊,温玉即便不偷听,早晚也会弄明白。 就在方才,他其实本可早就进来,但当时气氛太过森然,而他们两人的事自己不好插手。踌躇中,听见几句,替袭音也是他的最大疑惑:“原来,你们并非真正的夫妻。既如此,为何留下帮她。”战虚明武功高强,离开易如反掌。 “那温公子又是为何留下?” “我武功不行,每日出去都几十双眼睛盯着,哪能逃得出去。” 听起来像是被逼无奈。 “听音姐姐说,你家中还有至亲。这多日杳无音信,他们就不担心你出危险,报官来找你?” “像我家干收草药这行当,经常消失多月,家里人早就习惯了。” “可你是第一次出来,又不会武功,至亲倒也是心大。” “做生意,若无胆量,不如不做。” “说起生意,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你家中收草药与官差来村收草药的差事相同,不知其中可有关联?” “战公子想多了,我家收的量小,且精,还是正经生意,城中相似的药房多如牛毛,于官府而言所需不同,没有交集,自然谈不上关联。” “若无关系,村外的陷阱该当何解,若我猜的没错,为防止野兽伤民,有些事官家挖的,也有是村民私自挖的。这交错杂乱的,连本地村民都不知道陷阱全貌的情形下,温公子都是如何得知?” 面对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战虚明。 温玉倒也没露怯色,应对如流,而对于他这句,意外想通了件事:“原来那日救我与音姑娘于危难中的人竟是战公子。当时没急于现身,一路暗随我们入村,想必你是怀疑我的身份吧!” 不错,在温玉救袭音,两人共同抵挡野兽时,他也的确听到了那声赶巧扰乱野兽注意力的石子声。 战虚明没承认,也没否认。 于温玉而言,答案不重要。 他淡淡饮了口茶后:“苪国国君曾有令,城外但凡是捕捉野兽的陷阱,必须配有独特的记号,防止百姓误踩。说来惭愧,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如此之多的陷阱记号也记不可能全记住,否则音姑娘也不会被村民抓住,平白无故受那火刑之灾。” 听着,倒是不像假话。 奈何战虚明但凡认准的事,他不可能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扭转看法。 不过,此处是苪国地界,虽听着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既然连你这足不出户的人都知陷阱有记号,村民理应也知道,既如此,为何还是不敢出村呢?” 温玉捏着茶杯轻划:“很简单,不是每个人都能跑得过猛兽。” 内有国家的剥削,外有野兽的觊觎,如此民不聊生,战虚明真想不出在此国待下去,还有何生的希望。 既然温玉都已知无不言,那现在改为他问战虚明:“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要留在此地?” 战虚明沉默下来,他慢悠悠的给自己斟茶,抿了一口又一口,迟迟不答。 等到没了耐性的温玉,直接摁住他将要再喝茶的手:“我认为,是君子,理应要坦荡些。” 所谓的坦荡,就是把真心掏出来。 可温玉掏了吗? 战虚明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能说出自己的各种疑虑。 两手交叠僵持中。 急促促声音传来:“音姐姐不见了。” 是许澄意。 待他喘着粗气奔跑进屋中,迎面看见的是两个大男人,一个风华绝代,一个脱俗似仙,正含情脉脉的摸手,因来人一打断,同时有点恼的向他看来。 这画面太容易令人误会,一时间,许澄意后面的话卡住嗓子眼,呆在原地。 ---- 亲爱的宝子们,我来啦!
第11章 == 温玉通过许澄意暧昧探究的目光,最先反应过来自己与战虚明哪里不妥当,似被火灼般将手收回来,语气还算自然的新拿了茶杯,斟满后递过去:“别急,喝完水,慢慢说。” 战虚明没多想,低头两手稍稍整理下微皱的衣袍。 许澄意早已经急不可耐,哪还有喝水的心思,将茶水一挡:“战公子,温公子,音姑娘与我叔伯们都不见了。” 若是寻常人,一定会立刻站起,边走边聊,然后分道寻找。 然,许澄意对面这两个男人,截然相反,情绪起伏间,格外稳得住。 温玉将停在半空中的手,看似不以为意的放回茶桌上,深思,袭音究竟去做什么。毕竟在短时间了解下,她貌似不是个任人欺负而不知反抗的性子。 不过此时的战虚明好像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莫名其妙的问许澄意:“七日前的晚上,音姐姐约你叔伯们去村口到底做了什么?” 许澄意一脸原来你竟不知道,还有你为何不叫娘子也叫音姐姐的称呼,让少年的脸别扭起来。 温玉这下稳不住了,忽而想到什么的站起来,紧张反问战虚明:“难道你忘记自己答应了澄意什么?” 向来处事不惊的战虚明陡然吃了一惊,冰冷低抑的质问许澄意:“我们那日说的事,你到底告诉了几个人?” 许澄意忙摇头摆手:“音姐姐问过,但我一个字都没提。再说,姐姐不会武功,那件事根本指望不上她。应该是她自己猜的,至于温公子,我就不知道了。” 此时的温玉,已急不可耐的将装满瓶瓶罐罐布包往身上一背,准备好应对凶险的告诉两人:“事并不难猜,我与音姑娘相互间也未通气,只是各凭脑子罢了。” 所以那晚,袭音便是靠这个由头说服了许澄意叔伯们? 经过帮村中改变穷困,所提及天马行空的风水布局,战虚明早该想到她的心思,并非表面看到的肤浅。 因此,野猪也并非他表面看到的拉拢村民关系,解决饥饿,真正的目的而是……。 “我们上山。”战虚明冷着脸起身。 “战公子的意思是,音姐姐带我叔伯们上山了?” “这……?”温玉看着如海水般潮起潮落渐浓的雾气:“袭音他们去的应是狼窝最多的三更雪山,村民说那座山每到夜里三更便会下雪,地势险,道路滑,极易出危险,村中无人敢登。今日这天气,怕是会有大雪。我们需在三更前找到他们,且尽快带下山。” 许澄意听道:“想不到温公子对我们村的山如此了解。” 温玉:“不过是给村民看病时,闲聊得知罢了。” 待三个人急匆匆出了村。 另一边。 幸好袭玉提前问过温玉如何识得陷阱的标识,带着七个人牵着一条狗,还算熟门熟路的小心翼翼避开各种危险。 可许澄意的叔伯们越走越慌:“音姑娘,咱们既不会武功,准备的又仓促,硬拼能斗得过那狼群吗?” 袭音停住脚:“先前怎么抓野猪,这次就怎么抓狼王。再说,十多年前你们抓狼后时,也有这么多顾虑吗?” 大伯说:“我们当时只想抓头刚生崽的母狼,没想到是狼后啊。还有野猪,是咱们那晚碰巧在这山上遇到顺藤摸瓜抓的,怎么就跟抓狼王一样了呢?姑娘,狼是有灵性的,绝不会任人宰割,若咱们今晚抓狼王失败,它们日后肯定会报复啊!” 袭音并没有后退的打算:“澄意大伯怕是忘了,七日前晚上,我们本意就是来抓狼王的,当时没怕,怎么现在还有顾虑了?” “音姑娘,这就是你瞧不起我们兄弟七人了,大哥于我们有恩,让他流落在外多年的尸骨落叶归根,不只是我们所期盼,更是澄意的执念。你与战公子不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拿捏了我们与澄意吗?可事情过去十四五年了,尸骨在不在先不提,咱们去哪里找,找不到还有去无回怎么办?” 袭音听明白了,本就让战虚明气的心中不爽的,将手中砍柴刀往深雪中犯狠一插,愤懑道:“怂了是吧,认怂就滚!” 许澄意叔伯们感恩心与胆量还是有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一口奶水,敢去凶兽漫山的地方捉狼。 只是在深雾漫天,危险重重的条件下,他们必须从长计议,不能凭借一腔热血,勇往直前,虽不知道袭音为何选择今晚突然上雪山,但既打算利用狼王去找许澄意父亲的尸骨,那必须择一个有利于办事的好天气再来。 而其实他们不知,袭音心中自有打算。 争执不下中。 袭音恼怒,一把夺过许澄意大伯手中的包袱,又从地上拔起砍柴刀往肩上一抗:“你们慢慢从长计议,我先去了!”说完,义无反顾消失在雾中。 叔伯们恐慌万状,浅追几步对已经远去的背影喊:“音姑娘,太危险,快回来。” 动静不小的呼喊,让随即而来的战虚明一行人找到方向。 “音姐姐呢?”战虚明沉着声问。 许澄意大伯抖着手指说:“前面,不知走出去多远。” 废话不多说的战虚明与温玉赶紧进了迷雾之中。 许澄意刚想跟上,被大伯一把拉住。 “你喝过狼后的奶,狼王又杀过大哥,你身上这仇人的气味儿,它一闻就能闻出来。” 许澄意哪里肯,与袭音日夜相处几天,他发现这个大大咧咧,做事爽利的姑娘内心,并未像村中传言十恶不赦。 况且,他们以身涉险是为了自己。 另外,许澄意早就想亲自找父亲的尸骨,奈何除了无合适契机,就是自己力量完全不够。 现在,如姜里长一样,能助自己的人来了,而战虚明也恰好用找回父亲尸骨这个条件做交换,让自己帮助袭音在村中所有事。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希望最先碰到父亲尸骨,能带父亲回家的人,是自己。 去意已决的趴在地上给叔伯们磕了三个头后,赴死如归的去追战虚明与温玉了。 在失忆之前,袭音就对土地格外敏感。 所以,哪怕现在雾气浓到连低头看自己鞋都麻烦的情况下,她孤身一人,凭着抓野猪时经常走的路线,顺利来到连续七日都不敢跨过的危险边界,那布满狼爪印的地方。 所谓边界,不过是挖了很多残忍的捕兽陷阱。 也就是凭借这条界限,一种默契让野猪有恃无恐数量增多,尝试冲过来的狼少之又少,当然,除非它们绕远道。 战虚明猜的没错,袭音抓野猪,是意外,也是故意。 半座山的口粮没了,一连七日,饿急且深藏不露面的狼王定会出来觅食,并亲自“排兵布阵”。 踩了七日的点,袭音往最深处找去。 她从包袱里拿出,用掺了特殊药草、狼后碎骨与野猪血冻成的血冰块儿,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四处扔,这一副活腻了的做派,仿佛要把自己往绝路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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